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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春声——长青长白【完结】

时间:2024-10-13 14:36:39  作者:长青长白【完结】
  心里的火烧着了神志,她像是在邀请又像是在商量,朝齐声走近两步,贴得近近的仰头看他:“齐声,你还摸过我的。”
  齐声睫毛颤了一下,下一秒,就感觉一只手贴上了他的腰。
第十八章 齐声,你帮我
  齐声完全没有料到姚春娘会突然摸上来。
  柔嫩的手掌隔着衣裳按在他腰上,她贴得很紧,齐声仿佛能够感受到她掌心暖热的温度。
  腰腹被触碰的地方骤然收紧,齐声低头有些诧异地看着她,喉结滚动了两下,不等姚春娘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举措,他蓦然抓住了她作乱的手。
  宽大有力的手掌牢牢攥住她的手腕,仿佛一柄不可撼动的刑具紧锁着她,姚春娘知道他力气大,但骤然抓上来,还是免不了吃了一惊。
  她本能地缩了下手,但反应过来后,又伸长了手指大胆地往他腰间探去。
  薄薄的指尖戳上身体,隔着衣服触感清晰地划蹭过腰身。齐声抿着唇没出声,脚下却往后撤了一步。
  姚春娘挑起眼皮瞧他,见他紧绷着下颌,脸上的表情很不自在。
  但姚春娘又仔细观察了两眼,并没有在齐声脸上看到任何生气的神色。
  夜色晦暗,从屋内照出来的灯光似蒙了纱罩般朦胧不清。昏暗的环境里,姚春娘的胆子比通透的白天大了不止一点。
  白日她还只是单纯盯着齐声看,到了夜里,动起手脚来都不觉得心虚。此时被齐声抓着手不让摸,她心里反倒生出了两分不满。
  抓住她却又不说话,这算什么意思?
  她轻轻蹙了下眉,又抬起另一只空着的手去摸他的腰上,心头微恼却也不解:“抓着我干什么?你既然都肯让我看回来,那么为什么不能让我摸回来?”
  姚春娘说起这话脸不红心不跳,倒把齐声给问住了,他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任由她的手在自己腰上揉了两把。
  她用虎口去掐他腰侧硬实的肌肉,掐完还像在摊上选肉似的评价起来:“齐声,你的腰好硬啊。”
  她那点儿力气掐不痛他,却弄得皮肉发痒似的热了起来。
  齐声皱起了眉,他心里觉得这不对,但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姚春娘的歪理。
  周梅梅摸男人或许只是为了勾引,但齐声觉得姚春娘摸他像是因为装着气,只为了好玩。
  可正当他这么想着,姚春娘却突然伸出一根手指勾开了他的衣摆。
  薄薄的手掌沿着他的衣摆下伸进去,齐声身体倏然一僵,还没能做出任何反应,又忽然听见姚春娘轻轻叫了他一声。
  “齐声。”
  不知道是灯光太暖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的脸看起来有点红,眼里映着光,直白又明亮。
  她一边将手缓缓往他衣服里伸,一边慢慢开了口:“我昨晚做了一个梦……”
  一阵带着泥土气息的雨前风刮过檐下,门楣上柳枝飘摇,而后一道闪电猛然从天空劈下,打断了姚春娘接下来的话,像在警示她此刻背德的行径。
  姚春娘动作大胆,实则心里本就发虚,这一道惊雷吓得她浑身一抖,蓦然从齐声的衣服下缩回狐狸爪子,像只受惊的猫似的抬头看了眼黑沉沉的天。
  齐声没有想到她怕打雷,他低头看她,见她短短一会儿吓得脸色都白了,哪里还有方才耀武扬威的劲。
  不巧,立马又是一道闷雷劈下,伴随着一阵骇人的轰隆声,姚春娘脚下一转,苦着脸闷头就往屋里跑,连放在门外的桶和盘子都不要了。
  她还不忘知会站着不动的齐声:“你别傻站在那儿!会被雷劈的!”
