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G从怀里掏出令牌,家丁提着一盏灯,从门外小心翼翼探出头去瞧,只看见金光闪闪的几个大字“雍亲王”,一旁还有皇室的官印!
家丁吓了一跳,雍亲王!皇上的儿子!怎么会突然来了!家丁慌得连手里的烛灯打翻在地上都不知,跌跌撞撞的往府内跑去通传。
不到一刻钟,就见到额尔赫只穿着中衣,一边跑一边着急忙慌的穿着外衫,跑到大门口时被绊了一跤,他立马趴在地上叩头道:“不知雍亲王大驾光临,臣有失远迎,王爷恕罪。”
胤G也有几年没见到这位知府大人了,好歹是一方父母官,却肥硕无比,挺着一个大肚子,脖子和脸颊边还有些暧昧的吻痕,一走到跟前就有呛鼻的脂粉味,一看就是从哪个妻妾的屋里子刚出来的。
胤G压下心头的不喜,翻身下马道:“知府大人请起,本王深夜来访,多有冒犯,盖因有十万火急之事,可否借一步说话?”
额尔赫吓了一跳,这位雍亲王不陪着皇上南巡怎么突然提前过来了?该不会是那个狗日的参了我一本,皇上命四皇子来抄家吧!
他连忙请胤G进正堂,一边使了个眼色给奴仆,底下人自然机灵得很,一边去取上好的雨前龙井来沏茶,一边连忙去后院通知夫人,做好二手准备。
胤G不理会他这些小动作,一双长腿走得飞快,他心中火急火燎,哪有闲工夫和底下的官员打官腔。额尔赫在后面跟着一路小跑,累的呼哧带喘。
到了正厅后,胤G在主位上坐下,额尔赫屏蔽四周下人,忐忑的站在他前面,试探道:“敢问王爷,此行为何事?”
胤G端起茶盏,淡声道:“那本王就长话短说,圣上此次南巡,命本王等随侍左右,照理来说,此时本王不应该出现这苏州城,可是前几日听到了一些风声,说这苏州城不太安稳,且矛头指向了知府大人――于是圣上便派本王来此,问一问大人。”
额尔赫吓得双腿一软,当场跪下,哭喊道:“王爷明察,下官实在是冤枉啊!下官自从来到这苏州,可谓是战战兢兢、鞠躬尽瘁,不知得罪了那个小人,让他如此污蔑臣,王爷可不要错冤枉了忠臣啊!”
额尔赫如此胆战心惊的原因,还因为他实在算不得清白。他是孝诚仁皇后赫舍里氏的堂弟,康熙数任妻子,和发妻赫舍里氏的感情最深。哪怕太子被废、索额图被刺死,可康熙并未迁怒赫舍里氏其他族人。且赫舍里氏隶属满洲正黄旗与镶黄旗,这些年苦心经验,也不会轻易倒下。
额尔赫远在京城之外,这些祸事倒也未卷到他身上,是以他作知府这些年,可谓是作威作福、纵容手下官商勾结、贩卖私银,只要每个季度上报的苏州财政折子好看,就证明他这个知府在尽心尽力了!所以这些年来,苏州虽经济持续繁荣,但治理极差,百姓苦不堪言,个人的生命安全都无法保障。
胤G懒得与他废话,将茶杯扔在桌子上,滚烫的茶水溅到手上起了几个燎泡,可他丝毫未觉,直视着额尔赫道:“苏州十年内换了三个巡抚,每次调任的理由都是巡抚无法体察当地民情,如今新上任的巡抚,是知府大人的连襟,前几任巡抚到底是不能体察民情,还是不能体察知府大人的心意?”
“上个月,苏州城发生了劫持幼童、女子的事件三百余桩,几乎每天都有十几个人被挟持失踪,这种百姓凭空消失的事总不会是小事吧!知府大人便是动动手指头,就能查到,可仍然放任不理,这几年来,苏州城百姓可谓人人自慌,不知知府大人是如何高枕无忧?”
随着胤G的声音,额尔赫脸上的汗珠越来越多,从脚底升起一股寒意,他没想到这个四皇子如此厉害,竟掌握这苏州城的状况如此清楚!
