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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碎:逃跑庶女怀得可是龙胎——染典【完结+番外】

时间:2024-09-07 17:11:41  作者:染典【完结+番外】
  白争听她要当街背诵答案,瞳孔一颤,神色慌乱起来:“你……这赌约并不公平!为何我要用命赌,你却只是夺去头衔?”
  “白争,这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公平。我辛勤苦读,得到自己应有的名次,如今却被你在众人面前冤枉,辱我清名,我可有说不公平?”宋温惜反问道。
  她早在香芙过世的时候,便明白了这个道理。
  这世间,或许有相对的公平,却无绝对的公平。人生在这世上,出身不同,命运不同,运气亦是不同,谈何公平?
  有钱的人能用钱让自己变得更有钱,有势的人更容易攀附权贵让自己更有势。
  而出身贫寒的人,犹如白争,以为自己已是拼死拼活地苦读,又岂知自己可获得的知识资源,远不如淄阳王府?
  白争愣住,他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自己无权无势,自认为斗不过背景雄厚的沈温淮,所以才会在他游街之时,借着群众造势。
  宋温惜顿了顿又说:“何况,这质疑既然是你先提出,原本理应由你提交证据。可你却没有证据,又将此事闹得沸沸扬扬,我可有说不公平?”
  “如此不公平,我都还是愿意自证清白,那么这赌约不公平一些,似乎也是公平的吧?”宋温惜微微勾了勾嘴角,可眼底却没有笑意。
  陈卿安微微挑眉。
  到底是淄阳王的人,张口就是要人心肝当赌约。他原本还在担心这个白净的沈世子会手足无措。现在看来,自己甚至有些多管闲事的嫌疑。
  众人的视线纷纷落在白争身上。
  白争张了张嘴,却不敢接这赌约。
  眼前这个娘娘腔,看起来柔弱得很,没想到张口闭口便是让他自掏心肝?他这么狠毒,难道真的背得出答案?没有作弊?
  一旁的百姓们也议论起来:“这状元如此自信,那应该是背得出才会立这赌约吧?”
  “我看也是,再说了这沈世子,不考官也有机会入朝为官,他干嘛要靠作弊进去?被发现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哎呀,这人就是自己没考上,恶意诬陷人家沈世子。”
  ……
  白争的脸愈发苍白,汗珠顺着脸颊滴下。他听着旁人的议论,此时更是心虚。输了便要剖心肝,他如何能应下这赌约?
  终于,他的头撇向一旁,眼神慌乱:“我不赌!”
  “哦?不赌?”宋温惜有些可惜地说,“白争,我给过你机会了,若是你不肯赌,那么我能不能理解为,你承认了我这个状元并无虚假?”
  白争心底闪过一瞬的绝望,他浑身一阵阵地战栗,咬着牙说了句:“我认!”
  看着白争低头的模样,宋温惜的心里也有些不好受。她从白争的话里能够猜出,他定然是因为要回家重考,而感到绝望,才会出此下策,给沈温淮泼脏水。
  陈卿安已经命人将白争带走,然后他深呼吸叹了口气,对宋温惜道:“沈世子,我将犯人带走,你可继续游街。”
  宋温惜觉得有些无趣,她原本也不想游街,只不过这个过场不得不走。可眼下她有另一件事要做,自然更是没了游街的兴致。
  “陈世子,白争被带回去,会怎样处理?”宋温惜拉着陈卿安问道。
第185章 沈世子有胆量
  陈卿安正色道:“自然是先禀报圣上,再由我将犯人带回大理寺审问。沈世子放心,必定会还沈世子清白。”
  “带回”?宋温惜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心下了然。看来陈卿安如今已经成为了大理寺卿。
  但是,她并不想处罚白争。
  宋温惜连忙拦住他,问:“可否请陈世子放过白争,此事我并不想追究。”
  陈卿安见她竟然想放过白争,微微有些惊讶:“白争搅乱沈世子游街,沈世子竟毫无怨言?”
