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骂骂咧咧往家走,直到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景安!”
第75章 谁动了玛莎拉蒂
老王发现傅凡越来越不对劲了。
今年1月下旬开始,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每天雷打不动跑步,外面天冷风大就室内跑8公里起,2月过完新年变本加厉,每天早晨6点起床,出门慢跑5公里。
到了二月底,不光跑步,还做力量练习,开始举重、练拳击,身体肌肉线条的变化显而易见,越来越man,越来越硬汉。
家里特意安装了沙袋,买了全套的搏击用品,没事就在哐哐哐打拳,每一次看他打拳,老王都觉得他在憋着一股劲,也不知道是跟谁较劲。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月,傅凡就平平无奇的班级校草,变成远近闻名的片区“super star”,不光亚裔女生,白人女生也开始送秋波,有明示的有暗示的,俨然学校的“四分卫”(北美学校最受欢迎的男生)然,而他似乎根本不在乎。
有天老王实在忍不住好奇,问出了疑问“凡总,你是有什么大行动?参加健美先生?”
傅凡白了老王一眼:“就这点出息?”
老王一听更来兴趣了“那是为啥?看中的姑娘嫌你胖?”
傅凡心想,这不是更没出息!为了个姑娘这么折腾自己,还是爷们吗!
他停下来认真思索了下,景安好像没说过他胖,相反他唯一吸引她的也就这副气囊了。
“别瞎猜,关女人什么事。”
“切!”老王心里跟明镜似的,都说男人突然开始健身,离不开“第二春”,他才不信。
“那你这到底是为了啥?”
傅凡撇撇嘴,嘀咕了一句:“有劲没处使!”
自从新年开始,他已经连续两个月吃斋了,想喝个肉汤,奈何肉跑了。
更关键的是,如今其他的肉他都看不上。
关于这点,他也很怨念。那一位口感太好,把他嘴养的这么刁,如今他只想着那一位的紧致和可口,其他的都不要。
傅凡想起这一个月的自己,多少有些可笑加可怜。
2月初他曾经动过心思,想去纽约找i景安过年,或者早点把毕业论文搞定,他也去纽约找个实习,当时还正经翻看了不少公司,看中一家全球性的对冲机构。
那家公司总部位于伦敦,在纽约、东京、香港和新加坡设有办事处,最近正好在纽约 office开放了 Internship,欢迎攻读定量学科(例如数学、物理、计算机科学、工程学等)学士、硕士或博士学位的学生,对finance和trading有表现出明显的兴趣也可,要求能够持续实习10周,入职时间可商量。
但当他看到计算了论文进度,就算不吃不喝也只能挤出4周时间实习,思及毕业的诸多事项,不得不放弃。
最难熬的日子他只能依靠健身和运动来发泄。
得益于健身释放的多巴胺和内啡肽,2月好歹过去了,他翻看了日历,再过两周某人就要实习毕业了,总该回来了吧,等她回来,有她的好果子吃。
~~~~~~
然而,2周以后的某晚,昔柔在老王家玩耍时,带来了重磅消息。
最近老王、昔柔、傅凡三人都在忙着自己的毕业论文,昔柔时不时上门请教,成了家里“第六个”舍友。
这天,傅凡又在餐厅看到了昔柔,揶揄她:“又来了?我看你住这儿算了,每天来来回回的多累。”
“滚,你这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傅凡嘴贱:“我怎么吃不着葡萄了,我只是不爱吃葡萄而已。”
昔柔脸色一僵,随即开始怼他:“是,我知道,你爱吃水蜜桃,可是,水蜜桃被人摘走了。”
傅凡身形一顿,表情认真起来,看着昔柔:“你倒是说说看,哪个水蜜桃被人摘走了。”
“还不是你心里想的那个,你还不知道吧,景安已经拿到offer了,她要去沙特工作了,大约是不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的?说清楚!”傅凡严肃着脸,紧盯着昔柔,眼中迸射摄人的光。
昔柔往后退了半步,嗫嚅:“景安自己跟我说的,难道还有假?!”
越说越理直气壮,“她让我帮她把房子退了,把衣服捐了!”
“什么!”傅凡的脸色沉了下来,眼眸黑得彻底,带着戾气,嘴角下压,拧成一条线,放在两侧的手握紧了拳。
他不再说话,但昔柔知道,他是怒极了。
昔柔没想到他真的在意,更没料到他用情这么深。
她回想着与景安的聊天记录,她没有说谎,景安确实让她捐了,她记得她反复确认,“安安,你真的不回来了吗?!”
“毕业典礼不参加,总要跟同学老师道别吧?!”
“真的一次也不来了吗?!你个没良心的,还怪想你的。”
景安一直说,“我也想你,可是我真没时间了,一周之后就入职了。”
昔柔掏出了手机,难得有遗漏重要信息?
