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了。”温岁阑耸耸肩,只要有人去看着迟淮,死不了就行。
外面这么大的雨,她压根不想亲自跑一趟。
“你找迟淮的主治医师确认一下情况,然后把护工安排到位,具体如何也不用和我说,这样可以吗?”说着,温岁阑脚下依旧往外面走去。
“真的?”时景肆惊喜的转过身却看到温岁阑都快走到门边了,立刻大步上前抓住温岁阑的手,“不是说不去吗,骗我?!”
他眼神阴鸷,和刚才那装出的可怜脆弱模样比起来割裂感极强。
温岁阑被迫停下,不得不抬眸觑着他眼底喧嚣的怒意,然后挣扎了一下被他捏疼了的手。
“我去楼下超市买生姜红糖,还有预防感冒的药。”她微笑:“再用这种眼神看我,以后就别出现在我面前了。”
时景肆在她面前装贴心装绅士都没关系,只要他能装一辈子,温岁阑完全可以接受。
但若是装不下去,那就有多远滚多远。
甩开时景肆下意识松开的手,温岁阑拿了手机直接下楼。
偌大的客厅内眨眼只剩下时景肆一人,他低着头,半晌才闭上蕴满墨色的眼睛。
她果然知道那些事,或许是娄霆,又或许是谢家人告诉她的。
但她没有在知道这些事之后躲开自己,时景肆想,这代表她并不害怕自己,她能接受他的过去。
这一刻,迟淮的出现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时景肆快要被认知到温岁阑并不会因为他的过去害怕他或是嫌弃他后的欢喜淹没,他关上客厅的门,拿着温岁阑给他的浴巾转身进了浴室。
半个小时不到,温岁阑就提着买到的东西回来了。
打开门走进客厅,一抬眸温岁阑就看到只下半身围着浴巾从客厅的浴室出来的时景肆。
男人刚洗过的澡的肌肤透着一层薄粉,尤其是那两粒明显的粉红莓果,像是铺在粉色云朵上的果盘,很是可口的样子。
几粒水珠沿着他腰侧的肌肉滑落,最后消失在围在腰间的纯白浴巾深处。
温岁阑紧随水珠滑落的视线紧缩了一瞬。
也不知道她看到这一幕只是巧合还是有人有意为之,但温岁阑在时景肆看过来时立刻收敛了眼底的激动,只淡淡的看了他裸露的上半身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第96章 给名分的话,随便你摸
“我去给你熬姜汤。”说完,她面不改色的径直走进了厨房。
时景肆愣愣的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走开,眉心拧在了一起。
他低头看向自己腰间明显的腹肌和腰际两侧流畅的人鱼线,眼神中充斥着很明显的不解和自我怀疑。
赵秘书不是说女孩子都喜欢他这种身材吗?为什么温岁岁对他无动于衷?
难道是她审美特殊,不喜欢自己这种?
还是自己的身材不够好?
时景肆有些不甘心的走向厨房,却看见刚才还满目平静的人此刻激动的在厨房跺脚。
而她唇角,分明挂着无法掩饰的开怀笑容。
所以,他刚刚在自我怀疑些什么?
时景肆抱着手靠在厨房门口,轻咳了一声,提醒已然不知自己已经暴露的人:“温岁岁。”
正在跺脚的温岁阑猛的抬头,四目相对时她唇角的笑容还未掩去,当场被时景肆抓包。
他笑着问:“好看吗?”
暗哑的声音里透着意味不明的危险。
温岁阑龇着的大牙一收,不过片刻,更加嚣张的笑容在她脸上绽放。
这次,温岁阑的视线更是半点不加掩饰的在时景肆身上徘徊。
“好……看。”她傲娇的抬起下巴,拖着慵懒的腔调,“时总这身材,一般模特都比不上,怎么会不好看。”
“只是,无名无分我怕时总让我负责,有些不敢多看。”温岁阑调笑着,同样抱着手靠在灰白色的流理台上,挑眉看着时景肆:
“时总,我说的对吗?”
“你想看就看。”时景肆眼神里透着几分纵容,还有几分道不明的委屈:“不让你负责。”
有的人眼睛都快贴在他身上了,还说这种冠冕堂皇的话,简直不要太欺负人。
闻言温岁阑更是直接笑出了声,她走向时景肆,小脑袋一歪:“那可以摸吗?”
腹肌啊,还没摸过呢。
更何况时景肆的腹肌这么勾人,整齐匀称的肌肉排列在他腹部,腰两侧流畅的人鱼线绵延到腹股沟处,充满了禁欲的力量感。
说实话,温岁阑很吃时景肆的这款身材。
肩宽腰窄大长腿,如此精致标准的倒三角身材谁说不爱温岁阑都得好好的鄙视她一番。
说着,温岁阑的爪子就试探着往时景肆腰上探,但是很快就被男人的大手牢牢抓住,拦截在半路。
“只给女朋友摸。”时景肆没错过温岁阑眼底的向往,语调软下来,带着几分诱哄的味道:“温岁岁,给名分的话,随便你摸,好不好?”
