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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废土世界里封神——白草红叶黄花【完结】

时间:2024-09-18 23:02:52  作者:白草红叶黄花【完结】
  尽管如此, 它依旧是茫茫荒漠里仅剩的能够遮风避雨的容身之处, 很难想象,这里曾经是资源充足、科技发达的最大的人类基地。
  浑身上下被防护服裹得只剩下一双眼睛的中年女人佩戴好防沙眼镜,再三和孩子们嘱咐过不许随意离开地下避难所,才走到悬挂钢撬的架子前,取下来坚硬的钢撬,和同伴齐心协力挪开沉重的大门——由于长年累月的风沙侵袭,门早已经损坏,顺利地开合愈发困难。
  夜色沉沉,天边呈现出一种界限分明的黯蓝,暗沉沉的,虽然是深夜,周遭却不黑,反而折射出一种诡异的亮光来,像是要下雨,世界末日一般。
  风大到把生锈的废弃铁皮网吹得满地跑,不知是不是因为才过了十几年,蓼气造成的环境破坏影响十分严重,到了夜间风力会变得格外强烈,几乎到了一个体格健硕的成年人都立不稳的地步。
  好在防护服里灌了承重铅,虽然行走时略有困扰,但起码不会被风吹走,女人脚步沉重且缓慢地挪移到门外,以最快速度清理干净快要把半扇门掩埋住的黄沙。
  同伴就立在她身后,高举燃烧的火把,格外警惕地注意着一起风吹草动,一手拎着把漆黑的枪,被打磨擦拭得崭亮。
  有同伴的镇守,女人很放心地把后背交给她,认真清理积沙,如果不每天及时清理这些沙土,很有可能在某一天他们要出门的时候惊悚地发现打不开门了。
  那么人类这次就真的被困在这方寸之地了。
  实际上,他们这几个大难不死的人,并不会真正离开基地的安全范围,附近尚且是这种情况,可以料想到基地之外是怎样的地狱。
  没有基地的庇护,人类就像是赤身裸/体降生在野外的婴孩,在当年的爆炸中存活下来的人寥寥无几,恶劣的生存环境于他们而言更是雪上加霜。
  但只要女人还存在,这片土地就不会变成无主之地。
  他们所有人,就是怀揣着这样的念头艰难求生的,可悲的是,这些年纪尚小的孩子们,自出生起就一直待在地下避难所,就连向他们讲授人类基地的辉煌岁月,他们也无从想象那是什么样的景象。
  挥着铲子把多余的土沙石砺清理到一边,女人没有在这里多停留,选择立刻回到了地下避难所。
  待女人进去,自己才闪身到里面,两人一齐合力重新合上门,有些忧心忡忡地说:“最近基地里污染物现身的频率很高,我很担心。”
  捕捉到熟悉的信息词,凡岐惊讶地发现,原来污染物是从这时候出现的,女人接着说道:“当年实验体为了保护我们人类,分裂出来的孢体消散得到处都是,很可能附着到了受到蓼气污染的土地上,基地受的侵蚀最深,所以畸变程度也高。”
  然而孩子们已经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污染物是什么样子。
  “嗯…很丑,污染物长着许多条腿和无数只眼睛,皮肤坚硬刀枪不入,嘴巴里的獠牙锋利无比。”女人一边耐心地和孩子们说话,随意地脱下厚重的防护服,满身是汗地坐在地上休息,避难所温度比较高,也闷热,她敷衍地用手扇着风。
  同伴也大剌剌席地而坐,支起腿往后倚靠在铁柜边,神情复杂,说:“其实我这几年一直有点介意……”
  “什么?”
