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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春事——长山里【完结+番外】

时间:2024-09-07 23:06:30  作者:长山里【完结+番外】
  澹风钻出马车,楚明霁跟着就要出去,被沈让尘一把拽住。
  “你等等。”
  楚明霁把自己这张脸凑近,“你看看清楚,我是你兄弟,可不是你媳妇儿。”
  “没认错。”沈让尘靠着车壁,呼吸粗重。
  楚明霁一阵恶寒,“那不行,我虽看似男女通吃,实则还没吃透,做兄弟的可以为你两肋插刀,但是不能牺牲自己。”
  这都什么虎狼之词?!
  沈让尘无奈地闭了闭眼,“我是想说,你替我送她回家。”
  “啊?”楚明霁愣了愣,“她不跟你走?”
  沈让尘:“她……”
  “我跟他走。”余晚之认真道:“我送他回去。”
  “那行。”楚明霁在这也帮不上忙,跳下马车,又挑起帘子,对余晚之说:“交给你了,非你不可。”
  说罢退开几步,和沉着脸的陆凌玖站在一起。
  马车逐渐远去,陆凌玖咬着牙根,楚明霁转头看着他,“你可别哭出来。”
  “可能吗?”陆凌玖呛声。
  哭倒是不至于,心里难受是真的,关键他还没有任何立场阻止。
  他招人牵马过来,翻上马背看着楚明霁,“今日宫宴上你喝好了吗?”
  “没有。”楚明霁说。
  陆凌玖晃了晃马鞭,“走,请你喝酒去。”
  ……
  车内一豆灯火摇晃,沈让尘闭着眼,想要摒除一切疯狂的杂念,但她的存在太过清晰,身上的香气,清浅的呼吸,还有……
  沈让尘一把抓住她手,她手里捏着帕子,正压在他额头上。
  “不用,不用擦。”
  和他自己比起来,掌心细腻的皮肤是凉的,让他本能的想要触碰更多,得到更多,又用理智逼着自己慢慢松开。
  即将放手,却又重新握住,抓着她的手都有些发抖。
  窸窣声在车厢内响起,香气更近了。
  沈让尘猛地睁开眼,猩红的眼中映出她的身影,
  沈让尘忽然将她推开,抬手撑着车壁。
  “咚”的一声,车辕上的澹风没敢回头,尽量把车驾得平稳一些。
  “你离我远些。”
  他让楚明霁送她回去,本就是担心自己失控,可是当她说要留下来时,他又舍不得赶她走,哪怕近一分也是好的。
  帕子换了一只手,擦拭过他额头,又落在他挂着汗珠的脖颈上。
  触碰被无限放大,每一下都是要人命的撩拨,沈让尘想让她走,又想让她留,想让她停,又想让她继续。
  他独自挣扎着,一时想要放任自己,一时又觉得不够完美。
  他想要一个单纯的,永生难忘的夜,而不是被药物支配掉理智。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他抓住她,又推开她,渴求又拒绝。
  薄唇轻启,沈让尘说了什么,明明离得这样近,余晚之还是没能听清。
  她再靠近一些,“你说什么?”
  沈让尘握紧了她的手腕,想了想,说:“我好爱你。”
  余晚之手指抚过他的眉眼,他在轻抚中闭上眼,听见她说。
  “我也爱你。”
  那颗心化了,他自暴自弃的想,自己已经没救了。
  沈让尘好不容易找回些残存的理智,“你离我远些,听话。”
  他的样子太难受了,余晚之只想让他好过一些。
  等她依言退开,她的气息淡了,却又觉得不满足,“太远了,再过来一点。”
  余晚之挪过来,“这样呢。”
  “太近。”
  “太远。”
  反复拉扯,来来回回。
  余晚之挪了七八遍,脾气再好也点受不了了,“一会儿近一会儿远,你到底想要干嘛?”
  沈让尘不说话了,灯火落在他眉眼,看上去竟有几分委屈。
  太近是理智,太远是本能,他不是想要折腾,只是……
  “想要你。”沈让尘说。
  余晚之咬了咬下唇,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马车还在摇晃,他目光散漫,喊着晚之。
  余晚之咬了咬牙,弯腰过去,凑近灯火,“噗”的一声,车厢内霎时回归一片黑暗。
  “你说你不喜欢太亮?”
  “还喜欢月色?”
  “灯已经灭了……”
  她每说一句,便靠近一分,她把头靠上他的肩,气息扑在他耳畔。
  他忽然侧过头,堵住他的唇,磨着、缠着、勾着,像饿极的狼。
  唇间全是带着酒气的灼热气息,他缠得她舌根发疼,余晚之几乎不能呼吸,喉间逸出一声声模糊的声调。
  腰带被拽了一下,沈让尘手忙脚乱地捉住她的手,呓语不清,“你干什么?”