  哪想话音刚落,就听一声鞋底打滑的滑溜声在她脚下响起来,她惊叫了一声,另一只鞋的鞋尖勾着门槛,整个人直挺挺往前栽了下去。
  福不双至,祸不单行,姚春娘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昨天才从凳子上摔下来,今天还会在这儿摔上一跟斗。
  齐声表情一变,两步就朝她冲了过去,但不料走到门口自己脚下也跟着滑了一步,好在他眼疾手快扶住了门框,一把搂着姚春娘的腰稳稳把她捞了起来。
  结实的手臂横在姚春娘胸前,他扶着她站稳后,低头一看,就见刚才打滑的地方一摊水,想来是她刚才提着水出来时不小心洒的。
  齐声松开她,替她关上了半扇门挡住雷电,让她安安心心地站在门背后。而后就像昨天救下她一样,他沉默地帮她把桶和盘子拿起来,一声不吭就打算离开。
  但姚春娘却一把拉住了他:“你去哪?”
  齐声看了眼抓在手臂上的白皙纤细的五指,慢吞吞道:“回、回去。”
  姚春娘被两道惊雷打搅后依然贼心不死,她蹙眉道:“可是我话还没有说完呢。”
  齐声抿了抿唇,他定定看了姚春娘一眼,没有说话,虽然没有推开她的手,但也完全不配合。
  人高马大地站在她跟前,却像座山似的沉默。
  有时候说一句话做一件事就靠一时的勇气,姚春娘见他这模样,反倒不知道要怎么继续说下去。
  她嘴巴动了又动,半天没能发出一个声。
  她苦恼道:周梅梅果然不是谁都能做的。
  她感觉有些泄气又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羞耻,她盯着齐声看了片刻,索性直接拉着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后腰上。
  齐声没有料到姚春娘会这么做,他怔了怔,想要抽回手,可姚春娘却没有松开他,反倒又朝他靠近了一步。
  如此一来,看起来就像他主动伸出一只手环住了她的腰。
  姚春娘仰首看着齐声,像是羞于接下来要说的话,声音压得很低,仿佛在与他耳语:“我梦见你摸我了。”
  她声音低细,却叫齐声蓦然睁大了眼。
  姚春娘自己也羞得不行,她微微偏开了头,视线落到他宽阔的肩头,但片刻后,又直直看入了他的双眼。
  红润的唇瓣上下轻轻碰了碰,她一字接一字,仿佛有意又仿佛毫不知情地继续刺激着他:“就像这样。”
  她拉着齐声的手顺着后腰的腰线往臀腿走,却不让他当真碰到她的身体,而是隔空停留在了腿隙前。
  她问他:“你会做吗?齐声?”
  她问得如此理所当然,齐声怀疑自己听错了,或许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什么。
  可姚春娘心里很清楚,她见过周梅梅和马平在梨树林子做的那档子事,她出嫁前她娘还跟她讲过。
  姚春娘小声道:“我想试试。”
  她又憋嘴:“我不要做寡妇,齐声,你帮我。”
第十九章 右手
  当初周梅梅在人前说了句让姚春娘和她一起干那档子令人不齿的狐媚事,姚春娘当着众人的面对着她就是一通骂。
  然而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姚春娘做的事和周梅梅所行所为又好似没有什么分别。
  她此时费尽口舌拉齐声蹚她的浑水,之后或许还会想法子劝他再从她的良。
  齐声不是十多岁的毛头小子,他听得懂姚春娘这句“帮我”是什么意思。
  只是姚春娘求人不像求人,虽说了个“帮”字,可嘴上那轻柔的话、手上不安分的动作,分明就是在勾他。
  偏偏她又收敛了平时展露的傲气,露出了一副有点可怜又无助的神色。
  弯眉微蹙,嘴唇轻抿,一双润如春水的眼睛巴巴地瞧着他,整个人看着娇滴滴的,就和她当初叫他帮忙上药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可这事不是上药那么简单,名不正言不顺,齐声心里很清楚自己该果断地拒绝,可话到喉头,却怎么也没说出口。
  他皱着眉,望着姚春娘许久,像是在从她的表情里判断她究竟是不是在说玩笑话。
  屋外风声愈来愈急,干雷阵阵,酝酿着一场迟迟未至的暴雨。
  姚春娘等了半天没等到齐声回答,倒有些急了:“你究竟帮不帮嘛?”