  “如果不是实验体当年救了我们,基地的人类大概率就灭绝了,但是、但是它怎么能变成污染物呢。”同伴说着就心绪不平起来,“它可是救了我们才会变得虚弱,本体也不知所踪,可是它制造出来了那么多孢体,都变成了污染物!污染物可是害死了我们的好几个同伴。”
  她并不是怨恨对此愤愤不平,她心知肚明,造成这一切最根本的原因还是蓼气肆意破坏而造成的污染残留,如果不是大量的生物水源和土地被蓼气侵蚀,污染物的分裂出的孢体就算是随便附着,也不会受到污染变成污染物。
  她只是感到惋惜,力挽狂澜救了他们的实验体,到头来成为了人类最大的威胁,而罪魁祸首蓼气,现在指不定好好地活在另一个资源充足生活美好的世界,在暗处蠢蠢欲动地筹谋划策,等着再一次降临这片土地。
  谁都想不到,蓼气居然已经进化到可以依附人体的程度,竟然靠着占据别人的身体金蝉脱壳。
  临走前,它还野心勃勃地想要完全摧毁掉人类基地,甚至不愿意留下丝毫活口,基地许多地方的地下都掩埋有炸药,特别是储水库和实验室,被炸毁得满目疮痍。
  它从一开始就没想让这里的人类有生存下去的机会,不仅意图炸毁基地,还藏了一小部分蓼气用来斩草除根,斩断了一切希望和可用的资源。
  可蓼气唯一没有料到的变故在实验体身上,它保护了人们,又将遗留的蓼气吞噬干净,这耗费了实验体的绝大部分孢体,以至于它的本体变得孱弱没有生机。
  在短短几天里,本体又不知所踪,但他们知道,实验体只是暂时地消失了,假如有蓼气重返这片土地的那天,实验体会再次降临,不死不休。
  女人似乎是当年幸存下来的实验室的学生,对实验体如数家珍,和同伴解释:“当初实验体被研发出来后,老师苦口婆心地叮嘱我们,实验体的存在不是非黑即白,它更像是一块洁白的画布,外界传达出什么它就会诚实的反映在上面。”
  “实验体是针对蓼气天生的猎手,蓼气的活跃程度决定了它的上限,某种程度上它们既是天敌又是互相依存的关系。老师担心它野性未驯,人类反而不好操控,所以老师给它移植的唯一一条指令就是不主动伤害人类。”
  同伴喃喃地说:“怪不得,原来是这样,它之所以保护我们,是因为那道指令。”
  “并不完全是这个原因。”女人拥住听得一知半解而昏昏欲睡的小孩子,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坐,“那道指令的原话是——不主动伤害人类,并非是保护人类,保护这个行为不在它的反应范畴内。”
  同伴反应过来后也很困惑,“这是什么原因?”
  难道那真的是实验体自发的行为。
  女人似是猜透她所想,说:“老师生前一直觉得,实验体是接近于神的存在,但人类是无法造神的。”她自嘲地笑笑,抚了抚孩童光洁的侧脸, “很难相信吧,我们这些实验室出来的人,不把科学奉为圭臬,反而信奉这个说法。”
  “实在是因为绝望积攒到了一定程度,先是蓼气毫无预兆地降临,接着人类就像是被圈划了领地的牲畜,活动范围越来越狭窄。到最后,我们赖以生存的家园也毁了,仿佛冥冥之中有只看不见的手在操控这一切,无论过程如何,都只通往那一条尽头,那就是灭亡……”
  被她话中闷闷的沉重影响到,同伴变得静默,然而女人没有消沉下去,“但是实验体出现了,这一切都太巧合了,它偏偏就是天生的蓼气猎手,和蓼气相生相克,像是神迹。”
  “但是你我都心知肚明,实验体就是实验体,它不是什么神迹,可它就是出现了,人类不会迎来灭亡,至于它为什么会受到污染变成污染物……”
  女人轻笑着叹气,实际上她根本无暇顾及、纠结孢体异化成污染物的具体原因,十几年来,基地仅存的寥寥无几的人类都疲于生存。
  人都习惯苦中作乐,她只能自我安慰这是人类的必经之路。
  冷眼旁观完她们对话的全程,凡岐把前因后果也给理得七七八八,醍醐灌顶一般,忽然就想起了在河浦森林遇到的那只淤泥污染物,当时被吞吃入腹也没有被直接嚼碎消化的迷因在这一刻尽数消解。
  根本就不是她当初猜测的那样,因为她被注射了提取液血液发生变化才被污染物排斥,淤泥污染物没有吃掉她,完全是因为污染物就是异化状态下的实验体分裂出的孢体,也就是她本身。
  同体相斥,正因为如此,污染物才无法吞食她。
