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奶奶一脸迷惑，“木青申请买房了？她不是一直说那边配套不好，让咱们别买的吗？她自己怎么想起来买了？”
肖爸爸不做声，他已经看到分房名单了。
看到名单的时候他没有太惊讶，因为之前肖瑶已经告诉过他了。虽然他开始的时候不相信，但是他琢磨了之后，觉得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尤其是上回肖妈妈赌气去了她姐姐家，他嫂子到家里来，不但没劝和还火上浇油。他是个男人，没有女人心细敏感，但是他嫂子表现的也太明显了。
之前他嫂子弟媳妇在家和她大弟弟大打出手，都闹到派出所去了，也没见他嫂子劝她弟弟离婚。还不是上赶着去撮合，说什么为了孩子也不要离婚，夫妻还是原配的好。
怎么到了他这儿，只不过拌了几句嘴，就往分里劝。
肖妈妈知道肖爸爸无话可说，于是发了话，“我周晓敏不是求人的性子，我们买房子大哥愿意拿钱帮忙我感谢，不愿意我也不会有怨言。别人的东西就是别人的，我不眼红。”
“我们一直对大哥家好，不是为了图大哥家什么东西，只是因为手足之情。但是你大哥一家有手足之情吗，不帮忙就算了，还害人！”
提到这件事肖妈妈来气，今天她朋友跟她说的时候，差点没把她气死。
肖妈妈看着肖奶奶说，“妈，我告诉您为什么李木青说那边配套不好为什么不让咱们买，因为她知道那边房子以后是要值钱的！她不想我们过得好，想让我们一辈子当穷光蛋看我们笑话！”
肖奶奶见肖妈妈气的脸颊通红，赶紧挪了位置，把肖爸爸赶走，坐在肖妈妈身边。
肖奶奶拉着肖妈妈的手，安抚道，“晓敏，别气别气，身体是自己的。你嫂子是抠搜一些，但是也还不至于害人。这个房子能不能值钱，她一个女人也不知道。”
肖妈妈声音不自觉的放大，“她能不知道！她们邮局的领导跟她们讲，房子一开始建，旁边的小学就动工。这边的规划是三年之内再建一所中学，而且是配套市里最好的老师过来。这里的房子一定能值钱。”
肖瑶不意外，这就是后来市里最好的双学区。小学＋初中的完美配置，买一套房等于拥有两个顶级学区，所以房价能卖到10万一平。
她堂姐肖莉的儿子后来上的也是这里的小学和初中，但是垃圾在哪里都是垃圾，扔在金子堆里也绝不会发光，白白浪费这么好的教育资源。
肖奶奶很惊讶，但是惊讶之余仍然不敢相信她大儿媳妇是故意不告诉他们这个消息的。
肖奶奶一辈子心善，所以她只会用最大的善意去揣度别人，尤其还是自己家里人。
肖奶奶为难道，“那，那兴许你嫂子不知道这事，她只是邮局里面一个小员工，领导知道的事，她未必知道。这样，明天我啊，再问问你大哥，他们是知道还是不知道这事。”
“不用问了，妈。”肖妈妈冷笑一下，“我朋友赵华她爱人就是和李木青一个单位的。他们单位人知道这房子值钱，有钱的都想抢两套。李木青和他们单位另一个人抢第二套的时候没抢过别人，还吵了架，单位里的人都知道。”
“什么？”肖奶奶脸色变了，“她去抢第二套？她手里有这么多钱？”
肖奶奶知道大儿媳妇手里肯定是有些钱，大儿子每年挣的不少，大儿媳妇又是个精打细算的性子，肯定是能存些下来的。
但是她没想到能存这么多。
肖妈妈嗤了一声，“可不是吗？她自己能买两套，还能接济两个弟弟一人买一套。她手里的钱能少？”
