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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枝春——怀愫【完结+番外】

时间:2024-10-08 14:32:18  作者:怀愫【完结+番外】
  摘钗环脱手镯,搁到妆奁桌上,最后发间只留了几支花头长簪。
  回头一看,几个丫头都跟着她,她眉梢微抬:“怎么?还有什么事要报?”
  青檀清了清嗓子:“沈公子来了,这会儿正在琅\m。”
第53章 莼鲈
  华枝春/怀愫
  朝华乍听他来, 耳廓微热。
  青檀几人都觉姑娘辛苦奔波,又知姑娘与沈公子私下已有默契。
  早先老爷几回请, 他都婉拒了不来,浴佛节才过了几天呀?巴巴的上门来了,可不替姑娘高兴么。
  几个丫头彼此互望,眉间的喜意藏都藏不住。
  沈公子一来,司书赶紧来濯缨阁报信,青檀一听就给他塞了把大钱,又给他一盘糕饼果子, 吩咐他:“再有什么, 你都赶紧报过来!”
  青檀接着禀报:“听司书说, 原本浴佛节那日沈公子是应了老爷要一道去三潭印月放生的, 只是忙课业, 就写信送来, 说改日再上门向老爷请教文章。”
  “老爷回信说课业是正事, 让沈公子不论何时,得了闲再来。”
  沈聿那日忙的正事,就是带一份结缘豆去三天竺。
  这个改日, 就改到了今日。
  朝华越听越是耳廓发热。
  几个丫头方才还互换眼色, 见姑娘脸色越来越肃正, 知道姑娘这是害羞了, 都不敢再笑。
  人人心里都明白, 沈公子这是用一个由头, 见姑娘两回。
  甘棠瞧了青檀紫芝一眼:“青檀, 花房送了芍药来, 你选两枝剪下来插瓶。紫芝,你去收点一下余家带来的回礼, 把那两张硬黄归库。”
  余世娟怎么也不肯留下那两张吴彩鸾的硬黄,说她借去赏玩已久,再不还失了美意。
  “我也不舍得,但我猜容妹妹箱子里好东西还多,有借有还,再借不难,若有好的你再借给我临摹。”
  非把那两张硬黄放到匣中,让朝华带回来。
  待紫芝青檀全退到外间忙活,甘棠便将朝华刚换下来的衣裳挂到衣桁上:“姑娘去了余府回来,是不是得往老爷那请个安?”
  朝华耳上热意刚褪,被甘棠一句话说得又热起来。
  “是该去请安。”
  甘棠忍笑问:“既要去请安,姑娘要不要换一身衣裳?”
  身上这件就是家常穿的藕色纱衫,花色纹样都素雅,上回见沈公子一身素衣是因姑娘在寺中舍药,今儿倒是能换件更鲜艳的。
  朝华心头略动,换衣见他,会不会太郑重了些?
  甘棠手上动作不停,她虽背对着朝华,但姑娘面对妆镜一言不出,就知姑娘正在犹豫。
  她上回特意问过沉璧,沉璧说沈公子穿佛青色的衣袍。
  沈公子没带走容家给裁的衣裳,身上来回就那两件淡青深青的衣服,再加一身书院院服。
  来见她们姑娘的时候特意换了一身新的,甘棠一听抿嘴便笑。
  沉璧满脸的不明白,换身衣裳而已,甘棠为什么高兴?
  甘棠正想开衣箱子选两件,朝华低头看看裙角上的杏林春燕,对她说:“不必了,就这么去。”
  她虽未换衣,却走到妆镜前,将套着细金链子的绿环指环从金链上取下,松松拢在大指上。
  几个丫头被甘棠分派了活计,朝华迈出屋门时,都各自忙着。
  等到朝华走出濯缨阁的院门,几个丫头喜鹊落枝头似的凑到了一块儿,互望一眼彼此面上都是笑意,青檀问紫芝:“几天了?”
  紫芝数着手指头:“上回见是初八,今儿十四,正好五天!”