  这又不是做工下地的小事,齐声自然会思量良多,没想还要被她凶上一句。
  他眉头皱得更深,像是在提醒她,又像是在警告自己:“你要、要想清、清楚。”
  姚春娘知道他这几乎已经是答应了她,她意识到接下来或许会发生的事,屏住了气息,紧张得心脏像要蹦出胸口。
  她点点头,握着齐声的手直接放在了自己腰上,轻声道:“我想得很清楚。”
  她似乎嫌齐声这座缄默的山头燃起的大火还不够旺,往前一步,将另一只手也伸到背后,红着脸用两只手握着他宽大的手掌,带着他推开了自己后腰的衣摆。
  手掌蹭磨过布料的声音在深夜是如此清晰,白皙的皮肤接触到冰冷的空气,不知道姚春娘是觉得冷还是刺激,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反手按着齐声的手背,让他抚上了自己的身体。
  她每一步都做得格外缓慢,每一个眼神都像带着羞怯引诱之意,她继续火上浇油:“齐声,昨晚梦里你就是这么……”
  然而这一次不等她说完,沉默了大半天的齐声像是被她逼急了,他一把将她抱了起来,两步走向桌前,将她放在了桌子上。
  他一直像个木头桩子似的站着任她摆弄,姚春娘哪里想到他会突然活过来,她吓了一跳,有些惊怯地抬头看他。
  齐声依旧闷不作声,高大的身躯如一面石墙将她堵在桌上。他站在她面前,左手撑在桌上,像她刚才拉着他做的那样,右手摸进她的衣服。
  粗糙炽热的掌纹擦过腰后的皮肤,现实与梦境中的画面完美地重合在一起,姚春娘抓着桌边,本能地挺起背,轻轻呼了一口气。
  身体相贴,他愣了愣,低下头看了一眼,又面色僵硬地避开了视线。
  木桌高,姚春娘坐在上面,臀沾着桌沿,鞋尖连地都触不到。
  齐声见她坐得摇摇欲坠,从衣服下抽出手,抱着她的腰,让她往里挪了挪。
  忽然,一道闪电自黑夜劈下,夜风带着泥土潮湿的气息吹入屋内,姚春娘看了眼大敞着的房门,急道:“门,门。”
  齐声像是这才意识到门还开着,他两步走过去关上门,手一动,把门闩也插上了。
  齐声回过头,看见姚春娘还坐在桌上没动,只是红着脸看他。
  他注意到她在看着他的手。
  再准确些,是他的右手,他曾给她上药用的那只手。
  她刚才握着他的手去摸她时,用的也是这只手。
  齐声不知道她昨晚究竟做了什么梦,以他这闷葫芦性子他也问不出口。但他想,在姚春娘的梦里,他一定用这只手做过什么事。
  姚春娘盯着他走近,齐声试探地抬起左手,果不其然见姚春娘皱了下眉头,她半点不委屈自己,挑剔起来:“不要这只。”
  她牵起他垂在身侧的右手,商量似的看着他:“用这只。”
  齐声干活时喜欢把袖子挽起来,姚春娘见过好多次他的手臂,非常结实,肌肉线条修长,没有一丝赘余的肉。
  手背青筋微微凸显,骨节清晰坚硬,手指很长。
  自从做了昨夜的梦后,姚春娘白天一直在想他。她做姑娘时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做这种事,她浑身发热,仰头看着他,问道:“齐声,你知道要怎么做吗?”
