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答:“一个。”
哪怕中间隔了五年,她也是只交往过一个,就是混蛋孟泽。
李明澜刚刚检查了沙发缝,又检查了床上。
没错的。这里没有其他女人的痕迹,连条头发丝都找不到。
她忽然有些相信老婆婆的话——他没朋友。
她被他翻身,趴在床上了,肚子的热毛巾贴紧了皮肤,暖乎乎的。
孟泽借用她的并起的大腿,去拢他的东西。
她又说:“孟泽,你背叛了你的女朋友。”
孟泽微微喘气,换了一个回答:“关她屁事。”
李明澜不知道,大腿那一片肌肤是因为摩擦生热,又或者那个滚烫的东西烫着她了。
她扭着头,见不得孟泽的脸,听着他越来越急的喘息,她低叫一声:“你好了没有?”
“李明澜,你叫我。”孟泽的脸压下来。
她见到他刚毅的下巴。
他又说:“你叫一叫,很快就好了。”
她斥声:“叫你个大头鬼。”
他一手掐着她的腰:“想一想你的照片啊。”
李明澜能屈能伸,当下就服软,叫了两声:“孟泽,孟泽。”
一切和以前一样,在这一张床上,他们有过无数疯狂的时光。
孟泽觉得,他那条狭窄的“岁月长河”终于汇入大海。
蓄势已久,来势汹汹,沾在了她的大腿间……
孟泽端来一盆水,给她擦了身子。
李明澜半趴着,一动不动。
是孟泽给她翻了身,见她累着,他把被子盖到她的肚子:“睡吧。”
李明澜没什么心力说话,闭上眼睛,立即进入梦乡。
孟泽走出房间,从茶几拿了打火机和烟盒,出去阳台,点烟,吸一口。
香烟不再寡淡,无比畅快。
抽完一支烟,他披着夜色的凉,回去,把床上的她连人带被抱住。
他想试一试,不吃药不醉酒的夜里,自己能不能睡一个安稳觉。
*
李明澜突然惊醒,发现只有自己是在被窝里。
大冷的天,被子外的那人只穿了薄薄的长衫。
她扯扯被他压住的被子,滚一下身子,猛然,腰间被一股力气扣着,她回头。
他没有醒,只是肌肉发出一个动作而已。
她继续扯,慢慢和他较劲,终于她把他裹进被子里。
他们争吵,他们斗嘴,他们很有默契回避了当年孩子的事。
李深四岁大,已经很懂事,一旦坦白真相,对孩子来说是一个大变故。
哥哥一家的生活会掀起波澜。
恩爱和睦的哥哥嫂嫂才是为人父母该有的样子。反之,她和孩子他爹都很幼稚。
李明澜忍不住凑到孟泽的脸旁。
她的睫毛比较细。
儿子的睫毛又长又翘,而且粗,眉目是完全继承了他的。
她想一想孟泽的臭性格,还是让儿子留在哥哥家吧,她和孟泽之间只是两个人的恩怨。
对,继续瞒着吧。
破天荒的,李明澜醒得比孟泽早。
她还记得,她今天还要陪儿子玩呢。
她慢慢贴上墙,一点一点挪着自己的腰,再轻轻掀起被子,向下蹭,蹭到床尾,她坐起,再站立,一脚跨过孟泽下床。
她的动作顺溜,当她轻轻关上门,才大喘了一口气。
*
李明澜回到家,接到崔佩颐的电话。
崔佩颐即将启程去桂林。
“姚希津呢?”李明澜可没忘,孟泽砸了姚希津的车,真是一点都不省心。
“他不和我一起走,他爸正好要去大酒店开会,他要迟几天才和我会合。明澜,我们回学校再见喽。”
“一路顺风。”李明澜与崔佩颐道别。
好在姚希津还没走,车子的事情总要解决的。
她打电话。
“明澜。”姚希津念她的名字像是在品酒,醇厚,磁性。
思维跳脱时,李明澜想,姚希津才叫阿扎西吧?他的声音比他的年纪要大几岁。“上一次我的老同学太冲动,碰了你的车子,这件事因我而起,还是我来赔偿吧。”
姚希津很爽快:“既然你这么说,你请我一顿饭,就当这事了结。”
好商量是好事。“行,你想吃什么,随便点。”
“都说这是美食之城,我和Paige什么也不懂,只去了几个大招牌酒楼,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倒想领略一下这座城市的烟火气。”
“没那么夸张,其实离你的大酒店不远就有美食街。路比较窄,不是临靠大马路,估计你见不到。”
“我等着你给我做向导,明澜。”
他知道周末的她特别繁忙,将时间约在工作日。地点么,就在大酒店了。
姚希津把手机转了两圈,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
“老同学”很傲,字如其人,潇洒飘逸。
从第一次见面,姚希津就猜测对方和李明澜的关系,他照着纸上的号码拨去电话。
那边响起的是清冷嗓音,很年轻。
姚希津回忆这人的模样,长得也不成熟。“是明澜的同学,对吧?”
