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叹一声,“谈恋爱,应该不是我们这种样子。”
许延顺着周玲的视线,也看到了那对情侣,他上前一步,弯腰靠近了她,声音含混又暧昧,“那应该······什么样子?”
凌晨的街头,酒吧门口依旧喧嚣。
距离靠得太近,他温热得呼吸带着酒气,落在她的脸上。
久经情场,撩人似乎是他下意识的举动,周玲很安静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喜欢这种东西真的很奇怪,刚认识许延的时候,周玲觉得认识这样一个长得帅、又好玩的人,其实很好。相处中,他举手投足间释放出了暧昧的信号,就开始窥探他是否真心,自己在他的心里是不是特殊的存在。
不想含糊,想要求证。
不远处的情侣亲的旁若无人。
许延低头,在周玲的侧脸上落下一个很轻的吻。
“抱歉。”他说。
玩弄了太多感情,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认真。
又真的能认真吗?喜欢这种东西,他已经倦了。
周玲听到他的话,半晌很平静的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那晚许延照常送周玲回家,距离不远,两人步行回去。
到了楼下,周玲说了句:“再见。”
许延抬了下手,也说:“再见。”
之后他们断联了。
再见面是在周玲的婚礼上,许延没进去,只是站在门口远远的看了眼。
许延省去了一些自己的心理活动,说完了大概。
李书妤突然明白,婚礼那天周玲说的话,“他可以不那么喜欢我,但是不能让我知道。”
见李书妤什么话都没说,许延嗤笑一声,“你居然不骂我渣?”
李书妤有些无奈,周玲已经重新开始了,有什么可骂的。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反复想了,不在一起有时候不是谁的错,只是不合适。”
“你这是在安慰我?”许延一脸没心没肺,“谢谢啊。”
低头笑了一会儿,声音沉静下来,“你说,我还有以后吗?”
许延有时候也会觉得挺没意思,以前很孤单的时候,他总会和朋友待在一起。
朋友喝酒他就喝酒,朋友玩车他也玩车,朋友和各种各样的女人交往,他也那么做。
这么多年过来了,还是觉得孤独,并且玩儿得越花越觉得空虚。
挺没意思的。
李书妤侧身看向他,“你才三十岁,怎么会没有以后?以后的路还那么长。”
她短暂停顿片刻,“是觉得姚阿姨做的饭不好吃,还是清觉叫你‘舅舅’不好听?”
许延低着头,眼睛有些湿润。
半晌他笑了几声。
“你难得说我爱听的话,”神态又恢复了之前的轻佻,“看在这个份上,我告诉你一个你前夫的秘密,怎么样?”
还能损人,说明好一些了。
李书妤说:“不怎么样。”
“又不给我面子。”
李书妤已经起身,闻言又坐了回去,“什么秘密?”
“你表现得好奇一点。”
李书妤都服了,面无表情道:“许况竟然有秘密?快说,我好奇死了。”
许延才算满意,背后讨论许况,他眼睛都亮了一些,“你几年前是不是收过一个学生?”
“嗯?”
“找你画什么······绿化施工图。”
*
许清觉对儿童房的新鲜劲还没有过去,许况试图将他带回主卧,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晚上的时候,许况在儿童房门口站了很久,最后还是自己一个人回了主卧。
最近几天一直在忙新公司的事情,起初不带走远洲通信的下属,已经是许况显露的全部仁慈。
许文怡却不会见好就收,几次试探惹怒。结果就是,远洲的技术团队里百分之七十的人跟着许况跳槽。
刚入职事情会比较多,白天见到李书妤的时间几乎没有,晚上相处的时间还被许清觉挤占。
许况在安静的主卧坐了一会儿,单手解开衣服,起身去了浴室。
从浴室出来,穿了一件深色的浴袍,左臂间歇性疼痛,浴袍带子系的松垮。
几缕潮湿的头发散落在额前,俯身拿东西的时候,看到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意想不到的一条信息。
揪兔耳:在做什么?
许况看信息,擦头发的动作停了下。
他回:工作。
揪兔耳:对哦,你已经毕业有一段时间了。
揪兔耳:工作辛苦吗
许况将已经输入的那句“是的”删除,有些意外这个号会再次收到信息。自从毕业设计作品完成之后,他们就没通过这个号联系。
也没有必要联系,他那时候已经到了安城。
许况回复:还好。
又回:怎么还没睡?
