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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萝西：“戴安，记得把蔬菜一并吃了。”
戴安：“是，多萝西大人。”
肯尼斯：“要不要哥哥带你去花园玩？”
戴安：“多萝西大人需要借用客厅商谈，我们在花园的动静不可以太大。”
哈罗德：“戴安大人，请记得睡前牛奶。”
戴安：“……知道了……”
贝蒂：“戴安大人，祝您好梦。”
戴安：“谢谢，也祝你好梦。”
艾丝特：“……戴安，你今年多大了？”
戴安：……
等下。昨天经历的事情像一幕幕画面重放在脑海中，捕捉到那微妙的违和，艾丝特停下了回忆。
晚饭前。
闲来无事参观花园的艾丝特同正在花园画画的戴安碰面了。
从背后瞄到戴安的本子，艾丝特不免失笑。原因无他，这孩子似乎并不擅长画画。
似乎是感受到背后的视线，戴安遮住自己的本子警惕地朝艾丝特看来。
“不要看。”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只不过这孩子没再像之前一样语调平平。似乎沾染上活气一般，有些凶巴巴地冲着艾丝特说。
艾丝特退后一步：“好的，好的，我不看。”
戴安用古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换了个方位继续画画。
“……戴安，你今年多大了？”艾丝特有些好奇他的年纪。
戴安没说话，也没搭理她。只是自顾自地在本子上涂涂画画。
没得到回应，艾丝特耸耸肩便离开了。
问题就在这里。艾丝特抱着胳膊，手指敲击着小臂思考。
首先，戴安表现得一直很得体。不论是在多萝西面前，还是在他们面前。不会故意不理睬他人。
其次，突然的情绪外露也很奇怪。据哈罗德的说法，戴安平日里说话一直很像个木偶，语调平平。
最后……
不自觉地摸向自己的喉咙，艾丝特有些茫然。
最后，戴安是因为没听见艾丝特的声音还是艾丝特根本没发出声音呢？
意识到这点后，紊乱的魔力似乎也逐渐归于平静。
*
“多萝西说完之后，我就在想，偶尔也要去大场合露个面了。”艾丝特托着下巴把玩着手里的信件。
西拉理解地点点头：“说得也是。那个勇者莱尔把你们抹黑得有些太夸张了。讨伐失败被污蔑成当了逃兵，也是时候洗清污名了。”
作为艾丝特的前监护人，西拉对艾丝特参加勇者小队后的行踪很是清楚。每月初都会在他面前晃一下证明自己还活着，顺便顺走一些食物。直到下个月初再次出现前，他们一直都在地底讨伐魔物，对魔王的行踪进行搜查。
除了每月的新闻报纸上能看到他们的战果，西拉几乎没有收到过艾丝特的音讯，不管是抱怨还是喜悦，什么都没有。但被艾丝特别在头发上的星星发卡能够跟踪到他们的位置——这是西拉同艾丝特商议后的结果。
一旦他们停留在一个位置超过三天，西拉就会联系圣殿的人想办法去下面把他们捞回来。
也正因如此，当听到勇者莱尔说艾丝特他们临阵脱逃的时候，西拉第一个把手里的羽毛笔扔到他头上。
“勇者先生说话前可要三思，编造的谎言总会被拆穿。”
在圣殿的会议室，西拉留下这句话就去把还在医疗间昏迷的艾丝特带回家了。
他不是没有察觉到被刻意模糊的记忆，拙劣的魔法很像是某个金发小精灵的手笔。不过他不会深究。
被模糊的记忆有关艾丝特所在的勇者小队，他对那群人的印象仅限于“女儿的同事”。更多的也不是很在乎，更何况艾丝特也没有问过。
当勇者莱尔的话被刊登上报纸，传遍了大陆各地后，什么污名都被盖在了艾丝特头上。
“无所谓。”
当西拉寒着脸推开艾丝特魔药店门时，艾丝特正低着头熬药。
听了西拉的转述，艾丝特只留下一句“无所谓”。
“什么无所谓？你没看见那群家伙怎么骂你的吗？还只抓着你一人骂！”
她只是抬头看了西拉一眼，眼神里平淡无波，似乎什么都不能引起那湖泊泛波。
“不用在意那些。反正也只是嘴上骂骂。”看着坩埚里咕嘟咕嘟冒起的泡泡，艾丝特平静地说。
她变了。西拉悲伤又愤怒地想。以往遇到这种事，艾丝特会立刻放下手上的事，冲去报社现场抢过主编的笔现场写一篇反驳的文章逼着报社刊登。
而现在，西拉看到对面的精灵翻了个白眼。
“哈，勇者莱尔。”她不屑的语气让西拉的嘴角上扬。