  那么所谓的污染物提取液,归根到底其实还是实验体的力量,魏教授的话很有道理,实验体并不是非黑即白的存在,染于苍则苍,它既会被异化为污染物反过来与人类为敌,也可以作为武器被人类利用到异能上。
第117章
  时间如梭, 凡岐眼前的场景犹如被忠实记录下来又一帧一帧迟缓放映的录像带,走马观花地让旁观者匆匆掠过这一百多年的时光。
  最初艰难生存下来的那批人逐渐离去,在长达几十年的上下求索中积累下了抵御污染物的经验, 仅凭人力一砖一瓦地在人类基地遗存的断壁残垣间修剪砌盖起来了新的围墙, 以此作为危险缓冲带。
  面对隐藏了重重危险的基地之外的领域,人类像是一脚踏进陌生领地而不得不风声鹤唳地警惕的羊群。没有发达的科技和足够让人蜷缩在舒适区的必需资源,他们很快就开始冒着被污染物攻击捕杀的风险,一点点往基地之外的无人区深入探索冒险。
  就这么一代代人相接,等到最初的那批探索者老去,原本寸步不离地下避难所被保护着的孩子们便一跃成为新的基地对外探索者。
  被遗失的人类基地之外,离他们距离最近的无边荒漠常年被狂风沙尘肆虐,一旦辐射雨下得迅疾狂暴, 沙原里就会现身一种以吸食人血为食的污染物。
  跨越过黄沙漫天的荒漠,放眼望去都是干瘪枯裂被晒得硬邦邦的土地,这种土壤基本上已经沦为废土,再顽强好养的粮食种子, 被埋在地下都会被残余的蓼气腐蚀, 颗粒无收。
  而越往西南方向深入潜进,丰茂的水源随处可见,也就由此孕育出水生树林这种独特的地貌,看似静谧安全的浅层水域之下,充斥着数量恐怖的微生物,水蛭一旦接触到皮肤就会啃咬而上深深地钻进人皮肉里进行寄生。
  几百多年间,人类的足迹遍布这片看似枯竭岑寂的土地,一面面象征着不同部族势力的旗帜随着他们的每一次迁徙而高高扬起。
  最初还没有沦陷的十九区、南方基地、北方基地, 以及北方基地内部逐渐分裂出的十三区和第九区,大大小小的势力彼此掣肘分裂, 在漫长的岁月里演变为凡岐记忆里熟悉的模样。
  可能是因为旁观者是凡岐,接下来浮光掠影一般的景象都是她自己本身的记忆,凡岐看到实验体本体寄生的那棵树被铲车拦腰截断,树干偏上的一截躯干中空,里面赫然容纳着一个蜷曲起来的人类婴孩,在她紧攥在胸前的手心里,还握着一颗平缓跳动的仿佛肉瘤般的东西。
  负责项目的人员惊愕得瞠目结舌,以为自己这是碰上了什么妖异,连滚带爬地准备上报给项目高层,结果被偶然得到消息的留致和截胡,婴儿被悄无声息地送到了实验所。
  接下来的事态发展就属于凡岐的记忆范畴了,留致和精心策划长达数十年的复仇方案,化名为阿红的桑禹带着凡岐亡命徒似的奔袭至沦陷区,也就是十九区。
  凡岐不算丰富,或者该说是堪称贫瘠的短短十几年生涯,都囊括在这场记忆回溯中了,和大部分普通人的人生轨迹差不多,然而在十九区彻底沦陷的这一日,她平平淡淡的生活开始急转直下,无时无刻不在转折点挣扎求生。
  空空荡荡的实验室,凡岐蜷曲着身体躺在树干自然形成的洞里,双目紧闭,显然还陷在无休无止的由实验体储存下来的记忆中。
  如果凡岐此刻睁开眼,可以看见一双沾满泥沙的旧靴子正静静立在实验室门口,不知道在那里站了有多久。
  下一刻,树干里“沉睡”的凡岐约莫是感应到什么,搭在眼周投下浓影的睫毛细微地颤动一下。
  像是乍一接通电源就细致精密地运作起来的机械,毫无缓冲时间,凡岐甚至都没有一秒钟的迷茫,骤然翻身落地,拱起的腰背悍利紧绷,像极了野外身姿矫健的猫科动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住来人的脖子重重抵在墙边。
  下一秒,坚硬的防护面罩碎裂,来人微微偏过头,及时躲开了凡岐力度毫不留情的一拳,兜帽也因此滑落,露出满头惹人注目的银发。
  是谈尧。
  激烈磕撞的动作下,她左眼的眼罩掉落,那只被眼瞳占满眼眶的纯黑色眼睛没有看凡岐,但也没有落在任何地方。
  凡岐也没料到突然闯进这里的不速之客会是她,先是环顾四周有没有埋伏的其他人,后撤半步松开手,仍是保持着警惕的状态,“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谈尧好似被凡岐的声音唤回一点状态,缓慢地眨了下眼,问了个和当下境况毫无关联的问题,“老桑,是怎么死的?”
