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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盏——酌青栀【完结+番外】

时间:2024-09-18 17:25:03  作者:酌青栀【完结+番外】
  轻飘飘一句话,一下子就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和立场拉的暧昧不清。好像他们有过多深刻的爱恨,以至于过去这么多年,她还要躲着他。
  秦招招回头,面无表情地和他对视。两人之间似乎有些凝滞,又似乎暗潮涌动。沉寂两秒,她迈出去的脚步收了回来,
  “好,我留下来,但不管我走还是留,都不会是因为你。”她说。
  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特殊的关系或感情,更不是仇人,所以她不会被情绪裹挟着逃避或远离有他在的场合。她想告诉他的是:他们只是很普通的旧相识,她要做什么仅仅是因为她想要、需要做什么,而非因为他,仅此而已。
  晏承听得出来她话里话外急欲撇清关系的疏离,但不得不说分别五年他的心理素质加强了不少,再面对这种话,他已经可以平静处之——“嗯,我知道。”他顺着她说,既不质问,也不痛苦。
  甚至眼底还浮起浅浅一丝笑意——左右他的最终目的也只是为了让她留下来,过程如何都无所谓,结果是他想要的就可以了。
  婚礼进行的很顺利,秦招招所在的席位是最靠前的,可以近距离看到这对新人。
  徐恕的确如他所说的把晏承安排的离她很远,只是酒过三巡,宾客走的稀稀拉拉时,这位新郎却面露难色地朝她走过来,示意她看向角落里那桌。
  “招招,晏承他喝醉了,谁都不让碰;文珂她刚给我打电话,着急找我,我抽不开身,麻烦你帮我照看他一会儿,一会儿我叫两个服务员把他带到宾客休息室。”
  秦招招今天没喝多少,刚给安文打了电话让对方来接。她远远地看了晏承一眼,对方安安静静地垂头坐着,看不出喝醉了没有。
  “行,你忙你的去吧,今天可是你和文珂的大日子,不能怠慢了新娘。”她一口答应。
  话虽这么说,秦招招却并没有在徐恕离开后就来到晏承身边“照看”他,只是一动不动地坐着,偶尔用眼角余光注意一下他的动向——只要人还活着不就行了,徐恕又没说具体怎么照看。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来徐恕口中的两个服务员,倒是等来了安文。秦招招无法,只得走到晏承面前,居高临下地轻叹一口气:
  “你现在住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徐恕说晏承喝醉了,可他抬头看她时,除了脸色有些潮红,眼神还是正常的,他语气也很温顺,像被驯服以后无条件认同主人的大型犬:
  “莱茵庄园,你还记得地方吗?”他说。
第67章 勾引
  时隔多年故地重游,秦招招记忆中的一切都没有变。
  晏承做春梦叫她名字被她当场撞见的尴尬场面还历历在目,如今当事人就站在她身边,身上的温度和淡淡的红酒香气同样弥漫在她周身,让她胸腔不由得涌起一阵微弱的燥热。
  看他坐到那张她有些眼熟的沙发上,单手扯松领带又解开一颗纽扣,秦招招完成任务般松了口气,转身欲要离开的一瞬间,手腕被人轻轻拢住。
  “……别走。”晏承声音微哑,说话的同时,他上半身前倾着、慢慢地抬眼看向她。
  “不要走了吧,昨晚不是说要包养我吗?”男人眸色湿润,声音也带着异样的软,眼神恍惚着,好像整个人又回到了五年前,秦招招喝醉了酒把他当成鸭,他还真的自降身价献身,和她一夜缠绵的事后清晨。
  秦招招:“………”
  她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索性沉默以对,只当他是喝醉了神志不清。她稍微用了些力气把手抽出来,晏承也不用力箍着她,松松地就让她挣脱了,可他前一秒松开手,后一秒另一只手又牛皮糖似的握了上去——不论她挣脱几次,他都乖乖松开,然后再换一只手缠上去。
  几次三番下来,秦招招彻底失去了耐心,她脸色不耐烦地伸手去拽晏承的领带,然后蹲下去抓住他两只手,用领带当绳子绕着手腕两圈,牢牢地打了个结——晏承起初还不知道她想干嘛,领带被夺走也温顺地一动不动,直到秦招招绑住他双手,他这才恍然大悟般微微歪头,眼神迷离地看着她低笑一声:
  “原来秦总想玩儿这个?”