孟泽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小三:“是你。”
姚希津从小跟着父亲混迹商场,对比之下,他觉得那人还能称之为少年。“车子的定损已经出来了,先生是要和我的律师谈,还是跟我谈?”
昨天晚上,孟泽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关于高三的下半学期。
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床上没有了人,他出去,也不见李明澜。
她别的本事没有,只学会了提上裤子就翻脸。
太久没有疏泄,身心的舒畅令孟泽忽然没了脾气。
她走不了太远。
他今天还有拍摄工作,晚上要去大别墅做家教。
姚希津的这一通电话,孟泽知道是挑衅。
小三下战书,他没有不接的道理。
孟泽说:“跟你谈。”
*
朋友这一趟旅游,李明澜没有尽到地主之谊,多少有点过意不去,她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
崔佩颐第一次介绍姚希津时,李明澜就感觉他不是泛泛之辈。
大集团的富二代,亲和友善,不摆架子,这是李明澜认识的人中的天花板人设了。
他早已是上层经营,和她这杨的兼职打工学生浑然不同。
他是个守时的人。
一到约定时间,她就见他从电梯出来。
姚希津步子快了,走近了,先道歉:“明澜,抱歉,让你久等了。”
李明澜:“我五分钟之前才到。”
“我爸过来了,给我训话,所以耽误了些时间。”他不介意在她面前摆低姿态。
“你会不会很忙?”她注意到,他今天西装革履。
姚希津用手松了松领带,解了上面一个衬衫扣子,还揪了一下打上发胶的头发,卸下严肃的衣着,人跟着换上轻松的笑:“我爸跟公司的人开会,我还没毕业,算是个学生,被赶出来了。”
李明澜展颜一笑:“走吧,去美食街逛一逛,天南地北各色菜系,肯定能让你一饱口福。”
两人向着酒店门外走。
门口的服务员向着二人鞠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与此同时,李明澜的眼睛捕捉到从外面进来的人影。
孟泽也是一眼瞥见她,他站定了,双手插在外套的口袋,声调上扬:“呵,真是巧。”
想都不用想,这巧合是小三的安排。
小三假惺惺地说:“真是巧,这位先生是过来谈车子定损的是吗?我这会儿没时间,不如叫我的律师过来。”
小小年纪,装什么老成?孟泽满是不屑。
哪怕孟泽面无表情,李明澜都知道他此时正在讥嘲姚希津。她眨几下眼睛。
孟泽不朝她看。
她不得不清清嗓子。
他这才用正眼看她。
她给他打眼色,生怕他在奢华大酒店闹事。
孟泽的头向着她偏了偏。
姚希津快一步,挡住二人之间的视线:“先生,麻烦让一让。”
第83章
孟泽睇向小三:“讲个数就行,我不会不认。”
姚希津抬起价值连城的腕表:“现在就要到午饭时间了。”
“去哪儿吃?一起走啊,路上谈也行。”孟泽很随意。
“姚希津,他是我的老同学。”李明澜想息事宁人。,“上次的事我给你赔礼道歉了,走吧,我请客。”
孟泽岂会让她如意,就要抓她。
姚希津反应极快,一把拦住。
孟泽低垂眼睛:“让开。”
一个保安认出孟泽是在喷泉边上闹事的人,立即过来,只等姚希津的命令。
李明澜站出来:“大庭广众之下,没有人纵容你耍性子。”高三时冷静镇定的人,怎么演变成毛毛躁躁的混小子了?
孟泽拽过她:“凭什么你替我给他赔礼道歉?”
