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摩德眉尾挑起,笑睨她一眼:“油嘴滑舌。”
话题轻松结束,两人约定好明天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后,各自离开。
两仪绘川在回酒店的路上敲了敲系统:【看一下贝尔摩德的好感度值吧……算了,别告诉我,我不自取其辱。】
刚收到玩家命令,准备打开计算程序的系统:【……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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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美沙在深夜驱车前往米花町二丁目。
拿出康帕利给她的电子卡,成功打开大门,之后又拿出住宅的钥匙,成功打开住宅大门。
康帕利现在还在美国完成组织任务,她不方便主动联系对方。
幸好大门和住宅门的钥匙都没换,康帕利应该还是允许她进门的。
也不是大事,就是库拉索在备考教资的时候,忽然想起来自己的安全屋中存放着朗姆给她的一箱材料。但她不记得安全屋在哪了,很努力回想,想到头疼了,记忆依旧空白。
库拉索不记得没关系,去安全屋的时候总会带手机,手机插件会记录她的行动轨迹。
这份行动轨迹也有自动发送到雾美沙的手机上。然而雾美沙把之前的行动轨迹记录打印下来存为纸质版放在地下室供康帕利翻阅。而电子数据,她在抓到库拉索后认为没有作用,就从手机删除了。
——反正康帕利在地下室的电脑有电子数据备份,她只要在手机插件里申请云端读取,就可以重新翻出库拉索的信息。
——这是原本的想法。
……真到需要申请权限的时候,雾美沙意外发现自己申请失败,原因是申请目标不存在。
如果申请失败的原因是目标不同意,那也就罢了。但目标不存在?明显是康帕利的电脑出问题了啊!
要翻库拉索的行动轨迹,得去康帕利的秘密地下室。要检查康帕利的电脑是不是出问题(例如被骇入),更得去。
速战速决。
雾美沙进入住宅,迅速穿过客厅,绕过楼梯隔间,沿楼梯往下走,穿过地下室,到达隐藏的门前。
在角落贴好作为提示的纸已经被撕下,不过雾美沙还是凭记忆成功摸到指纹核验的地方,顺利打开。
第二层是合金质地的铁锁,用钥匙,打不开,明显被人换过。雾美沙皱了皱眉,毫不犹豫地举起细铁棍,暴力撬解。
第三层,密码锁。雾美沙自信输入“REI”,页面也迅速跳出红字,提示输出错误一次。
“……”雾美沙不再自信,陷入沉思。
能把第二层密码换掉的人,应该只有同样能用指纹打开第一层锁的人。
按康帕利的风格,大概只有康帕利自己,她,还有公安联络员,三个人。
或者再加个REI,也或者REI和公安联络员其实是同一个人。
把第二层锁换了之后,这个人把第三层密码也换了?
雾美沙思索片刻,摸出手机直接给风见裕也打电话。提起公安联络员,第一反应果然还是风见。
风见裕也秒接电话,他听起来有些困,但精神气很足,甚至有心情客套一句:“雾小姐这个时间点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雾美沙没有过多寒暄,直接问道:“风见先生,你有去过米花町二丁目的房子吗?”
风见裕也不明就里:“啊?那里怎么了吗?”
雾美沙一听就知道风见不懂,直接换个问题:“你知道‘R、E、I’,‘零’是谁吗?我这边有急事联系他。”
风见裕也那头困惑沉默了片刻,说:“一定要是本人吗?……好吧,我和他说声,他等会儿应该会打给你。”
电话挂断,过了片刻后,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打进来。
模糊过的机械音透过电话,冷冷淡淡地传来:“雾美沙小姐。”
“……零先生?”
“我是。”
“是您给她的锁换了吗?”
“是,地下室的锁。我已经把备份钥匙交给她。雾美沙小姐找她自己拿会比较好。”
对方要隐瞒自己的声音,用机械音,没关系。雾美沙在确认对方确实是换锁的人后,就直接正式发出请求,“是这样的,綾田在地下室的电脑有存储大量组织的数据,但这个电脑似乎出了问题,我比较担心,所以来地下室看看。现在第二层锁已经解开,但我原先知道的第三层密码输入进去后,会提示密码错误。我想问问您知不知道新密码。”
那位“对康帕利来说很重要”的零先生安静听着,什么都没说。
雾美沙也不在意,继续陈述:“如果可以的话,请您告知我,让我进入地下室检查电脑。如果不可以的话,也请您有空来地下室一趟,确认綾田的电脑没有出现被骇入等问题。”
零先生沉默片刻,语气有些奇特的疑惑:“……第三层密码锁,为什么问我?”