  这已经是她今晚第二次问这个问题,齐声迟疑地、又不太自然地低低“嗯”了一声。
  他再次撩起了她的衣服。
  姚春娘大胆又放纵,齐声却压抑得像块木头,他甚至都没敢盯着姚春娘看。他站在她面前,眼睛却越过了她的肩盯着那空空荡荡的无趣桌面。
  他所做的,就只是用一只手如姚春娘希望的那样尽心尽力而已。
  仿佛地主家里老实健壮的长工不得已听从了小姐的话,背着老爷和年轻不甘寂寞的小姐偷欢,木讷得很。
  姚春娘期期艾艾地催促他:“齐声。”
  她说着抬起头一看,瞧见的却是齐声刻意偏开的侧脸,眼睛垂着不知道盯在哪里,反正没落在她身上。
  姚春娘发现他已经出了一头的汗,耳朵更是红得像是喝醉了酒。
  结束后,齐声在自己衣服上擦干手,看了姚春娘一眼,见她脸颊发红,同她道:“坐、坐着。”
  随后把桶和盘子拿进厨房,又打了盆水出来,打湿了帕子递给她:“自、自己擦。”
  姚春娘像是还有点回过神,她慢吞吞接过帕子。
  齐声背过身没有看她,耐心等着她收拾完,他又开门把水倒了,洗干净盆子放回厨房,同她道:“去睡、睡吧。”
  姚春娘她站在门边,有些诧异地道:“你要走了?”
  齐声点了下头。
  她觉得这发展有些不对,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不等她想出个答案,齐声又道:“记、记得闩、闩门。”
  他语气自然,好像两人之间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说完便大步离开了。
  姚春娘看着他远去的身影,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他走得太急,像是在落荒而逃。
第二十章 睡死他算了
  昨日酝酿了一整个下午也没落下来的暴雨,在万籁俱寂的午夜终于尽情砸向了大地。
  瓢泼雨声敲打着百户门窗,有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有人一觉好眠到天亮。
  或许是因为昨日贪乐耗费了几分精神,今日姚春娘起得格外晚,她起床推开窗角往外一瞧,看见地是湿的,才知道夜里下了场大雨。
  她还记着与逢春约好了今日一道去河边洗衣服,起床后随便吃了点昨日剩下的烙饼垫了垫肚子,端着盆装起脏衣服脏鞋就准备出门。
  没想一推门就瞧见齐声蹲在两家中间的水沟边搓衣服。
  齐声之前听唐英说今日姚春娘要出门洗衣,又见她家的门关着,以为她并不在家里,哪里想会被她撞见个正着。
  他身前放着个水盆,手里拿着条湿透的裤子正抹皂角。姚春娘看了眼,认出是他昨晚上穿的那条。
  她心头不解,怎么大早上在洗裤子?
  齐声屈膝半蹲,抬头有些意外地望着姚春娘,姚春娘抱着一盆子衣服也低头看着他。
  之前齐声不是没有蹲在这小水沟旁洗过东西,但今时不同往日,姚春娘昨夜才和他有了亲近,此时见了他,脑中不由自主就想起了那画面,总觉得心头燥得慌。
  昨天有夜色遮掩,两人荒唐了一回,如今站在朗朗白日之下,两个人像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彼此,相顾无言好片刻,最后还是姚春娘率先打破了沉默。
  她做贼心虚地回头瞧了瞧,没看见什么人,才放下心来问齐声:“你昨晚为什么急匆匆地走了?”
  这话听着多少有点埋怨的意思,又懵懂得叫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齐声低下头继续洗裤子,片刻后,才回了句:“困、困了,回去睡、睡觉。”
  他手里拿着罪证,亏得还能想出这么个烂俗的借口。
  姚春娘心头狐疑,觉得这话不是真心话。可齐声语调沉声音缓,听起来和他平时说话没什么差别,又不像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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