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纪桑,”鼬和她走在回族地的路上,边走边说,“你开眼了?”
由纪一顿,疑惑地看着他。
“卡卡西前辈告诉我的。”
“啊,卡卡西年纪越大,越管不住嘴啊。”
说起来,带土也尤其管不住嘴。
卡卡西这是把带土的恶习也学去了吗?
“不要这么说卡卡西前辈,前辈是非常值得我们尊重的人。”鼬是个优等生,而且是哪哪都优等,在尊老爱幼方面简直甩由纪八十条街。
“嗨嗨。”可惜由纪像个不听劝告的昏君,要多敷衍有多敷衍。
鼬劝了这么多年,应该明白由纪是个难以改变的家伙,要想和她好好相处,自己就得学会退让,所幸,两人一起长大,被由纪磋磨这么多年,他对由纪的底线已经很低了。
他不再纠结这种事,转而问:“开眼很痛苦吧?”
由纪一顿,想起鼬刚开眼的时候,整宿整宿睡不着觉,跑到她家里站着,由纪不敢让这位大少爷真大晚上在自家门口吹凉风,赶忙把鼬拉进屋,给他泡热茶,可惜,鼬越喝越精神,越精神越睡不着,他很痛苦,但他不愿意将自己同伴为保护自己而死作为谈资,于是他不愿意也不能诉说,只想一个人吞咽悲伤。
由纪也只能陪着他熬,熬到止水回来,她已经是顶着两个大眼袋,颠倒日夜黑白的猫头鹰了。
因此,她在学校里摆烂的也更厉害了,睡得那叫一个平。
由纪安慰他说:“没事,对我来说只是一个噩梦而已,一点也不痛苦。”
其实她痛苦死了。
但是就像鼬从来不会向她剖出那些痛苦和迷茫一样,她也不会。
他们在一起太多年了,就像彼此的家人,既然是家人就得保护彼此,尤其是止水死后,他们三个人少了个人,不愿向对方袒露的痛苦就再没有可以袒露的第三个人,就像由纪再也听不到止水和鼬无法诉说的痛苦,止水也再也无法替他们两个人承担痛苦。
止水死后,他们都尽力在对方眼里保持着一切都很好的模样,即便自己已经千疮百孔,也不愿意告诉对方。
说实在的,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呢,徒生让对方也跟着痛苦罢了。
以前由纪说谎,鼬或许察觉不出来,可这回他知道,由纪一定在说谎。
“由纪桑......”
“嘿,真没事,”由纪赶紧转了话题,“我今天毕业了哦,今晚我们回家做一顿大餐庆祝庆祝吧。”
鼬一顿,低下了头。
鼬站在由纪前面,像是一个人孤独地屹立在寒风中。
由纪不知道在自己不在身边的时候,他有多少时间是一个人的。
哎,这样温柔的一个人怎么会做出那种事呢?
实在太荒唐了。
果然只是噩梦吧。
“鼬。”由纪忽然喊他。
她一喊,鼬理所当然地转过身,轻轻地“嗯”了一声。
由纪出乎他意料之外地快步走起来,走到他面前,然后笑容满面地紧紧抱住了他,鼬一愣,手里还提着那只倒霉鱼,奇怪地问由纪怎么了。
由纪说没什么,却抱他抱得更紧。
鼬心中一暖,偏过头轻轻靠在由纪的头上,像是依偎。
两人心思各异,却都一致地希望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第6章 请客
由纪刚从水里出来,一边走一边滴水,偏生乌发雪肤,不像个人倒像只鬼。
这方的女鬼挺自觉,知道自己一身是湿的,把眼前脾气好的大少爷也给弄湿了非常不道德,只抱了一会儿就退开了,鼬一动未动,默默地垂头看着她。
由纪向后退了几步,笑着问他,写轮眼收回去没有。
鼬点了点头。
由纪舒了口气,说实在的,第一次开眼,她有些无所适从,经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跟兔子似的红了眼,要是手里有镜子,她准得像个青春期小姑娘,二十四小时往自己的眼睛里照。
鼬对此颇有经验,一五一十地跟她说怎样调适自己的眼睛,说着说着,又沉默了。
由纪问怎么了?
鼬低声说:“这些都是止水桑告诉我的。”
由纪闻言一愣,然后迅速收敛自己的心绪,接着笑,她像以前那样调侃止水,笑他:“长了几岁经验就是丰富。”
鼬也笑,他说:“是啊,止水桑总是什么都知道。”
由纪竖起一指神叨叨地晃了晃,反驳道:“他也不是什么都知道的。”
鼬好奇地偏过头,想听身旁的由纪要给什么答案,结果由纪说:“他就不懂科学。”
鼬一呆。
“难道他懂吗?”
