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G甚至有一种冲动,将弘昀绑在身边从三字经开始亲自将诗书名篇教导一遍。
胤G一晚上憋了一肚子气,福晋可是快乐的甚至晚上做了个美梦,睡觉时嘴边都挂着笑。
夫妻二人同床异梦,一夜无话。
第61章 进京
弘昀在回去的路上,腿有些软,心有余悸。旁边李氏走在他身边,一边有手帕擦着泪,一边有些气的埋怨不停。
弘昀今年虽才虚十二,却已长得比李氏高,李氏拽着弘昀的袖子,一路上絮絮叨叨。
“我可怜的儿,就因着你是从额娘的肚子里出来的,平白矮了正院那位一头不说,连爷。。都如此偏袒。今日竟如此训斥你!”
“正院那是个黑心肠的,四爷才说了几句话,她就紧跟着煽风点火、落井下石!好狠毒的心,这种人怎配上做一府主母,早晚非造了报应不可!”
李氏气得使劲攥着弘昀的袖子,皱褶成一团。
弘昀却什么都听不见,他如今一身冷汗,颇有些劫后余生的意味。他想着小屋里那些剩下的福寿膏,不免有些踌躇。
他知道自己本应听从阿玛的话,一心读书,把那些东西扔了,可一来那福寿膏是他重金求来,委实来之不易;二来,他现下已无法离开。
李氏见弘昀一直没应声,抬起头一看,之间弘昀失魂落魄、双目呆滞,浑身像是失去了生机。李氏被唬的吓了一大跳,忙唤道:“弘昀,儿子,你能听到额娘的话吗?”
弘昀这才回过神来,看着李氏,点了点头。
李氏忧心仲仲,劝慰道:“你阿玛今日训斥你的话,不要往心里去。你到底是他亲生儿子,他又怎会真的厌弃了你呢,不过是见你近日懈怠,有些忧心罢了。”
弘昀默了默,也不知是否听到了心里去,拖着两条无力的腿失神的向前走去。
李氏见此,更是心痛。她不敢对胤G心存怨恨,只对福晋恨意加深。
弘昀进了屋里,从暗格里拿出那福寿膏,虽只是一堆白色的粉末,但却能发出最诱人的声音,无声的引诱着弘昀接近它。
弘昀突然一个激灵,猛然发现自己已伸手将那白/粉装进了烟枪里,他忽然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一种不受控制的欲望在支配着自己的行为。
他手忙脚乱的将福寿膏收起来,将其锁进暗格里,深呼一大口气,心跳如雷,久久无法平息。
西小院。
幼姝回去后也沉思好久,今日弘昀的行为实在是反常,连她也不得不多想。
至于那些因着读书亏了身子的鬼话,怕是在场的人没有一个相信。
听珠珠说,弘昀确实这些日子都很少出府,那么,弘昀到底是隐瞒了什么事呢。
幼姝百思不得其解,但她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暗中派人调查弘昀近日的行踪,只是一切要不漏痕迹,不说别的,哪怕是李氏知道她派人跟踪她儿子,就得够她喝一壶的。
此事吩咐下去后,又有另一件事让幼姝揪心起来。
博尔济吉特氏,喇什携其长子,年后便递上了折子,要求进京为太后贺寿。太后是喇什的亲姑母,皇上自然说不出阻拦的话,只能应允。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喇什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分明是借机想进京求娶温宪。
温宪当时还私下和幼姝讥讽过:“看来博尔济吉特氏果真是愈发落寞了,我不过是个再嫁之身的和硕公主,都巴巴地赶来,从前,先帝可是送去了几位嫡出的固伦公主呢,也没见他们亲自赴京过。”