下意识输入的字,察觉到有些太过亲近,又想撤回。
只是没等他撤回。
揪兔耳:想和你聊聊天,我们好久没说过话了
许况握着手机,矜漠的神情有片刻停顿,加了“揪兔耳”好几年了,两人聊天的内容几乎关于画图,最多就是在指导之后再安慰几句。
现在收到的这几条信息,对感情有些迟钝的许况也察觉,过分亲近了。
他又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一点。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复:嗯。是很久了。
为什么她又这么突然的发信息。
揪兔耳:你说话好冷淡
揪兔耳:就是想和你说说话。
更亲昵了。
许况握着手机,走到门口,很想去看看李书妤在做什么。
甚至想问问她,为什么要给“别人”发信息。
手碰到门把手,冰凉的触感又让他冷静了一些,他站在原地翻聊天记录,怀疑自己之前说的话不对或是显得太过亲近。
他想回信息,又怕收到更亲昵的回复。
之后的两天,揪兔耳偶尔会发信息过来。
文字很可爱,许况忍不住想要回。
但每次回复的时候,都会想一个问题,在李书妤那里,他就是客户。
许况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对,所以李书妤才愿意和“别人”聊天。
又一天晚上,许况收到了“揪兔耳”的信息。
揪兔耳: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是在京市?
虽然心里不舒服,许况还是每条信息都回:是。
揪兔耳:我也在京市,有时间可以见一面
输入:没有时间,工作很忙,下班时间要陪家人
发送的时候又将“家人”改成了老婆、孩子。
许况眸色不明,察觉到有些不对。
她一直话很少,指导设计的那段时间,聊天最为频繁的时候,都没有暴露任何私人信息,也没有这种带有个人感情色彩的话。
提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过了好几分钟,信息进来。
揪兔耳:这样啊。
揪兔耳:那我来找你吧,耗费不了多少时间
许况眉心微蹙,很想到隔壁房间去提醒李书妤,还是不要和网友见面。
房门有被轻轻敲击的声音。
许况走过去开门,穿着睡裙的李书妤站在外面。
她等许清觉睡着后偷偷溜出来的,鞋子都没穿,赤脚踩在地上,脚踝是骨感的漂亮,白皙莹润。
许况看了一眼,像是抱小孩儿一样,将她兜住抱起。
抬脚随意踢上了门。
将李书妤放在床上,他俯身双手捧住了她的脸,低头亲了上去。
分开时,两人的喘息都有些不稳。
他总是自矜又从容,今晚在这种事上却露出几分急切。
接吻时热烈、蛮横,又带了莫名的欲色。
他半跪在地上,依旧好看又耀眼,衣服还没有来得及换,深色衬衫,紧实的腰腹向下收拢进皮带里。
李书妤偏头时看到了随意放在床上的手机,不是他熟悉的那部。
她佯装疑惑:“你换手机了?”
许况的视线也落在床上,伸手就要去拿,看着李书妤时又停住。
“嗯。”
“好啊,你个渣男。”
许况:“······?”
李书妤说:“好几部手机,换着和别人聊天是吧。”
许况看着她,忽然就什么都明白了。
他带了几分笑意,坦然承认:“是。”
李书妤问:“和谁聊啊,她漂亮吗?”
许况点头。
李书妤原本还想再玩儿一会儿,见他这样坦然, 没说什么,点开手机低头给“小金主”发信息。
同一时间,床上的手机亮屏幕。
许况抬手拿过来看。
揪兔耳:网友面基感觉怎么样?
许况看了一眼,收掉手机,起身单膝跪上床。
在许况的手碰到睡裙的肩带时,他指腹摩擦过的地方像过电一样。
后背碰到床铺时,李书妤开始喊停。
“面基第一天,还是不要这么做吧。”
看她演上瘾了,许况一手托在她的脑后,一手解开了衬衫衣扣。
声音清越,又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哑,“那你想怎么做,听你的。”
某些字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变了味道。
“什么都不做,我去睡觉了。”
她作势起身,却被他压得更低。
牵住了她的手去解开锁扣,“还没问,你对这个‘学生’满意吗?”
