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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家有姝色——友人记【完结】

时间:2024-09-15 23:14:27  作者:友人记【完结】
  “况且我也不是头一回嫁人,还能挑到这样的人家,也算是我赚了。”
  幼姝有些担心的看着她,道:“可蒙古偏远,你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到京城,且不提你是否能适应哪里的气候,便是好多年再也见不到皇上、德妃娘娘、四爷和十四爷,你又能忍得了吗?”
  温宪笑了,说:“大清本代出嫁了九位公主,除了我,其他的公主们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幼姝不忍,道:“你被太后抚养长大,太后一直疼爱你,能否让太后去向皇上求情?”
  温宪面色突然沉了下来,她看着幼姝,努力压抑着想要失控的声音,有些艰难道:“或许,太后也是此事的推手呢?”
  三日前,她听到了宫里沸沸扬扬的流言,说要将她嫁去蒙古,她便坐不住了,当时便去了慈宁宫找太后。
  太后还是那样和蔼的看着她,嘴里念叨着瘦了瘦了,她急迫又担心的问:“皇祖母,我听说皇阿玛想要将我远嫁蒙古?”
  太后抚摸她头的手顿了顿,无奈的笑了笑,慈爱道:“孩子,此事八成是真的了,不瞒你,哀家也听说了。”
  温宪震惊的跌坐在地上,有些难以置信,她实在不敢相信,一向疼爱她的皇阿玛,竟然会将已经经历过婚姻不幸的她再度远嫁蒙古!
  温宪眼泪落了下来,恳求道:“皇祖母,求求您,小九求求您,您让皇阿玛取消这个决定好不好?”
  太后轻声道:“小九,哀家早就为你求过情了,可圣意已决,哀家也改变不了皇上的想法。”
  温宪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道:“可是,扎木多的儿子妻妾成群、庸碌无能,是个酒囊饭桶!嫁给这样的人,会让我生不如死的!”
  太后命人将温宪扶起来,拉住她的手说:“小九放心,哀家不会让你嫁给这样的人的!哀家和皇上说过,博尔济吉特氏喇什的长子,是个不错的孩子,年纪轻轻就颇有建树,他幼时也来过一趟宫里,你们曾经见过,幼时在一起还玩的很好。”
  “况且,哀家毕竟是他的姑祖母,你是哀家最疼爱的孙女儿,嫁到哪里,博尔济吉特氏全族人谁也不敢不敬你!”
  温宪听到这话,心凉了,手脚也冰冷,她自幼长在皇宫,又是冰雪聪明,怎会不知道太后打得算盘。
  为她着想是假,帮扶母家,延续博尔济吉特氏和爱新觉罗氏的姻亲才是真!
  是了,哪怕她是太后最疼爱的孙女又怎样?皇上非太后亲生,她与太后之间连血缘关系都没有,不过养在身边,为了逗趣罢了。
  又怎比得上她的至亲母家?
  是她太傻,竟向这事背后的推手来求情。
  温宪艰难的维持着脸上的表情,只觉得如鲠在喉,好容易才张开口:“多谢皇祖母为我周全,皇祖母费心了。”
  “小九明白了,小九,嫁就是。”
  太后满意的点点头,赞道:“不愧是哀家疼爱的小九,真是贴身懂事。你嫁过去后,与蒙古世子之间要好好相处,早日给哀家生个健壮的外孙!”
  温宪浑身冰冷,宛如身在地窖,麻木的听太后说完这些话,僵硬的向宫外走出去。
  生为公主,到底是她的福,还是她的孽?
第59章 动怒
  十三皇子府
  一贯优雅得体的侧福晋秀缃,正拧着一男子的耳朵,气得发抖。
  “你好大的胆子!两千多里地说来就来了,连个随从小厮都不带着,万一有个好歹,我....我还怎么和去了的额娘交代!”