温宪嗤笑一声,道:“都是公主是金枝玉叶,可我先下才发现自个儿如此值钱。”
她嘲讽归嘲讽,但她和幼姝,皇室的所有人心里都清楚的很。温宪一个和硕公主算不得什么,可她身后的永和宫一系是真的炙手可热。
虽说太子复立,可圣上对太子却并不热络,太子手中先前的势力因着之前废黜一事,已经元气大伤。康熙非但对太子的态度琢磨不透,还放任朝堂上拥立其他皇子的党派任其发展。
剩余的皇子里,有希望的也就是三阿哥、四阿哥、八阿哥、十四阿哥。
光永和宫所出,就占了两位阿哥!他们都是温宪的亲兄弟。再不济,如今呼声最大的八贤王,与十四阿哥更是好得胜似亲兄弟。
看来,喇什野心勃勃,非但想在科尔沁称霸,还想在九龙夺嫡上分一杯羹。
喇什进京,最不高兴的却不是温宪,而是四福晋。
原本,翻了年,弘晖就要虚十五岁了,早该成家立业,四爷像他这么大时,都已经大婚了。可如今,连个福晋的人选都没定下来。
弘晖本性听话老实,可一说到娶妻之事,就百般推脱抗拒,连教导人事的娇美的丫鬟都被他轰出去,逼急了就和闷葫芦似的站着不说话。
弘晖随着年纪的长大,越发沉闷。心事都藏在肚子里,谁也不倾诉。
福晋每日为着弘晖娶妻一事急得上火,嘴角都起了好几个燎泡。本来想开春后再请几位世家小姐皇室格格来府里坐坐,让弘晖再相看相看。
没想到喇什进京了,得,她是温宪的亲嫂子,自然不能置身事外。喇什进京,除了带了他的长子,连他的福晋、女儿和几房妾室也带来了。
旁的不提,可喇什的福晋可要四福晋亲自接待。非但四福晋不得空闲,连幼姝和李氏也三天两头去永和宫陪坐。
喇什的福晋出身蒙古,只会说蒙语。可是德妃是汉人,又家世低微,未曾习过蒙语。这里面只有四福晋和十四的福晋完颜氏,两个世家贵女,能说些蒙语。
可她们二人这些年,也只在向太后请安时,说过一些,翻来覆去也不过是:“太后您吃饭了吗”“太后您今日看起来气色真好”“拜见太后”“臣妾告退”云云。
碰上一个土生土长,而且身份尊贵的蒙古福晋,操着一口流利本土化的蒙语,说得又快又复杂,还不时夹杂几句方言。
四福晋和完颜氏只能硬着头皮,连蒙带猜陪着聊天。德妃和几个侧福晋,都一脸端庄的坐在旁边尬笑。
喇什的福晋是个很健谈爽利的蒙古女子,她和德妃岁数相当,又常年在草原上风吹日晒,乍一看倒像德妃的长辈。
喇什福晋一进永和宫,见到德妃,也吃了一惊,连连感叹:“宫里的娘娘就是懂得保养,不似臣妾这等粗人,说句冒昧的话,娘娘看起来和臣妾的女儿像是一样大嘞”
德妃一脸端庄,和蔼的笑笑,实则一句没听明白。
可这场子不能冷下来呀,完颜氏拽拽四福晋,示意她四嫂开口。
四福晋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自从喇什福晋踏进永和宫门起,她便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没想到开口第一句就整蒙了。
这话落到四福晋耳中,只能隐约听到:“娘娘。。懂得。。臣妾。。说话。。女儿。。”
福晋内心有些崩溃,德妃怎么可能懂你,更不可能懂你女儿,她都没见过你女儿。
偏完颜氏缩着脖子一声不吱,偏她又是长嫂,四福晋顶着来自德妃包含压迫的视线,硬着头皮说:
“您说得真是对极了。”
这下轮到喇什福晋愣住了,不是都说京城的人很是谦虚吗?
第62章 巴雅尔
喇什福晋心里不屑,京城的人看起来客气周到,实则虚伪的很。
他们素来嫌弃蒙古偏远,对他们蒙族的儿女多有偏见,她也委实不喜欢和这些装腔作势的人相处,若不是看中了温宪身后所站的两位阿哥,她才不愿让儿子娶一个二嫁的女子!
