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哈的面具没有作妖,安安分分得成了人意想不到的乐子。你累得睡意都上来了,纯粹是因为你只有繁育怀孕的经验,没想到星期日的反应会这么大。
鸟类的孕期和他本身并不具有孕育的先天性条件,让他的身体可以说是激素紊乱,导致情绪过度敏感。
他的妹妹又失声,家族内部出了内鬼……一系列事情,他在外人面前有多像正常的星期日,在你面前就有多么大的反差。
这属实是你的盲区了。
你疲惫的喝了口苏乐达,匹诺康尼特饮至少能让人短暂的品味到快乐和刺激,等到刺激消失,气泡被放掉,那点快乐也就无影无踪了。
你身为繁育,将虫子玩成了虫灾,见到的另一个繁育,对待孕育也是热衷,没有什么不良反应。只要能生孩子,能待在被窝里,被你的虫群包围,k就情绪非常稳定,稳定的亢奋。
其他不常见的人生虫子的事,因为虫灾过处,与毁灭无异,只要虫子出来就好,你不在乎母体的死活,虫子也是,那些母体都没有经过正常的繁衍过程。
星期日是第一个非虫的繁育令使,是第一个虫子和你都觉得他可以活的母体。
一个能够开拓虫族谱系的母体,说不得诞生的虫子称不上是你和繁育,你自然是看重的。
他却受不得繁育的信息素。
闻见了就难受。
你模过他的腹部,它看起来依旧劲瘦有力,不像一个孕育生命的状态,只是用力按压下才会出现一点硬物感。
是蛋壳的质感。
你暂时不能联系到里面的虫子――大概率不是你和繁育,但仍然是虫子。人、鸟还是虫,在繁育的面前,都是虫子。
星期日那种时候无法要求自己的体面,他的手上因为过于用力而青筋毕露,同谐的力量和繁育的力量在他身上交织,让他见了你,都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繁育星神?”
“只是命途上的一只虫子,你还好吗?”
“你为什么……不找另外一个虫子?”
他的胸膛有着明显的起伏,显然是在深呼吸平复自己的心情,你伸手帮他顺了一下,回道“因为虫子与虫子,只会诞生繁育,但虫子与人,或许不一样。我想要更多的鞘翅目,不像虫子的虫子也行。”
正是因为星期日的特殊情况,你实打实的累到失眠都快不药而愈了,要不是繁育过来盯着了,你抵达现实的白日梦酒店,那是遥遥无期。
谁能想到,繁育的信息素会让星期日应激得厉害呢。
假面愚者似乎是联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有些夸张,话事人又如常的出现在了白日梦酒店,他撑着脸,笑脸有些扭曲:“真是很不错的乐子。”
声音很轻。
“你还有什么想法吗?”
你?
你闭着眼:“休息。”
“要不让乐子神也试试?”
“……不愧是你。”
“好玩嘛。”
你没什么意见,反正你跟假面愚者达成了一致,准备阿哈找一点乐子,阿哈同不同意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乐子,k大概会高高兴兴的踩进坑里,给寰宇一个大乐子。
你跟假面愚者琢磨了一下,“感觉好像故事里真爱和挡箭牌。”
假面愚者一口饮料被呛住了。
“挡箭牌?阿哈?这两个词出现在一块,酒馆里人听到了会被乐死。”
“要不,再加工一下,乐子神应该不介意自己成为狗血三流故事里的恋爱脑吧?”
“要不我们干点虚构史学家的活。”
“好主意。”
欢愉命途都走了,假面愚者还有什么不敢的,没有阿哈坑他们,他们不反坑过去的道理。
你们两个狼狈为奸的凑到了一起,确定了编排阿哈的事后,又互相交流了一下最近的收获。
那厢阴谋阳谋暗潮涌动,这边你跟假面愚者互相分享寰宇中的乐子,并致力于让那些乐子的原型听了都认不出来。
你还是自己的家庭小故事。
你说:“我丈夫正在照顾我的金主,还非常高兴。”
“哈哈哈哈。”
你想,从这笑声来看,他应当完全理解了这是怎样一个乐子。
他憋着笑:“那你的丈夫……哈哈哈,会照顾阿哈吗?”
“应该不会,但没关系,我还有第一任金主,我想k会非常乐意。”
家族的侍者沉默的看着假面愚者笑得前俯后仰,笑声都克制出了断续音,在他即将询问前,假面愚者才收敛了笑声,只嘴角咧开着:“我非常期待,朋友,你永远是愚者的朋友。”
“哦,那么朋友,你准备提供我什么乐子?”