  秀缃看着眼前的弟弟,不免一阵后怕,又是生气又是担心,险些掉下眼泪来。
  济尔哈朗揣着从温宪哪里“碰瓷”得来的5两银子,找了个酒楼好吃好喝了一顿,又去客栈开了间上房,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
  大摇大摆的逛到十三皇子府来看望几年没见的亲姐姐了。
  济尔哈朗原本还笑嘻嘻的站在原地听训,见秀缃眼圈发红,忙收起了这幅不正经的样子,老老实实的扶着秀缃坐下,赔罪道:“是我鲁莽了,长姐不要生气,切不可气坏了身子。”
  秀缃仔细打量着哈朗,忍不住气极反笑,这小子除了晒黑了一些,半点没见消瘦,反而吃胖了一圈,整个人容光焕发,哪像是考虑奔波的样子。
  秀缃坐在藤椅上抿了一口茶,看了眼哈朗,说:“说吧,出了什么事。”
  哈朗神色未变,嬉笑道:“哪有什么事,不过是弟弟想您老人家了。”
  秀缃头都没抬,显然是不理会他这番说辞。
  她出嫁早,继母伊尔根觉罗氏是个毒心肠的,阿玛一心装着边关战事,十天半月才回一趟府中。
  哈朗一人在府中,这些年,虽是从不曾向她诉过半分苦。但日子必是寸步难行。
  她虽痛心弟弟不精于学业,但心里却明白,装疯卖傻、不务正业不过是他自保的一种手段罢了。
  一个失去额娘的嫡长子焉能让伊尔根觉罗氏如此忌惮,若是再文武双全、天资出众,怕是她都夜不能寐!
  哈朗见长姐不信,便道出了实情:“前些日子,惹了阿玛生气,他把我关在书房里,命我做出篇文章来。
  每日只有小厮前来送饭,那天我见那送饭的小厮面有隐情,支支吾吾,心知许是饭菜有东西。
  在这府里的,想借机除掉我的,不过是那一人罢了。
  我便假装将那饭菜吃下,装出一副中毒的样子,恶心呕吐,将她哄骗了过去。
  她疑心重,自然不会轻易放过我,吃了有毒的饭菜怎会只是腹泻头晕,阿玛不日便要离府,府里上下都掌握在她手中,我只能连夜逃命。
  没想到她竟然还不放过我,排了人追杀我,我设法将贼人甩掉,将身上的银钱赠与猎户和农户,央他们让我躲几日,如此奔波,才终能今日现在长姐面前。”
  他语气轻松,嘴角噙着笑,眼中却一片冰冷。
  秀缃听的心惊胆战,当听到她竟在饭菜中下毒,怒的站起来,将手中茶杯狠狠掷在地上,气得浑身哆嗦:“这个毒妇!”
  秀缃咬牙恨到:“她虽是续弦,可一进门阿玛便将府中中馈交给了她,你我二人起初更是对她毕恭毕敬,没想到竟将她的心越养越大!”
  “边疆你别回去了,我会给阿玛写信,让他替你向皇上求一官职,你日后便留在京中吧。”
  “你我二人尚且不是那毒妇的对手,哈朗,耐心等着,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哈朗笑着说:“皇上必然会同意的。”
  “送上门的驻藏大臣的质子,他怎会不放过呢。”
  哈朗认真的看着秀缃,严肃道:“长姐我必须回去,我不能留在京中,让阿玛被牵制。”
  “阿玛手里的兵权和基业也绝不能落到这等毒妇手里!”
  哈朗踱步走到窗前,坚定道:“我会回去,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秀缃颔首,这一切,本就是属于他们的,也该由哈朗去拿回来的。
  秀缃提醒道:“最近宫里有些乱,你在京中切记谨言慎行。”
  哈朗:“是何事?”
