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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座之外不值一提——十鎏【完结+番外】

时间:2024-09-21 23:03:39  作者:十鎏【完结+番外】
  禀禄不言,以指梳她散下的发,乌发柔滑地流过他指间,捉不住。
  “以此反推,裘安城种种便不尽是罗仁典与闵阿二人所为。闵阿下马,罗仁典杀子闭门,至于其中有定栾王多少手笔,时至今日,本宫追究又能如何?”说到这里,凤丹堇叹了一口气,捉住禀禄手指,贴到脸颊边。
  “满朝文武,看我同贼。”她将声音闷进他的掌心,“禀禄,我曾将今安视为知己。”
  “知己何辜,要被野心屠戮。”
  凤丹堇的叹息漫进禀禄指缝,湿润如亲吻,舔舐他的皮肤,逼得他颤抖起来。
  嫉妒都险些忘记。
  嫉妒着被她念作知己的名字,嫉妒着方才能堂堂正正谈论婚嫁的男人。他不甘于成为她身后不起眼的影子,可只有影子,才能离她如此近。
  “殿下做的都是对的。”最终,禀禄这样说。
  凤丹堇在他的指缝间露出一只眼睛,两抹蝶翅关一粒星子,熠熠生辉,“所以定栾王与燕故一必不可能反目成仇。若是因今夜之事,燕故一按耐不住与付襄对上,定栾王又怎会袖手旁观。他们党羽生乱,本宫乐见其成。”
  禀禄抚了抚她眼廓,“今夜他不见慌张,或许……”
  凤丹堇笑一笑,“士之耽兮,犹可说也。箴言如是,诚不欺我。本宫替书玉再讨一个好前程就是。”
  ——
  阿沅叩门说有客到,今安抬一抬头的功夫,那道身影已三两步连跨石阶门槛,奔到面前。
  “王爷!”
  明艳高挑的少年一身戎装,午夜的朗星全纳入眼眸,迎面一见,似曾相识,今安有些恍神。
  来人已经快步冲上前,将今安抱了个满怀。
  阿沅一口气呛住喉咙。
  今安差点要伸手拧断人脖子,强自按捺,推开他,犹豫着上下打量:“小淮?”
  一下止不住满腔激昂的人醒觉退后,跪下告罪,仰面笑出一口白牙,连声说,“是我是我——”
  自裘安城乱事后,今安北上王都城,顺带将小淮扔去了北境历练。转眼间,扎着小辫眼眶通红不肯走的小小少年,突兀拔长了身条臂膀,站起来遮得堂内灯火暗了一暗。
  阿沅环胸倚在门边啧啧出声,“你是在北境吃了多少猪饲料?”
  严淮闻言就要拔刀,一摸空荡荡的腰间,想起进来时兵器全被收缴了,只好转头委委屈屈地看今安。
  长大了,嗓子粗了,脸颊上的软肉也长没了,卖起乖来没什么观赏性。今安伸手掐他脸颊,只掐起一点薄薄的肉皮,好没手感。
  像是换了个人,可皮里包着的芯子仍是团热烈的火,对待今安半点不见生分。
  严淮笑嘻嘻讨饶:“疼疼,求求王爷手下留情。”
  今安松开手,“孔延命你过来参加祭祀大典?”
  说起正事,严淮肃起神情,顶着被掐红的脸一本正经道:“是,卑职奉大帅之命前来。”半点不提是他百般哀求撒泼打滚才求到的。
  “刚去参见了摄政王?”
  “是!”
  今安挑挑拣拣他身上卸去盔甲的戎装,“就穿这身?”
