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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陷阱——砂梨【完结】

时间:2024-10-11 14:47:21  作者:砂梨【完结】
  钥匙砸中了他脑门,他哥多一分眼神都不再分给他了,一边通知保镖盘查会所里还有没有别的安全隐患,以免有后招,一边兀自发出一条信息。
  【三楼,迅速。】
  路周眼神好,大概能猜到是给谁发的。
  这里的事情还没完全尘埃落定,他不让央仪掺和进来是对的。
  等待盘查的这段时间,路周无头苍蝇似的围着他,欲言又止数次,显然在等那个不反击的理由。
  他哥终于烦了,抬起头:“给我一个坐实他雇凶的证据。”
  路周以手作拳拍在掌心:“开车的那个男的!抓起来问一问,他肯定知道什么。”
  男人耐着性子回答:“能替他干这种事,嘴巴是吐不出你想要的东西的。”
  “那这里的监控?”
  “你大可以去监控室看看。”
  对啊,这些他能想到的东西,阿叔应该都能想到。
  到底年轻气盛,路周懊恼地说:“总不能就这样什么都不做吧!”
  孟鹤鸣声音徐缓:“阿叔敢做这件事就一定会想好后路,来的路上我让人查过,他在榕城的基业变卖得差不多了,再加上刚才他实打实地从公司挪走了一笔现钱,就算这次失算,他换个地方照样能过得风生水起。”
  “他准备去哪?”路周问。
  “目的地不清楚,但第一步肯定是离开大陆。”孟鹤鸣道,“这个地方离港口很近,他走水路,而水路最方便的是先到东南亚。”
  默了半息,路周忽然说:“你这么清楚,你的后手该不会在那吧?”
  “恭喜,有脑子了。”男人冷笑。
  “……”
  喜欢嘴弟弟的毛病到底能不能改改?
  路周张了几次嘴,介于多说多错,他还是闭上了,安静听对方讲述。
  “他不敢堂而皇之走航线,只能偷渡。至于偷渡客――”
  这个路周知道。
  在海上漂流十天半个月,全须全尾抵达目的已经很不容易了。到了当地因为没身份的保护,会先被地头蛇抢走一大半身家资产,好不容易落脚,又有无穷无尽的敲诈勒索。所有人,包括当地不入流的小混混都能来踩上一脚,捞点好处。
  至于做生意,更不用谈了,保护费收到让人崩溃。看病不能找正规医院,住店住不到干净地方。活在社会不见光的那一层,再体面的人偷渡到别国,都是烂泥里的虫,活得又脏又苟且。
  但前提是,这是在当地两眼一抹黑的情况下。
  阿叔那样的人,不可能没提前找好保护伞。
  他的疑惑被看穿。
  孟鹤鸣好笑地敲了下指节:“他能花钱找靠山,我为什么不能花更多的钱让他的靠山出卖他?”
  我靠。
  嘴唇动了动,路周说:“……脏。”
  在榕城,阿叔有绝地回转的机会。
  毕竟这么多年的人脉和根基在那,大不了蜕层皮。
  但到了外面,那些在榕城不能明着干的事都有了操作的可能,甚至不需要亲自出手。
  借刀杀人才是最高境界。
  想通这层,路周陷入另一个疑惑:
  “他为什么不留在榕城赌一把?赌你动不了他?”
  “比起我,他或许觉得那些当地帮派更可爱一些。”他哥用儒雅到近乎绅士的语气说。
  路周在心里鼓鼓掌。
  没错,孟鹤鸣确实一点都不可爱。
  他现在已经确信,孟鹤鸣绝对是个善于明哲保身的人。
  同时,心思缜密,惯于隐忍,又杀伐果决。
  一通理顺,最庆幸的是还好没死心眼地跟他对着干到底。
  情难自抑,路周忍不住多骂了一句:“又脏又狗。”
  男人危险地眯了下眼:“这算夸奖?”