“哈?”
摸个腹肌还得给自己卖了?
温岁阑撇撇嘴,眼神虽然还没从时景肆身上移开,但手却是收回来了。
她“哼”了一声:“不摸就不摸。”
说完,抓着时景肆的手将人往客房带。
凶巴巴的要求:“进去待着,我不喊你你不许出来。”
不给摸,那她也不看了。
说完,恰好打电话给时景肆订的衣服到了,温岁阑去门口签收衣服后直接一股脑全塞给时景肆。
“你看看哪些要洗的,家里的洗衣机和烘干机都还没用过,勉强给你用第一次吧。”
说着指向另一边的大阳台:“都在那里,你去弄。”
末了又补充:“我不喊你,不许进厨房。”
别来乱她道心!!
时景肆抱着满怀的衣服,眉眼中透着无尽的宠溺和柔和,等温岁阑噼里啪啦的说完,他才点头,应:“好。”
温岁阑满意的撇撇嘴,转身逃到了厨房。
男狐狸精啊男狐狸精,差点没把持住。
温岁阑给时景肆买的衣服都是睡衣,以及几个不同尺码的还未开封的男士内裤。
内裤是消过毒密封的,不用洗就可以直接穿。
颜色和款式倒是很中规中矩,但时景肆已经脑补到了某人选这些时羞得通红的脸。
他没忍住弯了弯唇,将几套睡衣扔到洗衣机里。
同时也让人联系了市医院的负责人给迟淮安排了最好的医生和护工,他做好这些,温岁阑就不会因为担心多花心思在迟淮身上。
四十多分钟过去,温岁阑端着晾到不烫嘴的姜汤从厨房出来。
时景肆的确有听她的话乖乖的待在客房,但这人也没有安分的关好门待着,而是站在门边低头玩手机。
听到温岁阑这里传来的动静,上一刻还满脸严肃认真的人抬头时眼中就框满了柔和的笑。
温岁阑感叹着他变脸的速度,将满满的一大碗姜汤给他,叮嘱:“喝完哦。”
闻着呛鼻的生姜味道,时景肆有些想退缩,却被温岁阑危险的眼神盯着。
无奈,他只好接过来憋着气一口喝干净。
温岁阑看着他这英勇就死的样子有些好笑,将掌心藏着的水果糖递给他:
“下次再淋雨,我就放更多的生姜,辣死你。”
温岁阑讨厌不爱惜自己身体的笨蛋。
时景肆盯着她掌心柠檬味的果糖,得寸进尺的要求:“喂我。”
温岁阑:“……”
“啧。”她不耐烦的嘟着嘴,却还是将糖纸撕开喂到时景肆唇边。
指尖碰触到温软的唇,还有些潮湿的触感,下一刻糖果被时景肆衔走。
他得意洋洋的品尝着,清冷的眸子里溢满满足缱绻的笑,夸:“好吃。”
给评价的时候,男人视线暧昧的盯着温岁阑的手指,也不知道说好吃的是糖还是其他。
这一刻,温岁阑不由自主的想到参加晚宴那天时景肆盯着她指尖奶油时的目光。
和现在,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若说有,就是当时克制住了,现在没有。
温岁阑深吸一口气,滚烫的温度爬满耳尖直至全身,她欲盖弥彰的往后退了一步。
“我,我的姜汤还没喝。”
说完,自己小跑着冲进厨房。
啊啊啊!!
她要被男狐狸精勾走了!
时景肆目光灼灼的盯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喉间溢出一声轻笑。
看样子,有的人也没表现出来的那么淡定嘛。
他咀嚼着嘴里酸甜的糖果,仔仔细细的将这抹甜香一点点吞入腹中。
第97章 发烧
这场雨下得时大时小,但直到半夜两三点都没有要停下的征象。
温岁阑醒来去客厅喝水,才打开门就听到了客房里传来压抑的咳嗽声。
她脚步一顿,去往厨房的脚方向一转直接到了客房前。
“时景肆。”她敲了敲门,问:“你醒着吗?”
安静,客房内似乎并没有声音传来。
在温岁阑以为时景肆还睡着时,才隐隐约约听到他沙哑的声音。
“进来。”
这声音……温岁阑推开门进去,恰好看到时景肆掀开被子坐起来。
他脸颊泛着不自然的红,仿佛还能看到一圈白雾从头上冒出来。
温岁阑:“……”
她快步走过去,“发烧了?”
