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熙语拍拍韩宥的枕头,“很冷。”
韩宥轻笑,上前直接将人搂进怀里,当起了妻子的专属暖炉。
祝熙语伸手拿过特意放在枕头边的雪花膏,在掌心揉开后轻轻擦到韩宥的脸上,“你果然忘了,等我假期回来我要检查,家里那两罐你没用完的话,你就等着瞧吧。”
韩宥已经习惯了雪花膏覆盖在脸上的感觉,但还是会有些不太喜欢它的气味,但他也知道自己的脸很重要。他现在和祝熙语看起来年龄差不算大,但听说这七岁在他四十岁以后就会非常明显,他决定防患于未然。
等祝熙语涂好以后,韩宥关了灯,亲亲祝熙语的发顶,“不会忘的,只是这几天还是想让你帮我涂。”
祝熙语抬起头安抚地亲亲他,吻随意地落在他的颈侧,“我最近一直在想,我对课外活动这些兴趣都不大,那我是不是能试试跳级啊,可惜今天老师没提到。”
韩宥上过军校,那是他军旅生涯里最特别的一段时光,“这个事不着急,即使对课外活动没兴趣,校园生活还是很美好的,现在图书馆也开放了,你空闲时候看看书,或者和朋友们出去玩,也很好的。”
“我还想读研究生呢。”
“反正不要把自己逼太紧就好。”韩宥摸摸她的小脸,“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养出的肉,要是你把我九十斤的宝宝养成八十八斤的,我是要找你赔的。”
祝熙语噗嗤笑出声,月光下也能看见她漾起的梨涡,“你也是,要是把我的韩宥养瘦了或者伤到哪里了,我也要找你赔的。”
两人笑着闹了一会儿,韩宥摸摸她的后背,确定被子还有很多余量,“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嗯,晚安。”祝熙语也累了,在熟悉的怀抱里即使是全然陌生的地方也很快睡熟了。
韩宥听见她的呼吸彻底绵长起来,这才安心。低头亲亲她的额心,“晚安,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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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报名时已经是周四,所以这周只上了一天课就到了周末。有了祝熙语的加入,韩宥的装修进度走得很快,以周六中午师傅送来的席梦思床垫告终。
“你怎么找到这个的?”祝熙语帮着韩宥重新铺上床单,“这几年北城也没见着卖,这还是新的。”
“北城有一家还在卖,云深不知道从哪知道的,听见三婶谈起褥子的事之后告诉我的。”韩宥伸手按了按,他没睡过这种,“比家里的差点,够软吗?不够再加一层褥子。”
“够啦!”祝熙语小时候在外公家睡的也是这种,“我很喜欢,云深还能找到这个,总感觉他现在的工作不是最适合他的。”
韩宥的手一顿,想起韩云深很小的时候就会用作业答案换钱,“三爷爷还在的时候也是这样说的,他语言天赋也挺高的,小时候苏联语就说得最好。大学专业推荐的是英语,德语和法语都是他自学的。”
“小舅舅也会说英语和苏联语。”祝熙语现在谈及小舅舅已经不会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了,韩宥也通过她的话拼凑出了一个非常优秀又爱护家人的男青年形象。越了解祝熙语和他的相处,韩宥越能理解祝熙语即使十多年无望也不曾动摇、放弃过寻找他的想法。
韩宥除了感动于舅甥之间的感情以外,也莫名生出了些危机感。他清楚自己和祝熙语结婚时算是走了捷径,赵韵前几天还因此有些生气。而小舅舅明显比赵韵更疼祝熙语,他总觉得,要是小舅舅一直在国内的话,自己可能根本接触不到祝熙语。
韩宥制止自己再想下去,“下午去三叔家,还早,你要睡个午觉吗?”
