你们缩在被窝里,在Ⅸ的身体里,又度过了几年,直到你看见暗里出现了Ⅸ的大小眼,你拍了拍繁育的鞘翅,虫皇不太情愿的将自己同你的血肉分离,蹑手蹑脚的从虚无里探出了身躯,又极快速的缩了回来。
「……阿哈……」这是繁育。
「」这是Ⅸ。
Ⅸ在有了一部分意志后,仍旧保留了最纯正的风味,让人清楚明白的了解k是虚无,而不是应声虫。
应声虫至少还会应声,Ⅸ……k只会表示自己还活着。
有很多星神都来过这边,每来一次,Ⅸ就会往宇宙深处再埋一分,如果k不来接你,繁育的虫子里有一部分就会特化成钻地虫。
看起来,Ⅸk并不喜欢这个可能。
第83章
你们三个星神里,两个是一个概念,另外一个是广阔得只剩一个概念,三个星神里,谁拥有的人性更多,谁会更受折磨一点。
虚无的情绪微弱,虽然有,但不会太多,这是你努力了几十个档的成果。
你记得称号掉落时,沉默虚无的星神从无尽处的空里生出了一点「有」。
从「无」到「有」,尽管周围还是无尽的空,你的被子只是裹了裹你,虚无主动的接纳了繁育。
谁都能盖的被子成了繁育的被子。
只是这些微弱的选择,虚无只是主动了一次,k广阔的命途里容纳的力量就将k的这点微不足道的主动抹去了。
虚无还能再一分为二吗?
k有存在的概念可以让k被分割吗?
称号告诉你,k努力回应的成果就是人费了半天力气,动了根手指,然后累到又睡着了。
但k确实是主动回应了你。
罕见程度值得一个含金量超高的称号,称号名字都叫做「Ⅸ,起床了」,可想而知这含金量了。
称号说明就是称号名,作用也单一,就是让Ⅸ起床,让k像具体的存在一样苏醒。
这个行为太过具体,太过存在,Ⅸ为此陨落了几十个档。
非常感人,所以你现在的行为就是在恩将仇报,让一个家里蹲,一个一睡不醒的存在强行开机,其行为的恶劣程度不亚于拖着一个社恐去大型聚会,让他吃不好睡不好梦里都是一堆人。
社恐为什么没翻脸?
因为k的命途是虚无,情绪稀薄,生气这种情绪太过激烈了,k学不会。
另一位繁育要比k的情绪激烈很多,k能称之为一只正常的虫子。失去族群的庇护后惶恐不安又孤独,有了另一只虫子又盖上了被子后,k认为自己找到了伴侣和安全的栖息地,虫子的应激行为就消退了。
一个觉得安全的虫子,k能够兢兢业业的警戒周围,必要时会带着被子和伴侣一起跑,这只能说k的基因遗传了这样的行为,k的过往又强化了这样的行为,所处的环境也能支撑k这样的行为。
你不能强求一个满足了基本生存要素的虫子有什么空出来的脑子跟你玩苦大仇深情绪敏感,k至多只能从你犯了繁育的时刻,从你身上的气味分子里分析出你的情绪低落,繁育的欲望正在大幅度降低。
你可能会因此死去。
虫子会生出焦急的情绪,伸出足肢将被子给你卷得严严实实,让你处于一个安全的环境里。
整个虫群会因为k的焦急而分泌出一种信息素,一种安定,让人感到轻松愉悦的信息素。
人类的是如此记录它的:“一种具有芳香气味,引发安定幻想的信息素,成分不明,表征接近于人体自分泌的多巴胺类物质,对治疗孤独症患者和创伤应激有显著效果。”
人可以从这种虫子里看到记忆里的安宁时刻,一阵风、一棵树、一缕炊烟、一句亲切的呼唤……人能见到人类定义中的情绪港湾,让自己的精神枕进去,治疗自己的惶恐不安。
虫子当然也能看见自己出生的那片草地,喝下的第一滴水,和族群慢悠悠摩擦鞘翅的声音。
信息素对你有效果吗?
有,但不多。
你咂舌,戳了戳模拟器,说这身份后劲儿有点大,你都想到了你上学时被小男生用笔芯划在你后背上的那种说了人不听,上课又不能打人的无能为力的愤怒。
「不孤独吗?」
孤独啊,那种一个人数着下课要怎么在十分钟打完人,而离下课还有四十分钟的感觉怎么不叫孤独,尤其是因为教训他而耽误了一节课害得你度秒如年后,你可太孤独了。
「你的孤独的就这?」
不然呢?
难不成是一个人看着夕阳落山,下午自己一觉睡醒外面落了雨,整个房间都是灰蒙蒙的不透气的色调,你睁开眼睛就是感知自己被世界遗弃的事实,才能被称作孤独?
还是你跟往常一样等红绿灯,看着车水马龙,钢铁水泥浇筑的城市框住了灯光和里面的人,在那一刻感受到了不知从何而来的空茫,才能被称作孤独?