她的儿子可是正儿八经蒙古大族的嫡长子,将来可是要承袭爵位的,又是当今太后的侄孙,配一个公主又何妨。
喇什福晋听了四福晋这话,脸上僵了下,她自是人精,当然不会让场子冷了下来,爽朗笑笑,道:“雍亲王妃真是个爽快人!”
她端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茶水,只觉得又苦又涩,远没有草原上奶茶好喝。身下的椅子也是硬邦邦的,硌得屁股疼。偏只能虚坐三分之一的位置,又要身板挺直,一时难受极了。
喇什福晋忍不住说:“德妃娘娘可曾去过蒙古?那里有无尽的草原和牛羊,蓝天白云,羊奶酒和烤羊!”
这话四福晋听得差不多,磕磕巴巴的给德妃翻译过来。
德妃自然是随着皇上去过,可她只觉得草原太阳大,蚊虫多,她为了维持身材也不沾荤腥,帐篷住起来也难受,她又不会骑马,要不是为了争宠才不去那地方,连沐浴都费劲,去了一趟整个人变得又黑又瘦。
德妃客气笑了笑,敷衍道:“本宫有幸曾伴圣驾去过,蒙古自然是极好的。”
此话一出,喇什福晋听见可是舒心了不少,自此打开了话匣子,说起他们族里的风俗、牛羊、王帐,冬日睡在羊皮上是如何暖和,夏日夜晚能看到天上许多星子,还特地嘱咐了一句:“为表对公主的重视,臣妾特地命人在王帐的二十里处修了一处温泉,公主若是想要沐浴,可月月都去。”
德妃听了之后,一时张口不知如何作答,甭说宫里的人,就是寻常百姓家,那也是日日沐浴净身的,怎得蒙古人平日里不沐浴吗?
在场的宫女听了这话,不禁面露难色,十四府里的两个侧福晋面带鄙夷的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喇什福晋不傻,看着这场面,自然知道她们这群宫里的人不满了,心里冷哼一声,特地花了这许多白银修的温泉,怎得还如此嫌恶。
她心里暗暗记了一笔,只等温宪嫁过来好好磋磨,让她知道,再金贵的金枝玉叶,嫁过来也要好好听话!
后头永和宫交谈的僵硬不快,前头阿哥们宴请喇什的长子――巴雅尔,十四几乎就要气的上拳揍人了。
这巴雅尔一开始还算拘礼守节,可灌了二两酒下去,便开始原形毕露。
巴雅尔摇摇晃晃的拖着一身肉站起身,打了个酒嗝,醉醺醺的朝着八阿哥作揖道:“雍亲王,不,奴才该喊一声四哥才是,以后咱可就是一家人。奴才在蒙古的时候,老是听说您是冷面王爷,您瞧起来脸上笑容挺多的啊,慈祥的很!”
扑哧一声,三阿哥没忍住,笑了出来。
一脸温润的八阿哥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也不知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巴雅尔踱步到八阿哥旁边,本想勾肩以示亲近,却一个趔趄,整个人扑到了他身上。
巴雅尔满嘴酒气,嘿嘿笑道:“还听说您的书法好,奴才也不识字,盼着您能教一教奴才才好。”
八阿哥听了这话,只想把他扔出去,他字在兄弟里面写的最是不好,旁人知晓他忌讳都不敢提,今日竟让这狗奴才揭了短。
“世子喝醉了,来人,上醒酒汤。”旁边一冷若冰霜的声音传了过来,是胤G实在看不下去。
皇上虽未下旨,但他与温宪的婚事八九不离十,喇什若无胜算,也不可能声势浩大的来,空着手回去。
如今巴雅尔在这里犯浑,丢的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脸,更是整个永和宫的颜面。
老五当老好人当惯了,想打个圆场。上前扶着巴雅尔坐下,别没个正形的挂在老八身上。
巴雅尔努力睁大眼,撑起身子,瞅了瞅老五道:“吓!这皇宫就是富贵,这袍子的料子我见也没见过,这玉佩瞅着也不是凡物,果然,这里是个富贵窝,人人都想住进这紫禁城...”
