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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公主大气，既然是公主提出的比试，自然要您先说。不知公主想要臣女什么赌注？”沈棠率先问道。
“如果你输了，就要承认自己不学无术，以后任何宴会，都不准出席！”萧淮歌扬着头说道。
她自然也知道沈棠即将及笄的事，这一招，算是直接绝了沈棠在各家夫人面前露脸的机会。
沈棠却丝毫不在意，干脆地答应下来，“好。”
反问道：“那如果我赢了呢？”
“你赢了？”萧淮歌嗤笑一声，根本不觉得有这种可能性。
无所谓地回道：“如果你赢了，你想要什么，本公主都同意！”
沈棠顿时眼睛微亮，毫不犹豫地答道：“臣女想要公主郊外别院，矾山那块儿土地。”
“若是臣女赢了，十年内，山上所有东西，哪怕一根草，都归我所有。”
“公主可愿同意？”
萧淮歌有些犹疑。
那地方鸟不拉屎，连果树都长不活几棵，沈棠要那块地做什么。
心里这么想着，便也问了出来。
沈棠笑笑，自然地答道：“臣女的祖母喜欢叶子菜，那野菜分外喜干耐旱，在京都附近，只有公主您的别院后山才有。”
“臣女别无所求，希望六公主能成全臣女的一片孝心。”
六公主恍然，无所谓地答道，“我同意便是。”
沈棠心里一喜，险些没压住上翘的嘴角。
没想到参加个诗会，竟然还有意外收获。
前世，六公主那片山，后来被沈清禾发觉，能产出一种透明质地的矿物。
那矿物能做出晶莹剔透的水晶杯。
而且，那矿山产量极高。前世，她们用了八年时间，才开垦完毕。
因此六公主和沈清欢赚得盆满钵满。
以防万一，沈棠提议，“口说无凭，请长公主与诸位做个见证。臣女愿意立下契约。”
“还要立契约？”萧淮歌皱眉，没好气儿道：“就你事儿多。”
话虽如此，还是找人拟了赌约，签字落实，还让长公主几人做了见证人。
一切就绪，萧淮歌不耐烦地说道：“沈棠，你现在没话说了吧？诗会可以开始了么。”
“但凭公主做主。”
第35章 陷害
听到沈棠的答话，公主府的侍女机灵地拿来纸笔。
管家也宣布道：“诗会正式开始！”
“请诸位以‘傲骨’为题，作诗一首，一炷香内上交作品。”
底下的声音顿时消失，好多人冥思苦想。
沈清禾略作思索，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落笔大开大合，不过片刻，就写好了。
为了分辨，在宣纸背面，不引人注意的角落，轻点了一滴墨痕。
这才安心地放下笔。
随后，桌案下的手，轻轻触碰念云。
站在一旁的念云立马意会，侧身上前，挡住其他人的视线，给沈清禾添了一杯茶。
衣袂轻轻触碰，分开间，沈清禾的答卷消失。
她无声地勾起唇角，扭头看向沈棠。
不紧不慢地低声道：“姐姐，你不擅诗词，不如妹妹帮你作诗一首如何？也免得丢了沈家的颜面。”
沈棠闻言，停下刚要动笔的手。
意有所指地问道：“妹妹可还记得这次作诗的主题吗？”
“妹妹当然记得，难道姐姐连题目都没有记住不成。”沈清禾有些鄙夷。
“嗯。”沈棠轻笑一声，“姐姐还以为妹妹你忘了呢。”
她似笑非笑地瞥了沈清禾一眼，语气有些揶揄。
沈清禾微微一愣，这才反应过来。
沈棠这是在嘲讽她没有骨气么？
她顿时有些气愤，不忿道：“既然姐姐自己要逞能，一会儿丢人现眼，可不要怪妹妹没有提醒你。”
“妹妹还是先操心自己吧。”沈棠尾音拉得有些长。
说话间，已经构思好诗词。
龙飞凤舞的行书，行云流水般落在纸上。
因为刚与沈棠发生口角，沈清禾别过脸，没好意思看。
旁边的景姣姣动了动身子，自来熟的靠过来。
她看着宣纸上的诗句，忍不住放下茶盏，无声地默念起来。
每读一句，就感觉心头一颤，仿佛利刃出鞘，震撼人心。又如湛湛流水，抚慰心灵。
看到最后，甚至有落泪的冲动。
景姣姣一时看得入了神，连宣布交卷的声音都没听到。
直到沈棠轻轻吹干墨痕，才收回视线，流露出惊叹的表情。
小声赞道：“沈姐姐，你也太深藏不露了。”
若是这都叫不学无术，京都内怕是无人再敢自称才女。
沈棠闻言，顿了顿，浅笑道：“唯手熟尔。”
此话确实不是谦虚。
前世回京时，她确实不善诗词。
但自从那次被诬陷后，心里便堵了一口气。
在后宅无事时，时常研究那些诗词格律。
无聊之时，也会做一些拙作。
