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烬光——时只柚【完结】

时间:2024-10-09 23:06:26  作者:时只柚【完结】
  少年身上的戾气一点儿都没有了。
  没多久力子喊了句:“今儿晚上免单,老板请。”
  想起什么,又补了一句:“老板说他被传成什么样无所谓,知道老板娘很漂亮就行。”
  ――
  周烬的比赛在七月二号,剩下的半个月,周烬几乎整天在基地训练,孟夏的大半时间都耗在画室。
  孟夏画画的时候晨昏颠倒,有灵感就画,画不下去倒头睡。
  六月的最后一天晚上,她总算抽出时间,出去买了趟东西,回来的时候,拎着满满一个袋子。
  画室外的那条街有点黑,这个点没什么人了,旁边突然传来脚步声,她的汗毛都快要竖起来了。
  手上一轻,提着的袋子被人拽走,她张了张口,一只手探过来,捂住她的嘴。
  “你够没良心。”
  周烬低下头,目光在她身上划一圈,箍着她的腰,把人往身边扯了点。
  孟夏狂跳的心慢了一些,又更快地跳起来。
  他身上还穿着骑行服,漆黑的眼直勾勾地盯着她。
  “一点都没想过我?”
  她今天穿了件薄荷绿的半袖,松松垮垮地套着,上边沾了点颜料。
  估计是画完画没换,直接就出来了。
  孟夏:“想过。”
  “想个屁。”
  她连电话都没打过。
  他去掐她的脸蛋,晃两下,孟夏吸口气:“疼。”
  结果这混蛋顿了一下,埋头咬上去。
  孟夏站得不稳,摇摇晃晃地勾住他的脖子。
  过了好半天,周烬才把人松开。
  她的小腿肚都软了。
  周烬把人往怀里扯了扯。
  孟夏吸了几口气,想起来:“你这几天不是封闭训练吗?”
  周烬乐了:“出来的时候,老胡追了我好几里的路。”
  老胡是他教练。
  孟夏有点紧张:“后来呢?”
  “他没我快。”
  他把她抱上后座:“带你兜圈风。”
  “去哪儿?”
  “不知道。”
  她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朝着她,她在他身边的时候,去哪儿都没什么所谓了。
  摩托冲进夜幕,他骑得快,她抱着他的腰,风从他们的身边掠过。
  他叫她的名字:“孟夏。”
  孟夏的嗓子被风刮得生疼,说不出话了,只能更紧地抱住他的腰。
  她不知道摩托是什么时候停下的。
  呼啸的风声停止,北斗七星悬在他们头顶。
  她的辫子散了,几缕碎发粘在额前,坐在地上,狼狈得要命。
  周烬挨着她坐下。
  他的眼睛漆黑,锋利的下颌线融进黑暗里,银骨耳钉折出冰冷的光。
  闷潮的夏夜,丛草间的蝉鸣此起彼伏。
  他把她额前的碎发往边上拨了拨。
  “孟夏。”
  “拿金牌,娶你成不成?”
  他他妈忍了整整五年了,在乌镇的时候,她一身蓝白校服,同情心泛滥地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想着把他拉出来。
  从那时候起,他就混蛋地惦记上她了。
  那时候他是个声名狼藉的混子,什么都给不了她。
  那晚基地外的长巷,黑皮跟她讲了他所有的过往。
  黑暗,混乱,不堪。
  可是她说要陪他一起变好。
  那天周烬站在黑暗里,知道自己彻底栽了。
  他这辈子都栽给眼前的姑娘了。
  现在他总算有点能给她的东西了。
  也许不够好,但是他会变好,变干净,变成她喜欢的样子。
  他想把他的姑娘娶回家。
  作者有话说:
  那首歌是《落在生命里的光》
  写文的bgm之一
  感谢在2022-08-09 00:05:42~2022-08-10 05:00: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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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天光
  这场机车越野赛是世界顶级的摩托车赛事。
  终点围了不少媒体和观众。
  孟夏站在拥挤的人群里, 旁边的屏幕上有赛道上的实况直播,她的少年一身火红的骑行服,头盔折着光, 熠熠生辉。
  有人站到她身边。
  孟夏转过头,看到一身休闲服的周启青。
  他是一个人来的,穿得随意,围在这里的记者没有一个认出他的。
  孟夏抿了抿唇:“周叔。”
  周启青点了下头, 笑了。
  他终归是五十多岁了,眼角有了细纹:“阿烬会赢吗?”
  现在他不是京圈大名鼎鼎的摄影师, 不是B市成功的企业家,只是个来看儿子比赛的父亲。
  孟夏:“他会赢的。”
  周启青的手搭在栏杆上,半晌说:“挺好。”
  他抬头看了看屏幕, 周烬已经快到终点了。
  少年意气风发,轻狂,耀眼。
  周启青看了一会儿,又看了眼身旁的姑娘。
  她也在看屏幕, 弯着眼睛,满眼都是轻狂耀眼的少年。
  周启青说:“我走了。”
  “不等他吗?”
