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无数次被做不到季萱的要求被关小黑屋后,都是这双充满温暖的眼睛为她驱逐那些恐惧。
江岁阑是什么时候喜欢迟淮的呢?
是在她刚升高一的时候,从新同学的口中得知高三的有个学长长得好看,家世优越人有礼貌,成绩还总是名列前茅。
她知道她们说的是迟淮。
因为他就是这样一个耀眼夺目的人。
可那个时候江岁阑心里生出的第一反应不是与有荣焉的喜悦,而是担心。
担心她的太阳被别人看到,然后抢走。
从那个时候开始,江岁阑就发现了自己对迟淮在依赖之外的感情,情窦初开的年纪里,大家称之为喜欢。
但她不敢将这份感情表露,怕被拒绝,怕拒绝之后会面对迟淮的疏离。
所以,她这样一忍便忍了很多年。
直到她高三的那年,迟淮因为准备竞赛的事忙得不可开交,甚至可以说是半断联的状态。
她很久得不到他的半点消息,同时圈子里又传来有很多女生追迟淮的消息。
她误以为,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才会和她保持距离。
所以,她便也识趣的不再联系他,开始适应没有这个人存在的生活。
可才过一个月,远在B市的迟淮便偷偷跑了回来。
他在学校门口等着她,不由分说的将她拽到小巷子里。
那是江岁阑第一次看见如此慌乱不安的迟淮。
他问她是不是谈恋爱了,是不是不要他这个竹马了。
江岁阑还没说什么,迟淮便将她拽在了怀里,一如小时候那样,一遍一遍的哄她。
只是,这次他说的不是:“我在,别怕。”
而是:“岁岁,我已经很克制的等你长大了。还有一年你就要高考,我不能自私的影响你的状态。
但是你别喜欢别人好不好?你看看我,我对你那么好,你也那么黏我,我们不要分开。”
原来,他也是喜欢她的。
原来是她误会他了。
江岁阑不太记得当时的自己是怎么被迟淮哄得不喜欢别人的。
可她记得那天黄昏晕开在苍穹的下午,眼中只有她,坚定的表达着对她的喜欢的迟淮真的,真的很动人。
第20章 他们之间,哪里是她需要他陪
江岁阑20岁,迟淮22岁,从她有记忆开始他就存在于她的记忆中,参与了她的所有喜怒哀乐。
他们不止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玩伴,她喜欢了她五年,在一起两年。
他们曾经那么热烈纯粹的表达着对对方的爱意。
可为什么,迟淮要骗她。
为什么,他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用那么温柔宠溺的语气说出“她不会”三个字!
为什么,相爱的是她和迟淮,和迟淮订婚的却是江慕烟!
江家的抛弃的确让江岁阑伤心难过了好久,可那点伤心比起迟淮对她的欺骗和背叛造成的伤害,实在是……微不足道。
毕竟,在江家江岁阑感受到的温情比起委曲求全实在是太少,所以得知真相那一刻更多的却是解脱。
但是,迟淮是她放下所有戒备去喜欢的人啊。
他就那样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将她从悬崖上推了下去。
粉身碎骨,支离破碎。
然后,还要一次次的在她的尸骨上踩碾。
是真的很疼。
物是人非,此刻看着这双因为时间的沉淀似乎更添几分韵味的眼睛,她却再生不出半分波动。
原来不爱的时候,再好看的皮囊也只是皮囊。
江岁阑摇摇头,拒绝了迟淮陪同的要求。
“谢谢,但是我想自己去。”
她的语气很温和很礼貌,甚至听不出半点对迟淮的不满。
可偏偏是这样的态度扎得迟淮全身都痛。
在江岁阑转身的瞬间,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抓住她的手腕。
“岁岁,过去都是我陪着你的。”
他提及过去,想要求得她心软。
可江岁阑却只是侧着头问他,“所以,要我替过去的江岁阑说一声谢谢吗?”
