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妍扯着帕子,“你这些兄弟里面也就永琪有些本事,之前他不争不抢,我们都小瞧了他,现在竟拿他没有什么办法了。”
永A自嘲道:“儿子也没想到他竟会扮猪吃老虎,君子六艺他竟也样样不差!”
他磨了磨后槽牙,才继续往下说:“他白日里在尚书房读书,令娘娘常常会过去看他,待到了傍晚他跟着玫娘娘去陪着皇祖母用膳,抄写佛书,平日又常被皇阿玛召去养心殿议事,日子过的不知道多舒服。”
嘉妃听了也头疼的很,“若那日是你救了皇上,这些好处便都你得去了,真是可惜。”
这句话,永A听过了好多遍,便不耐道:“额娘就别说儿子了,那一次虽然没有得到好处,起码也没有坏处,现在要紧的是怎么才能让皇阿玛重新看见儿子。”
金玉妍叹了口气。
今年的木兰秋A,她请了旨要跟去,也是存了能不能寻到机会的打算。
可皇上竟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她。
若不是之后又给她晋了位份,金玉妍都怀疑皇上是否厌弃了她。
正当这对母子一筹莫展之时,进保跟着丽心走了进来,行礼道:“请嘉妃娘娘安,四阿哥安,木兰围场刚进献了数匹刚驯化的野马,皇上命奴才来请娘娘和阿哥往御苑去一趟。”
野马!
金玉妍一把就抓住了永A的胳膊,用目光提醒他。
表现的机会来了。
永A领会意思,当即点了点头。
待嘉妃到地方时,御苑已有不少人在内,颖贵人,恪贵人都在,可是――
她盯着坐在皇上左手边的魏魍裼行┎幻靼祝便笑道:“怎么哪哪都有令妃啊,现如今连训马都感兴趣了,真不像个汉人,倒比颖妹妹和恪妹妹还要像蒙古人呢。”
挑拨的意思十分明显。
也是想借着颖贵人和恪贵人的嘴嘲讽魏魍瘛
可出乎她意料的,这两个蒙古妃嫔竟一个都不曾搭话,目光只看向不远的笼子。
魏魍窆戳斯创健
金玉妍大概忘记了,恪贵人和颖贵人不止看不起她,亦看不起身为外族的金玉妍。
想要借力打力,可人家根本不看你呐。
“嘉妃。”魏魍裰噶酥干砼缘淖位,“要不坐本宫旁边?”
其实,边缘的地方还有位置,就是有点远,和皇上说话都得隔着五六个人头。
唯独魏魍裆砼曰褂幸桓鑫恢茫金玉妍再不甘愿也只能上前落座。
坐下后,她就更不是滋味了。
魏魍袷辈皇贝展去和皇上讨论野马的状态,亲密的状态让金玉妍颇为不适。
魏魍窆女出身,原以为她并无子嗣,位置坐不久,可谁能想到她能稳稳坐到今日,圣宠不衰呢?!
金玉妍越看越气,索性也朝着前面看去了。
场内,驯马师压根控制不住在外的这一匹野马,被拉扯的站都站不稳。
“真没用。”看久了,恪贵人不耐烦道:“这么温和还驯什么马,就该狠狠的打,将它打服就是。”
颖贵人也赞同道:“野马这么桀骜,又不肯被驯,就是废物,不如一箭射死。”
这话刚说出来,魏魍癖憔涂戳斯来。
颖贵人立刻警惕转头,好像怕她说什么不中听的话一般。
可魏魍裰皇强戳怂一眼,便笑眯眯的挪开了视线,反而是另一面的永A开了口,“颖娘娘这话可就不对了,驯养不易,若都一箭射杀了,哪里还有意思呢?”
颖贵人正因着魏魍竦奈奘佑行┍锩疲听见永A说话,便索性将脾气都朝他发了过去,“四阿哥说的这么好听,难道是胸有成竹,觉得自己一定能驯下这匹马了?”
永A的笑容几乎掩饰不住,还真扯了扯袖子朝着场内去了。
真别说,永A只稍稍逗弄了下,便见那野马打着响鼻乖乖低了头。
“真是好厉害呀。”魏魍裼门磷游孀抛欤掩饰住了不屑的笑容,“连最厉害的驯马师也比不过四阿哥呢。”
这话,金玉妍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可却又寻不到切入点,毕竟魏魍竦牡娜啡吩诳湓抻垃A。
她只能不安的唤道:“永A,快回来!”