鼬默默摇头。
由纪继续说:“忍者学校那些教授忍术和体术的老师老是抢自然和人文老师的课程,搞得好多同学跟个文盲似的,毕了业,连鸡兔同笼问题都解不了。”
由纪问鼬为什么。
鼬想了想回答:“因为毕业不考这个。”
由纪沉痛地说:“对啊,不考这个,应试教育要不得,学校里的孩子们以强为尊,打架斗殴那是常态。”
由纪又在说奇怪的话了,鼬默默听她碎碎念,根据他的经验,这时候最好不要打断她,不然......
“鼬,”由纪说上头了,她忽然抓住鼬的肩膀,力气之大,跟学校里连个手里剑都拿不起来的样子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鼬默默停住脚步,听由纪问他,“今有鸡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请问鸡有多少只?兔有多少只?”
看吧。
就是这样的下场。
鼬默默叹了口气,秒答:“鸡23只,兔12只。”
由纪满意地打了个响指,宣布:“今天吃西湖醋鱼。”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们走到家门口,发现卡卡西不请自来,他提着一个大袋子,里面装载着各种食材。
由纪警惕地看着卡卡西,卡卡西笑眼弯弯,提起手里的食材朝她示意:“听说你毕业考试合格了,请你吃寿喜锅。”
谁请客是带食材来的。
“对啊,我请,你煮。”
卡卡西好生不要脸。
由纪决定跟卡卡西讲讲道理,不过卡卡西不跟她讲道理,他选择直接找由纪算账,他提起袋子,让一旁的鼬拿着,鼬茫然地接过卡卡西手里的袋子,不晓得他要做什么,结果下一秒,卡卡西非常朴实地给由纪头上来了一下。
鼬瞪大眼睛,下一秒已经挡在了由纪身前,语气几乎算得上严厉了:“卡卡西前辈。”
卡卡西被叫一声前辈也真不是白叫的,只要不用写轮眼,鼬真打不过他。
卡卡西绕到鼬身后去,把地上捂着头装可怜的由纪提溜起来,问道:“你又跑哪去作死了?”
由纪老实地说:“南贺川。”
卡卡西笑眼弯弯,又在她脑袋上敲了一拳。
鼬看卡卡西揍由纪的动作有点眼熟,仔细想了想,发现由纪平时揍佐助也是这样。
只不过卡卡西是力度加强几百倍的版本。
......他这算是找到罪恶源头了吗?
由纪又打了个喷嚏,果断滑跪,她说:“我错了!”
卡卡西满意了。
他转过身,提回鼬手里的袋子,打开由纪家的房门。
鼬走到由纪身边,看着地上蹲着可怜巴巴抱着头的由纪,小心翼翼地伸手想揉一揉她头上的包,但怕弄疼她,最后还是收回手,陪着她一起蹲着,一边问她:“疼吗?”
由纪跟他飞了个眼刀,反问:“你说呢?”
鼬倒笑了,由纪听出鼬这是在嘲笑她不经打,哼了一声,趁其不备,一头撞上鼬的头,砰得一声,又给自己撞出一个包。
由纪面目狰狞地捂着多出来的一个包,疼得只抽气,凶狠地问他:“疼吗?”
鼬动都没动,笑着说:“不疼。”
可恶!
天才连头都比正常人硬吗?
由纪本想以自损八百的代价教训一下鼬,没想到别说伤敌一千了,她这怕是连个皮毛都没打到。
鼬还在那火上浇油,他说:“由纪桑,你好幼稚。”
由纪愤怒地说:“你清醒一点,我刚小学毕业,能不幼稚吗?!”
能不能尊重一下青少年发展心理学?!
鼬笑得更开心了。
还真是笑个没完了,把手里的鱼都笑掉了。
由纪指着那只妄图逃生的倒霉鱼,说:“忍者先生,你任务对象要跑了。”
鼬笑着抓起鱼,回道:“没关系,可以抓回来。”
卡卡西在屋里面拖长调:“由~纪~”
由纪不敢耽误,立即站起来,进了屋。
鼬看着她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提起鱼,走进了屋。
由纪回屋换干净的衣服去了,留在一楼的只有研究食材的卡卡西。
卡卡西看了他一眼,低声问:“你那边的任务没关系吗?”