答案是一份纯然的快乐。
被装在玻璃罐里,用糖纸包裹着童年的甜蜜和快乐。
“送给你的小鸟。”
他非常绅士的,“祝愿他能够抚平内心的燥郁。”
“很合适的礼物,朋友。”
你拎着这份礼物从现实回转到了梦境,在你踏入梦境的那一刻,繁育安静的被虚无吞没,整个同谐的梦境只剩下你和星期日正在孕育的虫子。
以及――
一个耳羽都在发抖的星期日。
家族的话事人这段日子狼狈的时刻太多,孕育令他把控自己的情绪和仪态都需要花费上更多的功夫,激素的急剧变化又让他的失控次数更加频繁。
在当下。
在公司和家族的交锋期,匹诺康尼的混乱期。
你的到来令他的强烈不安有了出口,同谐的家族虽然会离他远去,但繁育的虫群会对他不离不弃。
拥抱时的肌肤相贴,可以胜过千言万语。
他的情绪逐渐和缓稳定。
他说:“妹妹死了。”
又问:“你能带回她吗?”
“你决定成为我的令使?”
“是。”
“那家族的事与你无关了,话事人先生,我会跟希佩商量一下这件事,将你的妹妹从真实的匹诺康尼放出来。她喜欢繁育吗?”
他抓住了你的衣袖。
这是不同意的意思。
你爱护正在孕育中又格外脆弱的母体,亦如你跟繁育相处的时时刻刻。他不爱繁育进入你们的巢穴,那会让他在梦里都是虫子,寝食难安。又对你依赖,明明你亦是繁育星神,是虫子,人形削去一块,就是一场虫灾。
他的耳羽垂下,蹭着你的肩膀,体温与你相比显得过高,平静的陷入了睡眠。
包裹着欢愉的糖果放在了柜子上,已经被吃掉了几颗。一粒虚无在房间里,吞掉一些令他过激的因素。
宁静,祥和。
是真正的美梦。
你们都在等待着第三类虫子――除你和繁育之外的虫子――的诞生。
而这,注定着匹诺康尼的暗潮汹涌与星期日无关,与你的令使无关。
另一位话事人已经抵达了匹诺康尼。
你的令使在你的怀抱中沉眠,腹部孕育的生命有了若有若无的知性,你倾听着,有了困意。
阿哈的面具被戴上,这一次,它的力量包裹住了两人。
第87章
家族内部发生的变故,再迟钝的人都能意识到。
先是知更鸟在露面一段时间后悄无声息,再是家族话事人的更替,而在更替之前,前任话事人、知更鸟的哥哥依旧如常的承担着话事人的责任。
如常。
砂金作为一个见了知更鸟被死亡带走,还见了销声匿迹的星期日最后一面并跟他发生冲突的人,处境出奇的比想象中要好上很多。
新任的话事人不在意公司的动作,让来谈判的砂金颇有种筹码压上去,赌局却莫名中断的迟滞感。
一定发生了让家族选择无视公司,将主动权随意抛出来的变故,那会是什么?
“教授,你觉得那位前任话事人,真的没事吗?”
“我见到他的时候,他非常正常。你见到他的时候,他不正常?”
一枚筹码被拿在了手里,没有被抛出去的机会。
“正常得有点不正常。”
符合家族话事人每一次与人会面时的形象,语气也是温文尔雅里步步紧逼,家族那时的意愿也是坚决。
砂金原以为这是个难啃的骨头。
被送到手里的邀请函,钟表匠的遗产,梦里的死亡,同各色的逐梦客一样流入匹诺康尼的美梦里。
想要从浊水里找到自己想要的,只能说是不容易,却不是没有办法。筹码已经备齐,准备押上去时,匹诺康尼的浊水却因为未知变故成了深潭――砂金看了自己房间的那一包廉价宝石和公司存放基石的特殊盒子,什么都正常,唯独太过体面了,那位话事人星期日。
体面到砂金此前做好的一无所有的准备,只能让自己和一些信用点进入匹诺康尼美梦中的准备,都因为这份体面而失去了送上赌桌的机会。
那时他几乎以为他的好运快要离他而去了,谁能想到,命运没能让他投掷自己的筹码,竟是为了此刻?
什么样的变故,能够让一个控制狂放弃自己的权利,保留自己的体面,又是什么样的变故,能够让家族没有波澜的更替话事人。
砂金回忆着与星期日见面的每一个细节:难缠、得体,每一个字眼都在探究,试图从他身上连根挖起公司留在匹诺康尼的痕迹;每一个动作都……
“你想起来什么了?”