  “游街也没有什么有趣的,不游也罢。我知道备考不易,白争他……他也是被逼急了。”宋温惜解释道。
  陈卿安眉心微蹙,似乎有些为难:“可此事我已派人禀报圣上,若是不将人抓回去,恐怕难以交差。”
  他顿了顿,又道:“不如沈世子同我一起去面见圣上,将此事解释一番。”
  宋温惜心中一惊。
  她好不容易参加完传胪大典,还没来得及回家看一眼小鱼,又要回到那冒着寒气的瘆人的宫中去,她一时有些抗拒。
  可她似乎也没有什么很好的理由拒绝陈卿安,毕竟是自己请求他放人。
  于是她只好点了点头:“陈世子带路吧。”
  ……
  晏望宸正在书房处理公务,刘公公非常体贴地为他研着墨,书房的门便突然被人敲响。
  “陛下,沈世子求见。另外,臣方才抓了个阻碍游街的考生。”陈卿安在门外喊道。
  宋温惜抿了抿唇,有些尴尬。她刚走没多久,现在又回来了,不知道晏望宸会不会觉得莫名其妙。
  “进。”晏望宸扬声道。
  宋温惜垂着头跟着陈卿安进入书房,眼中不由满是惊叹。所见之处皆是上好的木制桌椅,书桌上的笔墨纸砚显然也是十分名贵的品种。
  晏望宸放下笔,从堆成小山的公文中抬起头来,打量着垂眸不语的宋温惜,眉心微皱,问:“何事?”
  “臣……臣……臣斗胆……想……想为那考生……求……求个情……”宋温惜不敢抬眸,头垂得低低的,磕磕巴巴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她似乎是三年来第一次同晏望宸说话,嘴一时间跟不上思维奔逸的脑子,竟成了结巴。
  想到三年前,西郊军说的那句“格杀勿论”,宋温惜的心骤然冷了下来。她暗暗告诉自己,他会杀了她的,她不可以在他面前暴露。
  晏望宸揉了揉眉心,忽然嗤笑一声,道:“沈温淮,朕倒是不知道,你的文章写得那样好,本人竟然是个结巴?”
  顿了顿,他又调侃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替自己求情。”
  “臣……臣……”宋温惜咽了咽口水,更加说不出话。
  陈卿安也有些疑惑:“沈世子,你方才还是一副巧舌如簧的模样,怎么到了陛下面前,成了个哑巴?”
  宋温惜咬了咬牙,他们一人说她是结巴,一人说她是哑巴,她这话,还说不说?
  “陛下……陛下毕竟是……是天子,臣……第一次同天子说话,有些紧张。”宋温惜终于能勉强把舌头捋直了。
  “究竟要说何事?”晏望宸没有理会她的拍马屁行为,继续追问道。
  “那个……那个白争,就是……刚才闹事的那个书生,臣斗胆请……请陛下放过他?”宋温惜依旧不敢抬眸看他,只垂着头回答。
  晏望宸微微皱眉:“沈世子,朕又没有长三只眼睛,你为何不敢看朕?”
  宋温惜心一颤,她咬了咬唇。
  怎么办,她后悔了,她不该来为白争求情,害得自己被揪到晏望宸的书房来面对他。这不是徒增身份被发现的风险?
  “沈世子。”陈卿安戳了戳她的胳膊,提醒她抬头面圣。
  宋温惜闭了闭眼,疯狂在心里默念了数十遍“我易容了他看不出来”,才鼓起勇气望向晏望宸。
  “为何要朕放过他?”书桌之后的人,正单手撑着头,纤长的手指敲着太阳穴,眸色锐利地审视着她。
  如今的晏望宸,浑身透着一种天然的威慑力,让人不敢直视,这与从前的他十分不同。
  唯一相同的,是那一双凤眸,依旧勾人得紧。
  宋温惜呼吸一滞,眼神慌乱,连忙垂首道:“陛下,白争只是心有不甘,并没有伤害到臣。臣以为,若是陛下严惩白争,会伤了寒门学子的心,让众人认为陛下偏袒臣。”
  晏望宸轻声一笑:“心有不甘?成王败寇,他有什么不甘,敢当街拦状元?”
