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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家有姝色——友人记【完结】

时间:2024-09-15 23:14:27  作者:友人记【完结】
  “那皇阿玛呢,为什么每次查看我的功课时都夸奖四哥的字好看,明明我的字也是很好看的。”
  幼姝这回没有太客气,很认同的说:“你四哥的字确实好看。”
  胤祯瞪了她一眼,他真是脑子有病才和她说四哥的坏话。他极力挽回面子:“但爷的字比八哥的好多了,八哥的字是最差的。”
  幼姝没说话,八阿哥自尊心这么强的人,怎么会宁愿落下个字丑的名声,多半故意不勤练手法,没看康熙总时不时多提点八阿哥勤练书法吗。康熙这么多儿子,能让皇上时常惦念的有几个,哪怕是不好的印象,也总比心里没有强。
  胤祯昂首挺胸,攥紧了拳头,不服输的说道:“总有一日,爷会超过四哥的!”
  幼姝笑眯眯的说:“想必你四哥也盼着这一天呢。”
  胤祯拍了拍身上的土:“等了一天也没等到,爷要回宫了。”
  然后瞄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怀着身孕也不知道顾忌点,还到处乱跑!”
  幼姝领他的情:“多谢十四阿哥提点。”
  胤祯差不多消了气,又骂了苏培盛一通回了宫。苏培盛好不容易送走这位小主子,左等右等,直到天色黑了后才盼到他家爷回来。
  他本想和四爷控诉十四阿哥今日一下午是如何大闹四贝勒府,但见四爷黑着脸、面色不好的样子,缩了缩脖子没敢吱声。
  胤G一向修身养性,但他今日是真动了气。他又不是个爱和别人多嘴的,就在心里憋着,连晚膳也没用。
  苏培盛见状,让爷自己憋着也不是个法子,得了,去正院请福晋过来一趟吧,他是不敢触这个眉头。
  福晋也真的尽心尽力,她得知四爷动了怒不吃晚饭,二话不说就传来今日跟在四爷身边的人问情况。
  原来今日正午,隆科多在鸿运酒楼包了雅间,请阿哥们喝酒。隆科多是孝懿仁皇后的嫡亲弟弟,他们这些皇阿哥要唤他一声舅舅。
  前不久还被授予銮仪使的官职,这可是实打实的京城武官,还兼正蓝旗蒙古副都统,手里握着兵权,深得康熙宠幸。胤G被孝懿仁皇后抚养过,温宪又嫁给了舜安颜。他和佟家关系亲近,这一层层关系下来,隆科多的酒,他是推不掉的。
  今日来赴宴的是四阿哥、五阿哥、七阿哥和八阿哥,剩下的阿哥们都有事没过来。还有些朝中颇有威望的大臣们也在席中,隆科多此人有些狂妄,他仗着身份和皇上的宠爱,寻常的官员并不放在眼里,故而今日席上坐着的,都非富即贵。
  起初推杯换盏,聊得倒还好,但隆科多酒一喝多,又被阿哥们一口一个“舅舅”的叫着。当着那些大臣的面便有些忘乎所以。
  他喝的晕头转向,也忘了分寸,打了个酒嗝,涨红着脸嚷嚷道:“啧,这鸿运酒楼还说是京城第一大酒楼呢,爷尝着这酒也不怎么样,比起年前太后赏赐的酒差远了。”