下一秒,她的手机就飞走了,确切地说是被傅凡抢走了,傅凡手指快速哗拉屏幕,将昔柔与景安的对话一字不落地看了一遍,又翻回去,将几处细节再反复看几遍。
是那个熟悉的头像,是昔柔传达的意思,那几句“不回来了”“马上要入职了”“以后来沙特找我玩哈”“不知道有没有空参加毕业典礼”的信息,深深扎在了傅凡脑海中。
她与昔柔的对话中充满了对纽约实习生活的感恩,对新工作的向往,对沙特新生活的憧憬。丝毫没提起任何波士顿的人与物!
也是,波士顿有什么可留恋的呢!不过是寒冷漫长的冬季,不过是不怎么愉快的学习生涯,哪有纽约的高大上,哪有职场的新鲜有趣。
傅凡将手机扔回给昔柔,脸上已没了刚才的愤怒,取而代之的是沉郁,下颌线紧紧绷着,平时嬉皮笑脸的样子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生人勿近的淡漠与冷肃。
昔柔知道,他又回到了那个校霸傅小爷的世界里。
那个孤傲冷酷的世界。
~~~~~~
这之后的两周,傅凡几乎不与任何人说话,出门进门不是带着卫衣的帽子,就是头戴耳机,遮住头脸,目中无人。
别人与他打招呼也不理。
老王和kelvin他们在讨论傅凡怎么了,只有昔柔知道,他在消化他的怒火。
两周后,一次论文讨论,教授突然分享了一个好消息,说傅凡的论文初审通过了,对他赞赏有加,毕竟他只用了别人三分之一的时间就完成了高质量的写作。
同学们都投来羡慕的眼光,傅凡却只是扯了扯嘴角,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早,老王和昔柔还在床上时,就听到车库卷帘门升起和随之而来汽车引擎的轰鸣声,老王刚想骂人,突然表情像吞了一个鸡蛋,“谁动了玛莎拉蒂?!”
昔柔立马跳起来,跑到窗边,往外眺望,幽幽地说:“还能是谁,还有谁有车钥匙。”
“是傅凡?他要干嘛?出什么事了?”
昔柔眼望窗外,目送跑车离去,“还能是什么事,it's always about love.”
第76章 擦肩而过的冷漠
“安安”,傅凡一步一步走到景安面前,又唤了她一声。
这一声“安安”让景安心头一跳,已经有几个月没听到这个小名了,不知为何她只觉得恶心,生理性的恶心,她想吐。
傅凡的出现似乎又把她拉回到几个月前的那段荒唐的岁月,那是与如今全然不同的她,没有主见、没有自我、委身别人的她。
她觉得羞耻,她觉得不堪,她已经忘记,而如今傅凡又来提醒她。
景安疲惫地叹口气:“你怎么找到我的?”她记得她删光了所有联系方式。
“我问了餐厅,要到你姐的电话,给你姐打电话,才知道你们住这里。”傅凡如实回答,他昨天就到纽约了,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才终于找到她们。
“你真是煞费苦心。”她嗤笑一声,“说吧,还有什么事,我记得我们上次就已经结束了。”
傅凡看着景安满脸的疲惫和无奈,突然说不下去了,他原以为她见到他,至少会与自己寒暄,会去街角的咖啡厅聊聊这些天的见闻,像老朋友一样,可原来她早move on(翻译:往前)了。
傅凡沉默良久,才问:“听说你要去中东了?”
景安:“嗯,下周就走。”
“恭喜,没想到你这么快找到工作,这工作是你想要的?”
傅凡记得,景安跟他提过,她最喜欢的是策展,她的梦想就是将来能举办大型展览或者活动,让别人沉浸在她创造的美好中。
而她如今的工作似乎并不是策展,更像是广告或者营销。
“当然,我很喜欢。”景安言简意赅地回答。
他们连朋友都算不上,交浅言深,没必要吧。
傅凡沉默看着她,顿了好一会儿还是不甘心,最终开口问出了他一直想问的:“你对我,没有什么要说的?”
“没有。我记得上次已经说完了,你听不进,我又何必费口舌。”
傅凡看着她,脸上的笑容隐去。“我说了我不同意。”
景安叹了口气,她就知道聊不下去。
她上前半步,试着沟通:“傅凡,那么我来问你,我们之间算什么?我们是炮友吗?”
傅凡沉默。这个词不好听,他知道自己不能点头。
景安也没指望他能承认,自顾自说下去:“如果是炮友,那我们的前提应该是约炮,讲究个你情我愿,可是我根本不想跟你约,为什么你还要纠缠?”
傅凡仍然沉默。
“我知道你们留学圈子流行friends with benefits,但我们连起码的friends都不是。如果是朋友,前提是有共同的兴趣爱好,或者能玩到一起、聊到一起去。但我们什么都不是。我们甚至不是校友,只是两个陌生人。”
傅凡还是沉默。
“我们在一起的基础都没有。那为什么还要继续呢?”