鼬自从升任分队长以后,虽然脱离了卡卡西的队伍,但比以前要忙多了,他一边得忙暗部的事情,一边得听从根的首领团藏的调遣,完成一些见不得光的任务,比如......监视他的族人。
鼬闻言,笑容一下子淡了下去,他说:“没关系,只是一晚上而已。”
他看着卡卡西,神情淡漠地说:“前辈不要担心。”
啊,感觉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话。
卡卡西摸了摸下巴,浸淫暗部多年,他决定不多管后辈的闲事。
指望由纪一个刚发完烧的家伙独自完成三个人的饭是不道德的,卡卡西虽然不靠谱了点,但至少节操还没有完全掉光,于是,除了那盘西湖醋鱼,其余的活都是卡卡西干的。
结果由纪拿了个勺子,舀了一小勺,嫌弃地说:“你这甜酱油加多了。”
卡卡西吊着死鱼眼,懒散地说:“由纪,是你太挑剔了。”
“不,卡卡西,是你太没追求了。”
卡卡西伸手轻轻敲了一下由纪的脑袋,说:“不要抱怨,请怀着一颗感恩的心直面这锅美食。”
生活需要妥协,卡卡西是个中高手。
由纪觉得不能太难为卡卡西,好歹不是自己动的手,她点点头说:“你说的很对。”
她在厨房里喊客厅的鼬端菜。
鼬不知道趁他们做饭的时候又跑到哪里晃悠了,走进热气腾腾的厨房,扑进一身的寒气,由纪轻轻闻了闻,没闻出血腥味,松了口气,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把盘子给鼬。
做饭的人是大爷。
由纪和卡卡西剩下来的活都不管了,一心一意地抢电视频道。
她神秘兮兮地跟卡卡西说:“我有个有趣的东西给你看。”
卡卡西不为所动,他要看木叶的新闻频道。
由纪眼疾手快打算先下手为强,把遥控器抢过来再说,卡卡西对由纪出手早有预料,两人在不算宽敞的客厅里过起招来,由纪的体术是卡卡西一手教的,然而,教会徒弟并不会饿死师父,身经百战的卡卡西跟由纪这种没上过战场的家伙比起来,强多了。
他一手抓起飞到空中的遥控器,一手敲到由纪的头上。
由纪捂着头,蹲到地上,她抱怨道:“好疼!”
“卡卡西你下手太重了。”
卡卡西转了转手里的遥控器,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回道:“是你太不经打了。”
鼬端着盘子走进来,又看见由纪挨打了,他这回没跟着笑,微微蹙眉:“卡卡西前辈。”
“嗨嗨。”
卡卡西没个正形地揉了揉由纪的头,把她好不容易吹干的头发,揉的乱七八糟,一边揉一边毫无诚意地道歉。
由纪怒道:“你这手刚刚撸狗了吧?!”
“哎呀,被发现了呢。”
鼬把盘子端到桌子上,说:“请前辈不要再打由纪的头了。”
卡卡西笑着说:“不会了。”
狗急跳墙。
再打下去,由纪真要咬人了。
卡卡西看到了新闻频道心满意足,转过头问由纪:“你跟我说的有趣的东西是什么?”
由纪说:“是电视剧啦,亲热天堂改编电视剧了咯。”
那一瞬间卡卡西遮的仅剩的六分之一的脸变化万千,最后化做一个死鱼眼,他说:“不可能。”
由纪贱兮兮地说:“你还不信,就这几天的事。”
卡卡西说:“我怎么不知道。”
他可是铁杆粉丝。
由纪笑着说:“你当然不知道......”
这件事只有她会知道。
因为只有她经历过这一切。
她说着说着脑子一空,笑容瞬间消失了。
她抬起头,看见鼬疑惑地看着她。
同样的位置,他会在七天后下一秒抽刀杀了自己。
由纪心跳如鼓,屏住呼吸,眼瞳慢慢放大。
鼬眼中闪过担忧的神色,问她:“由纪桑,你怎么了?”
由纪垂下头,克制住自己的颤抖,低声说:“没什么,头好像有点疼。”
卡卡西在一旁嘲笑她:“谁让你发烧还往河里跳。”
由纪难得没还嘴。
卡卡西当由纪为了逗他胡说八道,又揉了揉她的头,没在意她的说辞,倒关心起她头疼的事,说:“身体这么差,以后就别没事就往河里跳。”
由纪眼里的写轮眼又开始转了,她垂下眼帘,遮住眼里转动的勾玉,轻声回道:“我知道了。”
第7章 团圆
由纪正常毕业以后就得按照村里的安排,分配到小组里,成为下忍组队行动。
卡卡西和鼬都很关心由纪未来的前途问题。
由纪也很关心,她问鼬:“你说下忍能干副业吗?”
“副业?”鼬明白了,他有点无奈地说,“由纪桑,小班是有指导的上忍老师的,也有其他队友,你要去丸子店,得经过他们同意。”
然而,哪个正经忍者会同意自己的同伴没事儿往丸子店里钻。
卡卡西一边吃,一边嘲笑由纪:“你就给我老老实实上课吧。”
他嘲笑就算了,还幸灾乐祸:“由纪,以后上课睡不了懒觉了哦。”
由纪回呛:“总比你这个老迟到的家伙强!”
卡卡西迟到是从带土那带过来的恶习,老毛病了,早改不了。
当然,他也不打算改,闻言,只笑不做辩解。
卡卡西和由纪呆在一起就不会消停,鼬看着他们斗嘴,觉得好笑,一边给由纪剥虾,一边回答由纪由于忍者经验不足吵不过卡卡西时朝他求助的问题。
卡卡西不愧是前辈,一个由纪,加上场外选手鼬,都吵不过他一个人。
由纪服了,她忽然明白为什么以前带土回家总是怒气冲冲地拿着手里剑在哆哆哆地射靶子了,九成九是卡卡西给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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