  宋温惜抿了抿唇:“他不甘的,是历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走到了殿试这一步,多年苦读却前功尽弃。陛下,如今的殿试制度确实有些不公。”
  晏望宸听她质疑自己的制度,微微眯了眯眼睛。
  刘公公见状,知道这是晏望宸动了怒的标志,连忙怒斥道:“大胆!沈世子,你刚刚才高中状元,就敢质疑陛下!”
  宋温惜心一慌,连忙跪下:“臣不敢。”
  她一时间忘了,眼前的晏望宸已经是高高在上的天子,天子岂能容人当面质疑?她惊慌失措,身子都有些微微发抖。
  陈卿安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如此直白地指出对制度的不满,微微皱了皱眉。
  看来这个沈世子,确实有些胆量。
  一时间书房的空气仿佛都凝结,安静得宋温惜能听到自己紧张的呼吸声。
  过了许久,宋温惜跪得膝盖都有些麻了,只听书桌之后的晏望宸轻声说了句:“继续说。”
  宋温惜微愣,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但既然话都已经说出口,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陛下,如今殿试末尾的名次,会被赶回去重考,对考生而言,是十分残忍的一件事。一路赶考,费银子费力,亦费时间。”
  她顿了顿,见晏望宸没有动怒,才又继续道:许多考生花费数十载,才能来到殿试这一步。陛下将他们赶回去重考,他们哪来的第二个十年?”
  其实这也是她自己的切身体会,若是她这次没有高中,她或许真的就放弃了。毕竟小鱼一天天长大,又没有父亲在身边。她需要很多时间陪他、教导他,未必还能有许多时间去读书。
第186章 恨意迸发
  晏望宸听了她的话,靠在精致雕花的椅子上,垂着眼帘,不知在想什么。
  宋温惜也不敢起身,只能等他发话。
  过了片刻,晏望宸才淡淡道:“起来吧。”宋温惜连忙爬起来,她膝盖很痛,险些站不起来,还是陈卿安扶了她一把,她才直起身来。
  “先前看沈世子的答卷,便觉得沈世子是极为细致心善之人。”晏望宸微微勾了勾嘴角,“沈世子来得正好,朕有一事,要与你商议。”
  宋温惜还没忘记白争的事:“那……今日之事。”
  “就依你的,不再追究。陈卿安,一会儿就将人放了。至于沈世子说的殿试制度……待朕再思考思考。”晏望宸允诺道。
  宋温惜满意了,便连忙道:“谢陛下!”顺便拍了个马屁:“陛下英明!”
  晏望宸敛了笑意,对一旁的两人道:“都下去吧,朕有话想同沈世子单独聊聊。”
  “是。”陈卿安和刘公公立刻识趣地退了下去。
  宋温惜脸色一僵,她想逃跑了。
  单独聊?他们有什么好聊的?她连个芝麻官都还没封上。
  宋温惜想拉着陈卿安不让他走,或者跟着刘公公溜出去,两人都不理她。她甚至用求助的眼神看向陈卿安,可他丝毫没有察觉,还将门带上,关得牢牢的。
  “沈世子,你似乎很怕朕?”晏望宸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恐惧。
  “没有!没有……只,只是,只是第一次见到陛下龙颜,臣……臣有些,有些惶恐。”宋温惜连忙堆出笑容,谄媚地道。
  晏望宸似乎也习惯了臣子的畏惧,见怪不怪了。
  他有一件事十分好奇:“沈温淮,你身为淄阳王之子,如今已是世子,想必日后要世袭王位,又何必非要考官?”