  他还陷在那场被包养的梦里,称职地扮演着一个无条件满足金主要求的小情人。
  秦招招还是不说话,作狠般把那个结又紧了紧,晏承呼吸微重,明明应该是疼得,他眼底却卷上淡淡的、熟悉的情欲。
  男人呼出的气息变得滚烫,他喉结上下滚动,嗓音因性欲而覆上一层蛊惑:“您想玩儿什么我都答应,请问秦总可以给我一个奖励吗?”
  确认晏承短时间不能挣脱束缚了,秦招招这才抬眼看他,语气冷然:“不可以。”
  不管他是真醉还是假醉,奖励这两个字一听就很不妙。
  晏承表情变得失望,但又好像意料之中:“……真狠心。”他轻声说着,迷乱的眼神仍紧紧地盯着她,被禁锢的姿态再配上他那张脸,联想他平时冷漠又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简直要多下流就有多下流。
  说完全无动于衷是不可能的,秦招招的视线不自觉地,被他深邃的眼睛吸引。
  男人面色潮红,连耳根都是红的。
  秦招招忽然意识到,他好像在勾引她正面上他。
  对了,他现在醉着,演戏演上瘾了,把自己代入成那个被她包养的鸭子了。
  她知道她应该趁晏承被绑住快点离开的,可是她的脚却像灌了铅,一动也动不了——她想起她第一次受到他的蛊惑,平日里冷然禁欲的美人染上欲色,像发情的白莲妖精。
  如今的晏承,比起当初有过之而无不及。
  时间仿佛被暂停了,四周静的可怕,她甚至能听到晏承的呼吸声——不,与其说是他在呼吸,不如说那是某种氤氲微潮的喘息,他眼尾泛粉,水红的嘴唇微张着,那么专注地和秦招招对视。
  她的视线一点点失去焦距,像被海妖魅惑拖入海底的渔民,丝毫没有意识到不知何时对方在逐渐拉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近了,更近了……
  他闭上眼,甚至不敢去吻她的唇,明明比谁都渴望,最后却偏离两分,薄唇轻轻落在她嘴角。
  就在这时,秦招招瞬间回过神来,眼神恢复清明,她猛地推开晏承,同时从这场暧昧幻境中抽身出来。
  晏承后背重重地撞上沙发,接着就听到秦招招后退半步的脚步声,她似乎有些懊恼,抑或慌乱,总之声音很不正常:
  “……你好好休息,我还有事,先走了。”
  话音落下,人已经落荒而逃,像是生怕在这里多待一秒,就会被什么给诱惑的万劫不复似的。
  玄关传来关门声,晏承闭了闭眼,刚才还湿润迷离的眼神一下子恢复正常了,脸上的潮红也渐渐褪去,他视线追着秦招招离去的方向,嘴角似有若无地勾了勾。
  良久,男人低头看向绑住自己双手的领带,漫不经心地张嘴咬住其中一头,用力一扯,打的结轻轻松松就散开了——其实他方才稍微用点力就可以挣脱的,不过是为了借着酒劲儿和她多说两句话,他才假装被绑住不能动弹。
  这次回国前,廖驰和他促膝长谈,对方没有刻意打听他这段深埋心底不敢宣之于口的感情,只是给他支招:
  “喜欢的人,求是求不来的,更不能用逼的,会把人越推越远。”
