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露脸,可他还是从声音认出来了视频里那个人就是乐清,跟那天在庄园里听到的一模一样淡淡的,只是多了几分网友们说的温柔。
更奇怪了。
林父没好气骂了一句:“就看你那破手机,里面是有什么宝贝吗!”
“当然是宝贝了。”林生西随口说。
林父没搭理他这些不着边际的话,以为还是哪个网红,目光拐到另一边,猛然踹了他一脚:“赶紧起来跟人打招呼!”
“什么人?”林生西不情不愿抬头,在看到门口走来的男人后目光忽然一顿。
他这种整天混日子的很少跟精英人士打交道,反正都互相看不上,只是这个人他有印象,圈子里那个江家的传闻,从一个小混混直接走到集团权利巅峰的传奇人物。
男人不过26岁,灰色西装修身得体,外披的黑色大衣更是衬得他身形颀长,高挺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将他那股戾气削弱了很多,透着股精致的距离感,薄唇衔着几可不察的弧度,像是在笑,却又带着沉压压的凛意。
江随之。
哪怕是林生西这种混不吝在江随之面前都要收敛几分,毕竟江随之跟其他人不一样,这是真混啊。
两家还算有几分交情,哪怕不熟也不能下了表面的社交,他收起手机站起身来。
对面的男人也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站定,林生西听过这人有很变态的洁癖,这是大家默认的规则。
江随之朝着林父轻点了下头,声音裹挟着几分从外面带进来的冷意:“林叔。”
“好久不见啊随之。”林父推了林生西一把,“这是我家小儿子林生西,你们应该见过的,有机会让他跟着你学学,别整天看一些有的没的。”
江随之嗯了一声:“有些印象。”
“什么叫有的没的。”林生西不乐意了。
他最不喜欢被拿去跟别人比较了,起了逆反心理,看了江随之一眼,把手机递过去故意道:“哥,是真可爱的宝贝,看得我都要下奶了,你要看看吗?”
江随之:“……”
【作者有话说】
预收:《反派幼儿园》
每一个反派的童年一定是悲惨沉痛又可怜的,正所谓流水的反派,铁打的剧情。
所以刚上任的栩栩接到了以后照顾童年小反派不让他们黑化的任务。
奈何小反派太多,她偷懒直接开了个反派幼儿园,到点就开着时空小校车把每个小反派接到幼儿园里来。
被宠妃吹枕边风打入冷宫的小皇子,面对其他皇子的挑衅奚落,小皇子摸着小肚子:兄长什么时候说完,他的饭后小酸奶要拿不到啦~
被后妈设计丢到不起眼乡下的豪门真千金,每天最苦恼的事就是:幼儿园的小朋友都想去她家里摸虾,还非要给她塞金子。
从小就因为血脉被歧视压制欺负的魔族哑奴,现在搬了个小桌子放在幼儿园门口,让自己的小鹦鹉跟宠重复:一块奶糖带飞一次,两块奶糖摸翅膀两次,喊哥哥免费!
反派幼儿园的小反派越来越多,时空总局的员工们每天眼睁睁看着栩栩开着小车,一群头戴小黄帽背着小鸭子书包的小反派跟在她屁股后面,今天去皇宫里春游,明天去修仙世界学习旅行……谁还记得长大了要毁灭世界的事啊!
员工们用格外怜惜的目光望向以前负责维护崩坏世界现在只能失业的老大,他一定很难过吧。
等会儿,老大呢?
给栩栩当校车司机去了?!
《嫁给病秧子冲喜后》
文案专栏可看
第14章
◎请问可以带大人吗◎
林父头都大了,恨不得直接把这人一脚糊到墙上去,揪着他耳朵教训:“混账东西,你这张狗嘴能吐出什么好听的话来!人家会看你那些东西吗?”
“为什么不能!”林生西四处躲闪,“说不准他们还有什么缘分呢,您别说,我真还觉得这宝贝跟江哥长得像!”