  秀缃压低了声音:“皇上有意将温宪公主再嫁到蒙古,太后母家博尔济特氏一支,听说不日蒙古世子就会亲自进京迎娶公主。”
  哈朗怔了怔,她要嫁人了吗,她要远嫁到蒙古了吗。
  四贝勒府
  年节走亲送礼忙了一个多月,好不容易安置妥当后,福晋贤惠,请示了胤G在府里办个家宴。
  府里孩子多了起来,热闹了些许。
  打头的是弘晖,一如既往的清瘦,规矩一丝不错,回胤G话时恭敬持礼,如同皇城中最模范的嫡长子。
  胤G勉励了几句,就让弘晖退下了。这孩子敏感多思,他怕多说几句弘晖回去后会多想。
  可落在福晋眼里,难免成了四爷对这嫡长子不上心。福晋有些气的攥紧了帕子。
  下一个上前来的是二阿哥弘昀,他虽小了弘晖三岁,但却长得几乎和他一样高。
  他走上前来,胤G打眼一看,便沉了脸。
  往日的弘昀壮实和小牛犊一样,如今身子却消瘦的比弘晖还厉害。
  更严重的是,他脸色蜡黄,眼窝深陷,瘦的皮包骨头,眼睛虽有神但流露出些萎靡的神态,活像大病了一场,又像是赌场那些终日不睡的浪荡子弟一般。
  连福晋看了都吓一大跳,这看着,竟然...有几分大限将至的样子,福晋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下,连强迫自己不要瞎想。
  可瞧着弘昀的模样,要么就像是钻在赌场里熬过了几天大夜,可下人都说二阿哥最近整日待在府里,闭门不出一心学习。
  要么就像是染上了什么奇怪的热病,把人的精气神都吸走了......
  胤G真的动了怒,他最近是有些忙碌,几个月没见到孩子们。可一直派人留意着他们的动向,几次来报的下人都说二阿哥最近都不出去鬼混了,在书房中学习,他听了还欣慰的很。
  他看着弘昀这幅不人不鬼的样子,忍不住来气,一旁坐着的李氏还蠢笨的不知所谓,这就是她教养的好儿子?
  胤G心细如发,可他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弘昀敢去碰那脏东西,只当弘昀沉迷上赌博,玩物丧志。
  胤G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强压着怒气,训斥道:“最近都干了些什么,怎么将自己糟践成了这幅样子!”
第60章 同床异梦
  弘昀虽是平日里混了些,可素来最怕胤G。胤G是父,严于教子,又是冷面王爷,成日摆这个脸。平日里弘昀恨不得躲着他走,更何况如今胤G还沉着脸发了火。
  弘昀慌张的跪倒在地上,心里乱成一团,不知是否要将实情说出来。
  他虽不知这福寿膏是祸国殃民的祸根,可这东西来路不正,又价值千金,阿玛要是知道自己为了买这宝贝已经花了近三千两白银,一定会重罚自己。
  何况,弘昀心里还存了小心思,惩罚事小,若是让阿玛断了这宝贝的来路,他以后再享受不了这就坏了,他如今日日都要吸食上两三回,断了这宝贝可真真是要了他的命。
  他只害怕的跪着,不敢抬头直视胤G,心里乱糟糟的想着对策。
  胤G沉着脸盯着弘昀,一言不发,大有逼问他回话之意。
  李氏护儿子,她见弘昀平日里如此肆意张扬的一个孩子,如今畏畏缩缩不敢出声,不免心疼,站起来福一福身,道:“回四爷的话,弘昀平日都老实待在房里,近日都甚少出府,许是...许是近日学习太过劳累了...”
  胤G不置可否。
  旁边福晋冷眼看着,弘昀心大,一直设法与弘晖相争,她早就看弘昀不顺眼。如今听李氏辩解更是心中冷笑。
  福晋起身给胤G递了一杯茶,柔声劝道:“爷消消气,切莫气坏了身子。”
  胤G接下茶,放在桌上。福晋心中一动,浅笑道:“二阿哥平日里心思不在诗书上,如今倒是难得奋进。如今用功过了头,亏损了身子,倒是惹得你阿玛心疼一场。”
  她这话说得高妙,表面上是夸赞弘昀懂得奋进,实则却是暗讽平日里不碰诗书的人,怎会突然开窍,不顾身子的一心读书?
