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绥的视线里只装得下一个她,真正的缪斯也许就是不经意间发现的,她的存在就会引起灵魂的共鸣。
他此时只想拿画笔记录下这一刻,可惜没带工具。
不过记录美好最伟大的发明也许不是相机,而是人类的晶状体。
“走吧,带你去跳伞。”陆绥牵起她的手,跑在前面。
姜既月先是震惊,当她穿上护具时,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期待与兴奋,肾上腺素好像飙到了最高值。
他没想到陆绥给她准备的惊喜居然是带她去跳伞。
陆绥知道姜既月喜欢在平淡的日子里寻求刺激,自己也同样,喜欢打破墨守陈规的僵局。
其实他有私心,如果在四千米的高空表白,那么就连翻涌的云层都在见证。
在坐上直升飞机之前,都会有在手臂上写爱人的名字或者愿望的时间,姜既月在她的手臂上写了“江春雪,我爱你。”这六个字。
短短六个字却更像是刻入肺腑,深深地刺在她的皮肤上,黑白分明,江春雪就是她的妈妈。
陆绥的手上什么也没写,他早就拿到了跳伞的A证,可以单人跳伞。
但姜既月还是第一次,所以她需要教练陪同,还刚好是个男教练。
陆绥并没有任何性别歧视的想法,就是单纯地不爽,帮姜既月穿戴装备的同时丝毫不理会旁边指手画脚的教练。
“这种事还是交给教练吧。”姜既月看着他,发出担忧。
陆绥真是恨不得现在就把证给考了,把姜既月交到陆绥的手上。
两个人顺利地坐上了直升机,姜既月感觉头皮发麻,有些耳鸣,于是她死死地抓住了陆绥的手。
陆绥为了安抚她,尽量提高音量盖过直升飞机的噪音:“不要怕,深呼吸。”
一直飞到了四千五百米的高空,她们准备要跳了。
飞机滞空,打开舱门,纵深一跃。
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身体失重感战胜了恐惧,
随后四肢百骸都被风和云层穿过,
她的眼泪是向上的。
“妈妈,我爱你。”
1500米
900米
700米
600米
在快要打开伞的那一刻。
一切都释然。
姜既月感觉自己好像有点爱上这种感觉。
爱上这种跌落极限后得生,看着本来陆地上的巨物变得渺小,而后又一点一点变大的感觉。
感觉自己像是重新活了过来。
陆绥是看着她那样毫不犹豫地跳下去的,她甚至比第一次的自己都要更加勇敢,这样的女孩就应该得到全部的偏爱。
他倒着从高空跳下,姿势优雅帅气,堪比跳水运动员,速度很快,风穿梭过他流畅紧实的身体曲线。
就当越过稀薄云层的那一刻,
他翻过身子,朝着太阳大声呼喊
“姜既月,我喜欢你。”
“我想和你在一起。”
他其实准备了很长的一串词,但真当他到那个高度,他只想像古早偶像台剧中的傻白甜女主那般,说出这句话。
可惜姜既月在沙滩上根本没听到,只是看到了一个巨大的伞,和一个很小的人。
“好像游戏里的Npc。”姜既月笑着把整个过程拍了下来。
等他落地时还一脸兴奋地问他,自己拍得怎么样。
陆绥看完后一脸失落,感情这人手机里拍得压根儿不是他。
因为同时跳伞的还有一群人。
姜既月不仅没有听到他的表白,还拍错了人。
脸上瞬间失去色彩,他把自己的墨镜给戴上,为了不让人被自己的低气压给吓到。
姜既月脸上依旧挂着笑:“我们等下去干嘛?跳伞也太好玩了吧,我下次还要玩。”丝毫没注意到陆绥的表情。
“带你去逛夜市。”陆绥虽然表面上有些失落,其实内心还是松了口气。
毕竟这次他的表白太过于“傻白甜”自己对此也不是很满意。
夜市的人很多,他总是侧身将她和人流隔出一段距离。
五色彩灯在芭蕉叶的掩映下展现出热带风情。
突然前方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推了陆绥一把,姜既月顺势抓住他地手,在人海中狂奔。
逃脱了那个人头攒动,火树银花之地。
两个人同时松了口气,就这么对视着。
他们坐在沙滩边的躺椅上,背靠月亮,面朝星星。
第30章 浪漫的相遇
长久无言的对视中, 两个人的眼神在纠缠,
夏天是属于柠檬和海风的,穿着拖鞋懒散地漫步在海滩上, 想象着冬日周末,卧室里皎洁的床单和温暖的火堆,那是低纬度地区有别于北方的侥幸。
海风裹挟着凉意袭卷全身。
夜晚的一切都变得湿黏。
两个人单独相处时她很知道陆绥内心的真实想法。