额尔赫哆哆嗦嗦道:“下官、下官……”他自知到目前这种情况,已是无力回头,眼一闭狠下心来,认罪道:“下官无话可说,还望雍亲王为下官指一条明路。”
胤G就等着这句话,他从椅子上起来,微微一笑扶起额尔赫,“大人能悬崖勒马,自然还有补救的法子,本王已查明这些日子城里百姓失踪后被关押的地方,现在就请大人率兵马和本王一起剿匪,倒时候本王自然能在皇上面前替大人美言几句。”
额尔赫听了这句话却眼神闪躲,剿匪,这城里哪里有大规模的匪徒,分明是…
胤G见他这样,轻叹一声,道:“本王还以为知府大人是个明白人,大人以为,本王不知道苏州的千总是大人的妻弟吗?”
额尔赫听到这里才明白,自己的老底已经被胤G摸得透透的。他的妻弟是借助自己的权力才混了个千总的官职,掌千余人马。他妻弟之前就是个街道混混,素来和这些三道九流走得近,那些人贩子起初也没有胆量敢贩卖人口,不过是因为在千总大人的庇护下,才逐渐肆意妄为。
他原先还提点过自己的妻弟,让他不要太嚣张,可他这些年收到的妻弟和底下人的孝敬,也有几万白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额尔赫命人取出令牌,直接点了一千兵马,连夜和胤G疾驰剿匪。
自然,他是不会骑马,他坐在一位武官的马后,一边紧紧抱住这武官,让自己不从马上摔下来;一边心里暗暗祈祷,去了之后自己的妻弟不在哪里。。。
第95章 兵马
苏州最大的赌庄里,阿林保浑然不知已有一场大祸等着他,他今夜运气不好,已经输掉了五十两银子,正红着眼想要翻盘。
一位随从挤开围在赌桌前的人流,凑上去在他耳边小声地说:“爷,按照您的吩咐,人已经抓到了,关押在老地方。”
阿林保兴奋起来,心里得意得很,任凭你是皇子又如何?在老子的地盘上,就得乖乖听老子的话,也不看看苏州谁是儿子谁是爹。
他起身准备从赌桌上离开,旁边三三俩俩的人起哄道:“爷,别着急走啊,再陪兄弟们玩会。”这可是个有钱又手臭的的冤大头,可不能让他今晚走了。
阿林保扯了扯嘴角,赌桌上的规矩他自然是懂得,伸手从怀里掏出两个银锭子,扔在桌子上,扭头扬长而去。
在他走后,前一刻钟还捧着他的那些“好兄弟”却窃窃私语起来。
“切,这么点钱,打发要饭呢!”
“就是,谁不知道这小子富得流油,整个苏州的私盐流通都得过这小子的手。”
“哎,谁让人家有个当知府的姐夫呢,给他按了个千总的官职,这苏州城谁敢惹他?”
“不仅如此,我可听说,他上头除了知府大人,还有人罩着呢。”
“是谁啊,说说,放心,大家都不说出去。”
那人一脸隐晦的指了指京城的方向,比了“八”的手势,众人倒吸一口冷气,乖乖,这可了不得。
那厢,阿林保坐在马车上,喝着小酒,慢悠悠的赶路。驾车的随从有些忐忑,虽然他们爷素来是个精明强干的,可这次惹的人来头也太大了,这可是皇子侧妃!要是被查上,少不得落个抄家的罪名!
随从没忍住,试探的问了句:“爷,您打算如何处置那位?”
阿林保望了眼窗外的月色,不紧不慢道:“你慌什么,爷自然有分寸。”
随从:……你有什么分寸!你倒是有个作知府的姐夫能保你,我们几个都是无依无靠的,到时候可别连累了我们!
