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
Reborn被锁住双手,不得不一瞬间卸掉肩膀,凭借身高体型的优势用力撞向没有防备的阿玛兰妲拉开距离,抽回双手接回肩膀随即一脚回旋踢在她腰侧,一套动作一气呵成。
“她的身体坏到那种地步,仅仅是她活着艾莲娜死去所以你要恨她?”
“她爱彭格列所以不愿它改变,这也是你不满的理由吗?”
“西蒙家族本就无辜,她的选择到底错在什么地方?”
“戴蒙·斯佩多,她从病房里摔死在草地上的时候,你在想什么?你甚至无法说服自己参加她的葬礼,斯佩多,”杀手感觉到他的右手臂似乎失去了正常弯曲伸直的能力,“如果你曾庆幸过她没有死,那就不要让顶着她的脸和声音的人杀了你,不要让莉亚看着这种事情发生——给我说话,混蛋,我不记得你是天生的不能发声的病患。”
阿玛兰妲的表情不变,但杀手没有功夫注意到她停滞的动作。
啧。
希望莉亚没有看走眼,希望他也的确是把她作为挚友。
可他确实做了这样的事。
应该庆幸来的人是阿玛兰妲而不是莉亚吗?如果是她,也会亲自来杀斯佩多。因为是朋友,才会更加无奈和痛恨,但不会让其他人动手。
格洛莉亚习惯对自己残忍,但杀手不能接受。哪怕机制里还有一点她的意识,斯佩多就不能由两人中的任何一个来解决。
戴蒙·斯佩多绝不能死在格洛莉亚的手上。
可是他到底在想什么?他是认为格洛莉亚真的死去所以没人阻止他感到大快人心出来谋划?还是不认为她真的死去,故意让她看看两位初代首领的后代自相残杀仿佛是报复和复仇?
Reborn想起格洛莉亚记忆里斯佩多的眼神。
他在失去艾莲娜之后那样绝望。
但是……莉亚从轮椅上摔下的时候,趴在地上被火焰焚烧生命快要流尽血液,戴蒙·斯佩多本人……第二次绝望过的。
“……她当然有错——我早就说过,艾芙里特那家伙……天真愚蠢的无可救药。”
“加藤朱利”在炎真不可置信的表情下褪去伪装,表情晦涩不明。
场上立刻陷入诡异的寂静。
货真价实的戴蒙·斯佩多看向阿玛兰妲。
“不应该是那家伙要来杀我吗?轮不到你,把她叫出来。”
“她死了,轮不到她。”阿玛兰妲停止对杀手的攻击,抽出剑和斯佩多对视,看不出明显的情绪。
“是吗?艾芙里特……不是一直很难杀死的吗?这次是不是太容易了点。”
“戴蒙·斯佩多。”杀手对于他的措辞忍不住皱眉,如果不是考虑到格洛莉亚他倒是不介意先给他一发子弹让这人清醒清醒。
“所以,她人呢?说着当彭格列的守护神这种大话的不称职家伙人在哪里?”
阿玛兰妲没有再回话。
她的手把剑柄攥得太紧,几乎要把它捏碎。
……该死。
第一百一十一章 (元旦特辑)杀死我,拯救我(上)
——大家新年快乐呀
(一家三口都有,设定为魔法师阿纲,恶魔猎人Reborn以及恶魔本魔格姐。大概率是分上下篇,脑嗨内容有点多)
1.
沢田纲吉差不多只有8岁的时候被从日本带离,一群奇怪的人挥舞着类似于魔棒或是魔杖一类,叽里呱啦说了许多小孩根本不能理解的话。
——魔法师。
反正他们是这么称呼他们自己的。他父亲居然也在那个范围之内,而此前这个常年玩失踪的家伙对纲吉的说法是,他常年在外指挥交通。
沢田家光带着纲吉上飞机的时候,小孩的脑袋里首先蹦出的想法是“原来魔法师也要坐飞机,难道不该自己飞么”。
——自己飞很累的,日本离意大利很远的,阿纲。
……远离啊你也知道那里离家很远啊!
