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鸣人再次受打击,他头都快掉到面碗里了。
佐助看他这样,觉得有点好笑,他不自觉地翘起嘴角,道:“等你什么时候不是吊车尾再说吧。”
“哼,我迟早会超过你的!”
“还差得远呢你。”
由纪看他们一来一往,觉得有趣,她也跟着佐助调侃鸣人:“吊车尾可不是这么容易摆脱的头衔。”
她一副过来的样子,老神在在地说:“我当吊车尾,一当可就是六年。”
“欸!!这么会这样!”
伊鲁卡作证:“由纪确实一直是吊车尾。”
“她今天终于毕业了。”
这回轮到佐助惊讶了,他说:“不会吧,由纪,你真的毕业了。”
由纪撑着头,问:“请问小少爷对我毕业的事有什么不满?”
佐助没什么不满,他只是私底下和鼬打赌,由纪第三次考核肯定还是失败。
由纪狠狠敲了他的头:“拿我开什么赌?”
鼬可不会打他,作为族里受宠的小少爷,从小到大也只有由纪敢动手了。
佐助捂住头,宁疼不屈。
鸣人在一旁嘟囔:“佐助,你姐姐好凶啊。”
“闭嘴!”
鸣人难得听话。
几个人打打闹闹,店里逐渐进了其他人,他们看见鸣人,没有由纪一行人的好脸色,或惊恐或鄙夷,在一旁窃窃私语:“这不是村里的妖狐吗?”
一开始活泼开朗的鸣人一下子被打回原形,他垂下头,手里夹着筷子,无意义地搅面,却一口都没吃。
佐助则有点生气,瞪了他们一眼,不过毫无威慑力。
由纪却大声地说:“妖狐?是九尾狐吗?”
众人震惊,伊鲁卡低声喊了她一声。
由纪没理,她转过头,看向局促又难过的鸣人,说:“你见过九尾狐吗?”
鸣人摇了摇头。
九尾作乱的那一天,他刚出生,对此一无所知。
由纪毫不避讳地谈起村里的忌讳:“我见过。”
她比划着:“很大,是一只巨兽,红色的皮毛,九条尾巴,长相嘛,就是普通的狐狸。”
“和传说中的不一样。”
鸣人被勾起了好奇心,他问:“那传说中的是什么样?”
说起这个,由纪正襟危坐,很正经地说着除鸣人之外都觉得胡说八道的话:“传说中的九尾狐是只白色的雪狐,九条尾巴,长得妩媚动人,会变成一位倾国倾尘的大美女。”
鸣人瞪大眼睛:“美......美女?”
由纪肯定地点头:“超级漂亮哦。”
“她还有人类的名字呢。”
“叫什么?”
“苏妲己。”
“没听过。”
“正因为没听过才要跟你们讲嘛。”
接下来,由纪把封神榜里苏妲己和商纣王的故事讲了一遍,她小时候看的是央视的动画片,记忆最深的就是纣王和妲己双双葬入火海的场面。
面馆众人没听过这么凄美的故事,被由纪嘴里的故事分散了注意力,对鸣人反倒没那么恶意了,由纪讲完,大家还沉浸在故事里。
只有佐助听完,嫌弃地说:“什么嘛,不就是个爱情故事。”
由纪笑着说:“对啊,只是个爱情故事而已哦。”
“人类不就是爱听爱情故事吗?令人感动,又没什么隐喻,足够安全。”
面吃完,故事讲完,也该回家了。
鸣人这回不闹着要跟佐助打一架了,他和伊鲁卡一起目送由纪牵着佐助离开面馆回家。
由纪牵着佐助,偏过头看着伊鲁卡按着鸣人的头,不晓得在说些什么,鸣人一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臭德行,眼睛却直勾勾地望着佐助这边。
由纪说:“不跟你的小跟屁虫道别吗?”
佐助不高兴地说:“他不是跟屁虫,他叫鸣人。”
由纪挑挑眉,笑道:“看来小少爷交到朋友了呀。”
佐助没有否认。
第5章 依偎
佐助越向族地走,越原形毕露。
他开始向由纪倾诉鼬的十宗罪,试图把由纪拉入讨伐鼬的同盟军,由纪很配合,他说一句,她跟一句,说到后来,佐助本人反倒不乐意了,他拽着由纪的手,谴责道:“哥哥哪有你说的那么坏?”
由纪习惯佐助的变脸行为了,接着这话以后又跟着吹鼬的马屁,吹的天下有地下无的,吹的十分顺手,不是由纪于此途上有多熟练,而是她记性好,止水在时说的大多数话,她都记得。
不过,止水没死,她根本不在意他说了哪些话,可他一死,那些话跟磁带似的一直在由纪脑子里循环播放,尤其是由纪泡在冰冷的南贺川,日复一日,夜复一夜寻找止水的踪迹的时候,那些话一浸到水里,不但没有化开,反而像遇水的生石灰,劈里啪啦地滋滋作响,吵得由纪不得安宁。
这些话就包括了他和鼬两个天才少年对彼此的彩虹屁。
由纪对此如数家珍,用起来更是信手拈来。
佐助听她夸得那么多,震惊地说:“哥哥好厉害!”
