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一包就行的。”应急时候,管它什么牌子。
李明澜去了卫生间,再出来时,还在揉肚子。
“休息一下吧。”孟泽缓和了语气。
“我躺一会。”李明澜倒在沙发。
他问:“要不要去房间?”
她摇头,半侧缩起自己。
孟泽把被子丢过去。
她睁开眼:“那天是你给我盖被子的吧?”
“怕你死了,收尸麻烦。”
李明澜拉起被子,把自己盖得严实:“孟泽,我问过教育机构,你可以去高考。”
“欠人的滋味不好受吧?”
“孟泽,当初我没有对不起你吧。”说完,她有点心虚,生怕自己露出破绽,索性把头缩在被子下,“退学的事是因为我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不回到各自的轨道里?”
因为他已经脱轨太久了:“我现在就在我的轨道里,我的生活和你无关。李明澜,走不出来的人是谁呀?”
“要不是因为退学的事,我才懒得管你。”
孟泽坐上茶几:“不需要你管。”
“你希望我照在你退学的愧疚下过一辈子吗?”她的声音从被子下闷闷地传来,“你好坏。”
“是啊,我坏,你不是早知道了。”他补一句,“是你先来招惹我的。”
高三时,他明明都没有搭理她。
李明澜不接话,突然没了声。
孟泽站起来:“李明澜。”手上动作大,扫掉了他新换的一个大红塑料烟灰缸。
她还是不说话。
他一把扯下被子:“你怎么样?”
她半眯着眼睛,像是要睡,又皱眉说:“孟泽,孟泽,我好疼啊。”
“我去给你买药。”
“没有药,好疼啊。”她没什么劲头和他斗嘴了,“孟泽,我肚子好冷啊,你太晚回来了,我坐了冷地板。”
“对,是我不好。”他的大掌盖住她的手,捂住她的肚子,“我去烧热水,给你敷一敷热毛巾。”
李明澜生完孩子,经痛比之前更厉害,每个月都要被折磨一天。
她留学时,寄宿在小姨家。
小姨和她没有深刻的亲情,只是照顾一日三餐而已。
李明澜从娇生惯养的性格蜕变成了艰苦耐劳,疼了也不吱声。
她今天发现自己不如想象的坚强,如果有人替她披风遮雨,她还想回象牙塔里生活。
孟泽端了盆温水,探探水温,沾湿毛巾,拧干,塞在她的肚子下。
崔佩颐曾抱怨,男朋友生病时,她悉心照顾;当她生病了,他却去聚会玩乐。
李明澜微微阖眼,轻声嘀咕:“她的……男朋友没有你好。”
前面两个字太轻,孟泽没听见,他以为她说姓姚的,冷声:“他算什么男朋友。”
小三而已,一无是处。
阵痛袭来,李明澜的眼皮耷拉下去,嘴唇发干,她喃喃地说:“孟泽,我想喝姜汤。”
“好。”孟泽给她换了一条新的热毛巾,“你自己焐着,别冻着了。”
她缩起腿,把肚子盖得更严实。
孟泽关紧门窗,不让风透进来,又用被子裹住她的肚子,之后才去厨房。
一个人生活多年,他的厨房常备葱姜蒜。他开了煤气,放上锅,倒进水,他熟练切几片姜,洒进锅里。
他回头望她。
她蜷缩在沙发上,姿势不变,连她的发丝的角度都和刚才一样。
孟泽出去:“姜汤一会儿就好,你的肚子还凉吗?”
她摇头,又点头。
“真的不吃药?”
“不,等痛过去就好了。”她抬起眼睛冲他笑了笑,“我以前也是这样,疼一疼就熬过去,我自己都懒得煮姜汤呢。”
“有钱人不给你煮?”
“他有钱,他忙嘛。”生怕自己露出什么破绽,她又说,“哎哟,好疼。”
孟泽去厨房忙活,再出来时,他端着一碗姜汤。
李明澜慢慢坐起来,伸手就要去端碗,手指碰到滚烫瓷碗,她又缩回来:“好烫。”
“因为这是热姜汤。”他拿起碗中的勺子,“来,张嘴。”
“我自己喝。”
“你这么蠢。”孟泽舀起一勺姜汤,吹了吹气,送到她的嘴边。
李明澜不客气,喝完一口。
姜味很浓,辣,却又不呛人。
孟泽这么一口一口地喂,显得她像残废,但是很久没有人这么哄着她,她怀念得很。
当然,如果孟泽的嘴巴能闭上的话就更好了。
李明澜想起来,自己这一趟过来是要劝他去上学,眼下气氛好,他呢……是有那么点心疼她的吧?她顺势开口:“孟泽,如果你去上学,我给你付学费吧。”
他讥嘲:“不会是用有钱人的钱吧?”