  余晚之没有放开,嘴唇触过他的耳尖,他的脖颈,蛊惑道:“我帮你。”
  他阻挡的力道似松非紧,语句欢迎。
  逼仄的黑暗里响起一阵窸窣声,微凉的指尖滑过皮肤。
  唔……
  他下意识紧绷了身体,不由自主地闷哼出声。
  浑身如过电一般,搔得沈让尘头皮发麻,身体绷成了一根弓弦,又在窸窣声中骤然断裂。
  弓弦绷断,倒在车厢里,肩胛骨硌着坚硬的车壁,浑身瘫软的人,最坚硬的地方却不是他的铠甲,而是他的死穴,被人在手中反复拿捏。
  他迷了,乱了,捏着她的腰,头埋在她的颈窝里,每一声难以自抑的嗓音都是对她的鼓励。
  马车不知是何时停下来的,总归比他们停得要早一些。
  车厢里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夏夜异常的潮热。
  沈宅门口的灯笼洒着雾蒙蒙的光,从车帘的缝隙透进来,正好打在角落里那张揉作一团的帕子上。
  帕子不再柔软,像是被浆糊泡过。
  余晚之只看了一眼便避开视线,撞上他的,两人谁也没有移开眼。
第 251 章 低估了
  沈让尘的身体依旧滚烫,显然浅尝辄止只能给他挽回些理智,治标不治本。
  “你回去吧。”余晚之说:“让澹风送我回余府。”
  “不,你和我一起下去。”沈让尘说。
  “我这样怎么下去?”余晚之羞恼道。
  她头发被蹭乱了,发丝散落在脸颊,这模样一看就知道不简单。
  余晚之想将头发撩到耳后,抬手时忽然想起什么,看了看自己掌心,又嫌弃地放了下去。
  什么都没说,又好似什么都说了。
  沈让尘瞧在眼里,伸手去抽她发间的簪子。
  余晚之偏头一避,“你干什么?”
  “帮你重新绾发。”沈让尘摊开手,“我的手是干净的。”
  这话听得余晚之一阵羞臊,抓过他的袖子泄愤似的一阵乱揉。
  她甚少有这样小女儿的情态,沈让尘看得一阵心痒,抽走簪子的时候鼻尖在她发间轻轻蹭了蹭。
  重新绾上头发,虽然换了样式,好歹端庄不会失礼。
  沈让尘掀开车帘,车辕上空无一人,澹风不知去了哪里。
  这结果对余晚之来说至少是好的,不用面对澹风。
  沈让尘先下马车,回身伸手接她,余晚之钻出马车,余光刮过角落里的帕子,两根手指捻起来,趁其不备塞进沈让尘的袖子里。
  她才不想回头被人收拾马车的时候发现,那可是她的帕子。
  那帕子还没干透,触感冰凉,黏腻地擦过他的手腕,落入袖袋中。
  “你的!”
  “我的?”沈让尘似笑非笑,朝她伸手,“下来。”
  余晚之搭着他的肩,不忘反驳,“不是你的是谁的?”
  沈让尘揽着她的腰将她抱下车,“一部分是你的,一部分是我的,若再严谨些,我也是你的,所以全是你的。”
  这话看似一本正经,实则没一句简单的。
  “你放我下来。”余晚之说。
  要是她被他抱进去,保不齐旁人还以为她和他在车上怎么了。
  落地时,余晚之佯装恶狠狠道:“帕子送你了,全是你的。”
  沈让尘牵着她踏进大门,才看见澹风坐在门房的板凳上。
  澹风正准备起身,沈让尘一个眼风扫过去,对方瞬间明白了什么。
  余晚之落后半步,看见澹风闭着眼,应当是睡着了。
  幸好,她庆幸地想,否则太尴尬了。
  院中的下人也没歇息,主子一回来,院中顿时热闹起来。
  沈让尘站在檐下吩咐人前去余府报信,说余晚之要晚些回。
  今夜宴上谁也没有吃好,方才在马车上就听见她肚子叫过一轮了。
  “吃什么?”沈让尘回头问她。
  “面条吧。”
  “好。”沈让尘吩咐下人,“煮一碗阳春面,鸡汤做底,再把既白叫过来。”
  他转身进房,忽又想起一事,“还有,浴房不必烧水了。”
  房中烛火摇曳,他面色还潮红着,眼中血丝未退,灯下更为明显。
  余晚之又去看他的手,也泛着不正常的血色。
  “你好些了吗?方才那样……”她不好意思地一顿,“也不行吗?”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原就潮红的脸,颜色似乎更深了一些。
  沈让尘目光似有深意思,“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余晚之一怔,“什么意思?”