至于纲吉去往的目的地,也就是彭格列,在父亲的解释下小孩想了半天只能理解为异世界游戏里级别最高的工会之类,反正……就是很厉害。
——从今天起你就是首领位子的继承者了,纲吉君。
第九代首领面色和蔼微笑着在他面前蹲下,为小孩披上那个面料名贵,做工精细的黑色斗篷。拿东西看起来很有些年代,保存得倒是很好。
那么,从出生到现在,和魔法,和所有非日常的一切根本扯不上关系,甚至可以说什么都不会的纲吉到底为什么会被魔法机构选中呢?
一场奇遇。
纲吉在一个月前于日本随处可见的一片森林里经历了不可思议的一切,小孩曾一度把那当做一场幻梦,直到彭格列的人找上门来。
只是很普通的捉迷藏。小孩其实不擅长这种游戏,思来想去便一味朝林子深处走,期望有个好的隐蔽场所能出其不意显现。可惜他没有这样的好运,哪怕双腿发酸瘫坐在树下再也走不动。同伴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纲吉放弃挣扎抬头望天。
天空是青色的平静无波的湖,头顶那些在风中轻微晃动的树枝在金色的阳光下如同水底反射日光的奇妙鱼类。日光很奇妙,可能有什么隐形精灵了类的生物披着长长的金色头纱来回跑动。风声也如歌,轻盈的沙沙作响的,会写在羊皮纸上的那类悠悠小调。
“……嗯,要输掉游戏了。”
——是什么游戏?
——捉迷藏,我找不到好的躲藏地点。
——是吗?我可以帮你哦,小甜心。
——真的吗?
诶?
小孩后知后觉意识到与自己对话的声音是凭空出现的,似远似近。
天空消失了,准确来说是纲吉视线范围内的天空被遮挡住了。黑色巨大的双翼与苍白纤细的双臂共同环过他的身体,其实但是一半翅膀已经能把他包裹个严实。银白色的长发直直垂下,如同风与云织就的白纱罩在小孩眼前,总觉得掀开它如同打开另一个奇幻世界的大门。
翅膀上的羽毛有些磨砂感,纲吉的皮肤太细腻柔软,他觉得有点疼但又不敢发声抱怨。同伴们陆陆续续找来,他们从纲吉面前经过却没有一个人发现他在这里,忙忙碌碌搜索许久又大喊纲吉的名字最终一无所获,疑惑不解地掉头。
“看来你赢了。”年轻女性的声音从纲吉头顶传来,小孩听不出情绪。
她……是什么?是故事里或吃掉小孩的怪物吗?那为什么又把刚刚出现的人放走了?难道说她是个挑食的怪物,偏偏我运气不好是她爱吃的类型,她只打算吃掉我吗,呜……
“你不会说话吗?”
“……”她是不是讨厌不会说话的小孩,然后就不吃我了?
身后的怪物拎着发抖不敢吱声死死捂住嘴巴的小可怜让人调换方向面朝自己。小孩反应很快,不但闭上嘴连眼睛也死死闭上不愿睁开。
“闭上眼睛就会死掉哦。”觉得很是有趣几乎忍不住笑起来的怪物当即决定出声威胁,她轻轻晃动巨大的黑翼在小孩的耳边掀起呼呼的风,那风声极具压迫感,并不柔软的羽毛若有若无地刮过小孩的耳廓。
被吓得不轻的可怜人类幼崽一点点被迫睁开眼睛。
宛如传说,史诗里才会出现的红色眼睛。他们可能本身就是活着的名为红色的异世界,是完全独立的生命体,大概比纲吉见过和以后会看到的东西都更为美丽生动,即便这是魔物的眼睛。
“你叫什么名字,小家伙?”
