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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后掰弯病弱公子——卧扇猫【完结】

时间:2024-09-06 17:12:44  作者:卧扇猫【完结】
  况且,他也是受她和杜彦宁的过去牵连才被钱三姑娘下药。
  罢了……
  就当她是又做了一回梦。
  公子好看,她不亏。
  程令雪咬咬牙,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上前两步,又发了愁。
  “可我不懂啊……”
  姬月恒已被折磨得要疯,在话本上看到有关情'药的叙述时,他不屑一顾——再磨人的药能比他自幼所中奇毒还可怖?然而终是低估了。
  某种强烈的渴望从一处散开。
  如燎原之火,窜至脑海。
  她如他所愿的配合舒缓了他因被她和杜彦宁联合欺骗的不悦。
  姬月恒目光软下。
  嘶哑的嗓音透出柔情:“我会,也不必姑娘牺牲太多,只需借姑娘的手磨一把剑。以磨剑之痛,驱散邪念。”
  程令雪这才放了心。
  从不知道这事还能以痛止痛。
  可放血会受伤。
  她想起公子之前发病时的事,问道:“我咬你几口,可以么?”
  姬月恒握着她的手倏然收紧。
  此前为验证是否动情,他看了无数本话本,原本对情一无所知,可现在,他知晓了许多事情。
  她没看过,为何会懂?
  莫非她也曾那样帮过杜彦宁?
  杂念倏然如藤蔓丛生,飞速疯长,他嗓音温柔也十足危险。
  “别怕,我教你。”
  缱绻话语极具蛊惑性,程令雪被这声音下了蛊,乖乖上前,她不明所以,随后公子从锦衣之下取出他随身携带的匕首,匕首以赤玉制成,残存着公子的温度,温润细腻。
  公子引着她的手,圈紧了他。
  程令雪下意识地低头一看,杏眸顿时圆瞪,眸光猛烈震颤。
  都说贵公子大都警惕,再温润如玉的公子也会袖藏匕首,可公子身上这匕首藏得也太、太长……
  呸,藏得也太深了!
  他瞧着那样文弱无害啊……
  她更无法直视他,要缩回被炙烤的手,公子却按住她的手。
  “别怕,我不会用它伤害你。
  “靠近些。
  “躺在我的身边,好么。”
  她硬着头皮躺下,二人衣冠齐整,面对着面侧躺着。
  玉山倾颓,公子虽病弱,可侧躺下来颀长身姿便凸显出来,男女之间的差别也更显分明,她被他圈在怀里,目光所及处是他竹骨似的喉结。
  “令雪……”
  姬月恒一手扣着她腰肢。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肆意盯着她红得要滴出血的小巧耳垂。
  真好看。
  只一眼,眸中欲意沸腾。
  他一句句教她,嗓音缱绻。
  怕她不懂,又带着她的手亲自示范,以她熟悉的东西作比。
  “书中说,若要以痛止痛,需先磨剑。像你平时拭剑那般……嘶,正是如此。上端,亦需揉搓。”
  程令雪硬着头皮照做,她很聪明,他说一句,她照做一句。
  少女常年练剑,手上生茧,擦过刀柄上端时粗砺而激荡。姬月恒喉结滚得更为剧烈,按在她腰上的手扣紧。
  他大力把她往怀里揉,一手扣着腰肢,一手轻顺她头发。
  “可否,再快上一些……”
  他语气中极力不透出任何情欲,像个宽容耐心的兄长。
  可声音却越发喑哑惑人。
  程令雪有些受不了。
  他身上的热经由她手上传到四肢百骸,她的后背出了一层汗。
  得尽快磨好剑,把血放出来。
  程令雪死死闭上眼,豁出去了!
  她用从前急着去杀'人时磨剑的速度,身后长发都在曳动。
  耳边什么都听不到了,只有簌簌的声响,还有头顶青年越发急促的气息,她的气息也乱了。
  后来不知过了多久。
  “嗯呃……”
  公子喉间发出一声痛哼。
  程令雪手心一空。
  她呆住了,愕然低头看着手中的匕首,脑子一片空白。适才还锋芒毕露,怎、怎么就成了条死鱼?
  甚至仿佛有鱼腥气漫开。
  手心尽是温热的血,从鱼口中汩汩涌出——不,是公子的血,他一动不动,扣着她腰的手渐松。
  这是……已经放血成功了?
  她抬头,公子仍搂着她,看她的目光有些无助,甚至涣散。
  仿佛,她是主宰他生死的神。
  一旦放手他就会死掉。
  的确会死掉,姬月恒恍惚想着。
  他只知道话本中说那是让人自甘堕落,欲'仙'欲'死的乐事。
  却从未想过,竟如此可怕。
  那一刻,他只想与她抵死相拥。
  最好,每寸骨血都交融。
  再不分离。
  程令雪被他灼热的目光看得心怦怦乱跳,她不解地眨了眨眼。
  “公子,好了么?”