你要是有这样的孤独,就不会迄今为止还是一个人待着玩游戏了。
模拟器对孤独的了解可能比较文艺,但这世界上没有那么多文艺的事,普通人的孤独渺小得可能都千篇一律,只在自己眼中特别得仿佛世界都为这一刻而停。
你其实只是想问模拟器,简单难度成为繁育了,稍微共情一下都跑不离成为一个被孤独和仇恨淹没的疯子。困难和地狱难度,那岂不是玩家真的就是塔伊兹育罗斯了。
模拟器写:「是,情感上的困难和地狱,是会让玩家真正成为塔伊兹育罗斯。」
这种情况下,还得谈恋爱,不愧是困难和地狱。
你对选择了这两个难度的冤种们肃然起敬。
「以二重身周目为例,困难程度最低限度是玩家成为塔伊兹育罗斯,成为一个真正的繁育星神,难以保证抽离的心态。地狱难度还会安排一个旗鼓相当的强制攻略对象,并出固定的CG图鉴。」
你怔了怔,我以为乙女游戏不至于这么痛苦,恋爱应当更当轻松一些。
「爱是一种高级情感,人类不止拥有一种。玩家想要给自己的人生增加强度,自然是符合乙女游戏的爱情上的枷锁。」
「正如你现在共情的一点孤独,让一个孤独仇恨中升格而来的星神明白爱,得到爱,就注定是一场地狱旅途。但玩家依旧拥有绝对的自由,爱的施与权利自始至终都在你的手上。」
打“坐享无边江山,却永失所爱”的结局?
「当然,爱是模拟器里价值最高的权柄。有施与自然会有得到,你受尽了爱情的苦,得到无边江山有什么问题吗?地狱难度又不是江山美人不可兼得的恐怖。」
可就玩家的收集癖,你可能也得硬着头皮打一些一无所有的结局。
你:我现在只要想到我选了地狱会去打一无所有的CG,江山都得丢了,我就感受到了刻骨的孤独。
全世界就只有你一个恋爱脑,那可真是孤独得不行了。
头皮发麻。
「那你的收集癖会不药而愈。」
谢谢模拟器的安慰了。
也感谢你最初没有头铁,对困难和地狱的望而却步。
便是简单难度,你们三个星神都能成家里蹲,靠着你一个星神艰难的外向,拖着k们活得不至于与世隔绝――虽然k们不在意与世隔绝,甚至还相当喜欢。
但你不行,玩家操作再怎么丧心病狂,都是人的思维虫子的身躯,偶尔思维还会半人半虫。
能够一个人待到天荒地老和被子同生共死是没错,但半人半虫的时候,你遭了繁育,被迫孤独无聊,就得找点事做。
头一次,你觉得自己伟大极了,你竟然还能忍住没对宇宙再干一回灭绝大事件。
人一旦有了被子,有了抱枕,就有了软肋。
你每次睁开眼,怀里是抱枕繁育,身上盖着的是虚无被子,被失眠困扰的脑袋里“毁灭世界”在盘旋,又老老实实的成了你年轻时候犯过的中二病。
人不中二了,现实就在招手,你看着现实是多么花枝招展的一个假面愚者,多么像你睡不着觉的时刻,是你想伸出拳头欲揍而不得。
毕竟你只是失眠。
你拖家带口的准备去治自己的失眠,虚无睁着自己的大小眼,「」了一会,在你的注视下还是起床了。你抱起将自己压成一团空气史莱姆的虚无,又无言的注视着正在打包自己虫子的繁育。
k的压缩术学得不行,不能将寰宇里的所有虫子都合到自己的身体里,塞了一部分就有虫子扒不住往下掉。
在你的注视下,k足肢蜷缩了一下,毅然决然的抖了抖身上抓不牢的虫子们,将剩余得不能再打包进身体的虫子,硬塞进了背包。
「奇物:繁育的背包。
虫子,寰宇里三分之一的虫子,普通的背包样式下是虫潮的按钮,你想要打开吗?最好不要,因为它一直在繁育身上。」
你几乎可以想象出来这样一个奇物了。
但人对抱枕的要求能有多高呢?
抱着手感舒服,冬凉夏凉就已经是高配了,k都搭把手了,还很乖巧的承担了你繁育的职责,你只会贴贴自己的抱枕,说k辛苦了。
顺手又给k划拉了一个培训,让k下次搬家时不用背包。
纳努克这位金主,作为你财货的最大来源,你很上心的给k发了消息,说自己准备带着财货去治失眠了,让k有事找你就打钱。
这位星神不太能理解你的失眠是怎么一回事,k只是指出了一个事实:“你睡了一个琥珀纪。”
你很悲伤:“我以前一觉一直都是睡四个琥珀纪的。”
金主沉默了一会,给了你一道毁灭的力量,试图给你的失眠来个物理疗法。
虚无翻了个身,k遭受了无妄之灾,但还是睡得很香。
你:“我卷走了我的被子,收不到毁灭,你还是打钱吧,我顺便给你寄点繁育特产过去。”
你跟金主的相处主打一个人性化。
绝灭大君们也非常人性化的对着从头而降的虫潮让开了路,生怕跑得慢了就成了虫子们的太阳牌烤火机。
自从繁育的塔伊兹育罗斯开始吃上自家星神的软饭后,绝灭大君们就见识到了什么叫做软饭硬吃。
但是,虫子真好用啊,它们还能舍己为人的为他们的毁灭添砖加瓦。
第84章
提问:你在游戏里比较常见的身份是什么?