这一出闹得林父都尴尬不已,头疼地将人给踹走,转头带着几分歉意:“他平时就是骄纵惯了,你别往心里去。”
虽然说有一层长辈的身份,可江随之是江家才找回来几年的孩子,感情深不到哪里去,加上他比他哥更为狠辣果决的手段,一般也没人在江随之面前那长辈身份说事。
也要人家肯认才行啊。
跟林生西比起来,江随之简直像个局外人那样冷静,眼皮都没掀一下,淡声说:“无妨。”
整个宴会厅从江随之出现的那一瞬间就安静了不少,所有人都明里暗里地打量着,却极少有人会上来搭话。
林父是只老狐狸了,自然知道这是为什么。
江随之跟过去的温和体面江言不同,接管集团事务后,无非必要从来不露面,好些人对他感兴趣都没有渠道去了解。
今天这场晚宴也是江随之看在两家旧交的份上过来的,而且参与的人不算杂。
一个小辈年纪轻轻就能做到让其他人不敢多话的地步,也算是很有手段的。
林父知道他有些小毛病,主动道:“这边安静,我们坐这儿说说话。”
男人外套都没脱,无视周围的目光款款而坐:“嗯。”
“随之啊,难得见到你一面。”林父递过去一杯酒,“叔叔有话就直说了,有个忙想请你帮一帮。”
江随之抬手将那杯酒接过去,却没喝,只是拿在手上:“您说。”
“刚才你也看到了,我家那小子从小就不服管,我跟他妈妈说话已经不管用了。”林父叹了口气,“但他本性也不算坏,只是周围那些人都给他捧得太高了,以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总这么下去不行,家里他姐姐一个就脱手公司的事了,以后我们总不可能后继无人吧。”
江随之轻轻晃动酒杯,没接话。
“叔叔今天想厚着脸皮,请你看在我们两家过去的情分上,替叔叔教他一段时间。”林父摆着手,“你的能力叔叔这几年都看在眼里,他跟着你一定能学到东西,让他在你那里打杂也好扫地也好,叔叔绝对不会多问一句。”
说完后他有些忐忑地等着江随之的回答,据他所知江随之身边没什么亲近的人,很多老板都有随身助理秘书,就他没有,来赴宴都是只身一人,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什么三头六臂。
也是因为这样,才没有任何人能摸得透他的性子。
多了好一会儿,就在林父想找个话题岔开这件事时,江随之才将酒杯放在桌面:“好,我身边缺个助理,让他明天过来吧。”
饶是林父也没想到江随之会将助理这个位置给自己儿子,他会那么信任别人吗?别人递过去的酒他都不喝一口的。
换做是别人,江随之自然不会松这个口。
只是接受集团这几年他把江家所有的关系网都查了个遍,也知道林氏是世交,过去在他哥那听过不少,可以结交。
再者林生西是林简的弟弟,在他过去落魄那几年也算是得过她的资助,种种加起来这个忙并不算难。
正好最近他有其他事情需要忙,有意招一个助理,至于私人生活他一向都分得清。
-
第二天的林生西去江氏大楼报道时整个人都像老了好几岁,哈欠连天地走近了江随之的办公室,语气不情不愿:“哥。”
他姐说了,论脑子他比不过江随之,论打架和家世,更是比不过。
该低头时还得低头。
林生西就不信江随之真的敢交给他什么集团大事,真要交给他了,他当场就得让江随之知道什么叫锅儿是铁造的。
他双手插兜混不吝的模样:“今天什么安排?”
话音才落,一个文件夹就落在了他面前,桌后的男人轻掀眼睑。
林生西今天特意没穿正装,而是平时浪荡子的形象出来的,大链子一戴骚里骚气,就等着江随之看不惯把他踹回家去。
却没想到对面的男人像是没瞧见他穿了什么似的,甚至目光都没在他脸上多停留两秒,看样子他还没那份文件重要。
“听说你社交圈很广。”男人平静地问。
林生西不自觉挺起背:“算是吧。”
毕竟每天出去玩也不是白玩的,三教九流都有认识。
江随之点点头:“看一下资料,这是你近期的任务。”
什么任何跟社交圈有关系,总不能真让自己去谈生意吧?
林生西一头雾水地打开,随即愣住。
因为文件袋里并不是什么商业机密更不是什么合同文件,而是跟江言有关的社交圈。
对比江随之,他对江言更熟悉得多。
“言哥?”林生西不太明白这一出是怎么回事,要说是争夺家产,人都死了又没威胁,查人家干什么。
而且说到底江随之才是江言名正言顺的亲弟弟吧?
他好奇地将文件翻了下去,发现上面都是零零碎碎跟江言有过交集的人,而且都是女的,还有些文件上写不清楚的关系链都明明白白。
“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随之说:“查出江言以前的交往对象。”
“!!!”
“啊???”
“很难吗?”江随之问。
“抽丝剥茧的话应该有头绪,可是查这个做什么?”
“不用管,查出来就好,有需要告诉我,查出来之前不要高调。”
以林生西在豪门世家混过来的这么多年经验来看,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大八卦,不得不说这个任务着实安排在了他的心巴上。
要是工作内容是这个,他可不困了啊!
“哥你放心。”他眉飞色舞地将文件抱住,之前垂头丧气想要回家的想法一点都没有了,“保证完成任务!”
“无非必要的时候,待在我身边。”江随之这才重新垂眸继续动作,“你父亲那边能有交代。”
“那我需要按时打卡上班吗?”