“当然不是,你辍学的事有我的一点点责任,我给你赔不是,就花我的钱。”她兼职时薪不高,但她自己省一省,还是能给他支持的。
“你瘦得跟干煸豆角一样,还是给你自己补补吧。”孟泽喂完了这一碗姜汤。
胃暖了,李明澜却更懒,斜斜睇着他:“孟泽,你真是越来越讨厌了。”
“你也不见得可爱。”见她还揉着肚子,他又问,“还疼不疼?”
“疼,要等到第二天。”她懒得动,“孟泽,你还是当一个讨厌的人吧,不然我都要怀念起以前当大小姐的日子。”
“听上去,那个有钱人不怎么照顾你。”
“他有钱。”
“你怎么不去找他熬姜汤?”
她直接倒在沙发上。
孟泽还在嘀嘀咕咕:“李明澜,你现在的眼光真差。”
“一直都差。”她呛声,“毛巾凉了。”
水温凉得快,孟泽来回烧了几次水。
李明澜扒着沙发缝,仔细查看,突然问:“孟泽,你女朋友在哪里读书?”
“关你屁事。”沙发被她占了,孟泽坐到茶几。
“她如果知道你在这里给别的女人熬姜汤,会不会踩你的屁股?”
“我认识的人里,只有你才有这变态的嗜好。”
“她会怎样?”李明澜像是好奇。
他反问:“你的有钱人会怎样?”
“不怎样啊。”
孟泽点头:“他其实一点都不关心你。”
“难道你关心啊?”
天气冷,水温凉得快,孟泽来来回回烧了几次水,看上去是很关心。
“当然。”他冷漠地说,“我怕这里变成凶宅。”
李明澜打一个哈欠:“我困了,借你的沙发睡个觉。”
“去床上,沙发不舒服。”
“我睡一会儿就走。”被子太暖和了,她抱着不肯放。
孟泽起身,连人带被将ῳ*Ɩ她抱起来。
李明澜被吓了一跳,几乎以为自己要滑下去,于是攀住了他的肩:“你干什么?如果你的女朋友知道了,一定会狠狠揍你的。”
他不为所动。
她又说:“我刚刚坐在楼梯上,裤子脏兮兮的。”
“洗床单很方便。”更方便的是他把她扔到床上去。
她的身子陷在软弹的床垫,听见他说:“这里睡得舒服点。”
她扒着他的床单:“我为什么要睡你的床?你和女朋友在这里滚过吧?”
“关你屁事。”
她扯一条头发,放到孟泽的枕头上:“这样你跳到黄河都洗不清。”
“哦。”他这般冷淡,转身出去了。
李明澜拉起被子,她闻到和以前不一样的烟草味,但是其中也有她曾经熟悉的檀香皂味。
她把头去压他的枕头。
假设他们各自都有男女朋友,其实两人都犯错了。
他们重逢之后有过一次荒唐的夜晚,虽然可以扯一扯借口,是那天晚上两人都喝了酒。
她以为孟泽身边会有数不胜数的才华横溢的女孩子的,她给了自己一个分手仪式。
他被迫退学,与她脱不了干系。
他说不需要同情。
说同情太简单了,李明澜有愧疚,有惋惜,有心疼。
如果他不退学,他是炙手可热的名校毕业生,随随便便上个班,都比现在舒坦。
孟泽去洗了一个澡。
他把毛巾搭在半湿的头发上,里面换了一身长衫,外面披了件外套,他当她仿佛不存在,自顾自地钻到被窝里来。
前男女朋友再躺到一张床上,是大错特错。
李明澜问:“孟泽,你的女朋友不来这里吗?”
“你三更半夜找上门,向有钱人报备了吗?”
她回答:“关你屁事。”
“肚子疼吗?”
