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明熙:“明澜,我羡慕你。我见过太多的男女纠缠于过去的爱和恨,但你还事事为他着想。”
“他不要孩子,是为了前程,可他的前程都没了……顺其自然吧,反正我现在没有遇上其他的数学天才。”李明澜又想,孟泽再去高考,应该能上本科吧?
他个死脑筋,犯得着和自己的前程置气么。
天之骄子自甘堕落。
*
姚希津忙完了大酒店的事务,准备前往桂林和崔佩颐会合,打电话来:“明澜,这么些天了,我们没有时间坐下来聊一聊,今天你有没有空?我想在临走之前尝一尝特色美食。”
孟泽砸车的事还没有定论,李明澜是要和姚希津谈一谈的。
从余明熙家里出来,李明澜去了大酒店。
先道歉的人却是姚希津:“昨天实在是抱歉,我爸突然来了,我没时间招待你。”
“姚希津,我该道歉才是。”李明澜郑重地说,“我那个老同学脾气比较冲,你别放在心上。他从小到大都这么个德性,在班上没几个朋友。”
“明澜,今天你的老同学不在场,我们就不提他了吧。”
“车子的事……我来赔偿吧。”
姚希津深深一笑:“还是按照之前说好的,你请我去美食街逛逛,我就不计较了。”
姚希津是客,李明澜让他坐在店里等。她去排队。
店外走来几人。
其中一个步子踉跄,嗓门高,叽里呱啦说着荤腔。他突然停下,向她望过来。
李明澜低头。
“李明澜。”那人却是大惊大喜,“你是李明澜吧?”
她这才转过去。
男人颧骨高突,五官却扁平,眼睛小,下眼皮的眼袋很重,他咧着又粗又厚的嘴唇,笑两声:“你是李明澜。”
李明澜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他自己介绍了:“我是黎吉浦,李明澜,我们是初中同学啊。”
自从得知当年真相,李明澜是把“黎吉浦”三个字钉到靶子上的,一旦把名字和这张脸对上,黎吉浦油腻的皮肤和头发更令人犯恶心。
黎吉浦拍了拍一个哥们的肩膀:“嘿,这个漂亮妞是我的老同学。”
另外两个男的直勾勾盯着她的脸。
黎吉浦露出一口黄牙:“李明澜,相逢就是缘分,要不一起去吃个午饭?”
“没时间。”李明澜冷着脸。
“哎哟,同学一场,这么不赏脸啊?”黎吉浦的眼睛先是在她的脸上垂涎,之后溜溜向下。
她穿了一件厚外套,盖住了上身的身段。
黎吉浦只见她修长笔直的双腿:“女大十八变,李明澜,你越来越漂亮了。”
李明澜用手扇了扇风:“有口气,麻烦让一让。”
“正好是吃饭时间。”黎吉浦反而把脸凑上来,“我请你吃饭。”
队伍人群里,有人听到动静,回头打量黎吉浦。
黎吉浦瞪回去:“看什么看?我和她是老同学。”
“谁和你是老同学?”他们之间的恩怨还没算呢,李明澜冷哼,“当年的事情,你自己心里有数。”
黎吉浦先是莫名,之后笑起来:“你知道了?”他一手挡在她的前面。
“让开。”她抱臂。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来来来,一起吃顿饭,我给你赔罪。”黎吉浦扬起手,要去搂她的肩。
李明澜高高举起手,猛然打他一巴掌。
“啪”一下。
黎吉浦的被打得往旁边甩,他的酒气跟着被打醒,他反手就要回她一巴掌,手扬到半空,落不下去,他转头一看。
边上站了一个人,正扣着他的手。
黎吉浦恶狠狠地说:“放开。”
姚希津掀了掀嘴角:“这位先生不大绅士啊。”
黎吉浦挥出另一只手,又被格挡:“你小子——”
姚希津拦在李明澜的面前:“留个联系方式,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的律师谈。”
两哥们见这人风度不凡,立即拦住黎吉浦:“小误会,老同学之间闹了小误会。”
第85章
黎吉浦甩了甩胳膊。
姚希津这才放开。
黎吉浦摸了摸自己的脸。妈的!他舔了舔牙齿,盯着李明澜:“老同学,后会有期。”
两哥们生怕黎吉浦闹事,掰过他的肩膀,拉着他走了。
李明澜用纸巾擦拭打巴掌的右手,恶心的男人!但好歹算是报了一点当年的仇。
姚希津问:“明澜,你没事吧?”