姜既月有些好奇,她想知道自己的作品在陆绥的眼中会收获怎样的评价。
缓慢开口:“陆绥, 你从专业的艺术家的角度评价一下我的作品。”
陆绥愣住了, 已经很久没有人用艺术家来称呼他了,多数是教授, 或者是老师。少有人知道他以前是个画油画的。
好像艺术家就等同于无病呻吟、穷困潦倒、自视清高,而教授就和才高八斗、博闻强识的精英人士划等号。
这个称呼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了。
而姜既月她居然还记得世俗之外,他的本心, 那个想要成为划时代意义油画家的破碎的梦境。
不免的有些触动。
他轻叹一口气,
“对不起。”
陆绥躲开了她的眼神。
“对于这个问题, 我好像没有解决方案。”
姜既月被他这个道歉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眼睛便一直放在了他的脸上,月光下泛着银白的脸上。
“因为我喜欢上你了, 很喜欢。”
“所以我对你的一切都很主观,你是一个专业的艺术家, 这样的评价并不公平。”
“你本应该得到更加专业尊敬的对待。”
陆绥只留下一个侧脸, 他害羞了,耳边的红色在月华之下,并不明显。
姜既月没想过自己这么一个问题,会引来如此真诚的表白。这样的告白也胜过千句万句虚幻的真心实意。
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她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
但她清楚地知道:情感是由大脑控制的, 心脏一直都在跳。
这次她闭上了眼睛等待着。
陆绥慢慢地捧起她的脸, 仿佛月光下的珍宝。
在她的唇角落下一枚虔诚的吻。
他这番话决计不是头脑发热,是深思熟虑过后最客观的感受, 这枚吻亦是克制。
涨潮了,海浪不会带去那艘搁浅的船,只会淹没至小腿。
一下一下击打着,
他们依旧拥吻着,任潮起潮落。
“涨潮了。”陆绥喘息着。
“走吧。”姜既月牵起他的手。
海水已经没到她的膝盖处。
陆绥打横将她抱起,她顺势揽上陆绥的脖子。
“陆绥,你的吻技进步很快啊。”姜既月的手刚好搭在了他宽阔的背上。
陆绥没想理她,这人的手在他的肩膀上划拉着,一刻不停。
“你安分一点。”出言遏止。
“哼──”
姜既月把头往别处扭。
不知为什么在他面前,姜既月总是显得幼稚,仗势欺人。
到了柏油马路上,他才把她放下来。
她一言不发,实际上是为了拖延时间。
自己心里有在天人交战:他都这么诚恳了我是不是也该同意了,可是之前他拒绝了我两次,没必要心软,不过他好可怜啊。
一旦心软,便毫无止境。
好在陆绥没有追问她,一时间她没办法给他肯定的回复,不断坚定的心在一次次动摇。
“我们刚刚算什么?”陆绥看着她。
“算吻?”她也不确定。
“亲和吻的区别是什么?我不知道,你教教我?”陆绥步步为营。
眼神中煽动的火焰,是欲/望。
姜既月确定这个陆绥正中她的下怀。
“回房间教你。”姜既月推了他一把,眨了眨眼,纤细的睫毛轻微的颤抖。
“?”陆绥挑眉,双手插兜,上下打量着颇为兴奋的姜既月,他倒要看看怎么个教法?
两个人一起来到了房门前,等陆绥把门打开,姜既月就如同一尾鱼般滑进去。
选择陆绥的房间是因为自己的房间没有落脚地,没办法展开教学。
她双手按住陆绥的肩膀,想要把他逼退至墙边,壁咚他。
可他宽厚的臂膀就像一堵温暖结实的墙,这个姿势完全变成了她的投怀送抱。
举起的手都有点发酸,她不耐烦地开口道:“陆绥,你能不能配合一点。”
陆绥顿时觉得好笑,现在自己才是那个被霸王硬上弓的人,居然还这么多要求。
但他还是颇为配合的靠在了墙上,低下头,减少了两人身高上的差距。
他倒想看看她有多少本事。
姜既月看他如此配合,垫脚附在他的耳边,双臂环着脆弱的颈部,慢慢说:“你先去洗,洗完慢慢教你。”
不仅是脖子上难捱的痒意,还有巨大的震惊。
从害怕到失落再到难过,短短的几秒他所经历的。
单凭一只手陆绥就可以轻易钳制住她的双手,但凡他想,她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
但他不想为了满足自己而伤害到她。
并非不能,而是不愿。
双眼猩红,推开她,质问着:“姜既月,你把我当什么了?”
可笑又可悲,自嘲道:“工具?”