李书妤说:“······笨死了。”
他低头说:“是很笨。”
“很多东西还没有学会,”在抱着李书妤调正位置的时候,他低声说:“今晚别走了,留下来教我。”
李书妤身体轻颤,许况亲了下她的脸。评价她教的不错,但还需要继续改进。
一教就是大半夜。
他自持又清峻,有时也表现的冷酷风流。
第115章
李书妤有些后悔不知所谓就去撩人。
黑夜漫长无边,最后一次结束,许况起身扔掉东西。
李书妤躺在柔软的被子里,露在外面的手腕有一点点红痕。
“你真是变态。”李书妤低声吐槽。
许况转身回来,到了床边,抬手摸了下她过分红润的唇,“怎么,差生表现得还不够好?”
李书妤立马道:“好好好,您是天才,哪里是差生。”
服软得很快,又有些不甘心,找补:“许况。”
“嗯?”
“我怀疑你有那什么······”话到嘴边,看着面前这张又恢复隽冷的脸,李书妤换了一个文雅一点儿的术语,“肌肤饥渴症。”
这一点李书妤很早就发现了,两人刚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喜欢抱着她亲。
怕许况没理解她的意思,李书妤举例说明:“也不仅是肌肤饥渴症,就像每次我说要慢一点、弄疼我了,你就会更来劲。”
许况靠在床边,低头浅笑一声,声音沉哑温柔,“有吗?”
“有。”李书妤隐瞒掉自己也体验到刺激快感的事实,控诉:“你这是在蹂躏我。”
许况思忖了片刻,语调平静提出解决方案,“那下次换你主动。”
又补充:“我不怕蹂躏。”
李书妤哑声,半晌才找到合适的措辞,“你是色魔。”
他点头,全当褒奖。
对于许况来说,素了这么久,就得将缺失的部分都补回来。
李书妤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身体的酸软退却了一些,脑子才开始清醒,在许况去洗澡的时候,拿出手机翻看和“小金主”的聊天记录。
知道“小金主”是许况后,再看这些聊天记录,发现简洁、准确的回复,就是他惯常的风格。
许况从浴室出来,看到李书妤捧着手机,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好看的东西,脸上带了笑意。
李书妤翻完了聊天记录,抬眸和许况的视线对上。
从许延那里得知这件事情,几天线上聊天,今晚在他这里得到确认,她还是觉得意外。
当初接代画的时候,她刚回国还没有工作。
李书妤记得“小金主”是她的第四个客户,也是最好说话的一个,在第一幅设计图完成之后,给了她远超于市场价很多倍的钱。
在最初的一个月内,她接了他将近二十个作业。
那时候她很不理解,什么学校课业会这么紧张,甚至陪着他一起简单问候过任课的老师
在最无助的那段时间,被李书妤戏称为“小金主”的客户,给过物质上的支持。精神极度迷茫的时候,她也在这份工作中也找到了认可和寄托。
“你怎么找到我的?”李书妤抱着一个枕头,在许况过来的时候往床里面挪,给他让出位置。
“要听真话?”
“还有假话呢。”
“没有。”许况眸色微敛,“那时候你拉黑了我所有的联系方式,也和国内的朋友断了往来,我起初不知道你的任何讯息。后来,我远程登录了你的社交账号,看到你发的接单链接。”
这个“远程登录”听起来怪怪的。
李书妤反应了几秒,“你黑进我账号?”
许况看向她,“我做得不对。”
他承认错误的速度很快,并保证没有下次,李书妤没忍住笑了下。
许况抬手揉了下她的头发,微沉的语调带了几分认真,“代画的事情,不是有意骗你。”
李书妤说:“我知道。”
他们的成长环境都太复杂,最近几天,李书妤也听姚阿姨说了不少关于陈心岚的事。
看起来无所不能的许况,也有他的无能为力。
距离第一次以代画和学生的身份加上联系方式,已经六年了。
六年时间,在没有见面、甚至失去联系的日子里,他都以另一个身份陪在她的身边。不声不响。
如果不是许延八卦,李书妤可能一直都不知道他做了这些事情。
他太疏冷,极度的克制已经成为了本能,偶尔才露出温善的内里。
李书妤将怀里的枕放在一边,牵住了他微凉的手。
许况低眸,就与李书妤的视线对上,莫名流露出一些温柔。
抬手就要按掉床头灯。
“等等。”强忍着困乏,李书妤掀开被子试图下床。
许况拦住了她,“去哪里?”
李书妤说:“隔壁。”
许清觉要是半夜醒来看不见人,就会找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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