“随你。”
“!!!”
江随之翻阅文件的动作不停:“但我希望能在最快的时间得到结果。”
此时此刻江随之在林生西心中的形象变得无比高大,原本在他的认知里段段时间能把江氏上下打理地服服帖帖的人会是洪水猛兽,比过去的江言还要严谨古板。
却没想到江随之会这么不按常理出牌。
难怪这么能拿捏人,反正他是被拿捏到了。
“随哥放心,我的人脉那可不是吹的!”
江随之嗯了声:“其他时间不要来打扰我。”
林生西立刻拉了张椅子就往外走:“那我去外面打电话。”
等人走后,江随之手上的动作才停了下来,他取下眼镜轻轻摩挲着边缘,想起几年前的事。
外人都认为是江言死了江家才想方设法把他找回来,其实不然。
早在那之前,江言就先于其他人找到了他,也是那个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有个难以企及的哥哥。
只是那个时候他有着所谓的骨气,发誓不要江言的一分钱,也拒绝回到江家。
江言也不气,那个人像是永远不会生气,早先每次被拒之门外就乐悠悠自己开车走了,像是没有脸皮一样总守在他的学校门口或者兼职的店外。
再后来实在烦了,就放任江言进了家门,而那人也丝毫不嫌弃地挤在那张狭窄的沙发上,只说最近的一些生活,偶而喝了些酒还会吐槽那些虚伪的社交。
可那会儿的自己并不懂顶尖豪门的苦楚,只会嘲讽:“你可以不要。”
江言也只笑着说他年纪还小,以后就懂了。
江随之从来没见过那样冲突矛盾的一个人,明明身居高位,每次下班休假却也可以脱下昂贵的西装,抢了他的破T恤穿跟他坐在路边摊撸串,去江边骑自行车。
有时候在外面兼职跟人起了冲突打架,江言过来也从来不问青红皂白,撸起袖子跟他一起打,再双双进局子,还说自己帮亲不帮理。
那时候他看着那人一向整洁精致的脸被划破弄脏,也问过江言:“你们江家没有认过我,以后也不会想认,你放着好好的大少爷不做,为什么一定要来找我,我们可以永远不联系。”
两人坐在江边喝酒,江言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在你看来什么是江家?”
“是数不清的房产证上的姓氏,还是一起住在偌大庄园别墅的那些一个户口本上的人?”
江随之回答不上来,这些他做梦都梦不到的。
江言就用冰啤酒瓶触碰了一下他手背上的青筋:“在我看来是这个,流着一样的血。”
“如果我来找你的第一天发现你跟那个家里的人一样,那我或许会给你一笔你这辈子用不完的钱,不会来找你第二次。”
“江随之,我从来不缺家人。”江言说。
“那你缺什么?”
“缺你啊。”江言玩笑着说,“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是个哥哥,而不是江言,虽然你还没承认。”
江随之从来没体会过有亲人是什么样的体验,可就在那一晚,他试着喊了这个人一声哥。
那之后的江言很久都没说话,只是沉默着用啤酒瓶跟他碰杯。
后来喝醉的江言笑着将打架是被弄碎的眼镜戴在自己弟弟的鼻梁上。
“这样好。”江言说,“看起来没那么凶了。”
又说:“江随之,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一辈子都不要踏进那个家门,那样你就还是你。”
一向不允许任何人碰到自己的江随之忍着生理不适的颤抖,戴着那副残破的眼镜从碎裂痕迹中看这个哥哥,才像是看到了真正的他。
最后两人直接靠在江边睡了一整晚,双双感冒。
“挺好的。”第二天起来要去上班的江言拎着自己的西装,浑身酒气,“你不回去也挺好的,至少以后我还能有个地方做自己。”
后来两人还是维持着之前那样的关系,江言偶而过来,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哥哥,同时也教会了他很多过去没有学过的东西,买了一堆乱七八糟丑得不能再丑的T恤一起塞在他的衣柜里说是一起穿,也不知道好好的一个大老板怎么审美会那么奇特。
而他也学会了在江言下班晚的时候给他留下一盏灯,甚至给他多买了一张折叠床放在狭小的客厅里。
两人常常在客厅里聊个通宵,他听说了很多江言过去的故事,以及他说的那个女人。
他说他恋爱了,可以他现在的地位和家里的复杂关系,还不能让那个女人被江家知道,他要变得再强大一点。
那是江随之见到江言眼中真正的温柔,每次提到那个人都是笑着的。
“等我们结婚的时候,你一定要来。”他说,“应该不远了。”
只不过江言没有等到那天,因为那个女人走了。
那段时间的江言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眼底全是颓然,每次来家里时都将自己喝得很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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