  这些沉于水面之下的肮脏的事可以和路周说,但私心里,孟鹤鸣绝不想告知央仪。哪怕只有一点点,他也不想让她将来评价起他来,落一个狠厉的印象。
  她已经够怕他了。
  如今她问,孟鹤鸣做不到欺骗,也无法躲避,只好换了无限委婉的说法:“阿叔做事很干净,不会留证据。现在他知道没成功,跑是他唯一的退路。你放心,他这辈子不会再回榕城了。”
  央仪低头想了片刻,在这件事从头到尾的转折里,她注意到另一件――
  “这样的事你经历过几次?”她问。
  到底要经历过多少次,才会迅速地打通所有关节,才会如此从容不迫。
  她每向他靠近一步,都觉得自己对他的了解不过尔尔。
  他的好,他的坏,在她眼里都太过武断。
  央仪第一次产生了想要真正深入了解他每一段过去的想法。而她问的这一句,也是任何人都不曾注意到的细枝末节。
  他是淬了火的钢,滚烫和冰冷在这一刻迸发,他的韧终于碰到了为之让步的柔软。因这一句反问,他快要克制不住了,被强大自制力禁锢的自我灵魂。
第81章 喜欢
  港口小船离港。
  孟杨当然不会知道这一刻是他此生接下来所有时光中最安逸的一刻。他虽然失败了, 但拿到了足够多的钱,够他挥霍一生。人常说落叶归不了根是回望人生时最大的遗憾,但这不包括他, 他有钱,哪不比家乡潇洒快活。离开榕城对他来说算不是什么。
  他以为,未来仍是坦途。
  ***
  关于今晚的混乱, 已经落下帷幕。
  会所没排查到其他隐患, 崔助留在现场处理后续事宜,而孟鹤鸣则接替了崔助原来背负的使命――安全把人送回酒店。
  从会所回酒店的路上,央仪独自坐在后排。
  上一次三人同车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
  她安静坐着, 双手端正地搭在腿上。
  前排是两个不太可能和睦相处的男人。
  孟鹤鸣罕见地开车, 路周罕见地坐在副驾未置一言。仿佛在她不知道的时候, 他们俩已经达成了某种和平条约,此刻井水不犯河水。
  她的注意力仅仅在此停留了一小点时间, 绝大多数时候她都在想孟鹤鸣说的“不止一次”。
  他是个不擅长示弱的人。
  而他嘴里的“不止一次”应当是远远大于一次的意思。
  她问:“最危险的一次呢?”
  他云淡风轻地说:“差点死在落日里。”
  所以, 她最喜欢的景色是他回首过往时最不想重现的时刻。在这之前央仪只以为他是单纯太忙, 分不出一丝闲情雅致来陪她欣赏。
  “也是你们家的人干的吗?”她快要替他落下泪来。
  男人仿佛至今不知道答案, 浅淡的说了句“或许”。
  原本很好的氛围,从旁插入一声冷哼。
  央仪望过去,这才发现原来路周也一直在这。她的注意力被眼前的男人剥夺太久, 久到完全忽视了环境里其他因素的存在。
  她不自然地擦了下眼底:“哼什么。”
  路周扯了下嘴,抱胸站在一旁:“跟我说是大哥干的, 跟你就装不知道,两面三刀,装什么可怜。”
  孟鹤鸣丝毫没有被拆穿的尴尬, 手抄回兜里凉凉地看了他一眼。倒是央仪,因为这句拆穿, 心揪得更紧了。在她眼里,有人从可怜虫变成了大可怜虫。家里一个两个,都想害他的命。
  她在这里为他伤怀,自然也感知到了是从这一刻起,兄弟俩没再说过一句话。
  但回来路上,他们却神奇地上了同一辆车。
  央仪以为他们是为今晚的事收尾,而事实上,车里静得落针可闻。
  她尝试过打破这种奇怪的氛围。
  她问:“你们俩为什么会一起来?”
  路周撇撇嘴不说话,孟鹤鸣从鼻腔发出轻嗤。
  气氛更诡异了。
  最终还是因为问这个问题的是央仪,孟鹤鸣不得不给她面子,缓了几秒才说:“你是见过他之后才消失的,有必要交换信息。”
  央仪惊疑:“你知道我最后见的是他?”
  问完,她自己先有了答案。
  太简单了,她在榕城能有几个朋友?
  况且晚一点的时候,孟鹤鸣还在公司见过方尖儿,自然知道那会儿跟她待一起的只剩下谁。
  央仪不自然地抿了会儿唇:“就是普通吃顿饭。”
  “我知道。”男人轻描淡写地说。
  车子在他手里开得很平稳,央仪偷偷瞄向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表情如常,带着几分松弛。
  想必说这句话时他的内心的确如语气一样自然。
  她没有再深入问下去。
  她以为自己今晚出现在这个局里只是恰好,却不知道路周年轻气盛,早有人看出他对她有见不得光的其他想法,才特地请了她入局。
  这样事成之后更好泼脏水。
  兄弟相残,抢女人,抢权势,她够格当那根引火线。
  这些路周和孟鹤鸣自然心知肚明,但他们难得默契地谁都没提,并且打算永远烂在肚子里。
  也是经历过今晚之后,路周才真真正正地理解,他哥说的那句旁人怎么看她是如何地有深意。
  从小在封闭的山村长大,即便还未成年他便提前领略了许多人情冷暖,看似掌握了社会的那套规则,但在错综复杂的豪门内斗里,他宛如白纸。
  他的确没有能力像他哥那样不动如山。
  这一路的沉默大多源于此。
  仿佛离酒店越近,离他真正告别的时间也越近。
  频繁拥堵的路段在凌晨时分格外空旷,路程短暂到让人猝不及防。
  在不经意间,车子已经停在酒店廊下。
  两道车门声响起,有服务生过来泊车,路周恍然醒神,后知后觉地跳了下来。他站在原地一时没找到方向,待到与他哥对上眼,才慌乱地躲了一下。
  “那个,不早了,我先回去。”
  孟鹤鸣不置可否:“今晚的事――”
  他迅速道:“我不跟妈提。”
  男人似乎满意于这样的答案,没再多言。
  对他的耐心也宣布告罄。
  他握了下央仪还未彻底回温的手,低声说:“我送你上楼。”
  几步开外,央仪忍不住抬头问:“你真的……不误会我和路周了?”