“不错,他超级厉害。”由纪继续捧。
听了一耳朵鼬的彩虹屁,佐助很满意,也很高兴。
由纪看他那个样子,估摸着鼬晚上回家又得被佐助缠着陪练了。
哎呀,真是甜蜜的负担。
由纪把佐助送回家,然后一个人出去晃悠。
说实在,那晚血色的屠杀如果是真的,那她希望是假的,可要说它是假的,那确实又太真的,真到现在由纪一想起来还是头痛欲裂,眼中的写轮眼又开始作妖了。
由纪不想顶着一对写轮眼招摇过市。
她往族地外跑,然后走到了熟悉的南贺川。
她、止水、鼬三个人以前常常跑到这里烤鱼吃,止水负责抓鱼,她负责烤,鼬负责,呃,品鉴。
害,谁让人是大少爷呢。
止水性格很温柔,但仅限于不熟悉的外人,一遇到熟人,他就会表现得像个爱做恶作剧的小孩儿,对鼬,他总喜欢莫名其妙地笑,搞得鼬总是一头雾水,然后意味深长地说,鼬,你很优秀,我是真的很开心啊。
鼬在这时赶忙会夸,他说哪里哪里,比起止水桑,我还差得远呢。
在由纪眼里,他们再天才,也只是小孩儿,要在以前的世界,还在学校接受教育。
听他们互吹彩虹屁,由纪翻了个白眼,说,我跟鼬比起来差得远,鼬跟止水比起来差得远,这算什么,等差数列?
止水哈哈大笑,直说,所以这才是缘分呐。
由纪反驳说,不,这是数学。
止水朝着由纪晃了晃手里的烤鱼,惋惜地说,未来伟大的数学家由纪女士,你这鱼盐放多了。
由纪哼了一声,让止水憋着。
鼬则在一旁轻轻地笑。
据说,止水从瀑布旁一跃而下,河水从上游一路游到下游。
他一死,族人们拿着他的遗书上门找鼬麻烦,他们怀疑是身处暗部的鼬做的手脚,族内乱作一团,鼬对族内每个人一口一个一族的未来,一族的利益,弄得烦不胜烦,深深开始怀疑自己的器量还能不能承担起宇智波家的荣耀的时候,全族上下,只有由纪相信止水没有死。
她从南贺川上游找到下游,连着泡了三天三夜,直到失去意识为止。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只要没找到止水,由纪就觉得还有一丝希望。
她被卡卡西从河里捞出来,在床上发着高烧,却还是爬起来,一路跌跌撞撞地走到南贺川,然后继续投入冰冷的河水中。
卡卡西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怕她真把自己折腾死,找来了自顾不暇的鼬。
于是,鼬踏在河面上,难得没用敬称地喊她的名字,他呼唤道:“由纪。”
声音自上传到水中,河下暗流汹涌,到处都是阻碍,蒙住了一心一意找人的由纪的耳朵。
鼬便只能又喊一声:“由纪。”
由纪还是没应。
鼬叹了口气,垂着头,声音很低,像是在自言自语:“你不要像止水一样离开我好吗?”
河底里冷静寻人的由纪忽地一顿,她一晃神,身体就往上漂。
水很深,她在河底,除非抽干河水,不然根本找不到踪迹,可她此漂上来身影在水面下若隐若现,一切就变得很清晰了,她就像一捧可以捞起来的月亮,鼬轻轻一拉,就能把她拽出来。
由纪跃出水面,露出一张稚嫩却清丽的脸,她那双宇智波一脉相传的黑沉沉的眼睛,静静地望着站在水面上居高临下的鼬,鼬也看着她。
长大后的鼬和小时候一样,陷在生命意义的追寻中,可是与小时候不一样,他不再询问别人了,他多是在进行内心的角逐,于是,他变得越来越沉默,越来越冷漠,两条泪沟也越来越深,像是要把孤独和哀伤刻在他整个人身上。
那些抽象的问题变得越来越具象化,变成村子、家族以及忍者,他思考的越深,这些东西便像附骨之疽缠在他身上,搅得他不得安宁,可他无人诉说,便只能继续沉默。
由纪终于还是朝他伸出手,鼬暗暗松了口气,把她从水里拉出来。
两人这时都站在如镜一般的水面上,由纪没有放开鼬的手,她想,至少还有这个人的还是热的,还是活的。
鼬看着她浑身全湿了,脸红彤彤的,身体消瘦,似乎风一吹就能倒,简直糟透了,紧紧地攥着她的手,想带她回家。
可那个空无一人的家,对由纪来说实在没什么好回的。
她站在原地,任鼬怎么拉也带不走。
真奇怪,宇智波有名的天才竟然带不走宇智波有名的废物。
“真奇怪,”由纪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她自言自语,“怎么会没有呢?”
鼬一怔,看着自言自语的由纪,那些被他刻意埋葬的痛苦又一次涌起来,他的眼睛很痛,好像又要流出血来了。
“鼬,”由纪走上前,问他,“你说止水能去哪呢?”