  福晋缓缓道:“若是平日里遇到难解的课业,也不必自己一味钻牛角尖,多问问弘晖。弘晖虽只大了你一岁,可是学位尚且做的不错,又在宫里进学,指点下自己的弟弟是没问题的。”
  这话又再炫耀弘晖上进,又用弘晖嫡子的身份踩了弘昀,毕竟只有各府的嫡子才能读宫中的学堂。
  李氏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冲上去把福晋的嘴捂住。若在平日,她早就怼了回去,可如今四爷生气,她只能忍下。
  福晋脸色未变,继续道:“不过若是想求上进,才废寝忘食的读书,也算不得错事。想必二阿哥的学业近日大有进益了。”
  听了福晋这话,胤G接口道:“若你真如你额娘所说,整日在忙于学业。那爷便考考你,你便论述下魏晋陶潜的《杂诗》吧。”
  胤G其实有意在放水,当年八岁时便已将陶潜的诗作背的滚瓜烂熟,《杂诗》更是千古流传的名诗,归根结底胤G也不想在阖府团圆的日子闹个不痛快,只想警醒下罢了。
  站在幼姝身侧的珠珠原本还有些替她二哥紧张,一听是这诗,便放松下来,扯扯幼姝袖子,压低着声音又有些得意的说:“额娘,这诗我也会背。”
  幼姝瞪了她一眼,示意她闭上嘴老实站着。幼姝正心中感念胤G的一番慈父之心和用心良苦,《杂诗》中最后两句便是: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及时当勉励,岁月不待人。
  胤G这是在敲打弘昀,要迷途知返,不要玩物丧志,要趁着大好年华去奋发上进。
  弘昀虽说不上进用功,但这诗他也是当年读一百二十遍,背一百二十遍,默一百二十遍,早已滚瓜烂熟,按理说不再话下。
  可他一则是心里有鬼,紧张忐忑,二则是近日一直吸食着福寿膏,脑子整日混混沌沌,竟浑忘了大部分,如何都想不起来。
  弘昀声音有些颤抖:“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分。。分散逐风转,此已。。。此。”
  胤G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弘昀连一首诗都背不上来,他不敢相信,这是他胤G的儿子!
  旁边福晋心中暗爽,还故作善解人意道:“这诗我记得弘晖是七岁习的,想来是时间太久,二阿哥一时记不得也是有的。”
  福晋又一脸笑意的看着珠珠道:“三格格聪明伶俐,不如三格格替你二哥背了吧。”
  珠珠有些警惕的看了福晋一眼,她虽性子争强好胜,可并不傻。福晋这个嫡母虽未曾明面上害过她,可断未安好心,这是在利用她给弘昀下脸子呢。
  珠珠有些犹豫,不知这诗是背还是不背。
  幼姝站起身来朝福晋微微一俯身,挡在珠珠身前,道:“福晋谬赞了。珠珠年纪小,纵使会背几句诗,也是不解其意,就不班门弄斧了。”
  福晋吃了闭门羹,但并未生气,反而开心起来:“是了,也不是什么艰涩罕闻的诗,也不值得三格格背一遍。”
  旁边李氏听了这话,气得鼻子都歪了,恨不得冲上去将福晋这副嘴脸撕了。
  胤G怎会听不出福晋暗中踩弘昀的意思,他此时正为儿子不争气而痛心,实在懒得听她们勾心斗角,大手一挥,将福晋止住。
  他深呼一口气,盯着弘昀,一字一顿道:“二阿哥闭门思过一个月,将《春秋》抄一百二十遍。”
  弘昀忙不迭的叩头道:“儿子知错了,儿子一定好好闭门思过。”
  胤G看着他就心烦,让他退下了,李氏挂心儿子,也带着孩子们告退,其余人也跟着起身,这场家宴到底是不欢而散。
  今日府中家宴,按理胤G应该宿在正院,可福晋今日得意的很,一脸喜色,如何强行控制自己的表情也冲淡不了身边这股喜悦的气氛。
  胤G这时为自己教导不好儿子痛心自责,都觉得愧对祖宗,他胤G竟教出了这种不成器的儿子,简直是爱新觉罗的败类!他胤G都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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