傅凡突然开口:“那你想成为男女朋友吗?我也可以,你如果想,我可以答应。”
“我不想。”景安立即斩钉截铁地回复。
傅凡看着景安,若是换成别人,听到这句话,几乎就要红了脸,可是景安却不带一丝犹豫的拒绝。
傅凡想看看这个心狠的女人,然而抬头看她,两人眼神对上,她是那样的平静,倒是他难堪地先转开了眼。
“如果我犯了错误,或者说我们有个不好的开始,可以改正。”傅凡低低地说了一句,仿佛在喃呢。
景安又叹了口气,“你知道我为什么出国吗?其实我当初就是一时冲动,想看一看国外的月亮到底有多圆。”
“不同于其他人的顺遂,我出国是舔着脸向我父亲求来的,求了很久很久,整整一个月,才换来我父亲的点头。”
“我的母亲当年就因为出国抛弃了我父亲和我。我一直好奇国外到底有什么好,他们所说的自由的空气到底是怎样的,能让她不顾一切,抛家弃子。”
“大学4年我没有谈恋爱,因为我对恋爱根本不感兴趣。我并没有想要跟你或跟任何人开始一段感情。对你来说,男女朋友太简单,太easy,对我来说太沉重。”
“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我有更多想要探寻的东西,你懂吗?对你来说感情不过是调剂,而对我来说,感情就是致命毒药。”
听完这段话,傅凡还在沉默。
景安继续说,“我很感谢这段时间的实习生活,在波士顿,通过你们我始终在浓浓的中国精英文化氛围中,枝叶在美国,根却深深埋在国内,接人待物还是按着国内的模式来。”
“但在纽约这段时间,我终于知道了美国的自由意味着什么,这里的价值观让我深思。”
这里让我很想奋斗。踏让我知道,原来世界这么大,让我想像纽约人那么有活力和朝气,让我有奋斗的欲望,我每天都在适应,都在奋斗,都在变强。
这里非常多元化。不同国籍肤色职业阶层生活方式都浓缩在纽约,永远不会无聊。我每天观察他们,又反思自己,跳出原来的圈子看自己,才发现固有的顽疾。
这里非常自由与包容,我享受着老娘爱穿什么就穿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自由,这里包容流浪汉、老鼠和臭地铁的存在,好的坏的都在纽约。
最最重要的,我在这里自信又自洽。不管去哪里我都不会觉得自己不好。lf You Can Make it Here, You Can Make it Anywhere。它让我相信,我是独特的,我能在这里生存,我在其他地方也能过得很好。
我可以在物质上一无所有,但我终将筑起自己的铠甲和城堡。”
景安说完这一长段,再次回头看向傅凡, “所以,傅凡,我不需要你,你懂吗?
我终于明白了一点,那就是女孩子慕强,很正常,那就变成强者;女孩子虚荣,很正常,那就好好赚钱。
我图你什么呢?图你的感情还是图你的身体?你觉得这些男女情事对我重要吗?”
她停顿了一下,打出最后一击,“首先,你要让我觉得你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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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凡突然觉得自己很渺小,在景安宏大的个人成长中,在她宏大的升级打怪进阶中,他根本没有议价的立场,“我可以陪你一起奋斗”这样的话他可以说出口,却是那样苍白和无力。
他的存在似乎只是在搅乱她的计划,榨取她的剩余价值,没有一点正向作用。
一切似乎都在瓦解,而他只能接受。
第77章 你只管往前,因为你注定耀眼
“原来我与你之间的事,都是我强迫,都是我要挟,呵呵。”
“原来,我这么不值得!”
“好好好,景安,我记住了!”傅凡撸了一把头发,说完这句话,一把把身后的花束置在地上,扬长而去。
他不想再听到伤人的话,他不想再看到景安那张平静无波的脸,似乎他像个孩童在撒泼打滚,胡搅蛮缠。
傅凡大步走向路边的玛莎拉蒂跑车,下一秒,车子就冲出去了。
景安目送傅凡上车,对于他物质的优渥她始终是不屑的,不是他赚来的,只是他命好,他只是个爱玩的孩子。
车子没有掉头,冲过景安所在的街道,景安看着车窗里面,他最后看向她的目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碎裂。
车轮碾过,白卡纸包着的一束粉色的郁金香,瞬间被压扁,花瓣散落一地,污遭不堪,原本的生机与活力瞬间消失,那些曾经盛开的花朵,静静地躺在路边凋零得彻底。
这些美好本该由傅凡传递到景安手里,得到珍惜和保护,而如今一不留神,就被撕毁了。
景安只余深深的厌倦与失望,她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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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姐看到景安疲惫的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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