  严淮不好意思地挠后脑勺,“盔甲太重,来得又晚,实在没时间换……”
  满室言笑晏晏。
  虞兰时站在对面隔处空旷花庭的回廊上,注视这一幕久别重逢。
  看少年通身蓬勃朝气,看今安带着纵容的神情。
  总是这样,有那么多的男人女人围绕在她的身边,今天是这个,明天是那个,争相抢夺她的注意力。哪怕昨夜的亲昵被他在午夜帐中数过一遍又一遍,虞兰时仍不敢在此时此地踏进。
  毕竟她什么也没说。
  她什么也没说,他已经自投罗网。
  那厢的严淮还在依依不舍,从怀里掏出一小把皱皱巴巴的花枝。
  细小红粉的花蕊被挤压地干涸失色,经过北境到王都的千里之遥,被人小心翼翼地捧到今安面前。
  严淮眼睛亮晶晶的,说:“王爷,是格桑。”
  每年夏末秋接,漫山遍野的、与阳光一起开遍荒北之地的花朵。
  今安低头摸了摸枯成纸的花瓣,没有说话。
  虞兰时看清她的留恋。
  是阿沅先发现有其他人,无意间转头看见一道雪青身影藏在庭下的柳风花影间,她连忙重重咳了两声。
  严淮纳闷地问:“你怎么了,咳这么厉害?”
  “这个,那个——”阿沅踮脚来回挡他视线,暗骂这死孩子怎么长这么高,“小淮你饿了吗,厨房灶灰里埋了洋芋和叫花鸡……”
  “好啊好啊!”
  恣意的少年兴冲冲来,兴冲冲走,就只是为送一捧故乡的风光。少年的眼里容纳天容纳地,倏忽就随振翅的飞鸟看去很远,暂时不会停驻,不会留意庭下的流水落花,不会发现某些与鼠类无异的窥探目光。
  曾几何时,虞兰时也是如此,但这种心境已经与他脱离开太久。
  目光从绕到墙后的雀跃少年背影,挪去堂前牵系心神的所在。
  花瓣脱落枯枝,慢悠悠地掉在案面。
  虞兰时走进这片前一刻还热热闹闹的暖光里,探手去摸案上的花,碰到今安指尖,说:“很好看。”
  “好看吗?”今安轻折眉心,不是恼,是在回忆,“迎风就长,打许久的仗也烧不尽它,来年又是大片大片地开。不像这里的东西,精心饲养,用点力就会弄死。”
  近些年今安颠簸往天下各州,唯独与生养她的故乡仍然离得很远,眼前一捧从故里带来的旧颜色,在这寂夜突然勾起她一点点惆怅。
  今安转头,目光如流水从虞兰时半束的乌发流到指尖,“洛临城当时见你,好像就是小淮现在的年纪?”
  虞兰时握起她的手,从指尖摩挲到指根,想要擦掉她碰过别人脸颊的痕迹,不甚在意地问:“是吗?”
  他更在乎一些别的,“男女授受不亲,王爷该与别人保持些距离,就算他只是个孩子。”
  虞兰时说话神色认真,不是开玩笑,发觉这一点,今安啼笑皆非。
  今安食指挑起眼前人下巴,端详着,“你以前从不会这样和本王说话。”
  以前以前,又是以前。
  “王爷是在意我——”
  虞兰时就着被俯视的角度,眸光从半遮的眼睑漏出,回看她,“还是在意以前的虞兰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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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了来了,他扛着醋坛子走来了。
第128章 扶桑花(三)
  十七岁的虞兰时孤傲且冷清,被乍识的情愫撞得晕头转向。青涩地、狼狈不堪地向心上人献上所有,也得偿所愿,一无所有。
  十九岁的虞兰时已经被情和欲浸透了,欲望掌控着他,有时也变作他手里握住的兵器。
  虞兰时坐在席子上,脸颈上扬,殊丽的颜色从他无暇的脸、眼眸、指尖各处,狠狠地刺向今安眼底。
  “说我长进,又说我还不如以前。为什么要怀念以前的我呢?”
  “王爷难道不知道吗?他已经被你丢在了裘安,你不要他了,不是吗?”
  “为什么?”