  他看着她,低声道:“我并非……一次就行。”
  唰地一下,余晚之的脸彻底红了,“我,我可不帮忙了。”
  沈让尘嘴角扬起弧度,“没事,还有既白。”
  她一下抬起头,那双眼似会说话一般,想说的话明明白白摆在眼里。
  “你瞎想什么?”他指背在她绯红的脸颊上蹭了一下,“我是说,既白懂医术。”
  余晚之抿了抿唇,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差点就误会大了。
  既白片刻功夫就到,把过脉连方子也没开,只说宜疏不宜堵,这药对身体无害,药劲散了就好了,沈让尘转头便进了浴房。
  再出来已是一个多时辰之后,余晚之早已吃过阳春面,又用了几块糕点,趴在桌上险些睡着。
  脚步声接近,余晚之睁开眼,他穿着一身青色的道袍,袖摆宽大地垂落着,背对着她站在翘头衣架前晾什么东西。
  等他晾完让开,余晚之扫了一眼,立刻抿了抿唇,消散的记忆又涌了上来。
  翘头衣架上晾着一方丝帕,正是之前他塞进他袖中的那张。
  “扔了便是,你洗它做什么?”
  “送我了,便是我的。”沈让尘走近她,指尖划过她的耳廓,问她:“困了?”
  满身的燥热已经散了,他身上冒着寒气,指尖冰凉冰凉的,余晚之瑟缩了一下,猜测他泡过冷水。
  “不困。”说完,身体不配合地打了个哈欠,抱怨道:“你也太久了。”
  沈让尘一时语塞。
  真不知她是在夸他还是在抱怨,总归他心里听了怪舒坦的。
  他也不想花那么久,有过她的抚慰,自己动手如饮清露,太寡淡无味了些,很花了些时间。
  门还敞开着,沈让尘衣袖一挥,两扇木门轰然关闭,发出哐啷一声。
  余晚之坐起来,“你要做什么?”
  沈让尘在她身旁坐下,拉过她的手,问:“洗过了吗?”
  “洗了。”余晚之说:“洗了三遍,不信你闻闻。”
  她作势把手伸过去,看着他微微低头,原以为他当真要闻,掌心却忽然一凉。
  他带着凉意的唇轻轻地印在她手心,一路从掌心麻到了肩膀。
  余晚之手指不由自主地蜷了蜷。
  这人总是在不经意间撩人心弦,都不给人个心理准备。
  “把领口拉开让我看看。”
  余晚之捏住领口,“你要干什么?”
  之前药劲上来尚存理智,此刻就更不会对她做什么,沈让尘捉住她的手,轻轻挑开领口,只一眼便松开。
  颈侧靠近肩膀的地方有一个牙印,是他情难自禁时咬的,幸好不算严重,不在显眼的地方,应该过几日便能消退。
第 252 章 遇故人
  夜已深,月影遍地叶婆娑。
  今夜宫宴上两边席间皆有事发生,两人还未通过气,准备在送余晚之回府的途中说,省的耽误时间。
  澹风估计今夜公子也不想瞧见自个儿,另外安排了车夫,马车也换了一辆,比先前那辆还要大些。
  余晚之出门瞧见那马车换过,脚步就是一顿。
  沈让尘心里也是咯噔一声,余光瞟了下余晚之的脸,故作镇定,“走吧。”
  “唔。”余晚之看他一眼,目光似有深意,“你调教得好。”
  这话沈让尘没敢接。
  说澹风傻吧,他贴心地换了马车,说他机灵吧,他换了马车,还刻意换车夫不出现,即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做属下的要学会猜主子的心思,可要是猜错了,也难办。
  车内点了灯。
  沈让尘在不渡山清修惯了,素来不喜铺张,柔软的褥子上没铺官宦人家常用的琉璃席、象牙席之流,只铺了一层桃笙。
  马车一大,两人的距离便隔得有些远。
  当中桌案烛火摇晃,衬着他清冷的眉眼愈显柔和。
  余晚之盯着那灯看了片刻,忽然倾身,再次吹灭了烛火。
  类似的场景就在当夜不久之前,沈让尘顿时觉得喉间一紧,问:“你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余晚之倚着窗,“你不是不喜欢太亮,月下独有一番风景么?要不要再替你将帘子拉开赏个月?”
  沈让尘顿时哭笑不得。
  陡然想起先前在马车上,她灭灯之前说的那几句,和这几句如出一辙。
  记得这样清楚,显然当时听进了心里,正不舒坦呢,先前给了他一个甜枣,此刻他药劲过了已然清醒,当是秋后算账的时候了。
  沈让尘还没思索出该怎么解释。
  余晚之见他不说话,又道:“怎么?昭仁冤枉你了?这几句话难道不是你说的?”
  沈让尘卡壳了一下,解释道:“当时是权宜之计,不熄灯就暴露了。”
  她当然知道是为了引昭仁上钩的权宜之计,但心里不舒坦也是真的,他现在倒是舒坦了。
  余晚之别开脸不搭理他,余光中看见他靠过来。
  “生气了?”沈让尘问。
  “不敢。”余晚之说:“贾公彦疏,妒忌,六也,我可不想落个善妒的名声。”
  听这语气就是还在生气,沈让尘哪舍得让她带着气回去。
  “你不善妒,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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