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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吃饭的时候，黎念接到导师的电话。
“我们已经准备去吃东西了，你在哪儿呢？”
黎念看了眼正在点菜的路柏川，后者很快察觉到，抬眼看过来，“怎么了？”
导师也在问，“谁的声音？”
“老师，”黎念说，“你们去吃吧，我已经在餐厅了。”
“是吗？”导师想到她一个人吃饭肯定很孤单，于是说，“那你把地址发给我们，我们去找你，大家一起吃。”
黎念只好实话实说，“可是我现在和朋友在一起……”
“朋友？”导师一下没反应过来，“你在本地有朋友？”
见她不好意思直接说，路柏川轻笑了声，朝她伸手。
黎念像找到救兵，赶紧把手机给他。
“老师好，”路柏川很自然地打招呼，“嗯，我在陪她吃饭。”
不知老师说了什么，他勾勾唇，表情有点意味深长，“不用，我不过夜。”
简单的几句后电话挂断，路柏川把手机还给她，状似不经意地提起，“老师问要不要再给我开一间房。”
黎念瞬间明白他说的那句不过夜是什么意思。
顾不上害羞，她疑惑地问，“你今天就要回去？”
“嗯，”路柏川给她倒了杯水，“明天还得训练。”
他也是很忙的，比赛在即，训练不能耽误。
陪黎念吃完饭，路柏川送她回酒店，“我下周一初赛。”
他扶着房门，却没让黎念进去，“能陪我一起吗？”
路柏川从小到大参加过大大小小几十次比赛，但观众席上从来没有他的家人。
“好。”黎念轻轻应了。
路柏川便笑了笑，心满意足。
凌晨五点多钟，路柏川把车开到教练小区里的地下车库，过来还钥匙。
不一会儿，教练吹着冷风过来了，看了眼时间，又看看他，随口问，“你开车去哪儿了？”
路柏川说了城市的名字。
“什么？”教练不可置信地问，“你开车来回？那得十几个小时！”
“没买到机票，高铁票时间调整不过来，”路柏川没觉得这有什么，一夜没睡精神还很不错。
教练看他这副暗爽的样子，就猜到什么，“你去找黎念了？”
路柏川坦然承认，“嗯。”
“……疯了，”教练拿着钥匙回家，嘟嘟囔囔，“陷入爱情的年轻人都是疯子。”
第115章 观众席（第一次有他的家属。）
路柏川参加初赛的前一天就入住酒店，教练怕他紧张，喋喋不休地说了两个小时，等他被老婆一通电话叫走，路柏川也悄悄去了另一层楼。
敲门声响起时黎念刚换了睡衣，门一开就被抱住。
在她抬手推人之前，听到路柏川低沉的声音，有点低落，“我紧张。”
黎念顿时便不动了。
虽然已经参加过很多比赛，路柏川也不是容易紧张的性格，但这次毕竟是他肩伤复发后第一次参赛，如果拿不到理想的成绩，肯定很打击他的自信心，紧张也是合理的。
她动作生疏地拍了拍他后背，软声安慰，“不用紧张，你会表现得很好的。”
她身上有很淡的沐浴乳香气，头发微湿，摸上去凉凉的，路柏川垂着眼，用指尖绕她的发尾，眯着眼好像在笑，语调又很郁闷，表情和语气截然相反，“我还是紧张。”
黎念感到为难，“那怎么办呢？”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他缓解紧张。
“让我抱会儿或许有用，”路柏川厚着脸皮忽悠人，“你别推开我。”
黎念本来也没有再想推开他，闻言就安安静静地让他抱了一会儿，不过难免会产生一点疑惑，只要抱抱就可以缓解紧张吗？
过了一会儿，她问，“有用吗？”
“时间太短感受不出来，”他这样说。
黎念立刻便反应过来，发现自己被骗了，羞恼地推开他，“你骗我。”
他肯定不是因为紧张才想抱她的。
路柏川闷笑了几声，去牵她的手，“我就是想抱你，和紧不紧张无关。”
唉，谁让他现在连抱一下都得想方设法找借口呢。
黎念将手背到身后不给他牵，微微皱着眉，“既然你不紧张，那就快点去休息呀，明天还得比赛。”
在她这里浪费什么时间。
“还早，”路柏川牵不着小手，只好去玩她头发，“这么想赶我走啊？”
他离得近，说话时又迁就一般微弯着腰，黎念只要抬眼就会撞进他的眼底，她轻抿下唇，小声说，“给你牵手，你今天早点去睡好不好？”
路柏川站直了些，有点惊讶，“真的给牵？”
还有这种好事？
黎念不作声，只把背在身后的手递给他。
路柏川半点也没犹豫，立刻就牵住了，忍不住笑了笑。
第二天比赛，路柏川跟着队伍走，一直到他再次站到泳道前的起跳台时才再次看到黎念。