  刚出声,公子放在她身后的手猛一前扣,她和他贴上。
  仅仅一瞬,又死灰复燃了!
  程令雪整个人懵了,看向公子,和这几日的疏离不同,此刻他的眼底晦暗翻涌,是浓烈的占有欲。
  被禁锢在怀中,按住那一点弱点命门的梦无比真切。
  姬月恒也没想到会这样。
  仅是与她对视。
  他克制地低下头,与她额头相抵,藏住眼底可能会吓跑她的恶念。
  可心里的恶压不住。
  他目光骤暗,勾起的眼尾染上昳丽到极致后的荼靡。
  “抱歉,令雪姑娘。
  “此毒甚烈,还需麻烦你一回。”
  声线斯文温静,那观音面容不受他身上骇人的锋芒影响,在这样暧昧的氛围中,反而有着不可亵渎的神性。
  比方才还圣洁。
  像参透了世间七情六欲。
  程令雪又陷入呆滞。
  被这样矛盾的公子震撼住了。
  她甚至觉得他是一位探讨佛理的佛子,所有沾欲的话从他口中说出,都被他周身的神性洗濯得干干净净。
  “可我的手……很酸了。”
  是真的很酸。
  公子用喑哑却自持的嗓音,谆谆善诱,如同佛子在与懵懂的信徒传授佛理,耐心道:“亦可用腿。”
  她脱口问出:“用腿,公子的意思是,我踹你一脚?”
  那真是从根上杜绝一切麻烦。
  公子无奈笑了,笑里隐含蛊惑:“若姑娘愿意相帮,我教你。”
  程令雪偏过头,避开他拂在耳畔的热气,她考虑的时候,公子难受得发抖,她确认道:“我不会吃亏吧?”
  公子仍克己自持:“和方才差不多,不会有男女之实。”
  她勉为其难:“那也行。”
  只是那样,倒不会吃亏。
  再说,谁更好看,谁就吃亏,怎么算,吃亏的都是公子。
  得到同意,公子按住她肩头一推,程令雪顿时看不见背后一切。
  “抱歉,冒犯姑娘。”
  病弱公子说着斯文有礼的话,可落在她后背的目光肆意而偏执。
  是迷乱,与占有欲。
  前者代表臣服,后者代表征服。
  两种情绪矛盾相斥,在姬月恒眼底交缠不休、融成更复杂的情愫。
  很奇怪的感觉。
  他要勾她一道坠落。
  浅绿色的裙摆扬起一个旖旎的弧度,腿上微凉。
  程令雪讶然低呼。
第34章 034
  这太令人羞耻了!
  腿被弹出的匕首拍了下,程令雪恼然扭头:“你掀我——做什么?!”
  公子眸子似冷雾中的桃花,疏离底色中蕴开一抹柔软。
  “掀起来,不易弄脏。”
  他一派正经,将她裙裳推至膝上半尺的动作亦郑重有礼。
  程令雪被他的理由说服了。
  她回过头,不再看。
  腿总比手轻松,她习武之人不受礼教约束,擦个刀而已,又死不了。横竖她看不见公子那勾人的眸子。
  “那……公子快些。”
  “好,稍等。”
  姬月恒言语自持知礼,激荡快意让他不由抓紧枕头,眸子眯起,凝着少女耳垂的目光冶艳灼人。
  小骗子。
  想自欺欺人是么……
  唇畔浮笑,他边动边一派正经地与她说话:“这样会好些么?”
  热气故意拂过程令雪耳边,她耳朵又红一分:“我……我皮糙肉厚,公子不、不必担忧。你忙你的就是。”
  “好,那在下尽快。”
  姬月恒气息不再平稳,垂落她耳侧的冠带也随风摇曳得更为急乱。
  但道歉的话一句不忘。
  “失礼,本不该……麻烦姑娘。
  “可实在,别无他法。
  “嘶……如此大恩,没齿难忘。”
  “……”
  程令雪欲哭无泪。
  公子知不知道他一声低哼,会让原本正经的一件事变得不正经。
  她想叫他闭嘴!但还是忍了。
  只是淡道:“无碍。”
  这么冷静啊……
  姬月恒双眸晦暗眯起。
  仿佛因为体弱难以支撑,他身子一歪,重重地压覆而下,喉间滚动,发出虽隐忍但无法忽视的细微声音。
  “啊呀……”
  公子虽清臞,可程令雪被这骤然一砸,才知道他也不轻。
  这一砸,她险些要吐血。
  公子没起,伏在上方低道:“抱歉,在下'体弱,无力支撑……”
  他太弱,浑身力气好像只够磨刃,压着她说话时,灼灼气息随拂动的冠带挠着她耳朵,她像被鬼迷了心窍,气息竟也同公子一样变得急促。
  那些梦中熟悉的迷'乱似幼苗钻出土壤,明明她没喝那加了药的茶,身上却也生出很怪的感觉……
  好在公子又支撑着直起身。
  门外忽有脚步声,程令雪屏息凝神,公子喉间却溢出痛'哼。
  要命!他这会乱出声干什么?!