“……沢,沢田纲吉。”
“那么,你觉得我是什么?”她把小孩放到翅膀上毫不费力地托起。
“……额,恶魔?”
“真聪明。我叫做格洛莉亚,小纲吉——知道我为什么找上你吗?”
“……因为……因为恶魔饿了是要吃人的。故事里的恶魔……都喜欢吃掉小孩子。”在翅膀上坐的不太稳当的纲吉感觉自己快要后仰摔落在地,但又没那个胆子去抓格洛莉亚侧翅膀保持稳定。
“你真是个讨恶魔喜欢的小孩——那只是一部分原因,我亲爱的小甜心。你的好祖先,彭格列一世,他诅咒我还封印了我,可我一醒来他已经去世百年,但是还有你这么个送上门的后代倒也凑合。”
沢田纲吉停止了思考。他不但要被吃掉,还要被残忍折磨后生吞活剥,因为这个跨越百年的可怕仇怨。
他明明都不知道这个什么祖先,更别提什么彭格列!
“呜,对不起……”
“乖,你倒也不会马上就要被我吃掉。诅咒我的家伙不只彭格列一世,还有一个人,可惜我已经忘记了他的样子更别提名字。”
都过去那么久,那个人当然也死了啊……
小孩很不合时宜地在心里吐槽。
“他没有死,小甜心。似乎是发起诅咒的反噬,那个人也陷入了沉睡。你得替我找到他,只有你办得到,阿纲。所以恭喜你,你的死期被延长了。”
……哈哈,我要感到开心吗?
“……那个,额……”
“我不是那么要求太多的恶魔,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格洛莉亚小姐,我要怎么找到那个人呢?连你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谁知道,反正你们总要碰见的。”
“……”
小孩被从翅膀上放下来卷进恶魔的怀里。她伸手去盖住纲吉的额头,如同教堂的主教将圣水沾向新生儿的面庞。格洛莉亚轻声哼唱,不知道是诅咒的效果还是她唱摇篮曲的效果纲吉的眼皮越来越睁不开,意识渐渐下沉陷入睡眠。
——他被放回家里,再次醒来的时候父亲带着彭格列的人来了家里。再然后,他就被带到意大利的彭格列总部去了。
2.
他是被选中的人,至少彭格列所有人是这么说的。
彭格列一世留下了寻找白发红眼恶魔的遗言,与其说是寻找倒不如说是等恶魔自己找上特定的对象。是的,纲吉就是那个幸运儿,他成为了杀死恶魔的最佳人选。
一百多年过去,恶魔没有苏醒过,没有人知道她会在何时醒来。封印她的人除了彭格列一世,还有一位神秘的恶魔猎人,那两个人付出惨痛的代价都未能彻底杀死恶魔小姐,只能令其沉睡。而封印的人,一个早逝,一个消失不见。
——小纲吉意识到,他变成了哄小孩睡觉的奇幻故事中才会出现的英雄,哪怕本人对此原本一无所知。
恶魔已然苏醒,时间不待人。彭格列在一周后给他找来了所谓的最好的老师,一个在魔法界里独具传奇特色的恶魔猎人。
听名字,意思就是恶魔的克星,虽然纲吉觉得这位家庭教师更像个恶魔。
黑发黑眸黑色西装,从头到脚钟爱黑色的男人拨弄着黑色手枪的保险栓,带着这样骇人的声响出现在纲吉面前。
“Chaos,阿纲,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家庭教师了。”
名为Reborn的男人用枪口稍微抬高帽檐,没什么表情甚至于冷淡地同他讲话。他甚至不愿意蹲下身和纲吉讲话,小孩的脖子都快望断了。
值得一提的是,纲吉以为自己没有魔法,但从遇见格洛莉亚的那天之后竟然渐渐有了力量。
他和猎人先生完完整整仔细讲述了森林里发生的一切,Reborn也确实在他身上发现诅咒存在的痕迹,断定这是阴差阳错之下被恶魔解开了束缚。
“彭格列等了一百多年的恶魔小姐找上门来只是为了让你替她找寻另一个人,是个很有趣的恶魔。”
“……才不有趣呢!我和那个人可是会被她杀死的!”