  每隔五日万松书院休沐,沈公子这是一得着闲就来见姑娘了。
  紫芝喜滋滋的:“我去多剪几枝芍药来,咱们这院里一片绿,多摆几枝花在屋里也好添添喜气。”
  姑娘虽没说什么,但心里必是高兴的。
  朝华迈过月洞门,人还没到竹外一枝轩门边,就在竹林小径上遇见沈聿。
  沈聿刚绕进小径,抬头便望见葱茏绿意间一抹藕色,他先是刹住脚,等认出是朝华,眉间一松,迈步上前。
  二人面朝彼此,缓缓而行,走到书斋竹门前时,又双双停下了脚步。
  “容姑娘。”
  “沈公子。”
  当着书斋小厮的面,不便多说。
  但沈聿伸手推开了竹篱门,请朝华先过,朝华看了他一眼。
  上回她让司书传话,告诉沈聿她的行事为人,这回是不是也该让他知道?
  沈聿不好直视,侧过目光落在朝华纱袖中那抹绿意上。
  朝华先一步进屋去问安:“爹,我回来了。”
  容寅看看女儿,又看看站在外面院落不进屋门的沈聿,眉梢眼角俱是慈和笑意:“朝朝回来了,去余府如何?”
  “跟余姐姐探讨书画,颇有意趣。”她想做的事只写信告诉了纪叔,对父亲只说了净尘师太入山修行的事。
  容寅点点头,他安抚女儿:“朝朝莫急,我已经写信去蜀中请周大夫出山。”这么多年,容寅几乎将医书中所记载的情致病药方全记录下来,书架半边全是医方。
  又遍寻名医,与这些大夫通信。
  肯来余杭为真娘诊治的,他都奉衣食给路资,连道门中的丹医道医都请来过,只是收效甚微。
  朝华点一点头:“咱们早做准备,也许净尘师太修行圆满就会下山的。”
  容寅也跟着附和:“不错,净尘师太慈悲心肠,广施善德,必会现身的。”
  朝华一句也没提她写信给纪叔,请纪叔寻访有能耐的游医的事,也许游医中有常见此症的。
  父女二人说完这两句,容寅又提起话头:“保哥儿是个孝顺又软心肠的孩子,他在我这里吃了什么看了什么,总说要带回去给娘给姐姐也尝一尝。”
  朝华微笑起来,她选保哥儿,最看重的就是心性纯良。
  容寅越笑越开怀:“如今,他也想着我了。”
  说着指指墙角处搁着的竹篮子,篮子里几根零零落落的竹笋,还有一把湖上初生的莼菜。莼菜还未长成,只摘了芯,嫩生生的用来凉拌也好,做汤也好,别有种鲜味。
  朝华便问:“爹要怎么吃这莼菜?”
  容寅想了想,又望一眼院中背身立着的沈聿:“古有莼鲈之思,今日恰有莼菜,再让厨房做个鲈鱼脍,我正可请沈家儿郎尝尝。”
  朝华听到父亲要留沈聿用饭,先是面热指缩,旋即问:“爹,是不是朝中要有什么变动了?”
  晋张季鹰不愿卷入八王之乱,借口思念家乡的莼鲈,挂印辞官回归乡野,这才有莼鲈之思流传。
  要是朝中没有变动,眼下沈聿都还没出仕呢,就请他吃莼菜鲈鱼也太古怪了些。
  容寅摇摇头:“沈家儿郎总要入仕的,为父只是先提点他,朝朝不必忧虑。”
  朝华面上神情微妙,不知沈聿看见这菜心中作何想?念头刚转,又想反正沈聿是知道父亲为人的,他也得尽早习惯。
  她行礼退出书斋去,又与沈聿擦肩而过。
  沈聿当着容寅的面,目不斜视,直直走入书斋,却正正巧巧站在方才朝华站过的地方,只觉这一方青砖上,还留着几缕柏香。
  容寅笑看向他:“我听你们韩山长说了,你是月考头名,还想考明法科?”