肖妈妈看向肖爸爸，“你别觉得这是你嫂子的事，和你大哥无关。你嫂子动家里这么多钱，你大哥能一点不知道？如果你大哥真的不知道，那你要好好提醒你大哥了，别哪天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肖妈妈又对肖奶奶，“妈，我这个做媳妇的自认还是不错的，算是孝敬公婆，通情达理的。既然当初李木青不给您养老，由我们给您养老，您就踏踏实实跟我们过，我一定孝顺您。”
“李木青既然不想我们家过得好，我觉得我们也没有必要再来往。肖莉下个月20岁了，我给了她19年生日红包。可是肖瑶15岁了，没有拿过她家的一个生日红包。我不想再给了，先跟你们打个招呼，她家的人情世故，以后我一律不参与。”
“你们能想的明白最好，想不明白我也不勉强。等福利分房下来，我们也多了一套房子。你们看我这个媳妇顺眼，我就留在家里。如果看不惯我对大伯家的态度，我就带着瑶瑶去新房子里去住。把这房子腾出来给你们肖家。”
肖妈妈说的带着气话，她今天真的是要气死了。赵华说见她们家也申请福利分房了，以为她知道，所以没和她说房子会值钱的事。
肖妈妈觉得自己这么多年就像个傻子，一直用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现在她清醒了，如果她再贴李木青一家子一分钱，她就不姓周。
肖奶奶知道肖妈妈火大，一边拍她一边帮她顺气，“晓敏，别生气别生气，这回你嫂子做的确实不对，我回头一定骂她。肖莉下个月生日，你也别管了，都20岁人了，也不是小孩子了，还要红包。你今天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这里我来收拾。”
“妈，她不是我嫂子，她是李木青。叫声嫂子那是大家都是一家人，但是她不配。”肖妈妈语气冷淡而平静，一次又一次的她心也死了，“我的话也说完了。以后大哥也少往我们家里跑，他家是他家，我家是我家。”
肖妈妈说完就进屋了，肖瑶全程没有说话，因为她心里一直想说的都被肖妈妈说完了。
肖妈妈能看清大伯那一家子，肖瑶很高兴。少跟那些烂人接触，她们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到了周六，肖爸爸找了辆面包车来帮肖瑶把书都送去了工人俱乐部。因为肖爸爸要去单位加班，送到了之后肖瑶就让肖爸爸先走了，她和赵晓雨再慢慢收拾。
周妈妈已经帮肖瑶把摆书的架子支好了，肖瑶到了就可以开始码书。
赵晓雨边干活边摸鱼，“哇，肖瑶，这些书都是新书，我都没看过呢。”
赵晓雨拿着手里的书一本本念，“《爱你一万年》《短头发精灵的故事》《偷换新娘》《这个男人有点帅》。。”
赵晓雨还没念完，就来了两个大学生模样的姑娘，看见肖瑶在码书，随手拿了一本，才看了一眼就惊叫起来，“天哪，这里竟然有这本小说！”
第68章 租书第一天人流不太大
“什么书啊？”她同伴伸头过来看，叫的比她还大声，“啊！！！绢子的《今生只爱你》！！！这里竟然有这本书！！这是今年的新书，我好想看啊！！！”
“老板老板，这本书多少钱！！”两个小姑娘一人捏着书的一头，好像谁都不想放手。
肖瑶笑着指了指挂在摊位上挂着的一块牌子，“小姐姐，我们这里只租不卖。”
这块牌子挂在肖瑶固定摊位的旁边写着：租书，每周伍角，押金为书本定价。
两个小姑娘从来没见过这种租书的方式，歪着头读完，理解了一下，“老板，这本书定价12块，就是说我给你12块的押金，下个星期如果我把书还回来，你退我11块5是吗？”