“那家伙迟早会被拆穿。”艾丝特把信封随便甩到西拉的桌子上，随后便站起身准备离开。
“这就走了？”
“嗯，得回去准备准备。可不能给麦吉克学院丢脸。”
艾丝特比划了个热身的动作，便离开了。
西拉无奈地笑笑，却又感慨，现在的艾丝特似乎有以前的样子了。
*
“戴安。”
白发的男孩听到亲切的声音立刻站了起来。
“多萝西大人。”
圣女多萝西拍拍他的肩示意他坐下，随后也盘腿坐在他的旁边。
两个人并排坐在花园的地上，也不担心泥土弄脏衣袍。
“戴安，你的魔力紊乱结束了。”多萝西笑笑。
“是的，多萝西大人。就在刚刚。”戴安握紧手里的笔，手不自觉地遮挡本子上的画。
“不用担心，戴安。我不会看你的画。”
“是，多萝西大人。”
……
沉默过后，多萝西歪着头看向戴安的眼睛：“眼睛还会痛吗？”
戴安摇摇头：“已经不痛了。”
“那就好……”多萝西不自觉地抬头看向天空，蔚蓝的天空让她联想到某人的眼睛。
“那就好……”她喃喃道。
第35章
呆在准备室的时间过于无聊，艾丝特忍不住张开嘴打了个哈欠。
作为亲友团的肯尼斯获准进入准备室，他的耳朵竖起，尾巴也紧张地绷成一条直线。
“别紧张。”艾丝特安慰他，“一个表演赛而已，输赢无所谓的。”
肯尼斯点点头，可他还是没有放松下来。
“到底是谁上场啊。”旁边的西拉忍不住吐槽。
“……下面有请各学院毕业生代表出场——”准备室的魔法广播终于结束了长篇大论开始了今天的正题。
艾丝特拍拍自己的袍子，依然是校服那件。把搁置在一旁的一人高魔杖拿起来，她觉得这样的大小比较有气势。
“那我出发了。”她背对着呆在准备室的两个人摆摆手就大步往通道外面走去。
毕业生代表竞赛依然是在塔内举行。只不过在开始前，依然是在塔外进行各种活动。
大概是为了安抚那些被占用塔的冒险者们，学校和圣殿合伙出资委托冒险者围绕塔搭建了一个圆形的观赛席。
站在中央的主持人正激动地报出毕业生代表的名字：“……麦吉克学院——艾丝特·格雷特！”
从通道里走出来，骤然亮起的环境让艾丝特眨了眨眼适应。环绕在塔周围的一圈大屏幕适时地呈现出艾丝特的表情。
“艾丝特？是那个艾丝特？”
“哈？谁啊？没听过。”
“就是那个啊！六年前那个！”
“哦哦！那个临阵脱逃的？”
“怎么会请这种人来？”
“不过如果是她的话，比赛就没有悬念了吧。”
“什么意思？”
“你们不知道吗？她当时可是皇都人人称赞的天才魔法师！发表的论文比《魔物应急指南》还厚！”
“那也没多少吧……图鉴很薄啊……”
“啧，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她的论文都只有薄薄一张纸，语言精炼得令人嫉妒！”
“水分很大吧。”
“才没有呢！字多才有水分！”
……
不管台上怎么议论，艾丝特都双手握着魔杖，身体靠在上面等待冗长的介绍结束。
直到四个毕业生代表聚集在一起，艾丝特才挺直腰板站好。
“接下来——我们会进行赛前的抽签！”主持人高举着手中的签筒，“相同的颜色代表对战的对手！”
他把签筒递到四个人面前。
其他三个人很快就上前抽取，剩下的那根留给了艾丝特。
“我是红色。”
“我也是红色！”
很快两个抽到红色的毕业生有些激动地抱在一块。
“……蓝色。”和艾丝特作为对手的毕业生表情灰暗。
“那么，就先由蓝色组开始！麦吉克学院的艾丝特·格雷特对战奥克米的——”主持人示意两人上前，另外一组的毕业生退到一旁。
“比赛开始！”随着主持人的话音落下，对面的毕业生一股脑地扔出道具。
奥克米学院的学生擅长炼金术，因此，这位毕业生的战斗方式是使用炼金道具。
几个白色的圆球摔在了地上，掀起一阵风暴。
狂风使艾丝特的头发飘舞，她的表情仍然淡定。
“她怎么不躲啊！”看台上有人急得出声，“对面的都要绕后了！”
正如观众所言，奥克米的毕业生在扔完道具掀起风暴的时候，乘着沙子也随风而起扰乱对方视野的时候绕到了艾丝特的身后。
他掏出口袋里的其他道具，心想：就算赢不了至少也要碰到艾丝特的衣角。
然而头上突然而来的疼痛使他拉响了警报。
艾丝特的魔杖正抵在他的脑门上，而她本人正面带笑容的看着他。
“……我认输！”奥克米的毕业生双手举高表示投降。接下来也没必要挣扎了，魔杖都顶在脑门上了相当于剑指着喉咙。更何况艾丝特的魔法绝对比一剑封喉来得要快。