慢慢地，那枯燥无味的诗词，竟当真多了几分趣味。
只是前世她陷入抄袭风波，为人不齿，就算是写了作品，也无人赏读。
所以对于她如今的水平，还当真是不清楚。
身旁的沈清禾，一直竖着耳朵听两人的对话，闻言，轻蔑的翻了个白眼。
就沈棠那两下子，也就能被景姣姣无脑吹捧。
一会儿宣布结果时，就知道丢脸了。
她冷哼一声，环顾四周。看到了从后往前，正在收试卷的侍女。
立即给了念云一个眼神。
念云有些紧张地攥紧衣袖。
当侍女走到沈清禾与沈棠这桌时，念云一个转身，不小心打翻了桌案。
桌子上的东西顿时散落一地。
念云一脸惶恐，急忙道歉。
“大小姐恕罪，都是奴婢不好，奴婢这就帮您把东西收好。”
说罢，她手忙脚乱捡起地上的东西。回身的瞬间，一张纸从袖口滑落。
沈清禾侧身挡住，气恼地训斥起来。
“毛手毛脚的，回去让管事嬷嬷好好教你规矩。”
说罢，顺手捡起地上的宣纸，递给身旁的侍女。
沈棠冷冷的看着这一幕，无声地回转手腕。
片刻后，侍女离开。沈清禾收回视线。
上面的几位学士，正与长公主一起，轮流查看着众人的佳作。
正巧，先看到了萧淮歌的作品。
长公主停下手，眼露欣赏。
忍不住念出声：
“仙姿孤洁甚，不与众芳期。
的皪临寒涧，凄清闯短篱。”
她赞赏地点点头，夸奖道：“小六这两句诗写得精巧。不与百花争春，别具神韵。”
她笑着把手中的宣纸递给旁边几人。
常山先生仔细端详，也露出满意的神色。
肯定道：“这首《咏梅》确实算上佳。”
他抬手把萧淮歌的诗，放到了入选的位置。
萧淮歌难掩欣喜，急忙俯身行礼，“多谢诸位先生夸赞，淮歌愧不敢当。”
说罢，缓缓落座。看向沈棠的视线，分明带了挑衅的成分。
沈棠勾起一抹浅笑，举起茶杯，无声的敬了萧淮歌一杯。
这大气的举止，反而显得萧淮歌有些小人得志。
几位先生又先后夸奖几首诗词。
说话间，收上来的答卷都已浏览完，只剩下周太傅手中还有最后一份。
除萧淮歌那份外，还有两份诗词，被单独挑了出来。
其中三皇子所作《卧虎》，与丞相千金所作《寒菊》，备受好评。
几位先生对魁首之位，一时难以抉择，忍不住讨论起来。
翰林掌院孙先生率先夸道：“他朝若是腾云起，山登绝顶我为峰。”
“三皇子这首《卧虎》，傲气凛然，堪当榜首。”
旁边的常山先生不赞同。
“不为霜风质自殊，不招蜂蝶艳何孤。”
“江小姐这首《寒菊》，高雅绝尘，是难得的佳作。”
旁边的长公主眼睑微动，拿起萧淮歌的作品，笑道：“两位先生慧眼识珠。”
“这么比起来，小六这首虽也难得，却属实略逊一筹。”
一番讨论过后，众人几乎达成共识，“看来魁首，即将在三皇子与江小姐之中产生了。”
话音刚落，周太傅却猛地起身。
“砰”的一声，桌案险些被他撞翻。
他却顾不得仪态，激动得脸都有些发红，大声道：“妙笔生花！绝世之作啊！”
那双颤抖的手，几乎拿不住宣纸。
边踱步，边感慨道：“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老夫有生之年，头一次见如此佳作。”
“若是这首诗都不能当得魁首，魁首之位，将无人可以胜任！”
第36章 沈棠抄袭
众人被周太傅的表现惊得一愣。
孙先生开口问道：“周太傅，是何人当得起你如此夸赞啊？”
底下的众人也难掩惊讶。
周太傅为人古板冷硬，除经史子集，最擅诗词歌赋。对诗词的意境词彩要求甚高。
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欣赏一个人的诗作。
听闻孙先生问话，周太傅渐渐冷静了几分。
“还真未曾注意是何人所作。”
他翻动书卷，看了眼右侧的名字。
笑言道：“是沈家小姐所作。”
“沈家？”
“沈家哪个小姐啊？”
众人的视线看向沈棠与沈清禾的方向，思索起来。
与沈棠不学无术的名声一般，沈清禾的才名隐隐流传。
酒楼茶馆之间，偶有作品传出。
众人一时笃定，“肯定是三小姐吧。”
“上次三小姐所作的《念奴娇》，可谓是字字珠玉，徜徉恣肆。”
“就连三殿下都颇为赞赏。”
沈清禾闻言，极力克制住心里的喜意，故作淡定地露出浅笑。
眼神，却专注的盯着周太傅手中那份试卷。
终于，在宣纸背后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发现了一点浅淡的墨痕。