鼬说:“他死了。”
由纪好像没听见:“这么久都没找到人,他是不是还活着啊?可是活着为什么不回家呢?”
鼬说:“他死了。”
他强调了一遍:“由纪,他死了,止水已经死了。”
由纪被他浇灭最后一点幻想,终于还是落下泪来。
泪雨一样的落下,由纪刚从水中出来,此时就像是浸在阴冷的雨中,糟透了。
鼬上前抱住了她。
由纪的头靠在鼬的肩窝里,无声地哭,她的手死死攥住鼬的衣服,像是怕这个人也莫名其妙地死掉,过了很久,她哽咽着问鼬:“止水是英雄吗?”
鼬肯定地说:“是。”
“好奇怪,英雄都这样吗?”
“对别人总是很好,甚至可以为了别人随随便便舍弃性命,真大方啊。”
由纪想起很多年前,她抱着带土的灵柩,却怎么也翻不到他一点遗体时的绝望,她质问带土、质问止水、也在质问眼前的鼬。
她问:“可是英雄为什么总是对自己最亲近的人这么吝啬呢?”
“一点也没留啊,”由纪又哭又笑,“真是一点也没有留下来啊。”
眼睛还是疼得不得了,而且越想这些往事,越疼。
但由纪很难控制住自己,她看着南贺川的江面良久,脑海里闪过的是寻找止水时的一无所踪的河底,以及鼬向她刺过来的那一刀。
怎么会有后面那么奇怪的记忆呢?
由纪觉得自己可能疯了。
鼬确实是自止水死后变得越来越冷僻,和族内的隔阂也越来越深,但他不至于会做这种事。
杀人灭族。
由纪一想到那晚上族内一地的尸体都浑身发冷,不由得发起抖来,她觉得自己可能又发烧了,伸手摸了摸额头,体温很正常。
怎么可能呢?
这么难受一定是发烧了。
由纪轻下决断,她望着河面,觉得得给自己物理降一下温比较好。
于是她砰地一下跳进冰冷的江水里,她一入水,除了入水时发出的声音,就再没发出什么声音,水面上连个泡泡也没有,路过的人估计看着这江丝毫不觉得有异,她闷在水里,闭上眼,像是回到母亲的肚子里,被羊水包围着,感到无比安心。
“由纪!”
一个焦急的声音传过来,打乱了由纪的沉思,她睁开眼,仔细分辨了一下那个声音,觉得耳熟。
她从河底又游上来,安静的河面上因此冒出由纪那张过于清丽的脸,承自宇智波一脉相承的好皮相,由纪也长得很漂亮,只是她一向表现得懒散,隐于人群里,让人几乎无法注意到那副好皮相。
她从水中冒出来,乌黑的长发打湿了紧紧地贴在她的头上,眉眼因此变得更加明晰,白皙的脸上镶嵌着精致的五官,眼若秋水,眉似远山,眉眼如画,是放在宇智波一族也难得一见的美人。
河岸旁站着蹙着眉摘了面具的鼬。
说起来这家伙自从升任暗部分队长以后变得越来越神出鬼没了,卡卡西也是,自从入了暗部,戴上面具满世界晃悠,真是的,就他那头标志性的银发,戴多少面具也掩盖不了的,时常回村路上被由纪认出来。
木叶的科技也挺发达的,不知道给暗部这些“暗夜英雄”们申请一点科研经费专门研究一下如何完全掩盖身份吗?
鼬问她:“你在做什么?”
由纪想说,自己想投河冷静冷静。
不过看着鼬这副马上要爆发的样子,由纪决定不作死了,她从河里捞出两条鱼,献宝似的捧到鼬面前,说:“抓鱼吃,你要吃烤鱼吗?”
鼬闻言一愣,看着由纪手里折腾不休的两条倒霉鱼,毫不留情地指出其中一条快要掉下去了。
啊,真的掉下去了。
由纪瞪大眼睛,显然没意识到它竟然敢逃出自己的魔爪。
鼬忽然噗地一下,别过脸笑了。
见他笑,由纪也放松了一些,她抓起仅剩的那条鱼,笑着说:“没事,还有一条,我们回家可以做一大盘。”
鼬平时冷着的脸也融化了不少,他的眉眼变得柔和了很多,脸上挂着微不可见的笑容,朝着由纪微微点头。
于是,由纪主动朝他伸出手,鼬弯下腰,把水边的由纪拉上来。
由纪一身又湿又冷,把手里的鱼丢给他,抱着自己,吹过一阵凉风,然后捂着嘴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鼬的眉头又皱起来了,他走近想让他离远点的由纪,抓住她的衣袖,轻轻一抓便能拧出一手冰水。
“赶紧回家换件衣服。”
由纪理亏,瞟了鼬一眼,然后弱弱地点了点头。
她缀在鼬身后当他的小尾巴,看着鼬手里扑腾的活鱼,又望了望渐晚的天色,觉得好像也没那么冷了,她笑着摇了摇头,觉得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果然是胡思乱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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