“没事,大庭广众之下,我谅他也不敢做什么。”李明澜笑一笑,“你去坐着吧,一会儿就有美味的椰子炖鸡了。”
铺面窄,位子很紧凑。
姚希津缩在角落里,尝一尝鲜香的椰子炖鸡:“明澜,谢谢你,这一口唇齿留香。”
“真是不好意思,你要走了,我才请你吃这么一口。”
“最近不凑巧,你和我都很忙。”姚希津轻轻用勺子剥着鸡块,“明澜,你一直有历练,我就不喜欢叽叽喳喳,毛毛躁躁的。”
可她就是叽叽喳喳,毛毛躁躁的性格。“眼见未必是真。”
姚希津失笑:“有什么是真的?”
“我到了十八岁都只是生活在父母的羽翼之下,到了国外嘛,人生地不熟,才算有了点历练。”李明澜说,“你和我都是留学,但我们的学校差远了。我很笨,学起来费劲,比其他女孩子显得沧桑。”
“阅历不是沧桑,我更欣赏内在美。”
李明澜哈哈一笑:“你要是见到从前的我,一定嫌我烦。”
“人的成长是要付出代价的。”甚至,姚希津觉得,李明澜的成长和那个臭脾气的“老同学”有关。姚希津不急于一时,“明澜,我刚刚算是帮了你一点小忙,不如等假期结束,我们回到学校以后,你再请我一顿?到时候我们再来讨论你的阅历也不迟。”
李明澜心不在焉。他没有把话说得很直白,她若是直接回绝,是不是自作多情了?而且,如非他在场,黎吉浦的那一巴掌就是甩在她的脸了。
算了,兵来将挡。
*
李明澜也不是无事可做。
她有了一个奋斗目标,给儿子煮一顿大餐,让儿子对着她竖起大拇指,夸赞姑姑的好厨艺。
和姚希津分别之后,她去书店买了一本大厨秘笈。
她说孟泽没几个朋友,算起来她自己也没几个,能和她一起钻研厨艺的人唯有孟泽。
她买了一堆的食材,晚上等儿子睡着,她问孟泽下班没。
他说,他提前回来了。
她立即拎起三大袋东西出门。
李明澜去到孟泽的家,见到茶几上放了好几本法学书籍。
他的手上还捧着一本。
她说:“你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做高考习题。”
他问:“我做习题做什么?”
“备战高考。”
孟泽只差没告诉她,他闭着眼睛都能考。
“孟泽,你可不要去学旁门左道,有钱没钱,不打紧的。”看他散漫的样子,她知道他没听进去。
她把几个袋子放到餐桌。
孟泽站起来:“你这是什么?”
“我今天买了一堆菜。”她笑着蹦到他面前,“孟泽,我给你煮宵夜。”
他姿势不变,定定望着她。
她叉腰:“干嘛?”
“你发烧了?”说着,他真的探手过来,摸上她的额头。
李明澜学了他的习惯,扣下他的手,垫脚用额头去撞他的。
磕碰的瞬间,他一把丢了书,扣住她的后脑,咬住她的下唇。用牙齿叼住,摩挲几下,松开。
她柔软的唇瓣被扯起,又弹回来。
他眼底沉寂,深吻上去。
自从孟泽睡过一个安稳觉,他又擅自减少药量。
服药状态下的他无欲无求,心中唯一念想是等着李明澜回来。
一旦过了药效,他与她曾经的时光,免不了要在记忆走一遭。
李明澜就在他的怀里。
这么一想,废了几年的东西都被点上一把邪火,他一手托起她的腰下,拍几下。
她和从前一样怕冷,裤子很厚实。
他一掌拍下去,触及到厚厚的手感,知道她不疼。
她非得“嘤嘤”叫两声。
孟泽捧起她的脸:“疼啊。”
李明澜抬头:“疼啊。”
他又拍了拍,这次力气大了,绒裤挡不住他的力道。
她“哎哟”一下。
他问:“你今天过来,真的只是为了给我做宵夜?”
“是啊。”她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
“撒谎。”他拧起她的腰,“三更半夜过来,有何居心?”