“那你就在我的教育下努力求生别让自己死掉吧,阿纲。”
——这个人真的也是恶魔。披着人皮的恶魔。
纲吉在他的威胁下被迫吃了盘子里讨厌的西兰花和鸡胸肉,被迫在睡得正香的时候因为这人撬开窗户连人带被子把小孩掀翻在地而不得不起床,被迫在子弹穷追不舍的情况下狼狈摔遍整个跑过来,被迫挂在彭格列最高的树上像个钟摆似的晃荡,他的家庭教师还在下面怂恿小孩跳下来等等诸如此类。
“过来吃饭,阿纲。”
“Reborn,我好累……”
“那也要吃饭,小魔法师。还是说你的口味实在独特,比起饭菜,子弹更符合你的口味?”
“……我马上就来。……真是的,为什么要我去杀死什么恶魔,我怎么可能办得到……”
“所以,你的确是在为杀死那位恶魔小姐做准备么,阿纲?”看着浑身无力,餐椅太高险些从椅子边摔下来的的小孩,Reborn大发善心抬脚一踹让人坐上椅子姿势端正,虽然小孩会觉得背痛。
“好痛!……你不就是来教会我这个的吗,怎么问这种奇怪的问题?”小孩捂着背呲牙咧嘴,瞪了老师一眼后依旧不太熟练地拿起刀叉切割食物。
“我说过,阿纲,我是来教你怎么活下来。”
“这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很大。比如,为了防止你因为挑食而饿死,我在教会你吃掉盘子里的全部食物;比如怕你在过长的睡眠中不小心猝死,我好心地挤哦啊你早点起床;你受伤从不告诉任何人,甚至不对自己的父亲撒娇,为了不让你因为闷声不吭而死,我特地让全彭格列的人每天都能看见你被我训练成什么模样等等。”
请问所谓最强的恶魔猎人难道准备用一张胡说八道的嘴气死恶魔吗?
……
某天走在半路上困意上泛的纲吉想也没想倒头栽倒在地。他的家庭教师偶尔也会良心发现,在自己把人扛回房间和让小孩吹着夜风被彭格列随便哪个人发现之间选择了前者。
轻而易举提溜起纲吉的Reborn把人不轻不重扔回床,自己也打算回去休息。
猎人突然眯起双眼停在原地不动。他察觉到对方似乎并不打算动手,于是缓慢且谨慎地回头。
彭格列花园中心水池中的雕像正上方,张开双翼的银发红眼恶魔姿态优雅地站在顶端,安静不动地朝这边投来视线。Reborn的枪已经拉开保险栓,他从窗口一跃而下,比起立刻开枪反而选择逐渐靠近此刻最为危险的水池。
“在我的记忆里没几个猎人可以第一时间察觉到我的出现。干得不错,新生代的猎人先生。”
“多谢夸奖,小姐。”
比起说是猎人这一职业拥有的直觉,Reborn奇妙地认为这更像是他本人的感官,神经……或者干脆说这就是他这个人第一时间感受到格洛莉亚的存在。
格洛莉亚蹲下来身体稍微前倾,方便她凑近了观看。夜晚是黑色的,猎人先生的眼睛也是黑色的,但不妨碍她清晰地勾勒对方的全部轮廓,细化他面部的每个细节。她的视线终于移向男人手里的枪和他腰间放置特殊子弹的收纳物。
Reborn看见她忽然微微闭眼,脸上闪过转瞬即逝的的微笑。至少那个很快消失不见的笑容并不符合恶魔的作风。
“明明是恶魔的天敌,反而害怕靠近我吗,世界第一的猎人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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