沈清禾瞬间心里踏实了几分。
就在此时，诗作已经传到其他几人手中。
孙先生按耐不住好奇，率先接了过来。
看到内容的瞬间，呼吸一下子急促了起来。
离得近的人，甚至看得到孙先生眼中，隐隐泛起的泪花。
他声音激昂，几乎颤抖地说完整句话。
“先人云：将军纵马驰沙场，一身孤勇何畏难。除了这些驰骋沙场的英豪，还有谁更配这‘傲骨’一词！”
“沈小姐这首诗，澎湃大气，意境超凡啊！”
众人顿时明白，这首诗怕是写得边塞征战之苦，歌咏的是流血牺牲的将士们。
可想而知，在一众写花绘草，描梅画菊中，这首诗的出现，简直是回山倒海，让人未触即溃。
这让参赛的人，一时间既羡慕，又有些懊恼。
她们怎么就没想到呢。
顿时，欣羡的目光向沈清禾看来。
沈青禾眸光微亮，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欣喜。
边塞诗，墨痕……果然是她写的那首。
她心里最后一丝不确定也消散了。
在萧淮歌紧张的问出，“是哪位沈家姑娘”之时，袖中的手，激动的发颤。
周太傅面带笑意，回答道：“是沈家大姑娘，沈棠。”
此话一出，底下瞬间乱了一瞬间。
萧淮歌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怎么可能是她？！”
谁不知道沈棠胸无点墨，怎么可能写出，让周太傅他们都夸赞的诗词。
萧淮歌怀疑地看向沈棠。
脱口而出，“她不会是作弊了吧？”
一时间，狐疑的目光投向沈棠。
沈棠镇定自若，旁边的沈清禾手里的茶盏却突然脱手而出，眼眶泛红，引人注目。
萧淮歌犹疑地眯了眯眼。
“沈清禾，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谁欺负你了？”
沈清禾顿了顿，眼泪已经浮满眼眶，却还是倔强地摇摇头。
“我……我没事。六公主不用担心我。”
她脸色苍白，表情倔强又隐忍，任谁都看得出，定是发生了什么。
萧淮歌越发好奇，猜疑道：“刚说到沈棠这诗，你就控制不住情绪，难道这件事与沈棠有关不成？”
沈清禾浑身一震。
咬唇答道：“公主不必再问。”
她一副拒绝回答的模样，让萧淮歌顿时有些着恼。
忍不住轻哼一声，“算我多管闲事。”
说罢，刚要收回视线，就听到“扑通”一声，旁边的念云，哭着跪了下来。
“六公主息怒，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委屈啊！”
“奴婢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请诸位为我家小姐做主啊！”
萧淮歌眼底跃动出一道亮光，催促道：“你说。”
念云跪在地上，说话带着颤抖的哭腔，咬字却清晰。
“刚刚奴婢分明看见，我家小姐写了一首赞扬边关将士的诗词。”
“可惜小姐还未曾署名，就因奴婢一时慌乱，打翻了桌案。”
“混乱间，奴婢似乎看见，大小姐和我家小姐的诗词混在了一起。”
“奴婢实在不知，我家小姐的所作诗词，怎么就成了大小姐的作品？”
“奴婢为自家小姐感到委屈！”她声声泣泪。
视线瞟向沈棠时，还带着恰到好处的恐慌。
这一幕，顿时让萧淮歌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嗤笑道：“沈棠，你为了赢，真是不择手段。竟然连自家妹妹的诗词都要抄袭，令人不耻！”
周围人也露出嫌恶的目光。
“就说嘛，沈棠怎么可能有这种本事。”
“用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真是给沈家丢人！”
沈清禾眼神微闪，似是有些着急。
急忙起身解释道：“不是这样的，大家误会了。”
转头，对着念云训斥道：“谁让你信口雌黄，污蔑长姐的！”
念云眼中满是心疼，倔强道：“小姐，奴婢只是为您感到委屈。”
“大小姐在家时欺负您就罢了，今日这般重要的场合，竟然也不放弃。”
“奴婢知道您最喜诗词，平日彻夜苦读，刻苦练习，连手指都磨出了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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