“煮宵夜!”她义正言辞。
他不紧不慢:“李明澜,我们分手什么纪念都有了,就是差了分手炮。”
李明澜气得一脚踢过去:“当场分手!”什么时候了,他的嘴上还挂着“分手”二字。
他抱回她:“当场复合。”之后他的唇黏在她的唇上,流连忘返。
李明澜被封住了唇,却是想,孟泽欲望这么强,这么多年不可能没有女朋友吧?可能有过?但对方嫌弃他学历,狠狠甩了他。
当他的舌头卷进来,她的思绪就断了。
他扣住她的腰:“分手没有纪念,但是复合可以。”
哪怕他不是记忆力强,他也有足够多的证据把她刻进骨子里去。
李明澜的身段比起从前略微瘦了,真可惜。
孟泽却不免想到,姓姚的是不是也攀过这一座山峰,念头一起,孟泽咬了一下她的舌尖。
她捶打他,之后天旋地转,被他放倒在沙发。
他开始轻轻柔柔,漫不经心地把眼神投射在她身上,有那么一瞬,他仿佛变了一个人。
以前的孟泽在亲热时会热烈,这一刻,犹如厉鬼归来,把她捏疼了,逼视着她。
她疼,她就要喊:“孟泽,孟泽。”
他这才放缓力气,附下身,摸摸她的头发,捏起她的脸,和她说:“李明澜,你是被带坏了。”
“你才坏。”
“没关系。”他在她耳边低语,“从今往后,你还是天真烂漫的李明澜。”
沙发上没有被子,他只是把手探进去,没有掀开她的上衣。
终究不满足,他抱起她,一路往房间,一路撕扯她的衣服。
等到了床边,她的外套、毛衣都被他丢了。
她仅着一件白色底衣,被他放到柔软的被褥下。
他自己脱了外套,露出里面的白衬衫。
李明澜忍不住揪起他的领子,他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穿浅色了?以前的孟泽总是黑不溜秋的。
对了,她还记得呢,他喜欢杂志上的白衬衫女模特。
她当年撩拨孟泽时,就是用穿的白衬衫。
孟泽也拨动李明澜的上衣领口,她在高中时花里胡哨,天天大红大绿,后来却偏爱白色了。
李明澜变了,李明澜又没有变,只要她还是李明澜。
“我冷。”她把自己裹进被子里,而且,她还没有忘记自己要煮宵夜的念头,“孟泽,孟泽,我给你煮碗面吧。”
“我又不饿。”不,他很饿,他像饥肠辘辘的野兽,“我不吃面,我吃你下面。”
李明澜瞪过去,以前的孟泽是个闷葫芦,他是个实干派。
不知道这几年是不是被其他女孩子调教嘴尖舌快:“孟泽,你变了,你变堕落了。”
孟泽哼一声:“不知道是谁堕落。”
他的手指到处乱动。
他叼住她的耳垂:“李明澜,你还是和五年前一样紧啊。”
十八岁的那一年,他也没有发过这般的感叹,她仿佛揪住了他堕落的证据:“孟泽,你个混蛋。”
“李明澜,你也没有变,骂人的词汇还是这么匮乏。”他居然很欣慰似的。
他变了,她骂:“王八蛋。”
但孟泽不理她。
李明澜只有他一个男人,所有的男女之事,她都是和他探讨来的。她不是纵欲的人,是孟泽的长相和身段合她的心意,她才忍不住接近他。
她在国内时胆大妄为。
去了国外,却格外保守,有时听国外的女同学聊起和男人的床事,李明澜如同一个性冷淡。
唯有孟泽,他对她了如指掌,他手指修长,骨节有力,几下就勾动了她的那一点。
她和被子一样软了,捶打挣扎渐渐缓下来。
孟泽冷哼:“本来就是花拳绣腿,现在更是和蚊子咬没区别。”
她鼓了鼓腮,像是受尽了委屈,水汪汪的眼睛里映着他。
他甚至把自己的脸横在她面前,遮住天花板的灯泡。
她的眼里只有他。
孟泽五年没有过女人,前两次的边缘行为,他始终没有餍足,生怕自己把她折腾坏了。
他用手指做铺垫。
听着她细微的喘息,他的血液里涌起一股很久不曾有过的,可以称之为兴奋的情绪,如同上了瘾。
他说:“李明澜,你是毒药。”
她全无反抗之力,嘴上却不饶人:“你才是。”
他亲她,他吻她,他与她唇齿交缠。
“李明澜。”他呢喃,把一个念了五年的名字或轻或重地叫。
李明澜的快乐来得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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