她坐在观众席上，离他很远，路柏川只来得及远远地看一眼，就把所有注意力集中到即将开始的比赛上。
这是黎念第一次到观众席上看他比赛，既紧张又担忧，但内心深处对他其实是很有信心的。
比赛开始，选手们以标准的起跳姿势入水，黎念眼中谁也看不到，只能看见路柏川，她看着他用漂亮的蝶泳姿势在水中前进，最后以难以肉眼分辨的差距先所有人一步游完了100米。
成绩一出来，教练就跟其他人炫耀，“这还只是100米，他游400米的成绩更好……”
从赛场下来，所有人都知道这次初赛的100米蝶泳冠军是谁，等待采访的记者一拥而上。
路柏川相貌太惹眼，在这种比赛上采访他的媒体一向很多。
“刚刚你游完全程，第一反应不是看成绩，而是往观众席看了眼，”记者观察得很仔细，好奇地问，“是你的父母在观众席上吗？”
“不是，”路柏川低头不太明显地笑了下，被水浸过的肤色冷白，他看着镜头说，“是我喜欢的人。”
记者便追问，“是女朋友？”
“现在还不是，”路柏川一向不会在采访中说太多，尤其是自己的私事，他点到为止，“请多关注我的比赛吧。”
离开这里，路柏川回了后台换衣服，跟教练说了声后就往外走。
奥体中心大厅，黎念低头回消息，听到脚步声靠近时抬头，垂在身侧的手随即被牵住。
路柏川牵着她往没人的角落走，“有点累。”
他朝黎念伸手，“抱会儿。”
或许是知道黎念很难拒绝他，他这阵子总喜欢以各种理由要牵手要拥抱，这还是没确定关系，不然……
黎念想抱他一下就立刻分开，但路柏川不许，箍着她的腰往怀里勾，低声问，“我表现好不好？”
他能拿第一，自然是好的。
黎念诚实地说，“非常好。”
路柏川就笑，因为抱着她，能清楚地感受到他胸腔处的震颤。
“被你夸好像比拿第一还高兴，”他声音很静，“谢谢你来。”
观众席上第一次有他的家属。
第116章 黏糊（怎么这么招人啊。）
路柏川的决赛在几天后，回到学校后，黎念又接到导师的电话，上次的教学比赛结果出来了，她同样进了决赛，而且比赛的时间跟路柏川决赛那天恰好重合。
她没有分身术，只能去一个比赛现场。
挂掉电话，黎念有点郁闷地点了点手机屏幕，误发给路柏川一条空白短信，他很快回复，问她怎么了。
刚比赛完，路柏川在跟队友聚餐，高原这次的成绩也不错，正在跟父母炫耀，声音挺吵，他便没拨电话过去。
黎念回了句没事。
他皱下眉，觉得不像没事那么简单。
想了下，路柏川拎着外套起身，“我先回学校了。”
刚吃没一会儿，教练见他急着走，翻个白眼，“三个小时，你跟黎念分开才三个小时。”
就这么急着见面？
路柏川垂眸笑笑，“教练，我正追着人呢，不得殷勤点？”
“屁，”教练是过来人，还能看不出他是什么情况，“这黏糊劲儿，谈了只会更厉害。”
跟追不追人没关系。
这话确实是搪塞人的，路柏川做这些的时候半点没想过自己现在还没个名分，这不能怪他，黎念对他太纵容了，导致这个追求者也没个追求者的样子。
街上有卖糖炒栗子的，路柏川买了点，到寝室楼下才给黎念发消息。
没想到他这就回来了，黎念很惊讶，匆匆忙忙往外跑，直到跑到寝室楼下，被冷风一吹打个激灵，才想到自己没穿外套。
这个时间温度已经挺低了，黎念换了毛绒绒的冬季睡衣，衬得整个人都很柔软，路柏川瞧见她先是笑了笑，很快发现她穿得少。
他走来时把外套脱了，“穿上。”
路柏川不怕冷，外套里面只穿了件针织毛衣，很薄，因为能透过这层布料看到他的肌理轮廓。
黎念多看了两眼，“你不冷吗？”
“不冷，”路柏川帮她穿上自己的外套，衣服太大，她穿着更显得小巧，他不自觉地勾唇，拿手背贴了贴她的脸，手比她脸还热。
黎念闻到香甜的味道，仰脸看他，眼睛亮亮的，“你买糖炒栗子了？”
“嗯，”路柏川牵着她过长的袖子，往旁边的长椅边走。
这个时间连小情侣都不怎么在外面黏糊了，周围静悄悄的。
路柏川拿出糖炒栗子，给她剥了几个，“给我发消息是想说什么？”
黎念刚张嘴，就被塞了个糯甜的栗子，她鼓着脸颊费力地嚼几个，慢吞吞地说，“是误发，没想说什么。”
偏头瞧她一眼，路柏川挑眉，“真没有想说的？”
黎念这次沉默了。
她犹豫了会儿，小声说，“你决赛的那天我也要比赛，可能没空去现场看你了。”
路柏川剥栗子的动作顿了顿，“那个教学比赛？”
“嗯，”黎念纠结着皱着眉头，“不参加的话太可惜，那个奖还挺有含金量的，我想调整比赛时间也没调整成功。”
“参加吧，”路柏川看着她，眉眼被路灯的光映亮，似有似无地笑了下，是平静又有点无奈的笑，“我也没法陪你。”