  得,这是显摆着自己喝过太后赏过的酒。
  他喝的有些热,解开领子处的几个扣子,拦过胤G的脖子,喷着酒气说:“虽说你们都喊我一声舅舅,可舅舅心里呀,最疼的还是四阿哥,这可是我姐姐,孝懿仁皇后的儿子,爷看着四阿哥,心里就是亲近。”
  嘿,这又显摆自己的姐姐是孝懿仁皇后了,这满京谁不知道,还用得着你隆科多整日挂在嘴边。
  胤G看不惯他这个轻狂的样子,心里厌烦,又怕他胡言乱语,挡开他的手,冷着脸道:“舅舅今日有些喝多了。”
  隆科多嬉皮笑脸,满不在乎:“我说四阿哥啊,你什么都好,就是老摆着个脸,舅舅可没欠你银子,别整日给你舅舅脸色看。”
  胤G脸黑的不能再黑,其他阿哥听了倒是纷纷偷笑,他们也怕四哥,好不容易有人能治治四哥了,这场面可真过瘾。
  不过他们很快就笑不出来了,隆科多的酒疯发到了他们身上。
  他端着酒杯,起身走到五阿哥身边,抱着五阿哥说:“五阿哥,这么多阿哥里面,数你性格最好,啧,你们是不知道,皇上可是私下里和我说过‘唯五子心性甚善,为人淳厚’的话。”
  诺,这是炫耀皇上宠信他,待他不一般了。
  别看大家一个个都醉醺醺的,可脑子都清醒着,这会看隆科多喝糊涂了开始说皇上的事了,都支起耳朵,认真听着。
  七阿哥正等着呢,没想到隆科多却绕过了他,他有些尴尬。七阿哥腿不太好,他额娘还只是嫔位,是这些阿哥里面额娘位份最低的,他平日也总是小心谨慎,时常被人忽略。
  隆科多摇摇晃晃地走到了八阿哥跟前,八阿哥温润如玉的笑着扶了他一把,说:“舅舅小心。”
  隆科多坐到八阿哥身旁,咧着嘴说:“嘿,多谢八阿哥。若说谁是君子,那还得是咱们八阿哥。”
  “唉,可惜啊,八阿哥,可惜,你这出身差了点。”
  他这话音刚一落,本来闹哄哄的酒桌瞬间鸦雀无声,八阿哥再好的修养,如今被人当面戳穿也忍不住,脸上的笑僵了起来。
  四阿哥阴沉着脸,当场砸了手中的酒杯!
第26章 出头
  胤G狠狠地将手中的酒杯砸了,当场站起来,勃然大怒:“隆科多你放肆!”
  八弟出身是不好,她额娘卫氏只是个辛者库的包衣奴才,被康熙一朝宠幸、生了八阿哥才得以封妃。但八弟出身再差,也是皇阿玛的儿子,他隆科多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奴才罢了,也敢对皇阿哥指指点点!
  五阿哥和七阿哥也气的很,此时见四哥发了火,都解气的很。其他大臣们都噤若寒蝉,不敢出声。
  隆科多被四阿哥吓了一跳,酒也醒了大半,他心里已有些害怕,这个四阿哥可不是好惹的。但当着这么多同僚的面,他也不想失了面子。有些气短的喊道:“四阿哥,我可是你舅舅,怎么和舅舅说话呢。”
  胤G冷笑,不过是个奴才秧子罢了,还真当自己是皇亲国戚,爱新觉罗看得上他是他的福气,端端没有让奴才骑上头的道理。
  他抬手将身旁武官的佩剑拔出,雷厉风行的将桌子劈成两半,怒视着隆科多,厉声道:“隆科多,爷命你现在就和八弟赔礼道歉,否则今日你的下场如同此桌!”