  已经拐过一道旋转门,确信不会有第三个人听到,孟鹤鸣才温声说:“除非你们是真的。”
  央仪后颈不自觉地麻了一下。
  她说:“当然不是。”
  傍晚时分离开的酒店,凌晨回来,中间不过几个小时的时差,却让人觉得恍如隔世。
  看到熟悉的布景,柔软的沙发和大床,央仪瞬间不再掩藏,累得连话都不想讲了。
  身后有脚步声。
  她回头,看到孟鹤鸣倒了杯温水过来,放在茶几。
  “喝杯水再洗澡睡觉。”
  视线细细描摹过他的眉眼,他的五官,她捕捉到一丝如释重负后才堪堪显露的倦意,想来这一个晚上,他是最劳心劳神的一个。
  于是舔了下干涩的唇,问:“你还要走吗?”
  男人颔首:“回去睡两个小时,上午还要去公司拔几颗钉子。”
  不难听出,孟杨逃跑前,还在公司留了一屁股烂摊子。他这样的工作狂,不会容忍这件事拖到第三天去处理。但――
  央仪开始心疼他,朝另一侧努努嘴:“这里又不是没有房间。”
  她的话不需要讲得多明白。
  大家都是聪明人,孟鹤鸣从善如流:“好。”
  她坐下,双手捧着杯子乖乖喝里面的水。注意力慢慢被随意扔在沙发上的一束粉白所吸引。玫瑰芍药满天星,紧凑地挤挤攘攘。花朵娇嫩,仿佛刚采下不久,仍凝着露水,看起来好可爱。
  “这是什么?”她问。
  眼下她又困又累,每句话都在强打起精神,因此看起来表情不算太好。
  孟鹤鸣视线在她脸上巡视一圈,下了定论。
  看来还是太廉价,她不够喜欢。
  于是弯腰拾起,作势要把花扔进垃圾桶。
  央仪急急打断:“哎!”
  他的手顿在半空:“怎么了?”
  “你扔掉干嘛?”
  她哭了一晚上,声音拖着浓浓的鼻音,听起来又倦又可爱。语气里的责怪此刻更像情人间的埋怨。
  孟鹤鸣想不出自己到底有多畜生,才会在这个时候生出不该有的旖-旎想法。
  领口发紧,他克制地去松领结,才发现今天脖颈是空的,身上就一件不那么规整的衬衣,领口大开,肩颈往下那片被她的眼泪沾湿了,皱巴巴地贴在胸口。
  还有下摆,不知道在哪蹭了灰,在洁白的布料上格外显眼。总之,该有的分寸和方圆全丢了。
  在他打量自己的时候,央仪已经凑过来把他手里的花抢了过去,抱在胸前。
  她的脸在这么一大捧鲜花的衬映下显得小巧,鼻尖又翘又玲珑,花朵似的粉。
  孟鹤鸣用干涩的声音问:“喜欢?”
  “是扔掉可惜。”她不舍地抱着花,口是心非道。
  到了此刻,才真正进入了两个人的时间。
  央仪垂着眼拨弄花瓣,仿佛失了某种勇气,视线未抬:“这样的事以后还会有吗?”
  她看着花,说的却不是花。
  孟鹤鸣听到了以后二字。
  他郑重摇头:“不会。”
  他说得简单却有力。从前是考虑不周,做事偏不爱怀柔,仿佛在同软弱的自己较劲,非要将绝对强势的一面展露于人。但以后不会了,孟鹤鸣心想,他有了软肋,他需要顾全的事比眼下更多。
  他再次笃定道:“不会再让你碰到这种事。”
  “我不是在说这个。”央仪摇了下头,“我是想说,除了阿叔,还有别人想对你不利吗?”
  男人怔了一下,语气再度松软下来。
  “应该没有。”
  “应该?”
  他改口:“确定没有。”
  央仪从鼻腔发出轻微的哼哼,似乎不满。
  孟鹤鸣主动问她:“还有什么想说的?”
  央仪不情不愿地抬眼,与他对视。
  劫后余生不管不顾抱了个痛快,现在又是隔着一张茶几的礼貌距离,她眸光敛了下,一边敬佩男人超绝的分寸感,一边又忍不住失落。
  或许是捕捉到了这份失落,孟鹤鸣越过茶几,坐到她身边,他的话听起来很像解释。
  “衣服上脏,怕蹭到你。”
  央仪上下打量一眼,哪里脏了?
  但突然拉近的距离还是让她空落落的情绪得到了抚慰,于是想要说的话变得没那么难开口了。
  她双手环紧花束,不安地搭在一起:“我知道被人扣下了就一直在想,你愿意出什么条件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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