“疼啊。”
“李明澜,你现在躺在我的床上不算是坏事。”反正有钱人不是什么好货色,孟泽一把搂她过来。
她睁着大大的眼睛。
已经过去五年,孟泽的五官没怎么变,他不报年纪,也许别人以为他是个高中生,时间在他身上停止了似的。
孟泽抬起她的下巴,低头吻上去。
李明澜吃惊,但也不意外,她去推孟泽。
他的力气何其大,翻身压过来,男人的重量沉在她的身上,她向上推的手反而被他扣下来。
她朝着他踢腿。
其实上一次她就知道,她的这些挣扎对他都是无效的,他醉得糊涂时都能钳制她,何况他如今清醒着,用如薄刃般的眼睛瞥着她。
她咬他一口。
他“嘶”了一声。
她喊:“孟泽,我现在是不方便的日子。”
“我知道,李明澜,我只是尝尝甜头。”他还没吃药,一种野兽般的澎湃汹涌而至,撕扯着他,逼着他去撕扯她。
他磨着自己的牙齿,去咬她的耳垂。
她感觉到细细的疼痛,似疼也似痒,他嘴上说知道,可她不知道他是否真的知道,只好求饶:“孟泽,孟泽,你别乱来,女孩子在这个时期很容易感染,我肚子又疼。”
“嗯。”他用手肘支起身子。
她想要躲,被他圈在臂弯里,无处可去,终于也只是窝进他的怀里,哄着他:“孟泽,你要听话。”
“放心,我不脱光你。”除此之外,该是他的,她跑不掉。
他说:“李明澜,我比他好。”
见她不应,他又喊她:“李明澜。”
“干嘛!”
“他太差劲了。”
第82章
孟泽揪起李明澜的脸颊,“你以前脸上有点嘟嘟肉,为什么现在没有了?”她该被养得白白胖胖。
那是婴儿肥。“因为我长大了。”
“不可爱,不是小松鼠了。”
“谁是小松鼠?”
“李明澜,我再检查一下,那个有钱人亏待了你多少?”他梳理她的头发,说,“我还是更欣赏幼稚的李明澜。”
“你才幼稚,我比你有阅历。”
孟泽捏起她的唇瓣,轻啄几下,之后扯掉她的外套。
她的挣扎是蚍蜉撼大树。
他剥了她,目光一定,惋惜地说:“还真的变成干煸豆角了。”
她和他斗气,不自觉拱起身子,她的双手被他制住,只能龇牙:“你胡说八道。”
“你不信?我有你的照片,你身上的每一寸都有记录,对比一下就知道,十八岁的李明澜是块白玉。”
言下之意就是现在已经不是了。
“没关系。”孟泽低下脸,“你是被污染了,等你东西干净了,我给你去去浊气。”
“你还是自己先去净化一下吧。”五年来,不知道他学了些什么,满嘴吊儿郎当。
之后的孟泽不和她耍嘴皮子,在那里啃啃咬咬。
李明澜突然想起一件大事:“那些照片你还留着?”
“当然。”他话音模糊。
她差点把这事给忘了,但当年如果让哥哥把这些照片要回来,哥哥会先吐血吧。“孟泽,孟泽,那是过去式了,你删掉吧,好不好?”
“不好。”他抬头,“李明澜,你现在知道怕了?”
她搂住他:“孟泽,孟泽,我们来商量嘛。”
他扣住她的背,把二人翻了个身:“我以为你不担心呢。”
今非昔比,当今互联网发达,曝光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她蹭蹭他。
他拍拍她。
她发现撒娇这一招还很奏效,又笑笑:“孟泽,孟泽,你把底片放哪里?万一被别人见到,我的清白就毁了。”
“那是我的作品。”他仰望她的半身风光,“谁觊觎,我就挖了谁的眼珠子。”
她伏在他的身上,娇滴滴地问:“连我都不能看吗?”
孟泽捧起她的脸,把她拉向自己:“李明澜,你被我亲几下,就变得可爱了。”
于是,他又吻她:“你不方便,我也不方便。”
她察觉到底下有什么在苏醒,她还记得那如狼似虎的架势,稍稍蹭上来。
孟泽却像是忍耐到极限,猛地向上。
她被撞了一下,发出突如其来的“哎哟”声。
生怕有什么露出獠牙,她继续向上爬。
被他一把按住腰:“别动。”
李明澜不敢动了,大腿还能磨蹭到他的裤子,她觉得它像饮了酒的肚皮,鼓囊囊的。
镇定药效的时间过了,孟泽一把托起她的腰,恶狠狠吻上去。
他反压住她。
李明澜深陷在枕头和孟泽之间,朦朦胧胧时,却是想。
将来不知能不能遇上第二个男人,如果他问起:“你以前交往过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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