她眼里的平静如数不清的针刺入迟淮胸口。
痛到他连抓紧她手的力气都没有。
江岁阑轻松的收回手,对一边张嘴准备说话的席律道:
“席律,不要多管闲事,否则别怪我不把你当朋友。”
席律:“……”
他叹气:“有什么需要帮忙也可以找我。”
能当江岁阑的朋友实在不容易。
他有些想叛变了。
江岁阑很满意他的识趣,所以弯着眉眼笑了:“好。”
说完,她潇洒的转身上了霜晚派来的车,临走还不忘落下车窗和他们挥手作别。
她还是这样的有风度。
席律拍拍迟淮的肩:“淮哥,放过自己吧。”
作为一个旁观者,他看得更加清楚,江岁阑是真的放下迟淮了。
否则,以她的性子,看到迟淮险些呼吸不上来的那一刻就会跑过来关心迟淮。
而不是远远的看着,更不会在之后还能冷静的和江家的人交锋。
若是过去的江岁阑,她肯定会放下一切将迟淮带到医院检查。
江岁阑一直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放下了就真的是放下了。
干脆利落得让人敬佩。
但是对迟淮来说,面对这样的江岁阑实在是过于残忍了。
迟淮没有说话,只盯着江岁阑离开的方向。
等看不到那车的影子了,他才移开视线。
他不能失去她的。
别墅区外,停在路边的黑色商务车在江岁阑等人坐的车离开后便不动声色的跟了上去。
车内,时景肆垂眸盯着列表中置顶的小狐狸三个字,那冷白的手指不紧不慢的点开聊天框,然后在拨通语音通话。
很快,手机里传来江岁阑温软的声音。
“怎么啦?”她语气自然,听起来似乎还有几分轻松。
在听到她声音的瞬间,车内压抑的冷意一散。
时景肆紧绷的身体懒散的往后一靠,右腿搭在左膝上,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打火机。
看样子,小狐狸没哭鼻子。
他笑着,“我在你后面。”
“我知道。”江岁阑回,她出来的时候看到他了。
“时景肆,其实我不需要人陪也没关系的,不用担心我。”
反正来之后会遇到的场景,已经在心底演示无数次了。
就算有再多的变故,她也能很好的应付。
她从不打没有准备的仗。
窗外的风景在她的视线中倒退,这些熟悉的地方也渐渐的消失。
江岁阑的心情忽然低落下来,这次离开便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并不是难过,只是有些迷茫。
听到她的这话,时景肆没忍住轻笑出声。
小狐狸到底还小,不知人心险恶。
他们之间,哪里是她需要他陪。
分明是他想陪着她,一会看不见人就想把人抓回去关起来。
可这话不能现在说,会把小狐狸吓跑。
江岁阑有些发愣的听着手机里传来的轻笑,她觉得时景肆的声音有些过于好听了。
像微风撩动风铃的瞬间传来的动人声响,落在人耳朵里便如春暖花开、万物复苏。
将她心底才生出的晦暗不动声色的驱逐。
耳朵莫名有些痒。
还不等她消化这声音给耳朵带来的痒意,时景肆又用那拖得绵长的腔调故意调侃。
“我也不想担心你啊,可想到这么一个大美人孤零零的被人欺负我就觉得不忍心。唉~”
他叹气,随即又愉悦的自嘲起来:“为色所迷,为色所迷。”
电话的另一端,江岁阑脑海中已经自动浮现男人那张清冷厌世的脸说着‘为色所迷’时的模样。
有些想象不出来。
但那人,无论什么姿态都是好看的。
很多时候,江岁阑都觉得时景肆的性格和他的长相真的不太配。
话太多了,搞得他身上那股子清冷总是被她忽略。
“时景肆,你什么时候回B市?”
B市和京城同一个地方,只是京城那边的人喜欢称京城,而外面的人又按官方的命名称B市。
“还需要一段时间,你呢?”这边的合作才刚开始谈,要敲定还需要一点时间。
所以,时景肆没那么快回去。
但若是江岁阑要提前回去话,他得提前把工作安排好,才能跟着她。
“还没想好,既然你现在不走那我在你那里再待几天,到时候给你房租呀。”
看迟淮今天的样子,恐怕还得来烦她。
她不想和他纠缠,就只能躲。
而没什么地方能比时景肆的庄园更合适她躲人了。
“你觉得我缺你那点房租?”时景肆反问,语气自负得不行。
但人家有自负的资本。
江岁阑沉默片刻,直接把电话挂了。
她好嫉妒!
时景肆看着手机,眼中闪过一抹错愕,她居然挂他电话??
他正准备再拨回去,手机上就收到了一条新鲜出炉的消息。
“抱歉,穷鬼没流量了!!!”