“嗯，是这个意思小姐姐。”肖瑶笑着点头。
天渐渐冷了，室外风大。
周妈妈做事很细心，原本书架只要做两侧的两条边就行了，因为靠里的两条边顾客够不着，做书架多花成本，没必要。
但是周妈妈还是给肖瑶做了四条边的书架，中间是空的，像个天井似的。
肖瑶被围在一圈的书架里头，风能挡住，也没那么冷了。
后面空的书架肖瑶可以再拿些货摆着，等前面的书租完了，有空位了，她可以拿后面的再去补，确实也方便了许多。
“还要收押金啊。”小姑娘有些犹豫，她也没遇到过交押金的事儿，“老板，如果下周你不干了，那我押金不就退不着了吗？”
小姑娘原意也许不是怕肖瑶会跑的意思，但是说出来就是不那么好听。
赵晓雨听了不舒服，圆眼睛一瞪立刻怼回去，“什么叫不干了？我们生意做一周就倒闭了？就为了你这12块钱，我们就能跑了？”
小姑娘被赵晓雨呛了一下，也不高兴了，“那谁能保证你们能做多久，你们要是真跑了，我上哪儿去找你们。”
肖瑶见赵晓雨圆眼睛越瞪越大，想说什么但是好像又说不出什么，知道她不是吵架的料，赶紧拍拍她，笑道，“你那边的书架怎么还空着呢，不是说不用我帮忙自己能弄好嘛。”
赵晓雨回头看肖瑶那边一整排都快摆完了，而她这边只摆了一小半。她边看书边干活，效率自然低一些。
“我真的不用你帮忙，我自己可以。”赵晓雨赶紧去干活了。
她爸爸跟爷爷说了，说她和班长一起在工人俱乐部做生意。早上出门爷爷叮嘱她，既然合伙做生意，就要勤快一些，不能偷懒，不然人家就不愿意和她合伙了。
赵晓雨对赚钱兴趣不大，但是如果肖瑶不带她做生意了，她又没人玩了，所以她决定听肖瑶的话，好好表现。
肖瑶转回身和那个小姑娘解释道，“小姐姐，我这个是固定摊位，每周都会来的。况且我的押金和这本书的价格是一样的，我也没有多收钱。据我所知，这种新书在外面托人买，价格可比书的定价还要高。”
“可是我原本是冲着5毛钱租一个星期来的，如果我到时候退不掉书的话，我就等于非得买下这本书了。其实这种小说看一遍就行了，也不用买了放在家里，以后都不会再看了。”小姐姐还是担心押金要不回来。
肖瑶笑笑，“我在这边做生意肯定是想长久的，抱着诚信做生意的态度来的。但是相不相信的吧就看你自己了。”
每个人想法不一样，肖瑶并不想去说服一个本来就有很多顾虑的人。
“哎呀，这本书你不要我要了。你每次都是想的太多。”她的同伴从她手里把书拿过来，扬起来对肖瑶说，“来，老板，我就租这本书。这种新书有钱你都没地方买去，还担心这那的。”
“好。”肖瑶过来，打开崭新的书页，在扉页上写了“租书”两个字。
下一行写了今天的日期以及租金12元。
想了想，她又在“租书”两个字旁边写了“工人俱乐部露天摊位”。
肖瑶写“租书”是因为如果有的顾客不退押金，把书留着了，那也不是她卖的，到时候有据可依。
而写“工人俱乐部露天摊位”是为了给自己打广告。
这种薄薄的一本小说，看得快的人半天就看完了。很多时候自己看完了，都会给周围的同学朋友来回传阅的。
照理说同一本书看的人越多肖瑶越不划算，但是肖瑶打了广告就不一样了。
知道她这里的人越多，她的生意就越好。书会不断出新的，那个时期台湾有很多知名作家，她一点都不担心书的更新速度。
上午肖瑶的书摊前面人不算多，大多数是中学生和大学生。看她们手里拿着教辅材料，肖瑶想应该是周妈妈说的，去书摊对面的楼里买教辅材料的学生。
“我们不是买过书了吗，你还买书？”