  积压在心底的恶意膨胀到没顶,逼着虞兰时要问个清楚。
  其实虞兰时不想将这些话问出来,这些话都是些什么东西,求着对方给一个答案。他大可像以前一样只要呆在她身边,其余装聋作哑,什么也扮作不知。可是他不想再让对方可怜他了,软弱又可欺,换回来的莫过于是再一次被丢下,随意舍弃。怪得了谁,连他自己都要唾弃。
  虞兰时是真的不甘心,很久很久之前就想问清楚,问清楚眼前这个人,为什么总能这么云淡风轻,随意来去,留他一个人深陷泥沼。
  他再不肯将过往的糊涂账胡乱翻过去,那些事已经成为心中暗刺,每逢静夜便要钻出来扎出血。
  不知何时,庭中又下起雨来,嘈嘈杂杂,围困局中人。澎湃的雨水将寂冬与暖春割席,情债也要求个分明。
  鲜少有脾气的人,头一次,今安从他的眼里看到锋芒,险些将她割伤。
  今安问:“你想说什么?”
  虞兰时目光执拗,“以前的我不是你的,现在也不是,为什么?”
  他问的话真是可笑,偏生还问得一本正经。
  今安像一个被质问的负心人般,哑口无言。她霍然起身,牙齿咬着曲起的食指指节来回踱了数步后,正色道:“虞兰时,你知道最愚蠢的事情,就是将自己的身家性命交给别人,任人拿捏能是什么好滋味?以前你尚且有氏族安危要担负,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走到这里,但你既挣得了前程,就不能短视到停在情爱二字上,你懂吗?”
  水红色堆在虞兰时眼尾,他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不懂。”
  “既然人人来这华台宫为名为利为家门荣耀,我单单为一个情字,不行吗?他们所求,难道就比我高尚到哪里去吗?”虞兰时近乎咄咄逼人,声音微哑,“我自知卑劣,不求高尚。我也在纸上读过也写满对太平世道的祈求,我在其位也将以社稷民生为重。但是所有的开始,我到这里,是因为你在这里。”
  “所以现在我仍然不是你的,为什么?”
  哪来的那么多为什么?
  她又凭什么要一一回答这些无聊无解的问题?
  在外横行霸道受尽唾骂的定栾王,突然觉得自己真是阿沅常挂嘴边说的,善心人。她竟然在这关头苦苦劝一个自甘堕落的人,要他回头,要他不要轻信自己。她岂止是个善心人,她已经与自己前半生奉行的所有准则,反其道而行之。
  作恶多端,头一回行善,就栽跟头。在同一个人身上屡栽跟头。
  今安站在三步开外,垂目看他,神色冷下来,说:“太平世道,社稷民生,这么多书你都读进狗肚子里了吗?本王不要,你就动摇怀疑自己,一个连自己根骨都立不住的人,谈什么家国?你想给,本王却不一定要。”
  虞兰时笑了一下,眼里的光险险坠落,“为什么?”
  对牛弹琴,不可理喻。
  无名火烧起。
  今安真是受够了,她上前扯住虞兰时衣襟,拽起,吻上他的唇。
  “不——”
  虞兰时怔了一下,侧头避开,今安另一手挪正他的侧脸,又亲上去。
  带着薄茧的手指抚上他发烫的耳根,勾着脖颈迫得他伏低。她撩开他故作凶恶、咬都不敢咬下的齿关,直接探进里面。
  虞兰时猝不及防被侵入了个彻底,眼睫飞快颤动,熟悉的气息紧贴着他,湿热地含吮、扫过他。
  他神情剧烈挣扎,手伸去她腰上,握上、推开——
  虞兰时要推开的,他应该推开的,推开蜜糖浸满表皮的毒药。甜蜜在他口中泛滥,只等他被蛊惑心智、放松警惕,就要将猎物一举饮血封喉。
  明知如此——
  情潮的红从虞兰时耳根蔓延到脖颈,手掌陷入手底下裹着她腰肢的衣料里,五指掐出皱褶。不是推开,是怕对方走开一般抓紧。
  被扯住的衣襟乱极了,罪魁祸首放过了可怜的衣裳,转去环上他的背——他不自知的、迎合对方而弓下的背脊。
  “这又算什么?”
