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月
作者:sissycici
简介:
【高岭之花钢琴才子VS洒脱随性大美人】
周映希×黎芙
在外人眼里,周映希是如寒泉冷月般清峻的钢琴才子,完美到挑不出一丝瑕疵。可只有黎芙知道,他有多么迫切的想做自己的裙下臣。
——“当你看见月亮的时候,我已经走到了你身边。”
1v1/年上/一点点高岭之花发疯文学
上篇:月牙
第1章 蓝色蝴蝶
“我们从死者的胃液里提取到了一些不明药物以及少许酒精,合理怀疑,有人往死者的酒杯里偷偷下过药……”
夜里蒙蒙的雨雾已经拂去,天亮得像洗过一般透彻,从公寓的木窗里往外看,视野范围里是一片渐渐翠绿的草地,头顶的白云轻轻压着树梢,屋外是清晨万物的和谐,而屋里的电视一宿未关,反复播放着一部经典港剧。
趴在床上的黎芙,睡得很沉,连被子都掉到了床下,她也没有感觉。笔、资料就这么胡乱的扔在了地毯上,一本厚厚的书籍停留在解剖学页面上,和此时电视里的女法医解剖桥段,适配度很高,她所就读的学校是“G5”的剑桥。
要不是一个血淋淋的噩梦,她也不会突然惊醒。
睁开疲困的双眼,她先撑了撑懒腰,感觉脖颈边热热的,她随手抹掉了一层薄薄的细汗,这是她近期做的第三个噩梦。她望着地毯上沉甸甸的课业深叹了口气,自从过完年就没歇过一天,成天过着高强度两点一线的日子。
三月的剑桥明明是湿冷的天气,但黎芙起床第一件事还是推开窗户,大口的呼吸,因为下过雨,空气里弥漫着舒服的青草香。
哐,她又瞬间关上了窗户。
尽管她闻到了春天的味道,但三月的风还是冷。
黎芙揉了揉太阳穴,又抖了抖手脚,这是外婆告诉她变精神的方法,管它怪不怪,管用就行。折回床边坐下,她捞起床头柜边的手机,流畅的划开,一堆密密麻麻的微信。
她性格开朗,人缘特别好,在剑桥有一堆朋友。
黎芙先点开了一个叫“madam Leung”的头像,这是她给女警妈妈的备注。
妈妈发来了一条早间问候:「小芙,起来了吗?」
黎芙回:「起来了。」
妈妈切入重点:「你姨妈介绍的男生一直夸你,你感觉怎么样呢?」
家人开始陆续操心起她的婚姻大事,外婆和两个姨妈总是担心学法医的她在情路上会不顺,但她觉得这纯属就是个人偏见,她骄傲的认为女法医就是全世界最酷的女生。
所以,她从不会在意世俗之见,也不随波逐流。
黎芙随口回道:「人挺好,就是太热情了。」
妈妈:「热情不好吗?我当初就是看上了你爸爸的热情……」
「嗯,热情到当晚就让我跟他回家」黎芙一句话让电话那端静了几秒。
听筒里传来妈妈的安慰,「那这种热情不行,再看看,我们不急。」
黎芙“嗯”了一声后,视线挪到桌角的全家福上,是一家四口去年在澳洲旅游拍的合影,她出生在一个氛围愉悦的家庭里,父母虽然都是警察,但性格却并不强势,相反还能一直支持她的梦想。
在快挂断的时候,听筒里出现了男人的声音,是黎芙的爸爸,「小芙啊,上周我去黄大仙给你求了一签,说是你今年就能脱单。」
「亏你还是高级督察,信这些。」黎芙和爸爸聊天向来轻松。
一家人又聊了会儿,黎芙就挂断了电话,只是一个电话刚挂断,又弹来了一个视频,是她剑桥法学系的朋友吴诗。
见黎芙脸和脖子都红红的,吴诗皱眉咦了一声,“做春梦了?”
“嗯,”黎芙把手机架到了洗漱台上,随手将松散的卷发扎了一个马尾,边挤牙膏边说,“梦见和十个英国男模大战三天三夜。”
吴诗又啧了几声,“发春是好事,代表你正往我塔罗牌的结果走。”
“什么结果?”黎芙显然忘了这茬。
“年初的时候,我不是给你算过一次塔罗牌嘛,你还夸我新买的牌很漂亮,你抽到了一张蓝色蝴蝶的牌,我说你今年绝对脱单,这么重要的事,你不记得了?”