“不是，你看！《爱你一万年》这里有！”
“啊？真的假的。我看看，哦！还有《那个男人有点帅》！”
“这里好多新书啊，老板多少钱啊？”
“啊？租书？怎么租啊？”
肖瑶一个上午回答了几十遍一模一样的问题，她在想如果有扩音喇叭就好了，可以录一遍循环播放。
上午肖瑶租掉了52本书，押金收到了624块。
中午肖妈妈给肖瑶和赵晓雨送了午饭过来吃。肖妈妈送完饭就去肖瑶姨妈家了，听说表姐生病了，肖妈妈过去看看。
下午夏阳来了。本来他准备上午来的，但是上午学校有一个竞赛培训班，要求这个报数学竞赛和物理竞赛的同学都要参加。
肖瑶正埋着头在租出去的两本书上写字，写完一抬头，正好对上夏阳的黑眸。
肖瑶很惊讶，“夏阳？你怎么来了。下周不是第一轮竞赛就开始了吗？老师今天给你们发了很多习题吧，你不回去做做？”
“没必要。”夏阳还穿着那件黑色的冲锋衣，他好像刚刚剪了头发，显得清爽又精神。
夏阳伸手利落的翻身跳进肖瑶书摊中间空的地方，灵活的像只猴子。
把夏阳形容成猴子好像有点不礼貌。他就算像猴子，也是像金丝猴，优雅贵气。
摊位前面有一个小姑娘挑好了一本书，抬头想要找肖瑶结账，冷不丁看到了夏阳的脸，立刻就脸红了。
“你，你好，我想租这本书，可以帮我一下吗？”小姑娘脸颊染上粉红，把书递给夏阳。
小姑娘爱看言情小说，她觉得眼前这个男孩子清秀俊逸但不柔美，五官轮廓利落分明，带着少年特有的青春和阳刚之气。
额发碎碎密密的遮在额前，剑眉星目，眼尾带着冷漠。简直就是小说里的男主角。
肖瑶伸手，“你给我。。”
“我来吧。”夏阳抢在肖瑶前面接过书，低着头打开书的扉页，提笔在上面写了和刚刚肖瑶写的那本一模一样的字。
笔锋遒劲，字形潇洒，恣意霸气，大佬的字就是不同凡响。
不过肖瑶惊叹的还不是这个，而是夏阳刚刚只不是和她说了几句话的功夫，就把她在书上写的所有字都看清楚了。
“租书”，“工人俱乐部露天摊位”，年月日，押金，这几要素一个没少。
刚刚肖瑶忙的时候让赵晓雨写了几本，赵晓雨不是少这个就是少那个。人和人之间的差距真的是巨大。
小姑娘付完押金，把夏阳写过字的那本书抱在怀里，怯生生的问了一句，“你，明天还在吗？我看书很快的，明天看完了，我就过来换一本。”
夏阳看了肖瑶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明天？”肖瑶提醒道，“小姐姐，明天你来还书的话，虽然只有一天，也要5毛钱租金哦。”
“嗯，我知道。”小姑娘又看了夏阳一眼，低着头走了。
埃？还有这好事。一天给5毛也愿意，肖瑶抓头。
“你要进货你就去吧，我替你在这。”夏阳说。
肖瑶确实想去店里看一眼，肖奶奶说她上周进货的四百个钱包还剩一百多个。
肖瑶现在手里有五千块，原本她准备这周不进货了。
因为家里房子要交钱了，她想早一些交上，不想再把钱放在里面滚动了。
但是今天上午租书没有她想象中的好，她怕两天下来拿不到多少押金，那手里的钱还是不够的。
所以她想去看看上午店里的钱包卖的怎么样，考虑一下钱包还能不能再拿点货过来卖。
肖瑶不想耽误夏阳时间，推辞道，“你在这里太浪费你时间了，你回去看书吧，赵晓雨在这里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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