随从苦口婆心的劝道:“爷,您犯不上和他们置气,他们才在苏州待多久啊,咱们好吃好喝的伺候好就送走了。到时候他们回了京城,这苏州城黑白两道,照样还是您说了算。”
阿林保重重冷哼一声,目光阴沉下来,他又不是傻子,当然也不想和皇上的儿子作死对头,实在是这位雍亲王欺人太甚!仗着自己是皇子,竟敢暗地里截了他的货物!几千斤的私盐和茶叶都被他扣押下来了,还不算是损失的人手,他要是不反击,当他是好欺负的不成!
皇子他自然是不敢动,不过他随身带出来的这个女人,他动动手指头,将她发卖了或者关个十天半个月,杀杀四皇子的威风还是可以的。
随从还在忧心仲仲,“爷,若是雍亲王发了怒,为此找上门来,可如何是好啊?”
阿林保不屑一顾,一个女人罢了,这四皇子此次南巡带了一个侧福晋一个格格,都跟着皇城的队伍呢,还有两三天才到苏州。这女人估摸是底下那个官员送的,或者是他四皇子的一段露水红颜,他就不信为了区区一个女人这雍亲王能坐不住翻脸?他只会如同吃了一只死苍蝇般恶心几日,好叫他知道,纵使他贵为皇子,也不要太嚣张!
等到山洞前不远处,随从惊呼一声,指着山洞前的一队军马道:“爷,快看!”
阿林保推开车门,看着前方举着火把的一堆士兵,估摸着人数大概有近千人,阿林保皱起眉头,没他的命令,是谁敢随意的调兵来这里?除了他,只有姐夫有这样的权力,可姐夫素来不理这些庶务。
他又仔细定眼一瞧,发现都是自己手底下的兵马,于是便命随从驾车过去,许是山洞里出了什么事,此时他全然未意识到,前方等待他的就是万劫之路。
山洞里,幼姝还和影四正面面相觑,两个冤大头还在想如何逃出去,幼姝正准备发挥自己从电视上看过的聪明才智,提议从地下挖出一条路或者用迷药将侍卫迷晕,然后偷走他们身上的钥匙。
影四属实被震惊了一下,没想到这侧妃路子挺野啊,不过他还是很诚恳的说:“挖不了,且不说咱们脚下的后石板足有五十斤重!这地方在山洞里,地下全是碎石,咱们只凭着一双手,怕是要挖到明年。。。”
幼姝不死心,“那你带着迷药了吗?”
影四轻刻一声,这侧福晋懂得还真多,他们暗卫身上自然是带着迷药的,不仅如此还有毒药、解药、腹泻药、春药……
影四小脸微红,解释道:“不用迷药,刚刚趁他们睡着的时候,我都搜过了,没找到。”
幼姝仰天长叹,天要绝姑奶奶我啊,可惜她还有两个孩子等着额娘回去,而且她还熬到四爷登上皇位那一日,合着斗智斗勇十几年,什么都没捞着。
突然影四神情严肃的“嘘”了一声,机敏的动了下耳朵,然后贴在地上,皱起眉头仔细辨认声音的来源,他起身飞速的说:“西南方向来了许多兵马,人数很多,不下一千人。”
幼姝跟着紧张起来,磕磕巴巴道:“那怎么办呢……”
影四顿了顿,认真地说:“我在这太危险,我先离开这里。”来者是敌是友还未可知,他需出去看下情况,且这牢里的匪徒醒来后,他万一被发现就是打草惊蛇。
幼姝沉默了一会,难道她在这里不危险吗……不过道理她还是明白,点了点头,刚想嘱咐影四两句注意安全之类的云云,就见到影四一个闪身飞快地离开了这里。
影四前脚刚离开,后脚牢里的匪徒就被车马声惊醒了,他们连忙准备好长剑和匕首,在山洞口准备一搏,只是还未等军队靠近,漆黑的深夜里,凌空飞出四支羽箭,就击毙了他们四个人!血当场溅了一地,其余的匪徒见了已吓得面色惨白。
一为首的大胡子匪徒吓得哆嗦不停,放眼望去浩浩荡荡、上千人的精锐且都手持长枪,他壮着胆子,努力稳住颤动的声音,逞强道:“弟兄们!都不要怕,咱们上头可是有知府大人,谁敢在知府大人的地盘上动我们!”