时景肆看着那三个大大的感叹号笑出了声。
还有心情耍小脾气,看样子人没事。
放下心来,时景肆认真的思索了一会,才回了条消息过去。
“穷鬼忙完赏个脸一起吃饭?大总裁门口等你。”
片刻,手机震动了一下。
小狐狸:【候着!】
第21章 划清关系
一行人在四十分钟后到达目的地,没有片刻耽误,双方在律师的见证下很快的就完成了江岁阑名下所有由江家出资购买的固定资产的清算。
就连江勉舟说要补偿给江岁阑的那五千万,她都一个子不少的转到了江勉舟的账户,为的是不留半点给江家再道德绑架她的可能。
因为江岁阑已经成年,所以户籍的迁出简单许多。
只是在改姓氏的时候,确认各种资料耽误了一点时间。
但最终,也没影响什么。
差不多两个小时后,江岁阑和江家人一前一后的走出大厅。
她没有半点犹豫,小跑着朝时景肆所在的商务车跑去。
看着她轻快的脚步,季萱和江勉舟的表情都有些难看。
江家是豪门,不是地狱。
江岁阑和江家划清关系当真如此开心吗?
不仅他们,就连江慕烟也想不明白,离开江家为何江岁阑能这么开心。
她甚至在想,是不是江家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所以江岁阑才这么迫不及待的和江家划清关系!
但他们想什么已经和江岁阑没有半点关系。
她一路小跑冲到时景肆面前,看到刚被时景肆推了条缝的车门,她激动的直接将车门又推了回去。
时景肆:“……”
“说!”他无奈的看她毫无形象的塌着腰趴在车门上,舒展的腰臀从他的角度看去比例似乎有些过于优越了。
意识到这点,时景肆有些别扭的移开视线,却又撞入她笑得璀璨的弯眸里。
“时景肆,从现在开始我姓温,温岁阑,好听吧?”
这是她自己选的姓,是第一次没人插手的选择。
温-岁-阑?
时景肆在心底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然后才赏脸的颔首附和:“的确好听。”
“不过,我还是觉得时岁阑更好。”
以他姓冠她名,外人一听就知道她是他的人。
到时候,还有谁敢招惹她?
“想得美!”江,温岁阑到现在都还觉得时景肆想当她爹,立刻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然后努了努嘴:“坐过去。”她脚酸,不想走。
“你不会绕过去?”时景肆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太纵着这只狐狸,她才敢生出抢他位置的想法。
“我脚……”
“……上来。”时景肆长腿落在另一边,然后才把屁股挪过去。
话说到一半的温岁阑噗嗤笑了一声,麻利的打开车门爬了上去。
“时景肆,你真是我见过最好相处的霸道总裁。”
“呵!”时景肆用后脑勺对着温岁阑,他一点也不好相处。
前排的赵秘书抬头望天,被偏爱的才能有恃无恐!
温岁阑又笑,将自己的户口本递给他看,得意的强调:“我的。”
时景肆接过暗红色的本本认真看起来,目光在婚姻状态的未婚两个字上停留许久,眼底幽色越来越深。
片刻后,他将本子合上还给她:“收好,户主大人。”
温岁阑立刻双手接过,自己又拿着看了好一会,才将户口本放进小方包里。
从此以后,她可以全心全意的做温岁阑了。
下午六点,天还亮着,但是这座城市已经热闹起来,随处可见结伴而行的路人。
温岁阑他们也是堵了好一会车才到目的地,然后一下车她就僵在了车门口。
完了完了,她忘记和霜晚报备了!!
“怎么了?”看到她神色不对,时景肆担忧的问。
“那个……介意我叫个朋友吗?”现在把霜大小姐约过来,应该不会死得很惨。
时景肆猜测:“霜总的千金?”
“嗯。”温岁阑点头,期待的仰头脑袋看时景肆,漂亮眼睛好看得有些过分。
让人想亲。
时景肆有些吃不消她用这种表情看他,会让他生出她满心满眼都是他的错觉。
但他清楚,现在的温岁阑对他没有那种意思。
他颔首:“可以。”
毕竟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他可以委屈一下自己。
“那我约她过来,一起庆祝庆祝。”得到时景肆的同意,温岁阑立刻给霜晚发消息。
期间她肩上的小方包一直往下掉,她又忙着给霜晚回消息,一时间倒是难以二者兼顾。
时景肆发现后,便抬手勾住小方包的带子将小方包从她肩上取下来,然后提溜在自己手里。
温岁阑下意识的松开手之后才反应过来时景肆做了什么,她抬眸盯着时景肆,眼神有些错愕。
“时景肆,你……”
是不是接包接得有些自然了?
刚才松手的瞬间,她都以为身边的人是霜晚。
毕竟,除了霜晚也没人会替她背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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