  话题跨度有点大,猝不及防的提问让凡岐有一瞬间的迷茫,然而她很快就理清了谈尧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从千丝万缕的联系中拽出那一根最可能的线来,“你知道了?”
  ……谈尧仍是惘然若失的,肉眼可见的不在状态,游魂一般,仿佛是失去了支撑自己的主心骨。
  她正色注视着谈尧,心登时沉了下去,这次用的是肯定的语气,“你知道了。”
  不对,或许谈尧发现端倪的时间更早,很有可能在联邦的时候就开始怀疑、推测阿红真正的死因,否则她也不会跟踪其他研究员提前悄悄潜进飞行器藏匿起来,谈尧有种敏锐的直觉,那貌似讳莫如深的真相其实就仅仅被蒙在一层薄薄的布下,触手可及。
  她怀疑桑禹的死没那么简单,但从其他人口中得不到真正的答案,只不过现在才彻底钉死自己的猜想。
  谈尧神色仍透着恍惚,眼珠乌黑的一轮,从咬紧的牙关绷出几个字,“什么、意思。”
  凡岐字里行间都传达出一种信息——刚刚她看见的一切都不是幻觉,谈尧只不过是无意间碰触到垂落在她眼前的一根枝蔓,却被迫“旁观”了凡岐的所见所闻。
  看上去像是那截树干作为一架庞大的数据精密的计算机,而她们是无意中接入到计算机的触端。
  谈尧一开始只是以旁观者的心态,只是在执行观看摄像头忠实记录的真实影像这个动作,饶有趣味地理清了许多对于这个世界的困惑与无知——直到她看见再熟悉不过的那张脸。
  她在梦中无数次质问、痛斥,十几年间时时刻刻不在介怀憎恨,无法与之谅解的那个人。
  桑禹是如何捡到无家可归在野外流浪颠沛的她,她和年幼时的薛潮从彼此看不顺眼的针锋相对到慢慢和解的惺惺相惜,从北方基地到叛逃出去创立风暴眼组织。
  ……
  时隔这么多年,谈尧都已经快要记不得当初是怎样靠着浓烈扭曲的恨意度过风暴眼的每一个难关的,午夜梦回间她无法想通,为什么桑禹会把自己独自丢在这里,她嫉恨被选择的薛潮,但更痛恨的还是桑禹——她究竟有哪里不好!
  于是在接受了自己被抛弃的现实后,谈尧如同被一根钢丝紧紧吊起的木偶人,凭借着一股几乎将自己燃烧殆尽的仇恨一跃成为组织里威望最高的那个人,一条路走到黑,像是把经营组织当成了唯一一种证明自己的方式,甚至累到积劳成疾。
  她不懂,直到现在也不懂,桑禹是怀着一种怎样的心态狠心抛下了辛辛苦苦攒钱筹谋才有了一丁点气色的风暴眼,转而丢下自己接下南方基地的橄榄枝。
  所以当桑禹死在一场爆炸里的讯息传到她耳中时,谈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反应了很久,凝固的雕塑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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