对方下一句听着就很像是要接“你该联系綾田”,雾美沙连忙抢话道:“因为原先的密码设置的是REI,就是您的名字。她现在在外地做任务,也不方便联系她。想着您应该知道,所以来联系您……”
雾美沙的请求话语都快说完了,电话对面的人才后知后觉似的,语气艰涩地打断雾美沙的话:“很抱歉,我不知道新的密码是多少。”
雾美沙一愣,连忙说:“不好意思,是我打扰到您了!也请您不要在意我刚才说的话,我会找时机联系綾田做确认的。实在不好意思。”
电话对面的零先生并没有对她的道歉和后续计划作出任何评价。
他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思绪。只重复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第68章 钓鱼研究
两仪绘川这一次坐飞机的时候挑了白天的班次, 在飞机上清醒地待了十个小时。
下飞机的时候,美国时间是晚上,日本时间是早上, 太阳明晃晃地照在出站大厅穹顶的玻璃上。
大厅内光线亮堂,衬得一位卧底压在黑色鸭舌帽下的细碎金发像是水面上的粼粼波澜,一恍惚也能晃人眼。
两仪绘川稍有迟疑,这位卧底就已经朝她走过来,灰紫色的眼睛愉快下弯, 对她露出自然柔和的笑:“我代替宫野小姐来给你接机。”
两仪绘川环顾四周离开机场的纷扰人群,没看到熟悉的人影, 降谷零也不是有闲心专门给她接机的人, 于是她心如止水地点了点头,默许。
她什么多余的行李都没有带,所以出行简单很多。直接跟着降谷零往停车点走就行。
外头不适合讨论机密的事情,但闲事还是能在路上聊两句。
“你用什么换明美走的?正常是她来接机。”
“新研究所的地址和座机号码。”
“这个我本来打算今天就告诉她。”
“可能是因为我的恳求打动了她吧?”
“不可能。”
“那就是因为我和她小时候认识,她顾及小时候的情谊吧。”
“……”
快问快答非常迅速,但最终得到的宫楼梦款答案让两仪绘川陷入沉默。
降谷零不会和组织成员透露自己的卧底身份, 只能说,宫野明美憋得实在是太好了。
降谷零笑着侧头看她,没说什么。
停车点在露天室外,走五分钟就到了。四周车来车往, 降谷零站在车前, 眼角无辜下垂,无声地凝望着她。
两仪绘川和他对视一秒钟, 就匆忙移开目光, 打开副驾驶座车门,坐进去。
她没有系安全带, 也没有去看坐到驾驶座上的降谷零,目光只看着车前方另一辆车的尾巴,陈述道:“雾美沙给我发邮件,说她要拿地下室的纸质资料,不知道密码。那处地下室里有一些公安的资料,你最好先派人把公安的资料、还有你们需要的组织资料拿走,库拉索的资料留一份给G5备用就行。密码是4个2——”
两仪绘川自认为正事已经说完,就要偷偷打开车门。但她抬手摸上车把手的前一瞬,降谷零按下按钮,锁上车门。
“咔哒”声十分清晰,仿佛给她戴上手铐。两仪绘川心底一咯噔,猛地扭头看向降谷零,语含警告:“我和雪莉约好了,一个小时后还要去研究所。”
“时间够了,”降谷零递来一份牛皮纸袋装好的文件,蜜褐色的手臂和手背肌肉绷紧,仿佛递过来的东西重如千钧,“结婚申请书,我的部分填好了。你随时可以把你的部分填上去。”
两仪绘川一瞬间不知道自己露出了什么表情,惊愕?惊恐?不知所措?
降谷零的目光凝注,把她的神情变化看了完全,但他仿佛毫不在意,把牛皮纸袋轻轻放到她腿侧后,就握住她的手。
密闭的车厢没有躲避的空间,阳光照进防窥膜的车玻璃中,夏日白昼,露天停车场,在一片明亮中,降谷零的手很精准地抓住她的。
两仪绘川几乎是惶然了,而降谷零依旧凝视着她,耳畔微红,眉眼下弯,灰紫色的眼眸闪烁着微光:“我仔细地想过,我们之前的日常相处,其实和平淡温馨的夫妻已经没什么差别。遇到困扰的时候互相拥抱安慰,平常相处的时候自然地牵住手。”
车内空调的温度开得或许有点低,两仪绘川的手心隐隐冒起冷汗。
降谷零握住她的力度适宜到熨帖的程度,但她的第一反应与任何粉红色的暧昧无关。
分明光线也很明亮的仓库,还有药剂的浅淡香气……这个破地方带来的后遗症比她预想的还要强烈。
“你很喜欢摸我的头发吧,”降谷零还在用愉悦而引诱的话说着,“任何更进一步的行为,只要你愿意,也都可以尝试。如果出现任何发展,我都会乐意负责。这样想的话,确实可以结婚了吧?”