  八阿哥圆滑惯了,他素来广结善缘,谁都不想得罪,见四哥为自己出头,他知道隆科多不是宽宏大量之人,唯恐他得罪了佟家,忙想出声劝阻。
  胤G如何不知他这八弟的性子,他狠狠瞪了他一眼,吓得八阿哥不敢说话。
  隆科多的酒全醒了,他吓坏了,这个四阿哥,素来喜怒无常,谁知道他发起火来会不会一刀砍了自己,他腿吓得哆哆嗦嗦,都坐不稳,从椅子上跌了下去。
  他慌得站不起来,浑身瘫软得跪在地上,作揖道:“八、八阿哥,是奴才喝多了失言,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饶了奴才吧。”
  八阿哥虽心中生恨,但面上却不想和佟家闹僵,他强忍心中的不忿,艰难的开口道:“既是酒后失言,那便不妨。”
  胤G看着胤T窝囊的样子,顿觉好没意思,他将手里的佩剑扔到地上,冷哼了一声,拂袖离去。
  他出了酒楼,心中仍然有气,便纵马到西郊去跑了一下午马,才稍稍平复了些心情,见天色已黑,策马回了府。
  福晋听完后,就有些坐不住。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爷也太莽撞了,隆科多不过是喝醉了胡说几句罢了,说的又是八阿哥,不是一个娘生的,爷上赶着出什么头,到时候佟家记恨的可是自家四爷,八阿哥反倒一点事没有。
  她吩咐小厨房做了碗去火气的凤梨汤,做好后端着就风风火火去了前院。
  历来四贝勒府的规矩,家眷除了福晋之外都不得踏入前院一步。福晋知道四爷不喜别人打扰,故而甚少到前院来。
  她突然过来,身后又跟着苏培盛,前院的下人们都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也没拦着,让她走到了胤G的屋子。
  福晋端着羹汤,轻轻叩了一下门,温柔的说:“爷,妾身来给您送点吃的,您别饿坏了身子。”
  胤G素来敬重福晋,轻易不会落她面子。当着前院奴才们的面,他不想让福晋难堪,便让她进来。
  福晋多了几分信心,果然爷是看重她这个正妻的。有些话,旁人嘴里说不得,她是爷正儿八经的妻子,自然能说得。
  她轻轻推开门,见屋里连个蜡烛都没点,黑压压的,便点上了蜡,她端着手里的羹汤走到胤G身边,劝道:
  “这是妾身让小厨房新做的凤梨汤,爷用些吧,不能饿坏了身子。”
  胤G心里烦得很,那还吃得下东西,摆摆手道:“撤下去吧,爷不想吃。”
  福晋将羹汤的瓷盖打开,推到他跟前,柔声道:“爷,您多少用些吧,不然腹中空空,半夜就难受了。”
  胤G本就心乱如麻,她还不看颜色的一个劲儿的劝说,他没有冲女人发火的习惯,这又是福晋、全府的女主人。
  他耐着性子接过凤梨汤,只想快点用完好打发她走。
  福晋见四爷接了她的汤,心中喜悦几分,果真她和四爷风风雨雨十年的感情就是不一样。无论如何,她的话,四爷还是听得。
  福晋在一旁看胤G进食,踌躇了一下,慢慢开口:“听底下奴才说,爷今日在外面发了火。”
  胤G听到后神色一冷,宫里出来的人,尤其是他们这些阿哥,最忌讳别人知道他们的行踪,便是福晋也不行。
  可他正低着头用膳,福晋并没有看到他的神色,仍自顾自的说:“爷,您别管妾身多嘴,今日之事是爷莽撞了。”
  她见四爷不说话,因为他将话听了进去,声音也有些大了起来:“虽说隆科多混账,可他如何多嘴,也是八爷的事,爷您急着出头,到时隆科多记恨您可怎么办呀。”
  她揪着帕子,有些担心的说:“佟家可是皇上的母族和妻族,是最不能得罪的。爷还是改日找隆科多,多说几句好话,别伤了感情。”
  胤G心里失望大过生气,他没想到福晋是这样想的。他也知道,福晋是为了他、为了整个四贝勒府好,可他还是忍不住失望,她怎么不站在自己的角度想想,难道要他看着自己的弟弟被奴才羞辱,还坐视不理吗?