  “是。”沈聿身形板正,脊背挺直,恭恭敬敬行了个礼,“还请世叔指点。”
  他想好了,每五天“指点”他一回,只要休沐他就揣上文章经义到竹外一枝轩来,哪怕只能像现在这样,也很好。
  沈聿哪里知道,他要是再不来容家,容寅就要派人去上山请了。
  韩山长的夫人在书院里见过沈聿,先看相貌,再问文章家世,问丈夫:“这个衢州秀才家中可有妻房?”
  书院里的学子,只看年纪是瞧不出娶没娶妻的。
  有些十五六岁家里已经为他们娶了妻子,这才放他们出来读书,留妻子在家中奉养双亲。
  有些三十好几了还没娶妻,一半是家贫,一半是为了榜下撞运。
  韩山长桃李满天下,家里无果只有花,五个女儿个个都由韩夫人亲自选婿,嫁给了韩山长的学生。
  既是同窗又是连襟,其中两位还是同年,一家子和睦得很。
  若有一个不老实,余下三个一起帮大小姨子。
  韩夫人可以说是余杭城中每一位世家贵妇最爱结交的人,她比官媒人手头的人还多呢。她这辈子最得意的就是自己挑女婿的眼光,这回她瞧中了沈聿。
  “我看这后生好,生得比前面四个都好。”她还特意找了掌德业薄的林先生,问明了沈聿来的时间虽然短,但德行未曾出过差池。
  聚众饮酒作乐没有他,扫阁抄经有他。
  结伴逃学游湖没有他,爬山背书有他。
  韩夫人越看越满意,问丈夫:“你赶紧问问他可有妻房,可有婚约?”
  韩山长形貌清癯,在外是学生们瞧见就畏之如虎的山长,回到山长小院里轮到他畏夫人如虎。
  连生五个女儿,愣是没敢动一点纳妾的心思,连夫人房里的丫头都不敢多看一眼。
  一有丫环进屋侍奉,他就脱下老老实实当睁眼瞎。
  听见夫人这么问,他慢慢悠悠答:“沈聿是定则兄举荐来的,要是今科他名次响亮,那真是咱们书院的大喜……”
  韩夫人一把叉起腰:“一句话,有婚约还是没有婚约!”
  有了婚约那没法子,绝不能坏人姻缘。
  要是没有婚约,那她就得出面,亲自照顾照顾这个孤身出门读书的可怜学生,衣食住行都要管一管。
  她是师娘,这都是她该做的。
  韩夫人生了五个女儿,腰肢早就不像韩山长年轻时诗里写的好似“西湖二月柳”了。
  年轻小娘子,变作管夫的母老虎,韩山长啧一声:“小五才多大?”
  “十三了!虚岁十四,翻年就十六啦!”韩夫人逼近一步,“那好瓜秧苗都得提前栽,你晚上一步,那好蟠桃都叫猴子给摘走了!”
  前面四个要是等到他想到,那都得拖过二十岁。
  韩山长只当耳边刮怪风,继续慢慢悠悠说:“只有咱家有女儿?定则也有两个女儿。”
  韩夫人柳眉一竖,一巴掌拍在竹杆丈夫的背上:“把你那Υ魃希写信去容家,问问是不是。”
  韩山长大摇其头:“不可不可……”
  “不可”了七八个来回,还是写信送到容寅案前。
  容寅笑望向沈聿:“不着急看文章,先同我说说书院里日子如何?你们山长对你怎么样?”
第54章 羊肉灌汤包
  华枝春/怀愫
  容寅简单两句问话, 便让沈聿全幅心神思考如何回话。
  他斟酌开口:“小侄平日与同窗一道读书论经义,还与五弟六弟一起爬山对策。”
  沈聿知道容寅不喜楚六, 此时要是提上一句必能抬高他自己,但他一字未提。
  “山长每月讲学两回,每回讲学,院中所有同窗都会到明道堂前听讲,我也只在讲学时见过韩山长。”
  简而言之,就是他绝没因为是容寅举荐进书院的,便打着容家的旗号占便宜。
  容寅笑着引沈聿坐到窗前, 小厮奉上茶果, 容寅笑说:“来, 坐下来谈。”
  “你们山长送来好几封信, 夸你学业好, 德业好, 还说你闲时在抄经佣书?”