一细眼机灵的匪徒举着火把看了看刺死同伙的羽箭,尖叫道:“大哥!是――是官府的人!”
众匪徒听了这话一片哗然,纷纷凑上前去细看,确实不假。
大胡子本还慌得六神无主,此时却镇定下来,喜道:“官府!兄弟们莫慌,都是自己人,准是其中出了什么差错。”
说完他便哼哧哼哧上前跑了几步,隔着浓浓的夜色和微亮的火把,跳起来挥动着双臂吼道:“前面的英雄好汉!我们是阿林保大人的人!咱们都是一伙的!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了!”
等了几息,却看到素日高高在上的额尔赫大人衣衫不整、面色铁青的跑到前面来,后面还跟着许多官兵,他一改往常随意散漫的样子,反而憎恨的看着他们恶狠狠道:“胡说!官府怎么会和你们同流合污!你们这些贼人平日里为非作歹,整个苏州城的治安就是被你们这些臭鱼臭虾给搞乱的!”
匪徒们都傻楞在原地,不知道知府大人今日为何一副判若两人的模样,就见身后的官兵一拥而上,二话不说就缴了他们的械,将他们捆绑起来,且用帕子狠狠堵住了他们的嘴,只听见他们微弱挣扎的呻吟声。
胤G只心中冷笑,找替罪羊在官场上已是见怪不怪,不过额尔赫背后站着赫舍里氏,背后的势力纵横交错、根深蒂固,轻易动不得,且留他这条命再多活几年。
他翻身下马,走上前,沉声道:“本王猜测,这山洞里面,应该就有本王在找的东西了。不过,山贼的驻点是否只有一个还未可知,可否劳烦大人带兵在这附近再搜查一下?”
额尔赫这时脑子突然机灵了,他心里在打鼓,不会阿林保那小子除了这个驻点还真的有其他地盘吗?他擦了擦额间的冷汗,难得雍亲王大发慈悲给了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他可要仔仔细细的搜查,一定不要给自己留下后患。
额尔赫留下一小队精兵,带走了匪徒,就率领大队兵马去了。
第96章 苦难
一为首的大胡子匪徒吓得哆嗦不停,放眼望去浩浩荡荡、上千人的精锐且都手持长枪,他壮着胆子,努力稳住颤动的声音,逞强道:“弟兄们!都不要怕,咱们上头可是有知府大人,谁敢在知府大人的地盘上动我们!”
一细眼机灵的匪徒举着火把看了看刺死同伙的羽箭,尖叫道:“大哥!是――是官府的人!”
众匪徒听了这话一片哗然,纷纷凑上前去细看,确实不假。
大胡子本还慌得六神无主,此时却镇定下来,喜道:“官府!兄弟们莫慌,都是自己人,准是其中出了什么差错。”
说完他便哼哧哼哧上前跑了几步,隔着浓浓的夜色和微亮的火把,跳起来挥动着双臂吼道:“前面的英雄好汉!我们是阿林保大人的人!咱们都是一伙的!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了!”
等了几息,却看到素日高高在上的额尔赫大人衣衫不整、面色铁青的跑到前面来,后面还跟着许多官兵,他一改往常随意散漫的样子,反而憎恨的看着他们恶狠狠道:“胡说!官府怎么会和你们同流合污!你们这些贼人平日里为非作歹,整个苏州城的治安就是被你们这些臭鱼臭虾给搞乱的!”
匪徒们都傻楞在原地,不知道知府大人今日为何一副判若两人的模样,就见身后的官兵一拥而上,二话不说就缴了他们的械,将他们捆绑起来,且用帕子狠狠堵住了他们的嘴,只听见他们微弱挣扎的呻吟声。
胤G只心中冷笑,找替罪羊在官场上已是见怪不怪,不过额尔赫背后站着赫舍里氏,背后的势力纵横交错、根深蒂固,轻易动不得,且留他这条命再多活几年。
他翻身下马,走上前,沉声道:“本王猜测,这山洞里面,应该就有本王在找的东西了。不过,山贼的驻点是否只有一个还未可知,可否劳烦大人带兵在这附近再搜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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