拉帝奥作为旁观者,看到自己的合作者神情变动难以掩饰,应该是有出乎意料的发现。
砂金做了一个动作。
那是那次见面星期日肢体动作的一个复刻,眼睛在盯着对面的人时,短暂的移开可以说是让被逼迫的目标松一口气或者更紧张的一种办法。
放松和紧张都会让人犯错的概率提升。
这没什么问题,但星期日在这短暂的时刻,目光向下扫了几次。
砂金放慢了他的动作,不够明显的向下,看起来很像自然的眨眼睛,停留的地方在腹部。
“他在谈话的时候,目光扫过了自己的腹部,三次,时间太短,我希望我是错的。”
这个动作和砂金说的话,拉帝奥想到的可能性有很多,唯有一个可能性,会让他这次匹诺康尼之行变得格外的麻烦。
腹部。
一位成年男性天环族的腹部。
拉帝奥直接了当的问:“他身上有别人的气味吗?特殊的,令人放松的感觉也可以。”
“没有。”
“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教授。”砂金这时候还能笑得出来,“看起来是中大奖了,拉帝奥。”
要是猜测成真的话,三枚筹码,没有上桌都不一定能让匹诺康尼存留。猜测错了,那可真是太好了。
砂金握紧了手中的筹码。
他确实足够幸运,因为不幸平等的给予了匹诺康尼的每一个人。
那位前任话事人星期日,身上遗留的东西,是“什么都没有”,是空。而寰宇里,与空联系得紧密的,确有一个顶格的存在――虚无星神Ⅸ。
多亏了繁育的那些虫子,否则宇宙里除了那些自灭者和混沌医师,人们对虚无的空,并不算多么了解。
不会让砂金有后知后觉的机会。
他只会失去这段记忆。
也只有那位从繁育身体孕育出来的k的虫群,能够存留、延续住人对于这种空的感知,将这种感觉被大脑像记录普通记忆一样被记录。
沾染了虚无力量的人和恰好停留在匹诺康尼的一只虫子。
虚无和繁育。
下限和能够理解的上限,决定了匹诺康尼这里爆发的将是令使级别的争端,还是第二次寰宇蝗灾。
什么都不会,记忆错误,只是砂金的恶劣玩笑――但愿如此,毕竟这些无关痛痒,而猜测成真,连生气的权利都没有。
外界一切正常,所有的观测数据都是,但家族的动作已经提醒了他们,匹诺康尼的美梦里确实憩息了不可言明的存在。
可贵的一切正常。
让匹诺康尼可以继续陷入一场场美梦的狂欢,让纸醉金迷五光十色的梦境没有停歇的任何征兆。
一场风暴的开端总是无声无息。
虫灾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寰宇蝗灾结束了漫长的时间,繁育在虚无里共存了也有漫长的时间。每一场突如其来的虫灾里的任何一只虫子,都是人类认知中的自灭者,乃至虚无令使,可以让被选中的地方在平常的一日终结,又继续活在宇宙里,其上所有的一切,被吞噬、被复刻,仿佛文明从未断绝,星球没有湮灭。
倘若不是毁灭的反物质军团经过,给那颗正常运作的星球送上毁灭的火焰,虫子们的收集癖不会那么快被人所知。
它们如此喜欢纳努克的火焰,以至于在满足自己的收集癖时,还不忘跳进火焰里,给自己的甲壳染上毁灭的颜色。
那位约束了引发寰宇蝗灾的虫父的虫母,那位哲学概念为「延续、变化、繁衍」的虫母,对待宇宙里文明的存在称得上是“仁至义尽”了。
倘若星神有这样的概念的话。
吃下你,成为你,延续你。
匹诺康尼的那位话事人已经是虫子了吗?
砂金不知道。
说到底,这只是一个公司和博识学会努力了半天,结果最糟糕的设想成真的事。
说不定,他也是虫子了呢。
……
“虫子?”
你诧异的重复了一遍,“你说匹诺康尼指不定每个人都是虫子了?怎么,只许你们假面愚者挑乐子,不许虫子挑食?梦有什么好吃的,没有重量,对繁衍没有任何帮助,它们又不是没有让人做梦的权能。”
提出这个设想的假面愚者说是是是,假面愚者都能挑选自己的乐子,没道理虫子就没有品味。
“对了,你金主怎么样了?”
“还是那样子,嗜睡,犯恶心,容易应激,必须筑巢。”
假面愚者就有些遗憾的:“看样子你短期内不能找乐子神乐子了。”
你微笑:“没事,阿哈要是知道有乐子,估计会自己送上门。”
“――然后刺激到了你金主,被你丢出去,哈哈哈哈……想看。”
“别。k这时候来得刺激到我两个金主,我养家糊口不容易,总不能因为一个乐子就失去两个经济来源吧。”
大家都知道的,宇宙里阿哈是真没有面子,找乐子都得可怜巴巴的看时间,以免宇宙里的大乐子一个不小心,就不带k玩了。
假面愚者正了正自己的神色:“他们竟然都来了?”
“显而易见,匹诺康尼足够宽广,可以承载得下一场家庭伦理剧。”
“那另一位,也是照顾的?”
61/90 首页 上一页 59 60 61 62 63 6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