韩宥说这话绝对是没有坏心思的,但他前科太多,祝熙语下意识就想歪了。这几天因为顾忌她要上课,韩宥已经饿了很久了,而按祝熙语的经验,自己要为这个饿付出的代价一定不小。
正在她纠结是先喂韩宥一点给晚上分走点压力还是干脆都留在晚上时,韩宥也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了她的纠结。他将手搭在衣领上,果然祝熙语立马下意识回了句,“等等,我还没想好。”
韩宥忍俊不禁,“只是问问,我待会儿还要出去一趟呢。”
“去哪里?”祝熙语有些害羞,赶紧转移话题。
“正准备和你商量,我联系到有一批退休军犬,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要不咱们领条回来?咱们院子大,院门关起来的活动和范围也够,他们在部队里有专门的狗粮,咱们也可以买,每周加餐一顿水煮肉就好了。”
祝熙语在川省见过军犬,闻言很是兴奋,“要,当然要啦,珩珩不也一直想要一条狗狗吗?我们把他接上一起去挑吧。”
韩宥看眼手表,“不顺路,大概率来不及。我知道他最喜欢的犬种,你可以从里面挑。”
祝熙语已经开始穿外套了,“一只的话它会孤单吗?我没什么时间陪它,要不咱们挑两只?”
“也好。”韩宥应下,从衣柜里拿出手套围巾,“室外还是挺冷的,你把这个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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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银子。”祝熙语摸摸窜过来的两只新成员的脑袋,“你们看家辛苦啦。”
黑子银子是祝熙语下午挑的两只军犬,黑子是田园犬,但身形非常优越,个高腿长,一点不比品种犬德牧银子差。祝熙语当时一眼就相中了她,太威风了。等知道她是女孩子后更加惊喜,又有些不满给她起了这个名字的人,本来想改名,但一想她已经当了八年多的黑子,自己改名也许并不会让她更开心反而会不适应便算了。
银子则是韩嘉珩最喜欢的德牧,是这批退休犬里唯一一只德牧,他的年龄还有些小,体能是这批里最强的,但很可惜他在一次搜查里伤了鼻子,只能退休。他符合了祝熙语对德ῳ*Ɩ牧的所有认知,对主人温顺又服从,对外敏捷又警惕。
“看来我走之前还要给他们做个窝。”韩宥拍拍两只狗头,“算了,还是让爹来吧,他现在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说起这个,祝熙语就有些好笑,明明家里客房已经装好了,这人却面不改色说还没有,顶住了儿子委屈的眼神,真是煞费苦心。
她故意磨磨蹭蹭陪着黑子银子玩,韩宥将大门关好,临时打开了一间空屋做两只狗临时的住所,就直接走到院子中间。将装模做样的人提起抱在怀里,惩罚地拍拍她的腿侧,“不乖。”
祝熙语和地上两只还没反应过来的狗子对视,面对他们黑亮亮的眼神有些窘,叼住韩宥的耳尖轻//碾,“就不乖。”
“那今晚就一直别乖。”韩宥对着她挑眉,暗示,“反、抗、我。”
祝熙语真想怒问他怎么好意思提出这个的,想起自己被抓着脚踝往后拖的夜晚,想起被掐着腰往下按的夜晚,想起被圈住手腕撑过头顶的夜晚...他强势到连自己下意识地逃避都不允许,祝熙语确信,自己真按他说的来的话,一定是自讨苦吃。
于是等韩宥洗完澡出来时就发现自己的妻子已经很乖地躺下了,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韩宥挑眉,赤着膊站定在床前盯着人用目光描摹,随着视线的下移毛巾擦拭湿发的速度也跟着加快。
明亮的光线下,祝熙语甚至能看到他麦色肌肤上水珠滚落的痕迹。她被盯得口干舌燥,正准备认输时,韩宥按灭了卧室的灯,只剩卫生间柔和的灯光给房间里增添上几分暧昧。
索要完爱人齿尖的甜蜜,韩宥撑起身子,干脆利落地跪到床尾捕捉爱人的命脉。
这时的韩宥是和平时截然不同的,也是祝熙语完全无法抵抗的。巨大的反差带来的情绪更加强烈以至于让人在窒息的边缘徘徊,祝熙语徒劳地张了张唇,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的手指搭上爱人的耳后,指尖因为用力颤抖,看着却很难分清她是应了韩宥的要求在推阻,还是在勒令他带来更多。
韩宥真的很坏,夜晚像是催生了他的恶劣,祝熙语急切时他反而慢条斯理起来,最后更是直接抬头离开,提醒她自己最开始的提议。
这无疑是最有效的,祝熙语伸手去拉他却被躲过,急得快要哭出来,“我真的不会。”
“很简单的。”韩宥引导,“你知道我是谁吗?”
“韩宥。”滚烫转瞬即逝,祝熙语立马改口,几乎试完了韩宥以前喜欢的所有称呼,祝熙语还是没找到正确答案。
韩宥见她实在难受,短暂恢复了予取予求的状态,并告诉了她正确答案,“你不知道我是谁的话...是不是就简单多了?”