“你前年也这么说。”
“……”
黎芙认真刷着牙,听吴诗叨叨,她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
对这个好朋友,她是这么定义的:除了算命极其不靠谱,其他都靠谱。
最后,吴诗都说烦了,反正她就是要誓死捍卫自己算命的天赋,还加上了赌注,跟黎芙说,如果自己这次算准了,她要一起去Thorpe Park坐两次过山车。
黎芙同意了,反正她不信这些玄学。
挂断前,吴诗叮嘱她,下午的演奏会别迟到。
黎芙花了一点时间收拾自己,她个子高,差不多有一米七二左右,外加从小就喜欢户外运动,穿上衣服很纤瘦,脱掉衣服却能清晰看见优越的马甲线,五官也是生得也很立体,不用过多胭脂水粉的修饰,就是一张标准的美人脸。
她不是小家碧玉的类型,是难得拥有松弛感的大气。
/
阳光虽然看着明媚和煦,但照在身上却丝毫不暖和,黎芙裹上一件厚厚的粗棒针毛衣,就匆匆离开了公寓。她其实运气不错,刚读研的那会儿,剑桥新建的学生公寓刚好开放,于是她被分到了朝阳的房间,楼内的设施快能赶上外面的独栋公寓,什么社交活动中心、餐bar、咖啡馆,一一俱全。
上午,黎芙抓紧时间去图书馆又写了会儿论文,然后踩着点到了火车站,啃书太投入,都没来得及吃午饭,她只能在附近的便利店买了块面包,缩在中间一排靠窗的座位上,边咬面包边和教授沟通。
她其实是一个很爱玩的人,以往只要一周不出去社交,她就感觉浑身哪哪都不痛快,可连续多月繁重的学业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别说远足了,就是连伦敦都没去过几次,她天天抱怨自己都发霉了。
要不这样,她又怎么会答应吴诗去听毫无兴趣的演奏会。
每天对着一页页的尸体,她是真想看点活人了。
近50分钟的路程后,黎芙到了伦敦。
她看了看手表,见还有点时间,她去便利店买了瓶酸奶,在排队等结账时,她无意瞟了一眼旁边架子上的杂志,是一本伦敦的艺术类刊物,封面上是一名年轻的华人男子,穿着精致妥帖的浅灰色西装,只照到了大半身,所以一张清俊斯文的脸庞更为突出。
前面没几个人,很快就轮到了黎芙,在匆匆一瞥里,她只看到杂志上用漂亮的手写字体写上了封面人物的名字——
Aiden Chau。
从便利店走出去后,吴诗不停地催黎芙快点过来,她拦了一辆出租车,就朝目的地布里克斯顿学院奔去。车窗外是熙攘的人群、摆成长龙的车辆、刺耳的噪音,到底是繁华的伦敦,比古老的剑桥热闹喧腾太多。
但她只有几分钟欣赏风景的闲情,而后继续埋头查论文资料。
沉浸式的学习差点让黎芙忘了自己在车里,司机叫了她三次,她才摘下耳机,将笔和纸收进包包里,推开车门火速往外跑。见到盛装打扮的吴诗,她觉得未免也太夸张,但吴诗说,“我只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出现桃花的机会。”
黎芙说了一句行吧,然后挽着她往音乐厅走。
能在布里克斯顿学院开演奏会的人非同一般,在音乐圈里绝对是能排得号的人物,今天来表演的是一只名为“诺克”协奏团的协奏会。黎芙听吴诗简单介绍过,成员大多数都是华人,而且她最后愿意来,还有一个原因是,他们给演奏会取一个很好听的主题名。
——《The uncatchable blue butterfly/难以捕捉的蓝色蝴蝶》
坐下后,吴诗给黎芙的腿上扔去了一本艺术杂志,黎芙低头一看,惊到了,因为恰好是她在便利店里看到的同一本刊物,不过教授的一通电话打断了她的翻阅。
目前来说,没有什么比论文更重要的事,就是有八块腹肌的美男也得往一边靠。
入口全是往里进的人,黎芙困难的一个个避开,在外面找了一块清净的空地,听教授耐心的给自己提出修改意见。
她安安静静的世界,被一只轻拍自己肩膀的手划破,轻柔温和的男人嗓音慢慢从背后包裹住她,“你好,请问你是黎小姐吗?”
第2章 “9”
“Aiden……”
还没等黎芙回头,身后的男人被其他人叫走,只留下了一声礼貌的道歉。
“sorry。”
黎芙回头,本想看一眼男人的长相,但教授在电话那端越说越亢奋,一阵兵荒马乱之中,她只看到了三个往休息厅走去的背影。
眼见演奏会马上要开始,她得想办法打住教授。
“周老师,在你眼里是不是所有女生都长一样啊。”
女生小心翼翼的抱着熨烫妥帖的浅灰色西服,边走边调侃,“我好歹也见过你两次了,你还是记不住我?”还特意往回瞄了一眼,“我和刚刚那个女生也就是个子、发型差不多,不至于认错吧?”