  宋温惜早就准备过这道问题,便不假思索道:“陛下,臣无能,天生身子孱弱,不是练武的苗子,无法子承父业。纵使臣被立为世子,若是没有真本事,也无法让人信服。”
  她顿了顿,认真道:“所以,臣决心要靠自己的努力,在朝中立足。”
  晏望宸忽然轻笑起来:“你让朕想起一个人。”
  宋温惜小心翼翼地问:“谁?”
  “陈卿安。”晏望宸嘴角勾起一抹笑,不知陷入了什么回忆之中,“陈世子早年间身子也十分差,咳疾不断。为了在朝中立足,他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宋温惜身子一震,她想起了陈卿安咳疾痊愈的代价,心中微微有些发酸。
  她只能强挤出笑容,道:“陈……陈世子现在看上去,似乎很健壮。”
  晏望宸没有说话,沉默片刻,敛了笑意,正色道:“沈世子,相信你还记得殿试卷上,那一道关于水患的题。”
  “记得。”
  “那一题,你答得甚好。如今南方水患严重,不知你的法子究竟是否可行?”晏望宸问道。
  宋温惜紧张地挠了挠脖子:“陛下,臣只是先前在书上读过一些治水的法子,并没有实地考察过,所以……无法回答陛下。”
  她这话却仿佛正中他下怀,晏望宸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沈世子,可否愿意与朕一同南下,去实地看看南方的水患。”
  宋温惜心里发慌,她考官虽然是为了当官,更是为了报复沈悦。可说到底,她毕竟还是要为皇帝办事。报仇之事,她急不得,需得先在朝中站稳脚跟。
  只是……若是南下,岂不是要同晏望宸朝夕相处?她不知自己能否顺利隐瞒自己女子的身份。
  见宋温惜有些犹豫,晏望宸以为她是不愿远赴南方,害怕水土不服,便加以诱惑:“沈世子,虽然你高中状元,但如今朕最多只能将你封为翰林院俢撰。这等官职,对沈世子来说,想必并非你苦读多年的期望。”
  他顿了顿,又道:“可你若是治水有功,解了南方水患之灾,那朕想要让你加官进爵,便容易许多,届时朝中自然也无人敢置喙朕的决定。”
  宋温惜见晏望宸竟明晃晃地拿官职来诱惑她,心中大喊无耻。没想到她原本只是来为白争求情,却误把自己拖入火海。
  可她确实不想止于翰林院俢撰这一官职。这职位并不容易升迁,若是想要扳倒沈悦,恐怕她确实需要尽快立功,在宫中立足。
  然而……治水患,恐怕要离开数月。离开这么久,小鱼该怎么办?
  想起小鱼稚嫩的脸庞,宋温惜迟迟无法答应晏望宸的提议。
  她轻叹一声,再看向晏望宸时,眼底多了一丝情绪:“陛下,可否让臣归家考虑考虑?”
  晏望宸见她仍旧十分犹豫,便应道:“好,不过水患之事耽误不得,朕只给你三日时间。”
  宋温惜应了下来,又行礼过后,退出了书房。刘公公守在门口,见她出来,便要殷勤地送她出去。
  她哪敢让刘公公亲自送,推脱了半天,正要离开,迎面却撞见了一抹倩影。
  宋温惜僵直地站在原地,盯着那人的脸,心中深藏的恨意瞬间翻涌而出。
  是沈悦!
  她头戴花钗,头梳高髻,高傲端庄地朝书房走来。长长的裙摆拖在地上,身后跟着数十名宫女,架势尊贵无比。
  宋温惜故作镇定,刚要与沈悦擦身而过,沈悦的身后突然从她身后传来。
  “站住。”沈悦娇软的声音中带了一丝凌厉,“见到本宫,竟然敢不行礼?”
  宋温惜咬着牙,不知道是因为太过愤怒还是恐惧,身子竟一阵阵地战栗。她不敢动弹,生怕自己会冲上去掐住她的脖子,为香芙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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