答案是:人*妻。
你思索过为什么自己一开始就只是想好好睡长长的一觉,然后舒舒服服的去往下一个选项,最后会变成现在这样。
从让整个宇宙只剩繁育和虚无的恐怖,变作现在在酒馆厮混躺的不能再平,只靠一点对家庭的责任感支撑着,偶尔才努力一下的人。
你认识的那位假面愚者,对你的经济状况表示了惊叹,“这是那位给你的?”
“显而易见。”
“我以为你找到了第二任。”
你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确实找到了,但第二任没给我现金。”
你寻思着这段时间的经历确实足够跌宕起伏的,再胡编乱造一下,就能成一个离谱故事。
于是假面愚者就听见了这样一个故事。
一个你得了失眠症去别人家里治疗,结果将主人变成你的第二任金主的故事。
为什么离谱?
当然是这故事离谱就离谱在你的第一任金主是毁灭的纳努克,拖家带口的也是繁育和虚无,而你的第二任金主,并不是一个星神,只是个人。
星神是否能看到人,当然会,你不就是压根不在乎人还是星神,为了治疗失眠无所不用其极的存在嘛。
假面愚者听到的版本则是你进了别人家,然后弄出来乱七八糟的伦理挑战。你编的素材里融合因素太多,就算语气再真诚,他也只是笑着说这是个很好的故事。
“那么,听了故事的你,也总该付点小费吧,天知道我为了编了这个故事用了多少离谱的事。”
钱不容易赚,但假面愚者是精神需求大于物质需求的一批人,你着实从他手里里拿过来一笔不菲的报酬。
他还很感兴趣的问你,“有更多的故事吗?”
你正了正神色:“那要的就是失眠症的治疗方法了。”
“我找乐子的时候帮你留意下。”
“我要确切的,不是乐子的。”
你们在酒馆,假面愚者的大本营,你面前是个假面愚者。
他咧开了嘴,用手指了指自己,“你确定一个假面愚者说的不是乐子,你会信?”
“为什么不会?”
只要他敢给,你就敢用,真是乐子的话,阿哈的乐子都整不死你,他的乐子要是能整死你――你只能说那是寰宇最大的乐子。
何况你又是个记仇,擅长恩将仇报的。
你出了酒馆,外面是匹诺康尼的迷幻世界,钟表小子随处可见,逐梦客的欢乐在五光十色里沸腾,痛苦的物质又往下沉。
世界上有很多个酒馆的倒影,匹诺康尼里也有,你出现在这里,这是一个不稀奇的原因。
停留的原因却有些稀奇。
希望那位假面愚者能够清楚故事的背景,找到这个的乐子,然后让你看一场有嘴说不出的乐子。
你还是有些职业道德的,不至于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烂人,为金主保密是基本操作。
你的第二任金主是匹诺康尼的家族……话事人。
这在那位话事人,橡木家主星期日的光辉履历上,留下了不太光彩的一笔。他信奉的主的教义里应当没有破坏他人婚姻是正当的教条,没有使他问心无愧的教义。
纵使这位话事人第一次见你时,是在现实的白日梦酒店,天环族和宗教意味浓郁的服饰让他像是壁画里簇拥着神救赎世人的圣子。但你的人生唯一的苦恼便是失眠,作为人的一生里,尚且没有堕落到需要一个话事人低下头弯下腰来亲切的将你从生活的泥沼里扶起施以主的光辉的地步。
甚至也满足不了一些地狱笑话的基本特性。
星期日不是神父,你也不是小男孩。
在初次见面时,你更符合蛇的定义,引诱夏娃吃下禁忌之果,引诱最初的人筹成大错,逐出伊甸园的蛇。
“但这不是你的错。”
依照你的构想,星期日很好的扮演了一位被主施以考验,却在你经过他身边时,背离了主的原意的圣子。
那个时刻,撒旦(如果他们的教义对魔鬼的称呼也是这个的话)驱使了诸多黑羊来到圣子的身边,试图将他引向背主的路。你是其中无辜的羔羊,但那个特殊的时刻,唯有你,会让他背弃主的意愿。
只有你。
大致意思如此。
你当时没有生气没有多余的情绪,就一句:“我拖家带口,有一个体弱多病的丈夫,还有一个金主,你想当第二个?”
人还是直白点好。
弯弯绕绕得你今天又得被烦的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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