“……不可以,”两仪绘川垂下眼,深呼吸一口气,“太不负责了。”
降谷零眼神微微眯起,倾身过来,凑到了她的耳边,语气依然带着清爽而没有压力的笑意,甚至还能调侃一句:“怎么不负责了,你是喜欢上别人了吗?”
两仪绘川沉默片刻,选择实话实说。这也是她想了好几天,一直模模糊糊,但忽然就能说明白的东西:“不是,只是……我之前在警视厅卧底,再之前是伪装成公司社长。这些岗位身份复杂,但也称得上远离纷争,只要交材料或者交钱就行。这或许也是我当初和朗姆请求,自己要考警校的原因之一。”
在耳畔温热拂来的呼吸声渐渐转轻,降谷零大概也在认真听着。
两仪绘川没被抓住的另一只手悄悄攥紧了自己的衣角。她继续陈述着:“再早的时候,我天赋有限,于是避免了被组织重点培养的可能,而是能正常读书,读到大学。组织会监视一些重点人员,但监视我的人就两个,找到空档联系G5是很简单的事。——我严格意义上成为组织代号成员,应该也就这八天的事吧?”
降谷零的语气很难继续保持轻松,他竭力维持着:“嗯,八天,刚好是你回应表白的时间。”
两仪绘川扭头看向窗外来来往往的车辆,艰难回忆,并陈述出口:“琴酒带队去狙击,审讯。耳边传着虚弱的尖叫声,还有琴酒说着要把老鼠都抓住的话语……这是你身为组织成员,每天都在直接或间接面临的压力。我只是在琴酒那边实习了半天而已,而你已经经历了三年,并且还要继续经历下去。”
卧底意味着什么?游走于黑白之间,也游走于生死之间。善恶界限被模糊,仿佛下一秒就会跌入深渊。
已经很辛苦了,应付犯罪人员、收集情报,已经够消耗脑细胞了,降谷零是有时候一天只能睡一个半小时的家伙啊。
因为考虑到自己未知的状况和心情,所以勉强决定结婚,应付她时不时折腾出的,会导致分心的事情,这也太辛苦了。
降谷零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低声开口安慰着说:“这样的压力无可避免,我们可以适应着一起面对。”
两仪绘川叹息着强调一遍重点:“我并不打算增加我们卧底的难度,结婚也确实没有意义,请你忘记我那天没过脑子说出口的请求,以后也不用特地为了这种事情来接机了——让我下车,我要去研究所。”
降谷零沉默片刻后,松开手,倾身过来。
在两仪绘川下意识犹豫要不要推拒的时候,“咔哒”一声,她身上的安全带被扣好。
他的手臂顺势撑在她一侧,手背绷出清晰的青筋纹路,但他的语气依然十分平静,“我刚好也要去研究所送材料,顺路,所以没必要再赶我下车吧?”
两仪绘川看进降谷零灰紫色的眼睛,他乖巧地眨眼,神情无辜到让人不忍心拒绝。
她内心一动,系统的好感度页面适时弹出。降谷零穿着鼠灰色西装,不苟言笑,严肃正直的面庞在好感度首页显现。
好感度的数值,恰好显现在面前降谷零的灰紫色好看眼眸上。
……还是55点,很神奇的数值。
虽然她从来不指望降谷零的好感度能到达顶点,但一直保持不变,掉都不掉一下,还是很神奇,各种意义上的。
两仪绘川轻叹一口气,不再顽抗,“行吧,你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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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辆行驶的声音低声嗡嗡的,是很适合睡觉的白噪音。机场开往研究所的路途是半个小时,眼睛闭上休息片刻,时间也就过去了。
被降谷零触碰过的手,后知后觉颤栗着。
可能这就是R21游戏的强度,噩梦都如此逼真。
恍惚中,带着浅淡香气的药剂从被贝尔摩德抓住的手臂注入身体。在降谷零轻轻握住的一瞬间就迸发出骨骼碎裂般的剧烈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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