说着,手直接落在时景肆额头,又在他脖颈处试了一下,两处都烫得有些吓人。
“什么时候开始不舒服的?”温岁阑问着。
时景肆只觉得冷得厉害,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着,全身酸软到似乎连掀起眼皮都有些困难。
刚才听到温岁阑的声音,他也只是凭借本能坐起身来,此刻却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温岁阑见他这样子也知道问不出什么来,她抓着时景肆的肩膀,扶他躺下:“你先躺着,我去拿东西。”
时景肆有些模糊的视线盯着她,抿了抿干裂的唇没说话,但温岁阑知道他听见了。
她快步去客厅,拿到水银温度计又回房间。
“我给你量,还是你自己来?”温岁阑坐在床边问。
时景肆眼眸半阖的看着她,片刻后虚弱的说:“我没力气。”
时景肆现在烧到寒颤,没力气并不是借口。
闻言,温岁阑直接掀开他的衣服,把温度计放在他腋下,然后给他把手的位置放好,叮嘱:“尽力夹稳。”
时景肆睫毛颤了颤,“好。”
看着他干裂的唇,温岁阑定好时间起身,“你乖乖躺着,我去给你弄点温水。”
“嗯。”时景肆点了点头,视线跟着温岁阑的身形挪动。
温岁阑很快到厨房,淘米加盐放进砂锅里熬着,然后才先兑了半杯温水,拿上吸管去客房。
“坐起来喝,还是躺着?”
“坐起来。”时景肆虽然没力气,但意识还算清醒。
温岁阑左手从他颈后绕过去,右手按住他量体温的手,稍稍用力就将时景肆扶坐了起来。
给时景肆把枕头垫在他腰后让他靠稳,她才松开手。
“我端着,你用吸管喝就行。”温岁阑把水端到时景肆唇边,又补充道:“不烫的。”
“好。”时景肆点头,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温岁阑。
身体的难受在享受着她照顾的时候似乎也没那么难熬。
而心底因为生病生出的那点脆弱和不安,面对温岁阑如此冷静的模样时似乎也在无形中抚平。
温热的水流入口腔,干得冒烟的喉咙似乎没那么难受了,时景肆才说:
“岁岁,让沈翊过来吧,你去休息就好。”
沈翊是之前给温岁阑看脸的那名医生,也是时景肆的私人医生。
时景肆发高烧在他的预料之外,想到温岁阑明天还要上课,此刻却在熬夜照顾他,他心里充满了内疚。
“量完体温再说。”温岁阑将水杯放下,看到时景肆眼底的自责,抬手胡乱的揉乱他的头发。
“不用担心我,明天没什么重要的事,我可以向导师请假。”
时景肆现在全身烫得夸张,但是还没有出汗,体温应该还在往上升。
沉吟片刻,时景肆说:“辛苦你了。”
他很贪念温岁阑此刻的温柔和耐心,甚至想就此沉沦在其中。
“不辛苦。”温岁阑收回手,坐床边守着时景肆。
定时器一响,温岁阑就道:“时间到了,温度计拿出来吧。”
“好。”时景肆乖乖应着,手却依旧抖得厉害。
温岁阑见状拦住他,“我来吧。”
这样抖着,都能把水银甩下去了。
说完,温岁阑掀起时景肆的衣服,目不斜视的将温度计取出来。
她泛着凉意的指端不可避免的接触到肌肤的那一瞬间,时景肆无法抑制的瑟缩了一下。
“岁岁……”他声音哑得厉害,有些无措的盯着她。
温岁阑指尖冰凉的温度,让他想要再被她触碰。
但是,这样的要求似乎有些羞于启齿。
温岁阑并不知道时景肆脑袋里的想法,她看着水银温度计上的三十九度三皱起了眉。
“我先拿退烧药给你吃,然后再请沈翊医生跑一趟。”
说着温岁阑把时景肆的手机拿过来:“密码。”
“你的生日。”时景肆回。
温岁阑对于时景肆把她生日设成各种密码的行为已经不意外了,熟稔的输入密码,找到沈翊的电话,温岁阑一边拨打,一边去客厅拿药。
听到时景肆发高烧时沈翊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他现在并不在B市。
沈翊愁道:“温小姐,我在国外参加一场研讨会,现在并不在B市,时总可能忙忘了。”
其实沈翊想说时景肆是烧糊涂了,但没那个胆子。
显然没想到这一出的温岁阑愣了一下,然后才回:“那我送他去医院。”
“别!”沈翊一听这话赶紧阻止:“时总不太喜欢医院那种地方,尤其是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医院里,太可怜了。”
温岁阑:“……”
沈翊感受着这诡异的沉默,连忙又说:“我让同事过去给时总挂水,就是之后要麻烦温小姐守着他,可以吗?”
“可以。”沈翊都这样说了,还有什么不可以的。
若非时景肆的体温可能还会继续往上升,温岁阑都不想打这个电话,直接给时景肆弄药吃下去就好。
让时景肆先吃了小半碗熬好的白粥,温岁阑才给他吃下退烧药后不久,沈翊叫来的医生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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