他说的含含糊糊,可在场的那个不是人精,都听懂了他的话,他把五阿哥当成了侍奉的随从。
在场的阿哥脸都拉了下来,他这可是以下犯上,能治个大不敬之罪!
偏巴雅尔喝蒙了头,还不觉事,嘴里还嘟囔:“这皇宫到处都是金碧辉煌,吃的都是山珍海味,连宫里的宫女都穿的和娘娘似的,模样也一个赛一个俊俏,皮肤也白嫩,和豆腐似的――!”
他话还没说完,就觉得后脑勺一疼,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原是十四实在看不过他胡言乱语,也怕他继续说出什么大不敬的找绕祸端。上前绕到他身后,劈手砍了过去将他打晕了。
一直稳坐在位子上的胤G站起身来,拱手道:“这狗奴才失了分寸,兄弟们见谅。”
他冷着脸道:“来人把他拖下去,关到屋子里好好给他醒醒酒!”
两个太监生拉硬拽的在地上把他拖走了,宫里醒酒的方法自是扒了衣服,用冰窖里的冷水狠狠的从头上往下浇,也够这位世子受一遭罪了。
两边都闹得不愉快,这话想必也没少传到圣上的耳朵里,可这不仅是婚嫁之事,也是满蒙结亲的国家政事,岂能轻易更改。
喇什也雄心勃勃,他还带了几个蒙古壮汉前来,这几个蒙古壮汉都是蒙古八旗里面精挑细选的子弟。
喇什上折子说:“近年来大清虽多战事,可战无不胜,奴才等甚是钦佩,特地带了我们族里的几个巴图鲁过来,请京中的英雄指点指点。”
近年来蒙古式微,早已不是太宗当时,需要仰仗蒙古的场景。
喇什此举让满蒙子弟比武,一是想探一探大清的实力,二来他也颇为自信,蒙古的娃娃们生下来就会摔跤,他们京城人一个个都细皮嫩肉,看起来弱不经风,这几乎是稳赢的比试,也借机搓一搓大清的锐气,好叫他们知道,蒙古也不是好惹的!
喇什的狼子野心乃司马昭之心,康熙自然也清楚,可喇什这话说得巧妙,他如今是骑虎难下,不能拒绝,只能硬着头皮接下。
如今的满州八旗可大不如以前。从前的大清是马背上打下来的天下,满族的儿女,个个都是骑射高手。如今朝廷重文抑武,又多娇惯孩子,好多满族子弟连弓都拉不开,更莫说比武了,一个个都闲散在家,看戏遛鸟,喝酒赌博。只能父兄捐个官混日子。
到这时康熙才发现,如今的满军旗千疮百孔,只剩一个空架子。朝中能干的武将也多是汉人和蒙古人。长此以往,虽说还是满族的朝廷,可却成了汉人的天下!
康熙心中升起一片凉意。
他和喇什定下三场比武,在三日后举行。分别为摔跤,赛马和射箭。
雍亲王府
这厢,跟踪弘昀下人已追查到结果。是幼姝院子里的喜宝。当时幼姝一进府就拨给了她伺候,只当时喜宝才八九岁,又瘦又小,幼姝只嘱咐了每顿让他吃饱,干些洒扫的活即可。
现下喜宝已经能独当一面,是幼姝的心腹。
喜宝将一小包药粉呈上,道:“回主子,近日二阿哥都没有外出府,只前日伪装成小厮从角门出了府。奴才跟着二阿哥走了半天的功夫,才在西城墙角处发现他与一个人接头,好似买了什么东西。
奴才谨遵主子的命令,不敢打草惊蛇,乔装成外商过去和他交谈一番,才发现此人正是二阿哥从前身边的小路子!
小路子看起来像是发了一笔横财,奴才这三天请他喝酒唱戏,才慢慢打消他的顾虑,又使了十两白银才买到这一丁点粉末,那小路子说,二阿哥服用此东西已久,这东西乃舶来品,很是金贵。”
幼姝心中一紧,脑海里冒出个不好的猜错,她看着喜宝手里打开的粉包,下意识坐的远了些,道:“此物名唤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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