姚希津冷笑:“明澜,你这个老同学的脾气不大好。”
“你闭嘴。”孟泽斥一声,“我和她之间的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开口?”
姚希津挑了挑眉。
这人全身上下的打扮加起来不过几百块,偏偏拽出了百万的气质。
李明澜扯住孟泽到边上,压下声音:“凭你是砸车的一方,由我来捡起你丢弃的礼貌。”
“错。”他反握住她的手,“凭我和你,比你和他更亲近。”
姚希津望着那二人交握的手,他转了转手腕,表盘上镶嵌的宝石折射出璀璨的光,一闪一闪。
他唤:“明澜。”
李明澜转头,说:“别和他一般计较。”
姚希津笑:“既然你的老同学这么有诚意,不如就三个人一起吃顿便饭吧。”
“行啊。”孟泽玩着李明澜的手指,根本不把小三放在眼里。
“一顿饭,车损就一笔勾销了。不过,就不劳明澜破费了。”姚希津用手捻了捻袖子上的金扣,“这位先生,意下如何?”
孟泽点头:“我没意见。”
姚希津:“大家都很忙,就近解决吧,楼上就是餐厅。”
“美食街很近,走过去花不了多长的时间,他一个穷小——”话未说完,李明澜被孟泽用指间一夹,指骨生疼,她的话断在半截,她对上他阴冷的眼睛。
他的眼珠子漆黑如夜:“行,就在楼上餐厅。”
她想剪断他的舌头,他知不知道楼上这家餐厅什么价位,一个退学的打工仔逞什么能。
赌不上他的嘴,她只好跟着那两人一起上去。
姚希津还算仁慈,没有去包厢,他在大厅正中的圆桌边坐下。
三个人,摆成一个等腰三角形,各坐一边。
餐厅经理严阵以待,他站在姚大少爷的边上,毕恭毕敬地说:“姚先生。”
姚希津:“点菜。”
餐厅经理立即呈上菜单。
姚希津将菜单推到李明澜面前:“明澜,你来点吧。”
车子定损是姚希津说了算,于是李明澜摇头:“还是你来点吧,我不是很饿。”
姚希津对餐厅的出品不陌生了,不用打开菜单也能报上菜名:“前菜,现开法国生蚝,凯撒沙拉,汤嘛,龙虾浓汤。”
李明澜一听就觉得不便宜,她恨不得踢孟泽一脚。不知是不是因为他退了学,闷在家里,跟不上社会的成长,所以人越长越回去。
姚希津:“惠灵顿牛排,澳大利亚羊排,巴塔哥尼亚犬牙鱼,甜点就是西班牙曼彻格奶酪吧。”
姚希津报一个菜名,李明澜心上滴一滴血,她忍不住踢孟泽一脚。
孟泽望过来。
她朝他狠狠瞪过去。本来姚希津都不计较了,去美食街吃一顿就当两清,孟泽非要刺激人,非得赔上几个月的工资。
孟泽的身子向着她倾过来:“干嘛?腿抽筋了?”
真讨厌,不理他。她的头转向姚希津。
姚希津微笑:“明澜,这几天我比较忙,本来打算过几天请你来这里。”
李明澜回他一笑:“没事,我也比较忙。”
三个人当中,坐姿最潇洒的人是孟泽。他靠着椅背,懒懒散散。
她忙,她当然忙,忙着和他滚到床上去。但这是他和她的私事,他没有兴趣与这个男人分享。
沉默时,孟泽见到餐厅经理匆匆出去,似乎又有大人物来了。
姚希津侧头,望见门外的人影,他突然一顿,束起已经松散的领带,抿起嘴角,站起来。
“不好意思,我先失陪,临时有事。”他大步向着餐厅的侧门走。
李明澜一脸莫名。
餐厅经理毕恭毕敬,对着进来的几人点头哈腰。
那群人大约四五十岁,个个衣着笔挺。
尤其为首的那一位,气势卓然,不怒自威。
孟泽心中猜到了七八分,对着姚希津的背影嗤出一声:“他自己都闻不惯他放出来的臭屁,灰溜溜夹起尾巴走了。他真像一只落荒而逃的黄鼠狼。”
李明澜瞪了他一眼:“你要是再整天屁呀屁的,确实不用去高考了,你的语文作文会把改卷老师都熏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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