他的比赛和黎念的比赛本质上没有什么不同，游泳比赛也不比教学比赛高贵，黎念没法看他比赛，他同样也没法陪黎念。
“不一样，”黎念仍然皱着眉尖，“我不需要人陪，可是这样一来，就没人到现场陪你了。”
“有什么不一样的？”路柏川把剥好的栗子喂给她，淡声道，“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也不需要人陪，我只是需要你。”
凭什么黎念就不需要人陪呢？
黎念一时没有出声，看着他微微失神，半晌，弯了弯眼睛。
有夜色遮挡，她笑的弧度又很小，路柏川并没发现，把栗子全都剥好才给她，话音一转，“决赛那天来不了，这几天是不是该多抽些时间给我？”
他理直气壮地向黎念索要。
“好。”黎念应得不假思索。
答应得太快，太不犹豫，让路柏川微怔了下，看到她被夜色浸染，干净清亮的眼睛，喉咙发干，又想吻她。
他再一次确认，黎念愿意把喜欢给他的时候，是很乖的。
心头痒，路柏川闭了闭眼，转身将她拥进怀里，闷声说，“抱一会儿。”
这些天已经抱得很频繁了，他说抱就真的只是抱，很安分，黎念也逐渐开始习惯，安安静静地让他抱着，下巴抵着他肩膀，被他的温度包裹。
然而这样的拥抱对偶尔会心潮涌动的路柏川来说并不是每一次都能满足，比如现在，他闭眼静了会儿，仍然感到一股莫名的难耐。
在黎念毫无察觉的时候，他捻起她的发尾，轻轻吻了吻，过了会儿，又慢吞吞地亲她手指。
他唇很软，也很烫，被这么亲不可能没感觉，黎念吓了一跳，又羞又惊，轻轻推他肩膀，“你干嘛呀。”
路柏川不说话，将脸埋进她掌心，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很低很低的叹息。
他说，“黎念，你怎么这么招人啊。”
黎念好无辜，他亲她的手，她连脸都红透了，小声咕哝，“我什么都没做，也没说话。”
怎么就招他了。
“你看我了，”路柏川活像在耍赖，很不讲理，“你用那种眼神看我。”
他说得很像那么回事，黎念呆了呆，心里没底，“那种眼神是什么眼神？”
她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有什么不对劲儿。
路柏川静了会儿才回答她这个问题，从她掌心里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望着她，语调放得很轻，“好像很喜欢路柏川的眼神。”
没人被这样的眼神看着能不心动。
黎念突然偏过头去，脸烧红一片，声音特别没有底气，“我没有——”
但她并不知道自己看路柏川时是怎样的眼神，如果真的给了路柏川这样的感觉，那他的“指责”好像就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她犹豫了下，“那我以后不——”
“嘘。”
路柏川不让她把话说完，他不想听，“没有让你改的意思。”
他像是挫败，但更像是在笑话自己，“是我没有自制力。”
黎念看着他，不知道是否又流露出他口中招人的眼神。
但路柏川好像被蛊惑了，他轻轻地说，“再多看看我吧。”
就算煎熬，也是甜蜜的煎熬，路柏川甘之如饴。
第117章 暴露（喜欢的人是谁？）
如路柏川所愿，黎念接下来几天陪他的时间有所增加，他在体育馆训练，黎念就拿着电脑在旁边整理课件。
高原游完一圈出来，发现黎念还保持着看电脑的姿势没动，酸里酸气地说，“你干嘛这么折腾黎念，还非让人家陪你训练。”
路柏川浮出水面，看了眼自己的成绩，非常坦荡，“我黏人。”
“……”
高原伸出胳膊，“你看看，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只能说兄弟们对路柏川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路柏川勾勾唇，不作理会，他趴在池边，声音不高不低地喊，“黎念。”
从电脑后抬头，黎念把东西放下，拿了干净的毛巾过来，“结束了吗？”
“还有一圈，”路柏川没接毛巾，而是仰着脸，“你帮我擦。”
身后高原一个踉跄，险些摔个四脚朝天，他边走边阴阳怪气地学话，“你～帮～我～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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