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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拐后,我反拐西域少主回中原——千丝戏【完结】

时间:2024-10-05 23:06:40  作者:千丝戏【完结】
  佛堂中正跪着一个七八岁的小沙弥,努力将自己的小身板立直。
  听到动静后回头,眼神孺慕,音色稚嫩地叫了他一声师尊。
  他有一瞬间的恍惚,曾经也有这么一个孩童,身如琉璃,心如明镜,内外澄澈,洁净无疵。
  望向他时的眼中也满是孺慕,将他的话奉如圭臬,信仰他的佛门,称他一句师尊。
  那是他见过最有佛性的孩子,他喜不自禁。
  明知他的到来只是一场锻刀计划,不可投入过多感情,可他还是忍不住倾其所有教导。
  想让他不惧周遭苦雨,在佛法中寻得自身解脱。
  可这终究是一场十成十的算计,他是棋子亦是弃子。
  他们想将他千锤百炼而出锋芒,于是骗他苦修一场。
  事实却是前王庭君主与自己联手将他打造成了一把利刃,一把他们以为可以握在手中的刀。
  磨砺以须,及锋而试,替君主将西域一统,替他将佛门兴盛。
  可最终谁也没有料到,第一个祭了那把刀的却是他的佛门。
  那刀自佛门血海中问世后,戾气冲天,锋芒太盛,颠覆了他的神权,重洗了王权的牌。
  他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赔上了无数人的性命,才堪堪将其压住。
  而如今更是无人可控,大有反噬一切之势,首先吞噬的必将是他重建不久的佛门。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那是他昔日种下的因,如今这果也将由他亲自摘除。
  善恶报应,祸福相承,身自当之,无谁代者。
  乌吐克将金箔莲灯放在案前,满目沉痛地看向佛陀。
  他也曾有过真心,也曾想过弥补,可他最终还是被那许诺,将他的佛法宣扬四海蒙蔽了双眼。
  他痴想,以一人的苦难,让众生离苦得乐,何乐而不为呢?
  后来,想收手时,晚了。
  局势已由不得他回头,他只能一步步的走入深渊,然后在渊中无尽徘徊,妄想峰回路转。
  如今参透,哪有什么峰回路转,他们之间只有不死不休。
第15章 承让了
  白蝶落枝,寒星入画,屋外寒风乍起,将窗扇吹的啪啪作响。
  叶昭榆一把拉过被子裹在头上,努力平息心中的怒火,不断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不生气不生气, 寄人篱下,寄人篱下,忍一忍就过去了。
  结果越想越气,她一把掀了被子坐起来,朝着床上的人大喊。
  “本郡主凭什么要睡你床下!你不要欺人太甚!”
  刚刚就寝时,摩那娄诘叫人在他床下铺了个地铺,要求她在此入睡。
  她当时就炸了,我,大盛郡主,你让我睡你脚下,我还要不要面儿了!
  于是奋起反抗,结果被他连人带鞋塞进了被子里。
  金丝在被子外缠成了一个蛹,现在好不容易才挣脱出来。
  摩那娄诘睁开眼睛,侧过身,撑着下巴看向床下。
  黑色绸衣松散,露出锁骨处的一颗红痣,妖冶十足,与一双满眼火星子的眼睛对上,弯了弯唇。
  “本少主夜夜被人惊扰,从未睡过一次好觉,特请郡主在此相护,今夜本少主定能安然入睡。”
  谁那么想不开,夜夜都要来他这里报到。
  是觉得咱们少主是地府二把手,从他这里去阎罗殿,阎王看在他二弟的面子上,投胎时让他插个队?
  叶昭榆目光在他白皙的锁骨上流连,微微压了压视线,刻意咬着字音。
  “你就不怕……”
  “怕什么?”
  摩那娄诘撩起目光看着她,一派有恃无恐。
  叶昭榆语气晦暗,“你别忘了,我是个正常女子。”
  摩那娄诘微眯起眼睛看她,“能说出此话,你让本少主怎么相信你是个正常女子?”
  叶昭榆一下噎住,是她哪一步做错了吗,这怎么和她想象的不一样?
  她看书里面都是这么警告美人的,美人一下就有了危机感,连忙将人赶出房间,怕对方兽性大发,对自己动手动脚。
  这少主怎么不按套路走?
  摩那娄诘不欲与她拉扯下去,摆了摆手,“歇吧,劳驾郡主今夜护着本少主点。”
  叶昭榆木着脸看着他,指了指自己,“我多大的脸,才能接下保护您的活?”
  要真有人越过少主殿的层层守卫杀到这里,她肯定第一个被炮灰了,哪还有她说话的份。
  摩那娄诘躺回原位,墨发散在锦被之中,每一根发丝都透着倦意。
  他眼眸惺忪,嗓音微哑,“郡主安心歇着,护不护的住,你说了不算。”他说了才算。
  叶昭榆嘴角一抽,她自己的实力她能没点逼数?
  看着将要入睡的人,她微微抬起下巴,不死心道:
  “要是我就不睡这呢?”