  他放下手里的羹汤,长叹一气,说:“你出去吧。”
  福晋摸不准他的心思,也不知道这些话他听没听进去,不过她懂得见好就收,福身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胤G夜里翻来覆去,酒后的头疼和烦恼交织在一起,怎么也睡不着。他一会想起小时候和八弟一起读书的时光,一会想起他手把手教八弟拉弓、八弟崇拜他的眼神,一会又想起猎场上,他和八弟互不相让、争先恐后的样子。
  直到天亮,他才有了困意,派苏培盛和户部告了假,睡了过去。
  这样的事自然瞒不过康熙,第二日就有线人把此事报给了他,康熙知道后,一个人坐了好长时间。
  他刚用过早膳后,就有下人来报,隆科多求见。
  隆科多是什么心思,他心里自然门清。不过是醒了酒,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主动过来请罪了。他可不傻,态度好点或许还能求个宽恕,真等到自己传召,那就真无可挽回了。
  隆科多进来的时候,康熙正在翻看些宣纸,他抬头瞄了康熙一眼,扑上前磕头痛哭道:“皇上,皇上,奴才该死,奴才糊涂啊。”
  康熙老神在在的没抬头看他,隆科多哭得撕心裂肺:“奴才昨日喝多了酒,竟犯浑说了大逆不道的胡话,冒犯了八阿哥,奴才羞愧啊,奴才真没脸见皇上。”
  康熙冷哼一声,那你自己今天还颠颠的过来。
  隆科多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乾清宫的地板都湿了一片,他哭着说:“奴才昨日本想以死谢罪,可想着,死前没见皇上一面,奴才不安心啊,昨日奴才犯的错,真是万死都不足以谢罪啊。”
  康熙慢悠悠的说了句:“不用万死、一死足矣。”
  隆科多被糊了一跳,连哭声都停了下来。他真怕康熙下令让他去死,也不敢顺着话说,只抽泣道:“奴才死了,主子爷身边就没有得力的人了啊。奴才这辈子都要为主子爷尽忠,怎敢轻易去死啊。”
  康熙怒极反笑:“隆科多,你一心去死,朕怎能拦着你呢?乾清宫门口的柱子有些褪色,那边让你佟爷的脑袋来上上颜色。”
  隆科多吓得差点尿裤子,不住的磕头:“奴才该死,求主子爷赎罪。皇上赎罪,皇上饶命。”
  康熙冷笑了一声:“朕还真想过杀了你。”
  隆科多听了这话魂都飞走了,瘫软在地上,哆哆嗦嗦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康熙转动了下扳指,道:“你最近是老犯浑,这乌纱帽就先留在朕这几天。”
  这话一出,就相当于给他革了职,何时起复都是个未知数。
  隆科多没想到还能保住这条命,喜极而泣,使劲的磕头:“奴才谢皇上恩典,谢皇上隆恩。奴才以后,为了皇上做牛做马、上刀山下火海来报答主子爷。”
  康熙面不改色,意味深长的说了句:“你倒真该谢谢老四。若不然,你得脑袋早就落地了。”
  隆科多打了个冷战,他不傻,反而精得很,知道皇上说的是实情。若不是当时四阿哥发了火,为八阿哥出了头,真让八阿哥全受了他那句胡话,他们佟家满门可就全完了。
  他顺着说道:“皇上说的是,四阿哥是奴才的救命恩人。奴才这条贱命能留住,多亏了四阿哥。”
  康熙不想多看他一眼,挥了挥手:“滚吧,以后无召不得入宫,别污了朕的眼睛。”
  隆科多战战兢兢,一边磕头一边退了下去。
  等隆科多退去后,康熙又低下头看着手里的宣纸,那是四阿哥八岁时写的一幅字。
  他觉得小小年纪看中了这首诗、难得可贵,就一直留了下来,放在乾清宫的抽屉里,偶尔拿出来翻看。
  纸上写得是明代于谦的石灰吟:
  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第27章 家宴
  隆科多被摘了乌纱帽之后,收敛了不少,他带着一幅王羲之的真迹和几壶好酒,灰溜溜的敲开了四贝勒府的大门。
  胤G冷静下来,也觉得自己那日莽撞了些,听见隆科多上门,连忙亲自到门口相迎:“舅舅,要来怎么不早给我消息,我也好备下好酒好菜招待舅舅。”
  隆科多心里本还忐忑的很,生怕四阿哥还在生气,见他亲自来接,嘴上还叫着舅舅,心里倒是舒服不少,脸上的笑容也真诚了些。
  “舅舅又不是外人,来看你那还需要打招呼呢?这不,舅舅带了好酒,咱们俩喝一个。”
  一个有心缓和关系、一个着急弥补,两人一拍即合。这两个狐狸倒是默契的没再提那日酒楼之事,好似并没有发生过不快,又勾肩搭背、聊得热火朝天。
  这件事就算过去,可胤G近日却还不太顺利。
  前不久户部清算时,漏掉了西北处青海和硕特部。户部事多繁琐、这种情况也是常有,此事可大可小,往日皇上都轻轻放过,可这回,却因此训了胤G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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