  虞兰时停在她的唇上喃喃问,可怜他,施舍他,还是……他停了一会儿,没有等她的答案,侧过脸去含她的下唇,深吻下去。
  爱恨交织,难以分清,抑或是,恨只是更深切的爱。纷乱的情绪在拥抱交缠中,全变成了沉重的欲望。
  欲望如同捆在身上的巨石,谁都罔顾清醒,谁都没有放手去解开,任由巨石绑着他、扯着她往灭顶的深池里溺亡。
  虞兰时被推靠在屏风旁。
  屏风上珠绣密密织成的鱼水栩栩如生,面前人沉溺于欲望之中的神色几乎占据了所有视线。
  两道人影挤作一个、交缠趔趄地往后退,退到屏风后。一路撞翻了好几处花架摆件,噼里啪啦砸了一地。大幅明亮光线被挡在外面,进不到隐蔽的里间。这里太小,只容得下两个人。
  窗外,廊下的扶桑花被骤来急雨打乱花瓣,一地残红。
  窗内,鱼水波影游弋在空荡荡的床榻帐幔中。
  今安将人推去床沿,又被他抱紧翻身跌进床榻,跌进了鱼水中。脊背陷入软褥,虞兰时眼里的碎光与扯落下的床帐,在这逼仄天地里,劈头盖脸钻进她眼睛。
  炽热的亲吻只离开短短一息间隙,又缠上来。
  今安闭上眼。
  祭祀大典前的清规戒律,色戒一关,竟是要她破个彻底。
  白日里帘钩勾起的杏色床幔洒下,覆上穿雪青衣裳的男子脊背。
  缚紧他肩背的衣裳与束发的带子俱是松散,发丝汗湿在脸颈,黑与白的对比显眼到放荡。今安剥开他颈间敞缝的领子,手指摸上去,吻上去。
  虞兰时抻颈喘息,对视中与她吻到一起。
  无人能在欲望洗礼下维持体面,一步步皆是背离理性与礼教,圣人之书上不吝于用最鄙俗的词藻痛斥它。
  斥它如剧毒,斥它如病疫,沾上了,生死不由。
  雨越下越大,敲打窗棂,惊雷乍起,时远时近,白光劈进这扇紧闭的窗。
  这里也湿透了。
  潮气伴随着喘息蔓延充斥。
  风吹开了窗缝,床顶吊起帘钩的一线红绳晃荡得厉害。
第129章 扶桑花(四)
  把贪吃的家伙撵走后,阿沅端着夜宵与撑伞的第其一道奔入庭中,刚要敲门,就听见屋子里头噼里啪啦一顿杂物乱砸。
  第其不解:“王爷在和客人打架?”
  阿沅:“……”这没眼力见的家伙。
  阿沅也算是跟着今安出入过风月场所多回,逢场作戏、真真假假地听过墙角。听到声的那一刻,阿沅立即扯着第其往后退,退到院门前,直至屋内传出的一切声响彻底被瓢泼的雨掩盖过去。
  把手中托盘扔给第其,阿沅压低了声:“不要多问,不要外传。”
  第其闭紧嘴,抬头看门头灯笼,“寅正是祭祀大典……”
  “还要你说?”阿沅是今安身边亲信女官,各项规矩都是先从她手上筛过一遍,祭祀破忌是大不敬,没有谁比她更清楚其中利害。幸好阿沅从见虞兰时进到王府开始,便留了心眼,举凡王爷与他单独相处时,院里都不留人,也不必去费心周旋被听去动静的耳目。千防万防,就是防的这么一天,幸好幸好。
  阿沅朝第其低声道:“王爷这几日操劳,今日需要多睡片刻。你去吩咐厨房烧柴备水,以做祭祀前的沐浴。”
  “是。”
  ——
  夜很深了。
  风雨乱摇,屋庭寂静。
  玉白修长的手掌探出,拨开杏色帐幔。
  虞兰时从凌乱的一地衣裳中捡了件外袍披着,敞开的前襟里胸腹肌理轮廓若隐若现,他走出屏风,拿起桌边的油灯盏。灯罩笼着灯火撑起一小片光影,跟随他的脚步转进屏风后,搁在踏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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