  “那你就去床底躺好。”
  叶昭榆:“……”好狠一男的。
  屋外寒风呼呼作响,带着几分摧枯拉朽之势,像是要将房顶掀翻。
  叶昭榆不停地睡睡醒醒,最后无奈的坐起来,揉了揉自己的屁股和腰,地板又硬又冷,硌的她浑身疼。
  她目光幽幽地盯着床上气息平稳的人,面容沉静,像是最缓最清澈的溪流,让人不禁想鞠一捧来品尝。
  她手脚并用地向床爬去,冷笑一声,都是人,凭什么她要睡地板,她也要睡床!
  她敛了敛气息,慢慢爬上了床,看着里面大片大片的空位,抬起一只脚,双手撑在摩那娄诘肩侧,屏住呼吸,一边做心理建设,一边试探性的放脚。
  一只脚成功过去,她勾起嘴角,哎,就是这样。
  正准备翻身进去,一低头,便与一双目光危险的眼眸对上。
  她嘴角的笑一僵,默了片刻,盯着身下寒光乍现的眼眸,抿了抿唇。
  “这下你总该相信,我是个正常女子了吧……啊!”
  一道内力瞬间将她掀下了床,她砸在地上,顿时捂着屁股惨叫一声。
  摩那娄诘屈腿坐在床上,冷白的皮肤在月光下泛着幽幽冷感,目光审视的看着她,声线暗哑。
  “郡主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叶昭榆捂着屁股含泪开口,“承让了承让了。”
第16章 确实顺眼
  第二天,叶昭榆顶着两个熊猫眼,浑身上下写满了“我不开心”几个字。
  死死盯着摩那娄诘,眼中的怨毒快要溢出来了。
  一双微凉的手蓦然抚上她的眼睛,指尖描摹着她的眼眶,冰冷的触感像是蛇信子轻轻舔舐着她的肌肤,无端让人心生寒意。
  她打了一个寒战,长睫轻颤,向后一缩,警惕的看着始作俑者。
  “你想干嘛?”
  “郡主的眼睛怕是淬了毒,本少主提前试试手感,看看能不能将它连根拔起。”
  摩那娄诘将她拽回,看着忽闪的杏眼,恶劣地揉弄起她的眼角,懒洋洋地开口。
  叶昭榆惊的瞪大眼睛,旋身而起,离他三丈之远,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魂淡!竟然想挖她的眼睛!
  “明明是你先欺负人,还不让人怨恨了?”叶昭榆咬牙切齿道。
  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如此蛮不讲理的人。
  摩那娄诘看着气的不轻的小丫头,眼尾泛着绯红,像是桃花吻过眼角,留下的一抹暧昧云霞。
  圆润的杏眼微微湿润,盈满缕缕光泽,明净澄澈,灿若星河。
  他轻啧一声,人不大,脾气倒是不小。
  “我欺负人?昨晚是让郡主护我周全,可没让郡主证明自己是个正常女子。”摩那娄诘睨她一眼。
  叶昭榆一下噤声,心虚地别过脸去。
  过了一会儿又转回来,看着悠闲地喝着茶的人,正色道:
  “到底怎样,你才能放我回家?”
  先前骗他已将自己在此的消息传回了中原,想必他是半分未信。
  不然也不会有恃无恐地将她禁锢在自己身边,她实在不想去猜他的心思,索性直接发问。
  “过来。”
  语气不容置喙,嗓音沙哑倦怠,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引诱。
  叶昭榆慢慢走过去,警惕地看着他。
  只见他姿态散漫,周身丝毫不见以往的肃杀与狠戾,反而带着几分长辈的平和,细品之下,竟还有一丝纵容意味。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古怪的看了摩那娄诘一眼,试探性地开口。
  “少主,您是不是看我无比顺眼?”
  就像长辈看着自己那出息了的子孙后代,满意至极。
  “确实顺眼。”
  不然就冲她如此事多,早就将其打杀了。
  叶昭榆一惊,果然是她想的那个意思。
  她顿时倒了一杯茶乖巧地递过去,抿唇笑了笑。
  “那您真的认可我这个小辈吗?”
  摩那娄诘接过茶,闻言,动作一顿,琉璃色的眼眸轻垂,看着笑颜乖巧的人,想必是已经反应过来是叶政陵对他的恩情了。
  他沉声开口,“自然认。”
  将恩情算在他后辈的身上,又有何不可?
  “那我可以那么叫您吗?”叶昭榆眼睛亮亮的,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承了别人的恩,在中原还有专门的叫法?
  他微微挑眉,“自然可以。”
  随后端起茶盏,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
  “干爹!”
  “噗!”摩那娄诘一口水喷了出来,头一次失了他西域少主的矜贵优雅。
  他满脸黑线地看着眼前不知死活的人,抬手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你瞎叫什么!”