  “不等了。”
  他并不是个足够称职的父亲。
  可是这个世界上,也很少有父母对子女是完全冷漠的, 周梨的死,在他的心头也剜了道疤。
  他放弃了摄影事业,转而从商, 因为周梨死的那天, 他是因为准备一场摄影展去的邻省。
  今年五岁的小女儿叫周念,周念出生的时候, 他攥着她还没张开的小手, 突然就想到了八年前, 他也这么小心翼翼地牵起一只手。
  只是日子永远得朝前看。
  终点处一阵欢呼声。
  冲过终点时,周烬摘下头盔,一身痞劲的少年,两指并拢,倦懒抵在额角,漆黑的眼看着她,里头有笑意。
  她的少年朝她奔赴而来。
  ――
  比赛结束,周烬抽空回了趟玉和县。
  宋月如拉开门,看着站在门外的人,愣了一下。
  周烬穿了件黑裤,白衬衫,喊了声宋姨。
  宋月如还记得上次见到他的模样,隆冬腊月,少年穿了件夹克,叼着烟蹲在角落里,鼻骨一道伤,像是黑暗里野蛮生长的蓬草。
  没人愿意让自己的侄女跟这样的混子沾上关系。
  后来出了不少事,元旦假那次,宋月如去了趟医院。
  带着一堆水果补品,还有一张卡。
  不管怎么样,是这个少年拼了命把孟夏救上来的。
  周烬什么都没要。
  他说:“是我不够好。”
  其实发生了这么多事,已经没什么界限分明的对错可言了。两个伤痕累累的人,竖起一身刺,试探着靠近,一边扎得遍体鳞伤,一边彼此取暖。
  然后病床上的少年说:“我觊觎着您侄女呢。”
  他说得坦坦荡荡。
  宋月如没见过这么狂妄的人,他的语调里都是势在必得。
  她下意识要拒绝。
  周烬先截下她的话头:“我会变好。”
  他的姑娘不能吃亏受委屈。
  他得变成配得上她的样子。
  周烬重新把那张卡拿出来。
  那年宋月如给了他三万块钱,求他离她侄女远点。
  他把这些年比赛的奖金和骑行酒吧那边的所有收入都存了进去。
  卡的下边是一张法律职业资格证书。
  宋月如愣了一下。
  她意识到,当年混在街头巷尾,轻狂野蛮的刺头少年,已经蜕变成了一个男人。
  医院里的那句话不是随口一说。
  他觊觎着一个姑娘,处心积虑,小心翼翼。
  “曾经的那些事,我永远不会让她再经历。”他说,“我的姑娘,我会拼尽一切,换她余生坦途。”
  宋月如最后点了头。
  她一直有耳闻,周烬行事狂妄不讲规矩,唯独在这件事上,他把一身痞劲都收起来了,认真得近乎虔诚。
  ――
  周烬在晚上的时候回的B市。
  他径直去了画室,最近这段时间孟夏基本都泡在那儿。
  画室没开灯,孟夏插着耳机,趴在画架上睡着了。
  周烬弯腰拔了她的一边耳机。
  孟夏睡得迷迷糊糊,手里被塞进个冰凉的东西。
  是他这次比赛得的小金牌。
  金牌下边还吊着个东西。
  她好奇拿起来,结果还没看清,周烬把她的手扯过来,把东西给套上去了。
  是戒指,上边嵌着顶小王冠,在暗夜里熠熠生光。
  她抬起眼睛:“骗子。”
  语气带着点姑娘家的娇气。
  他捏着她的下巴晃了晃:“知不知道老子觊觎你多久了啊。”
  简直就是活脱脱的流氓行径。
  他把人抱起来:“睡多久了?”
  “一下午。”
  “还困吗?”
  “不困了。”
  “行,”他痞里痞气地拨了拨她耳边的碎发,“那醒醒神,干点别的。”
  孟夏这才反应过来,屋里还是黑的,他没开灯。
  他的两条手臂撑在画架上,把她圈住,漆黑的眼盯着她。
  孟夏吸口气:“画。”
  周烬往后看了眼。
  画的是他。
  颓痞的少年蹲在天台上,攥着一把桥牌,擦着火机点烟。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的那天。
  一个寻常的夏末夜晚。
  混不吝的少年,伤痕累累的少女。
  那个时候他们谁都不知道,从此生活天翻地覆。
  周烬最后没动那幅画,扯过几张画布丢上去。
  孟夏一抬头就能看到画上那双眼。
  漆黑,野蛮,狂妄。
  她被他的气息包裹住,身前身后都是他。
  画架上的颜料掉了一地。
  周烬:“忒不结实。”
  孟夏喘着气:“流氓。”
  她骂来骂去就是这么几个词。
  周烬乐了:“嗯。”
  在她面前,他当不了好人。
  这混蛋还一身力气,她都哭不出来了。
  周烬抱着怀里的姑娘,一整晚没睡着。
  那场机车越野赛结束的时候,有记者问他酒吧的名字是怎么来的。
  周烬说:“二零一八年夏天,我遇到个姑娘。”
  二零一八年夏天,他遇到个姑娘,从此烬余之中照入天光。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故事就停在这儿吧,也祝所有的姑娘们平安顺遂,余生皆坦途
  下本可能开《刺猬》或者《细雪》,都是很想写的故事,开文时间可以关注下wb
  那我们下本见啦~ O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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