看台上的观众倒是有不满的嘘声，不过奥克米学院的学生倒是看得很开。
“打架本来就不是我们擅长的事。”他们耸耸肩不在意道。
事实上，四大学院里只有麦吉克学院更擅长战斗，其他学院制药的制药，炼金的炼金，研究魔物的研究魔物和战斗八杆子打不着干系。
当然，也有几次爆冷门的情况发生——毕竟不是所有的麦吉克毕业生都是实战派。
下一场战斗进行得也非常迅速，艾丝特和麦迪森的毕业生，一个甩魔药瓶一个甩魔法两人对轰。只不过魔药的储备量肯定远远比不上艾丝特的魔力储备，显而易见的落败了。
艾丝特毫无悬念的成为了比赛的冠军，为麦吉克学院后续的比赛赢下优势。
“恭喜艾丝特·格雷特小姐为麦吉克学院赢下胜利！”主持人语调高昂地宣布了比赛结果，随后将话筒伸向艾丝特。
“请问艾丝特小姐有什么获胜宣言吗？”
“……塔内很危险，希望各位学生以安全第一，比赛第二为准则……”
“感谢艾丝特小姐对学生们的祝福！下面有请各学院的学生出场——”
接下来就没有艾丝特的事了，她回到准备室看见西拉上扬的嘴角。
“干得好！”西拉欣慰地拍拍艾丝特的肩，仿佛一个看见自家女儿学会走路的老父亲。
“……”艾丝特用眼神同肯尼斯询问：他怎么了？
肯尼斯眨眨眼：不知道。
没理会他们的眉来眼去，西拉感叹：“简直是学院杯史上最快最无悬念的一场比赛啊！”
“本来让四个学院打架就很奇怪好吗？”艾丝特无语，“麦吉克的学生自带优势能赢才是常态吧。”
摆摆手，西拉表示：“唉，你不懂。”
这种感觉就是明知道自家女儿画画很厉害，但是参加比赛赢了奖项仍然会高兴的心情。
不管怎么说，艾丝特久违地在公众前露了面。随之而来的问题便是后续的民众反应。
不出意料的，当年的事又被翻出来大作文章。
“惊！逃兵竟再次露面！学院杯举办内幕！”爱尔念着报纸上的内容，宽大的帽子上缀满的花朵全都映成了红色，“真是一派胡言！”
坐在爱尔的办公室里，艾丝特一如既往地在喝了一口红茶后评价道：“你这里的红茶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喝。”
“都什么时候了还喝红茶呢！”爱尔猛拍桌面，“这明显有人看你露面不爽要搞事情啊！”
“很正常。”艾丝特放下茶杯摆摆手，“之前那次修学旅行的事应该也是同一个人干的。”
“哈？”爱尔愣住。
“嗯——你应该知道之前皇家魔法学院的学生来这里修学旅行吧？那次是我带队的。”
爱尔恍然大悟：“哦——所以那次袭击你的人和这次是同一个？”
“不。”艾丝特翘起腿，“是控制外界魔物进入塔内袭击冒险者的和这次刊登报纸骂我的是同一个人。袭击我的那个……应该是冲动？毕竟他的手法粗糙看着和引发这次事件的人不是同一个。”
“天呐……”爱尔摇摇头，“谁那么恨你，竟然做出这种事。”
轻笑一声，艾丝特指出爱尔话中的错误：“不是恨我，他是害怕我。”
“想想吧爱尔。有谁必须拼尽全力抹黑我，有谁希望我永远的销声匿迹，有谁——”艾丝特的手指敲击着桌面，“有谁是能通过这么做能获利的人？”
“你这么说我都糊涂了。”爱尔叹息，“就算你不直说，我也可以通过报社的关系去查这篇投稿的人。”
“不不不，”艾丝特晃晃手指，“这样会打草惊蛇的，他现在应该很得意，让他在快乐几天吧。”
帽子上的花朵弯成了问号，爱尔不解地看向艾丝特：“所以？我以为你是来找人才来我这的。”
“当然不是。”艾丝特笑笑，“我当然是有正事来拜托你，还记得四年前研究院有哪些人吗？”
“？问我吗？”爱尔疑惑地指着自己，“我和研究院没有任何关系吧。”
“嗯，这就是我想拜托你的事。你应该能找到两年前到现在发表的有关'巧克力'的论文的名单吧。”
“哦，这个啊。”爱尔点点头，帽子上的花朵跳起舞。
爱尔当时正在皇都的报社工作，负责期刊杂志发表的板块。每个月都要审一批论文，从中选出合格的送往上级进行再次审批。
关于论文的事情，询问她再合适不过。
“那就拜托你了，过两天我要去皇都。”艾丝特轻飘飘地说出残忍的话，“要在那之前把名单给我哦。”
爱尔：你那么可爱的一张脸怎么能说出那么残忍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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