  叶昭榆一脸茫然,“您不是想当我爹吗?不然怎么会看我像看女儿一样顺眼,还自带一种长辈光环。”
  她连算盘都打好了,她暂时把面子放下,认下这个干爹,借着这层关系,让干爹送她回家。
  摩那娄诘闭上眼睛,揉了揉眉骨,显然是被气的不轻。
  随后睁开眼,狠狠瞪她一眼,“本少主生不出你这么大的女儿,你再在这里待一个月,就给我滚回中原!”
  叶政陵竟然有这么一个混账后辈!
  叶昭榆眼睛一亮,连忙狗腿的重新倒了一杯茶递过去。
  “少主消消气,少主英明,少主一诺千金。”
  摩那娄诘瞥她一眼,眸色沉郁,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这一个月便有劳郡主贴身保护了,若是本少主伤了分毫,郡主的归期,就无望了。”
  当晚,叶昭榆便主动请缨睡到了门口,要想伤害少主,就先从她身上踏过去,谁也别想阻挡她回家!
  她现在是高地保安,没有她守不住的家。
  摩那娄诘斜靠在床边,墨发披洒,鸦色长发将素缎般的皮肤衬的冷白无比,正百无聊赖地荡着长腿。
  脚踝上的金铃轻晃,寝宫顿时传来一阵清脆的响动。
  叶昭榆一下从被子里爬出来,不赞同地看向他。
  “少主别动,容易被人发现当成活靶子。”
  摩那娄诘看她一眼,当着她的面将脚抬起来,用力晃了晃,一阵嘈杂顿时直逼她脑门。
  叶昭榆:“……”少主叛逆了,怎么破?
  子夜岑寂,孤月高悬,少主殿周围传来一阵打斗。
  刀锋寒凉,声声入肉,一个个黑衣人应声倒下。
  叶昭榆睡的浅,一有动静便醒了,她眸色一沉,轻手轻脚地隐匿在黑暗中。
  没想到第一天上岗,就有人来偷家,简直不给她面子。
  她看了一眼安然睡在床上的人,睡姿极好,双手交叠在腹部,面容沉静,气息平稳。
  她顿时松了一口气,还好没将这祖宗吵醒,不然大开杀戒殃及她这个池鱼就不好了。
  “啪哒”一声轻响,黑影以一个刁钻的角度落在寝宫房顶,躲过了所有死士耳目。
  他手中拿着银针,极尽耐心警惕,在原地停了两刻钟后才有所动作。
  叶昭榆动了动耳朵,还真沉的住气,可惜,到底是无功而返。
  她从袖中滑出一枚银簪,目光锐利地盯着房顶,见黑暗中露出一抹白光,她闪电般出手,银簪瞬间射出。
  簪子劈开浓稠的黑暗,直击黑影面门而去。
  黑影一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开,银簪擦着他的脸过,悠悠留下一道血痕。
  他的动作瞬间惊动了藏在黑暗中的死士,顿时倾巢而出。
  兵刃相接,招招狠戾,几息之间,黑影落败,倒在血泊中没了生气。
  叶昭榆透过缝隙看着满地猩红,又瞬间被人清扫干净,不一会儿,上面就覆满了一层霜白。
  一夜大雪落下,便又一切如新,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大雪之下掩盖的污垢有多少,谁也说不清。
  只能说,别单纯,连雪也不似看起来的那般纯洁。
  肩上一重,一阵暖意陡然袭来,叶昭榆一惊,条件反射的一个后踢。
  玄色披风落地,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
  摩那娄诘抱臂立于黑暗,嘴角勾起一抹笑,长发散在周身,在黑暗中显的有些阴冷}人。
  “夜半赏雪,郡主可还尽兴?”
  “尽兴。”
  熹
  叶昭榆弯腰将披风捡起,不管他问的是赏雪还是赏血,反正她今晚睡觉的兴致尽了。
第17章 此花衬你
  天色放晴,空中再也不见飞花。
  少主殿犹如一座白色古堡,巍然屹立在王庭一角,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凌寒料峭的冰雪味。
  叶昭榆站在摩那娄诘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被侍卫押着,跪在大殿中的黑衣人。
  赫然是昨夜前来刺杀之类。
  摩那娄诘抱着兔子靠坐在椅子上,耳边的金色流苏微荡,他有一下没一下的逗弄着兔子,神情恹恹。
  瞥了一眼跪着的人群,淡淡道:“自行交代,本少主懒得发问。”
  叶昭榆:“……”
  侍卫:“……”
  黑衣人一号挣扎着想起身朝着上位冲去,又被侍卫一把按住,双目赤红。
  “你不得好死!我杀不了你,会有千千万万的人来杀你,你一定会下地狱,永坠阿鼻!唔……”
  黑衣人瞳孔放大,嘴角鲜血流出,额前出现一个针眼般大小的红点
  血线从额头流至脖颈,生机断绝,死不瞑目。
  摩那娄诘转了转手腕,琉璃色的眼眸毫无波澜。
  “听腻了,下一个。”
  黑衣人二号:“你不得好死!定要被千刀万剐,永世不得超生!唔……”
  黑衣人三号:“你不得好死!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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