  “要靠吸引,靠勾搭。”
  仿佛拨开云雾,对这段感情迷茫无望的人忽然在这一刻下定决心——不管结果如何,至少他要再争取一下。
  晏承感情经历单薄,其实并不懂该怎么勾搭,他浑身上下最有优势的就是他那张脸,也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用。
  可他又想试试,这样忐忑了好几天,在脑子里演练了无数个可行的计划,最后真的见了面,脑子里又一片空白,全凭本能走一步看一步,想着能靠近她一些就心满意足了——好在,结果还算让人满意,他没有搞砸这场重逢。
  虽然有些美中不足,没能引诱她留下来。
  不过没关系,等下次机会就是了。他已经等了这么久,不在乎多等几天。
第68章 此一时彼一时
  keely club。
  秦招招已经不记得这是让服务生拿的第几波酒了,坐她旁边的客户是个海量,和她推杯换盏了无数次了,竟然还只是微醺。
  她自诩酒量不错,只是这两年应酬都是身边的人挡酒,如今遇上了相见恨晚的合作方,想和对方喝点儿了,发现自己酒量跟不上了。
  对方几杯下肚,秦招招酒杯里的酒才下去一半,好在人家也不为难她,只是时不时和她碰个杯,两瓶的酒喝空了,人这才打了个酒嗝。
  合作方是个爽快大方、精明干练的女人,叫钟黎。大本营在沿海地区,吃了时代的发展红利富得流油,什么生意都沾点儿,只是这两年才把商业版图往望京这边扩张。秦招招和她一见如故,既喜欢她的性格人品,也欣赏她的行事风格,一来二去,两人也算半个朋友了,这次钟黎在望京的行程即将结束,所以把秦招招约出来聚一聚。
  她身边那个年轻男助理站起来给老板倒了杯温水,面容姣好、总是温柔浅笑的脸上浮现一丝担忧:“钟总,您少喝点儿,医生解你酒禁才不到半年,您这么喝,回去又要难受。”
  钟黎却满不在乎,说话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我跟个和尚一样养半年多了,早就养好了。今天心想事成我高兴,多喝点儿怎么了,净瞎操心!”
  虽然秦招招一向不爱插手别人的闲事,不过钟黎今晚的确喝的有点多了,她有意想转移一下对方的注意力,索性就着她的话笑问道:
  “钟总为了什么事儿这么高兴啊,也说出来让我们开心一下呗?”
  钟黎一听来劲了,手里的酒杯都放下来,开始绘声绘色地给秦招招讲她的好事儿:
  “之前还没来这儿的时候,我就看上了你们望京一个男演员,长的那叫一个正演技那叫一个好,我惦记了好久。前一阵子,听说他又拿奖了,新剧在拉投资,我二话不说就让人联系他的经纪人和新剧制片人,把他那部剧包圆儿了。”
  钟黎面色颇得意,眉飞色舞的,话音落下突然发觉自己想不起来对方的名字了,又回头问她那助理,“……那演员叫宋什么来着?”
  助理一脸无奈,“宋聿。”
  “对对对,宋聿。招招,你听说过吗?”
  秦招招笑着点点头,“听说过,怎么,钟总喜欢他?”