姜既月被他巨大的态度转变给吓到,她以为这件事不过是成年人的你情我愿,没想到他的反应居然这么大。
连忙安慰着:“没有,我只不过想要两个人都快乐嘛。”她眼中毫无悔意,一本正经。
“你难道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吗?”陆绥直勾勾地盯着她,想要看透她的灵魂。
“?”姜既月知道他想要名分,继续装傻。
“我想要的不过是你男朋友的身份。”他的语气里带着哽咽,好像下一秒就要碎了。
姜既月先是愣住,让她没想到就这么一个身份让平时不苟言笑的陆教授都如此头疼。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对她来说两个人的开心最重要了。
很是不解:“男朋友的身份有这么重要吗?”
对她来说就和那本结婚证一样,不过是一张轻飘飘的纸,而这个不过是口头上的一个称谓,难道很重要吗?
“很!重!要!”
陆绥就像一个无缘无故被冤枉的小孩子,偏要弄清这件事的是非对错。
姜既月计上心头,不就是想要一个名份吗?给他不就是了。
采用缓兵之计:“你先去洗澡,等下给你一个非常正式的男朋友授勋仪式。”
陆绥听到她的话后,立马从幽怨变得幸福,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屁癫屁癫拿起睡衣走进了浴室。
甚至连洗澡都哼起了歌。
热气和水雾氤氲,搅合着他的思绪。
在那面镜子前洗漱一番,确保自己的胡茬还没长出来,不扎人。
对着镜子说了一句:陆绥你可真是不值钱。
本来是围了一条浴巾,短发还滴着水,一颗一颗往下淌,从刚毅的轮廓,到突出的颈骨,再到宽阔的背肌,顺着窄腰没入浴巾,消失不见。
想了想,又把睡衣换上,把浴袍带子系紧。
姜既月都敢说出那种话了,就没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
走出门,发现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只有一张便签纸,上面写着:等我。
看着这两个飘逸的字,他一只手扶在桌上,散漫不羁地敲了敲。
趁陆绥洗澡的间隙,姜既月马上回房间,准备好自己的战袍。
她洗澡的时间可比陆绥久多了,先是放好自己喜欢的音乐,然后打开蓬头,冲泡四肢百骸。
洗完澡还要抹护发素,身体乳,护发精油,吹头发,这么一套下来也要个把小时。
陆绥都无聊地玩起手机,感觉他才是新婚夜的新娘,丈夫迟迟不归。
“久等了,陆教授~”余音绵长,缠绵悱恻。
她每次玩性大发时都会叫他陆教授。
陆绥抬眼,那人穿了一件墨绿的真丝吊带,裙长堪堪到大腿中段,白皙无暇的肌肤在灯光的映衬下,如同一只昼伏夜出的吸血鬼,慢慢长出吸血的獠牙,
他抑制不住乱窜的热血,像是聆听见吸血鬼獠牙的感召,喷涌而出。
姜既月直勾勾地盯着他,慢慢地靠近,他微颤的瞳孔和嘴唇,诱使她忍不住靠近。
“陆教授,这个才叫吻。”
等他反应过来,唇齿已被撬开,薄荷的清香荡开,姜既月想来就喜欢占据主导地位。
但这次,他不甘示弱吻得更重,和以往的克制截然不同,这次的力道野蛮地令她招架不住,就在她快要呼吸不上来时,陆绥终于放过她了。
扣在她腰上的手慢条斯理地摸索着那块细腻的丝绸。
姜既月坐在他腿上,郑重声明:“让你当我的男朋友,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就可以睡了。”
语气还有些不耐烦,她真的搞不懂大男人还这么扭扭捏捏,索性就答应他了。
陆绥现在很敏感,在听到那两个字的时候更加震惊。
原来她就是为了这个!所以男朋友只不过是为了让那件事更加名正言顺!
陆绥的嗓子好像被扼住了,一时间没什么反驳的话。
就在姜既月想要用手触摸他喉结的同时,陆绥抓住那只不安分的手,甩开。
她的眼神中还带着期待和激动。
“你觉得我这个提议怎么样?”
陆绥气不打一处来,
“不怎么样,我拒绝。”
斩钉截铁。
第31章 圣塞西莉娅的殉道
她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这个答案, 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站在原地愣了好一阵儿。
陆绥临走前还把门给带上了。
她目瞪口呆,这人居然拒绝了!
怒火中烧:明明是他想要名分, 现在给他了又不要,玩我呢!?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说错话了?那他现在又会去哪儿呢?
姜既月怅然若失地坐在沙发上,洗澡完后的水汽慢慢蒸发,单薄的衣服也难抵御夜晚的冷气, 从脚底窜升上来的寒意, 与从头顶向下的燥意相互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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