“抱歉。”周映希为方才发生的误会表示歉意。
旁边的谭叙轻哼,“我们周老师的世界里就没有女人。”
最后那句“快成仙了”,明显就是对好友的嘲笑。
这些朋友间的玩笑话,从来不会惹怒周映希,确切的说,他是一个情绪稳定到没有没起伏的人,就算是和他认识了六七年的谭叙,也从未见过他脾气。
起初,谭叙以为他只是善于伪装出老好人的样子,但相处久了才发现,他的克己复礼,是长在骨子里的品质,虽然从高二就搬来了伦敦,但丝毫没有被同化的影子,依旧一副低调的中式儒雅模样。
浅灰色西装很适合周映希,他对着镜子稍稍整理了一番仪容,英挺的身姿仿若修竹,看着高瘦,却有一副宽肩,能完美衬起西服,白炽光下,阴影将他的轮廓勾勒得越发立体,即便皮肤比一般女生还白皙,但不是文弱的书生脸,俊秀之中又带着淡淡的英气。
谭叙有时候觉得自己有病,望着这个男人竟然能发呆,他拍醒自己,“喂,周老师,晚上要不要跟我还有bobby几个去酒吧坐坐。”
周映希抬起手臂,不疾不徐的扣着袖口,“晚上可能不行,我得练琴。”
“周哥,”谭叙不耐烦到都变了称呼,“你一会儿就能弹两小时,还不够啊?你能不能谈点更重要的事。”
“什么事?”周映希问。
“谈个女人。”
“……”
/
黎芙坐回音乐厅的时候,脑瓜都疼了,她有点后悔为什么在出发前给教授看论文,这个来自加州的教授出了名的能说爱说。
“我求你,能不能别看手机了。”吴诗都用上了求人的语气。
没抬头的黎芙做了个ok的手势,“还有最后两段,马上。”
舞台上嘭嘭几声,光束呈圆弧形照在中央。
协奏团的十几人起身鞠躬,待雷动的掌声淡去,他们再落座。
忙碌的黎芙象征性的鼓了鼓掌。
《The uncatchable blue butterfly/难以捕捉的蓝色蝴蝶》,是周映希取的主题名,这次要表演的五首曲目,有三首出自他。谭叙说是不是遇见灵感缪斯了,谱得顺畅不说,还特别有恋爱的感觉。其实不是,他只是某天去乡下采风,无意间在窗棂上看到了一只蓝色蝴蝶。
他伸手想触摸,蝴蝶却不带一丝留念的飞走了。
灵感就是恰逢其时的激烈碰撞。
多一秒,少一秒都不对。
第一首曲目先由一段大提琴的引声入场,弦乐低沉悠扬,随后出现了舒缓的钢琴声,周映希弓着背,一双修长有力的手指就是为黑白琴键而生,天生的钢琴家,他闭眼陶醉其中,光束将他的身影拉长,琴键上的手指像抚过轻柔的月光。
用“王子”这个词去形容他,并不矫揉造作。
吴诗眼神像嵌在了舞台上,俨然像极了怀春的少女。
她不是异类,因为前后两排的女生和她都是同类。
异类是旁边还在不停地敲键盘的黎芙,手指都敲麻了,好像是论文遇到了些问题,她急躁得又皱眉又捏拳,再优美的琴声在她耳里都很聒噪。
随着所有乐器和谐的一段共振,演奏会落幕。
掌声再次雷动。
“黎芙,黎芙,我看你名字得倒过来念。”往出口走的吴诗,不悦的翻了个白眼。
黎芙心不在焉的问,“为什么?”
用力的斥责声震到了她的耳膜,“服你啊。”
“……”
吴诗觉得这票是白瞎了,全程黎芙都闷头搞学术,有几次瞟到她在看尸体切片,小图看不清,还放大到特写。在这种高级优雅的音乐厅里,看这些惊悚的图片,她应该是第一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吴诗说去躺洗手间,黎芙就靠着柱子做收尾工作,终于她那位负责的教授,以要和妻子做晚饭为由结束了课程。
她也终于得以喘口气。
在等好友出来的间隙,黎芙听到后面传来两三个女生的声音,有些许激动,但说出来的无非就是“我好喜欢你啊”、“你钢琴弹得真棒”、“你真厉害”,诸如此类的小女孩花痴言语。
或许黎芙从小就比较成熟,在她自己的印象里,就算是最青涩的初高中,也没有向一个人热烈的表达过情感。她明明是一个很外向的人,能和男生女生都打成一片,但就是没有过对一个人产生过强烈的情动。
身边的朋友老形容她,像是六月天里来去自如的风,吹到每个人身上都是暖的,但没有一个人能抓得住。
吴诗对她开过一次最大的玩笑:“还好你的玩心真的只是健康积极的玩心,要是用在感情上,你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
黎芙伸了伸懒腰,恰好,刚刚花痴的三个女生和她擦肩而过,她看了一眼,应该是高中生,她们偷偷摸摸的在议论些什么。
又恰好,她全听见了。
“你们看他上次去伯明翰教课的视频了吗?”
“戴眼镜那次?”
“嗯嗯嗯,帅炸了。”
她们怕声音太大被人听见,说一句回一次头。
“直接冲论坛热榜了,而且她们还搞了一个投票。”
“什么投票?”
“最想看他做什么?你们猜第一是什么?”
“是什么?”
女生弯腰很小声的说,“听他叫床。”
“!”
这赤裸又羞耻的四个字,让黎芙都听到耳热,不过在欧美,学生议论老师不是什么罕事儿。她目送走三个学生妹后,吴诗也回来了,看上去心情特别好,挂了手上的电话后,朝她打了个响指。
“走,晚上带你hig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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