  娱乐圈里,金主为情人一掷千金投资影视的事很常见,无非都是为了那副好皮囊,双方各取所需罢了。钟黎说惦记对方很久,如今终于得手,怪不得心情好。
  听出了秦招招的潜台词,钟黎眼神变得促狭,她伸出食指左右摇了摇:“招招,你这话就说错了,我说我看上他,看上的是他的流量、发展潜力和赚钱的本事。”
  “这次我谈成了好几笔生意,就这桩我最满意,剧本也好制作组班底也不错,演员我全都很看好,还亲自参与了几个配角的选角呢。”
  钟黎脸上满满的都是野心,语气更是势在必得的兴奋:“……我有预感,这笔投资一定能让我赚的盆满钵满。”
  秦招招忽然有一丝丝惭愧,为自己庸俗的猜测——钟黎年纪轻轻就一路摸爬滚打、赚出现在的资产和公司,靠的不就是毒辣的眼光和过硬的手段,她爱财如命,怎么会单单为了个男人就如此在意,甚至投入这么大的情绪和金钱。
  好在钟黎并不介怀,她说的话本就容易让人误会,行情现状如此,也不怪秦招招会下意识这么以为;况且她真的拿秦招招当朋友,才毫不设防将自己的投资计划和盘托出,不过朋友之间一句调侃玩笑话,不必较真。
  又闲聊了一时半刻,钟黎终于喝不动了,被助理扶着和秦招招一道离开。出了电梯,迎面看到旁边电梯里出来的三两个年轻男人。
  秦招招看过去,认出为首之人正是晏承。
  距离徐恕的婚礼过去已经一周有余,这人怎么还没走——她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想假装没看到他们,下一秒身前的钟黎却迎上去,落落大方地和对面打招呼:
  “晏总,好巧啊。”
  晏承下了电梯看到她们时已经停下了脚步,如今面上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礼貌回道:“好巧,在这里碰到钟总您,来这里谈合作吗?”
  话音未落,目光已经落在钟黎身后的秦招招身上。
  钟黎这才想起来身后还有人,忙侧过身手心向上,指向秦招招:“噢对,介绍一下,这位是望京最大的地产公司:恒远地产的董事长,姓秦。晏总您在望京长大,应该知道吧?”
  说罢,她又面对秦招招指向晏承:“这位呢,是……”
  “……不用麻烦钟总介绍了,我们认识。”晏承嗓音低沉,温声打断了钟黎。
  钟黎面露诧异,好像觉得这两人认识是多让她惊奇的事情,她看着秦招招,眼神似乎在求证,又似乎在说:“世界这么小?你们俩真认识?”
  钟黎不常待在望京,华润出事又是好几年前的事,如今风声早过去了,她对这几家豪门之间的恩怨一无所知。晏承这几年一直在国外,公司业务很少涉及国内,钟黎自然想不到晏承是放弃了家族产业独自跑到国外的,更想不到距离这么远看起来好像毫无交集的两人竟然认识。
  秦招招只好说:“是认识,但不熟。”
  晏承也不反驳,默认了她的说辞。
  这场短暂的偶遇很快就结束了,两边分道扬镳。
  俱乐部拥有着偌大的宫廷式院落,秦招招一路送钟黎出去,宽阔石板路两边的灌木花丛无比安静,偶尔会有侍应捧着酒和她们擦肩而过。
  钟黎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秦招招闲聊:“招招,你和晏承怎么认识的?我好奇。”
  “小时候认识的,但我跟他关系一般,后来家里出了点事,就不怎么来往了。”秦招招不紧不慢,也算实话实说。
  “你呢?”
  钟黎笑了笑,“你知道晏承的公司吗,常青资本。”
  秦招招点头,当时婚礼重逢以后,她就派人查了晏承的底细。资料她粗略看了一下,记得那所公司的名字。
  “之前常青资本投资的一家海外初创企业被我并购,晏承的公司为此可是大赚一笔呢。当时很多人都不看好被我并购的那家公司,我很好奇是什么样的人和我眼光如此相似,能发掘出一家别人都不看好、他们却觉得能赚钱的企业,所以就在并购流程进行时,和他约谈过几次,见了两三面吧。”钟黎心直口快,想到什么说什么,也不藏着掖着。
  秦招招“嗯”一声,语气辨不出情绪:“他在这方面的确很有能力。”
  常青资本无论是现阶段的发展速度,还是未来的前景趋势,都一片大好,他比她想象的要厉害的多。
  钟黎又笑了,“他是很有能力,不过我遇到他那会儿,他可远远没有现在这么风光。”
  看到秦招招投来略微探究的眼神,钟黎打开了话匣子,回想起当初第一次听到常青资本的名字,再看看现在,颇有种此一时彼一时的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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