永A站的远,并未马上听见金玉妍的话,反倒是皇上眯眼看了过来,意味不明道:“这野马很听永A的话啊。”
虽然皇上后来并未继续查探木兰围场刺杀一事,可不说并不代表他不记得,如今还像一根刺一般扎在皇上的心底。
李玉、凌云彻都是埋伏在树林中等着的,也就是说他们肯定自己一定会进树林。
而他之所以跟进去,是因为野马。
野马不可控,所以他当时没有怀疑。
可若野马可控呢?那能操控野马的人疑点便最大。
越想,皇上就越不舒服,干脆起身道,“也没旁的好看了,朕有要事要处理,你们就留在这里玩吧。”
嘉妃紧张的站起来,“永,永A只是――”
不等她的话说出来,皇上却已背着手往外走了。
颖贵人和恪贵人也同样起了身跟了去。
只是经过嘉妃的时候,颖贵人还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嘉妃娘娘,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她并不是没听见金玉妍刚来时的挑拨。
只是她不屑搭理。
一个贡品,如何能和她们这样尊贵的公主相提并论?!
就算嘉妃位份比她高又如何?
颖贵人骄傲的昂着头。
她的身后可是蒙古四十九部呢!
第176章 也吓坏了
回养心殿的路上,皇上久久无言,进忠闷头跟着。
直到踏进养心殿的瞬间,他才终于听见皇上问出了第一句话,“进忠啊,你觉得永A如何?”
进忠眼观鼻,鼻观心,恭敬极了:“奴才怎敢妄言皇子?”
皇上回头看了他一眼,不知怎得竟回想起了李玉,若是他的话,想来立刻会暗搓搓的说一堆话,甚至还会主动将话题往十二阿哥身上引。
就好像他才是皇帝一样。
现在看着话不多,办事又利索的进忠,他略略摇头,早知道换个主管这么爽,他就该早早将李玉处理了的。
“朕让你说你就说。”皇上边往里面走,边吩咐道:“只是随口一谈,朕也不会怪罪你。”
不怪罪?
进忠可不是李玉,他清楚的知道说得皇上满意就是随口一谈,说得不满意――
皇上还能轻饶了他?
他只笑了笑,“奴才愚钝,真真看不出来什么。”
“就说去年木兰围场一事。”皇上在软塌上坐下,“在场除了朕有四人,李玉已死,凌云彻……”
他“呵”了一声,“朕只问你从当时情形来看永A和永琪怎么样?”
进忠晓得,这便是非让他说了。
“奴才别的看不出来。”进忠接过小太监递上的茶杯,放在了皇上手边,“不过五阿哥但凡失手,轻则重伤,重则必死无疑。”
皇上是平等的怀疑永琪和永A。
但其中,一个在安全范围外,一个却冒险挡在皇上身前。
哪个危险哪个安全,显而易见。
皇上淡淡笑了笑,“也是。”
为太子者,身体不可残缺。
所以――
除了死去的李玉,站在安全位置的永A疑点最大!
很快的,木兰围场进出的记录也送到了御前。
其上,清楚的显示着永A在木兰秋狩之前,曾去过木兰围场。
虽然没有别的证据,但对皇上而言,让他怀疑便已是大忌。
如此还不够。
也不知道是不是嘉妃心急如焚昏了头,竟修书一封去了玉氏,信里皆是忠心之言。
原先不觉得,但有了疑心,皇上却觉得这封信不像是写给玉氏的,反而像是写给他看的。
更重要的是玉氏回信,除了请旨谢恩外,还要求皇上派皇子去巡视玉氏。
“要求”这个词语就很有意思。
一个小小附属国,竟还要求他堂堂大清皇帝派遣一个皇子前去巡视?
真是好大的脸面!
且永璋不成器,永琪小了几岁,永A精熟玉氏语言,皇上几乎能够肯定,他最先考虑的一定会是永A!
几相叠加,皇上只挥手命缄亲王出使,同令永A即刻出宫居住,无事不得入宫。
包括前往启祥宫请安,亦需要皇上的准许。
永璇同样迁往撷芳殿居住,虽还留下了个永w,可对于心中有鬼的金玉妍来说,却已经足够让她惊惧了――
七宝手串时,她人证物证均被抓住,被判剥夺阿哥抚养之权就和眼前的情况差不多!
现如今野马之局,虽然没有之前那般严苛,可恰恰证明了皇上知晓了什么却苦于没有证据!
这让她夜夜难眠,梦魇连连,极怕有人暗害她。
于是,金玉妍做出了一个极为重要的决定。
她没有要求增加守卫,只吩咐了一件事――
养狗。
需要会叫,会凶,会护院的狗。
殊不知宫内养猫养狗皆要上册,按照规矩来说,金玉妍要求的这些恶犬是不得进入后宫的。
可偏生,这位主儿闹个不休,内务府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狗送了去。
这下,便满宫皆是狗的叫声了。
吵的众人夜不能眠。
永寿宫就在启祥宫一旁,该是最受罪的地方,魏魍窈徒鹩皴又是互相不顺眼,想来第一个闹起来的该是令妃才对。
可未曾想到,第一个发作的竟是启祥宫斜对面的翊坤宫。
Z兕心疾发作!
这是她出生之后第一次发作,可来势汹汹,竟极快的出现了抽搐之象,惊得皇上立刻赶了来,“要紧吗?”