  只是很正经地擦一擦,去一去药力而已,清清白白的……
  别叫得这么令人遐想啊!
  程令雪浑身的血都攀到脸上。
  她想捂住他的嘴。
  也许是太紧张,也许是想到了梦中之事,她肩头在某个瞬间,极细微地一颤,喉间竟也溢出低软的声音。
  闻声,公子身子凝住。
  他开始急剧地抖,放在她两侧的手攥成拳头,咯吱作响,比上次放血还难受,不是要死了吧……
  程令雪慌乱地回过头。
  只见公子脖颈后仰,紧闭双眸,额上青筋蚺起,似乎难受极了。
  常年病白的面颊透着旖旎绯红,似鸦羽似的长睫悬了一滴小小的泪,随着睫毛不断颤动欲坠不坠。
  神性的观音痣红得别具风情……
  好像,被迫破戒的佛子。
  真要人命。
  程令雪定定看着他,重重地,咽了一口暴露色'鬼本性的唾沫。
  公子倏地睁眼看她。
  她心虚地要扭过头,公子却伸出手掌轻抚她面颊,凝着她的墨瞳无尽幽沉,已彻底失去素日的沉静。
  他温柔捧着她的脸,与此同时,冠带猛烈地一荡,手扣着她下巴把她的脸掰过来,朝她低下头……
  程令雪惊恐地眨了眨眼。
  他不会,想吻她吧……
  她的身不由心地放软,心里却因此慌乱。关于男女相合之事,她半懂不懂,偶尔听侍婢们说悄悄话零星学到一些,她们说男子很可怕,身藏匕首,发起狠来会要女子命。程令雪不傻,晓得男女那事上的要命不会真让人死,而是:“好郎君,慢点,我要死了……”,或者:“好郎君,快点,我要死了!”总之是快要死,但决计死不了。
  她也晓得那匕首是什么,更清楚男子要女子命同她杀'人一样,会将剑刺入对方身上。不同之处在于,她杀'人讲究快,最好一剑毙命,而男子杀女子时,快是大忌,不能刺个千儿八百刀便是“不行”。至于刺哪,就不懂了……
  她与公子不同,即便匕首是他用于屠戮女子的匕首,可散药是正经事,即便公子此时眉眼昳丽勾人,喉间闷'哼亦是暧昧……可到底与情和欲无关。
  但如果公子想吻她,要么是动了欲,要么动了情。吻只是个火折子,公子现在是一把干柴,正磨刀霍霍向猪羊,万一他泯灭了人性,恩将仇报戳上她千儿八百刀怎么办……
  他们之间的关系会变了味。
  无论如何都不行!
  思及此,在公子目光迷离地朝她低下头那刻,程令雪果断抬手——
  一记手刀落下。
  公子失'控痛哼,他被痛激得喷出热血,桃花眼闭上的一刹那,程令雪在公子眼底看到了莫大的快意。
  以及,不敢置信……
  清臞如雨后青山的身板朝她砸下,程令雪手忙脚乱地接住他。
  总算结束了。
  看着被她打晕过去的文弱公子,程令雪心里打翻了一罐一罐的调料,乱的很,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她匆忙起身,因没有带手帕的习惯,只能在公子广袖中扒拉,寻到他的帕子,忍着难堪在腿上一通乱擦。
  他的血怎么这样多……
  她的手上也还有,是第一回 放血时留下的,那时忘了擦。
  听说刀尖的血和别处的血不同,乃人之精魄,能让女子容光焕发,不过程令雪不清楚具体是如何一回事……容光焕发,想来是要抹在脸上。可她觉得这血腥如石楠,黏糊糊怪恶心的。
  何况公子中药难受,一放出这刀尖血便会舒服,看来男女之事并没有那般美妙,说白了就是一个男子难受,要借屠戮一个女子放血舒缓。
  什么“人间至乐之妙事”、“鱼水之欢”,都是男人唬女人的鬼话!
  收拾完自己,程令雪飞速瞥一眼公子,他身上衣衫发冠齐齐整整,唯有腰间那一块有些褶皱。
  胡乱替他整理一通,她推开窗,将那浸满糟粕沉甸甸的帕子扔入江中,江风拂面,程令雪将下巴在窗台上发呆,任风吹散杂念和一室靡艳。
  关窗时,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她如今是十一,只在偷账本时在公子面前暴露过轻功。
  只有当竹雪时用过剑。
  公子教她时,说的是:
  像你平日拭剑时。
  是口误,还是知道了什么?
  .
  门外,船板上映着道孤寂的身影。
  杜彦宁靠着墙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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