  沈聿如实回答:“是, 偶尔抄写,这样练字不费自家笔墨,也能练习卷面不污。”
  抄写经文错一字一笔都要重新来过, 科举写卷也是一样, 若是卷面上有涂改, 不论文章如何, 先判定低一阶。
  容寅本想劝他科举才是正事, 听到这么说, 竟觉得很有道理。颔首又问:“你们山长夫人, 你可曾见过呀?”
  一句山长夫人, 沈聿立时明白了容寅的意思。
  他久在书院,身边除了楚六, 走的最近的是徐年。
  徐年与他一样是贫生,一样是靠免杂费进的书院。还是徐年告诉他可以去找王掌书接抄书的活,后来又是徐年见他字好,指点他抄经书更赚钱。
  山长和山长夫人的事,沈聿也听徐年说过两句。
  “山长要是不戴Γ三步之内男女不分,但山长夫人的眼睛可利得很,几百人里一眼就能相中女婿!”
  “你不知道罢?山长家四位女婿全是咱们书院的。”
  徐年这两句闲话,沈聿听是听了,全没放在心上。
  可从容寅嘴里说出“山长夫人”四个字……
  他立时接口:“确是曾听说山长和几位讲书直学的家眷们都住在书院后院,只是从未见过。”
  容寅听了,知道是韩夫人在悄悄相女婿,沈聿还不知情呢。
  他颇有些踌躇,有心想挑明,又觉得事情还没进行到这一步。可要是不暗示,万一韩夫人抢先出手,有师恩在前,沈聿答应了怎办?
  那不就错失了好女婿的人选?
  容寅静默片刻,沈聿率先开口:“小侄上回拜见过老太太,这些日子凡五弟六弟有的,老太太也都记得小侄,实在是慈爱。”
  自上回拜见过容老夫人,容家送东西上山,都少不了沈聿的那一份。
  两抬食盒挑进学舍,除了容五容六,楚六是姻亲家的子侄自然有,那些与容五容六交好的同窗们也都各有一份。
  昨日沈聿才收到容家送的香糖点心。
  楚六先还不疑有他,以容家的周到自然是人人都有,何况沈聿还正经送了份礼给三房小少爷。
  楚六还向沈聿介绍说:“容家的糖那是城中有名的,春玫瑰,夏薄荷,秋桂花,冬松子。现在这会送的定是薄荷香糖。”
  揭开盒盖一瞧,果然是一小盒薄荷糖,颗颗糖果都呈绿色,闻着就有薄荷的清凉香气。
  糖里搁了冰片甘草,还有醒神的功效。
  楚六看看自己这盒,又看了看沈聿那盒,两盒是一样的。
  年年容家送糖果来书院,总是他的跟容家兄弟的一样,他是姻亲,别人不好说什么。
  怎么沈聿拿的跟他一样?
  沈聿看他的脸色,问:“怎么?”
  楚六摆了摆手:“无事。”必是容家知道他与沈兄同住一间学舍,这才送了一样的,免得二人尴尬。
  哪是送给沈聿一样的,是送给楚六一样的。
  要不是看在楚氏的面子上,依容老夫人的脾气根本不会再请楚家人去容家作客观礼。
  容寅手执茶盏听到母亲给沈聿送吃食点心,略略明白过来。
  沈聿几乎要叹息了,搁下茶杯,站起来整过衣袍,提声开口:“待秋闱之后,若能榜上有名,小侄想正式登门拜见老夫人,不知可否?”
  这下容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榜上有名,正式拜会,那不就是提亲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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