床榻之旁,江与彬正拿过丸药递给容,见皇上问起,赶紧回答:“禀报皇上,五公主这是被惊到了,喂了安神药应该会好一些。”
容赶紧将药丸塞进了Z兕的口中。
看着Z兕的呼吸渐渐平稳,皇上抿着唇,开始打量周围。
不出他的意料。
紧紧抱着Z兕的是嬷嬷,而如懿淡淡的坐在她的对面,关切有,但不多。
好似眼前的Z兕只是得了个小小的伤风感冒,并不是生死攸关的大事一般。
她的情绪一直飘离在外。
该关心时说两句不咸不淡的,该着急时眼睛多眨七八下。
除此之外,连眼角都不曾红过一分,护甲也稳定的戴在手指上。
“江与彬。”皇上沉默了一会,决定略过如懿,“Z兕为何发病?”
“嘉妃娘娘养的狗日夜叫唤,五公主受不住。”
听江与彬这么说,如懿好像活过来一般缓缓起身,眼角不知何时竟红润了几分,“皇上,臣妾第一次见Z兕发病,也吓坏了。”
她不但说,身子还不由自主的靠向了皇上,似乎打算依偎在他怀中,好好说一说自己的痛楚。
如懿满怀着柔情,她的少年郎一定会扶住她的胳膊,再安抚她几句,可是――
她靠了个空,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再看皇上,早就越过她的身体往床铺旁走去了,“受罪的是Z兕,治病的是江与彬,照顾的是嬷嬷,你有什么好吓坏的?!”
他看了看Z兕的状态,才冷冷的回头看向如懿,“难道皇贵妃的意思是Z兕发病,朕不关心她,还得关心关心你吗?”
他也真是开了眼界。
Z兕是如懿亲生的女儿啊,正常的母亲不应该坐在床铺前紧紧握着女儿的手关心吗?为何是远远瞧着,再不咸不淡的说一句“我也吓坏了”。
皇上有种不太好的想法。
如懿这是在和Z兕争他的关注吗?!
“皇上,臣妾怎么不关心Z兕?”如懿强调,“臣妾已让三宝将嘉妃娘娘的狗都带出宫了。”
“全部?”
如懿仔细想了想,她记性不太好,有些记不得三宝的回禀了,但到了这个时候,她也不愿让皇上继续关注在这个上面,便笃定的点头道:“是全部。”
皇上的眉心松了松。
若是这样,如懿还算有几分人性。
如懿顺势便挽上了皇上的胳膊,鲜艳的厚唇嘟起――
皇上瞬间打了个激灵,将她的手从手臂上拨了下来,“好生看顾Z兕。”
第177章 忻嫔入宫
皇上走的毫不犹豫。
倒不是他不心疼Z兕,只是怀疑他继续在那里留下去,只会有两个结果。
一是和如懿因着什么事争吵起来。
二是他也怕自己再多面对如懿,她口中又会不合时宜的出现那句“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
他现在只要一想起这句话,就会一阵阵的恶心,所幸Z兕暂且无事,他便干脆不多停留。
可他却不知晓这一切落在如懿眼中是个什么情况。
她瞧了瞧床上被众人围着的Z兕,再看看远去的皇上,忽然轻快的笑了――
海兰说的没错。
病着的Z兕很有用。
她能让皇上匆匆赶来,踏进久未曾进过的翊坤宫,也能让她和皇上之间的误会烟消云散,更能让魏魍癯愿鲅瓢涂鳌
至于江与彬叮嘱的五公主若再受惊吓,救治不及一定会出事的话语几乎是从她耳旁飘过,激不起她的半分波澜。
而大步回到养心殿的皇上,看着眼前的折子也有些犹豫。
原先他定下的指挥出征准噶尔的是巴林部亲王,但巴林部在宫内有颖贵人,若真将此事交托给他,怕颖贵人便是下一个嘉妃,巴林部也会是下一个猖狂的玉氏。
卧榻之上岂容他人鼾睡?
皇上眯着眼从心里将这个名字划了去,重选了阿睦尔撒纳和萨刺尔为左右将军,并令乌雅・兆惠总理后方粮饷。
其中,再无巴林部什么事儿了。
横竖,巴林亲王报上来能参战的仅两千余人,实在影响不了大局。
只是这么一来,宫内的颖贵人也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委顿了许久。
“乌雅・兆惠?”永寿宫的魏魍衲钸读思副檎飧雒字,“总觉得这个名字十分熟悉。”
春婵在旁不解道:“娘娘你认得他?”
魏魍袼驯榱思且洌确定自己的确不认识他,便摇了摇头,将此事抛之脑后,“进忠送消息来了吗?”
按照这个世界的时间线,颖贵人巴林湄若即将怀上六公主。
先不提这孩子会怎么样,但有一点魏魍袷分肯定。
巴林湄若和如懿是一样的人,亦是偷取了别人的人生,盗走了别人的气运,只可惜她的段位不够,并不像如懿那边集了众人之长,她只偷了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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