感受到她无声的回应,韩宥低笑,“好聪明,宝宝刚才不懂是着急了吗?”
但理解不代表知道怎样做,折腾到最后祝熙语叫了韩宥的全名。没办法,韩宥只能带着遗憾地抱着人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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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熙语是被儿子的笑声叫醒的,她看眼手表,气恼地看向沙发上春风得意的某人,“我爱睡懒觉的名声,你负全责。”
“会酸吗?”韩宥起身做到床边,在她的后腰轻按,行动满分,态度待定,“谢谢,我的荣幸。”
祝熙语伸手戳了戳他的脸,已经不需要言明,这个动作就等于在质疑韩宥脸皮的厚薄程度。
韩宥侧头亲亲她的指尖,“要起床吗?小家伙从起床就一直在念叨汉堡,在车上问了我八百次,也就看见黑子银子才忘了这件事。”
祝熙语觉得自己简直实在是个太好的妻子和母亲了,才把爸爸喂了个半饱,这又要带儿子出门觅食了。但还好她还能指使自己的丈夫,“累,你帮我穿。”
韩宥很乐意效劳这种事,这对于他来说简直是小兔子自己蹦进了狼窝,果然等祝熙语穿好衣服她的脸又重新泛上了红意。
“妈妈!珩珩好想你。”祝熙语刚出卧室,在院子里陪两只狗子玩的小崽子就像一个小炮弹一样冲了过来,然后被自己爸爸拎住命运的后衣领提了起来,不满,“爸爸,你做什么呀?”
“我刚刚不是和你说了吗?和黑子银子玩完以后要洗手。”韩宥把人放下来,韩嘉珩恋恋不舍地和祝熙语告别,跟着韩宥去了西侧的卫生间,那里的洗手池边放着一个小凳子,是专门给韩嘉珩准备的。
等韩嘉珩洗完手后,终于抱上了自己心爱的妈妈,他不停拿自己的小脸蛋贴在祝熙语的颈窝里,看得韩宥牙疼。
汉堡店就在家里不远处,但一家人还是开着车出的门,因为韩宥下周三就要带着韩嘉珩爷孙俩回广市,这是祝熙语能分给小嘉珩最后完整的一天,下一次见面就是暑假了。
先是汉堡店,再是去百货大楼给小崽子买礼物、让韩嘉珩自己给他的小伙伴挑礼物,最后赶在天黑之前,还去了一趟公园。快乐而充实的一天,连韩嘉珩这个小魔王的体力都被消耗殆尽了,吃晚饭的时候勺子递到嘴边了,上眼皮和下眼皮却在打架,强撑着爬上车以后立马就倒在妈妈怀里睡熟了。
到家以后,韩明胜也被韩云深送了过来,今天他和韩明德、任国权一起去了公园下棋,反而自在。韩宥用热毛巾给儿子擦洗了一下,换上睡衣将他交给了韩明胜,“今天珩珩水喝得有点多。”
“好。”韩明胜爱怜地摸摸孙子的小脸,“一看就累着了。”
“疯跑了一天。”韩宥的面上也带上了笑意,“走的时候好几个小朋友还约他下次再玩呢。”
“不着急。”韩明胜对自己儿子的信心是很足的,“文柏爸爸都和我说呢,就这一两年了。”
韩宥点点头,退到了门口,“要关灯吗?”
“等下我自己关,你也回去吧,明天还要送青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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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熙语今天两餐都是和舍友一起吃的,韩宥今早提前说过了下午要去见一个战友,可能会晚些回来,让她自己在食堂吃。
“熙语,你丈夫是做什么的呀?”陈圆圆刚坐下,就迫不及待地问。
哪怕才相处了几天,祝熙语已经发现这个小姑娘有点八卦,“在部队里。”
“怪不得这么吓人呢,我都不敢和他对视。”陈圆圆一脸恍然。
祝熙语听到这话没忍住蹙了蹙眉头,又听见陈圆圆问,“他是不是很厉害?周五他来接你的时候我看见辅导员对他很客气,他是军官吗,什么级别啊?”
“嗯。”祝熙语相信如果自己告诉陈圆圆了,一定会传得人尽皆知,便换了个话题,“这个茄子烧得还不错,你们要尝尝吗?”
陈圆圆毫不客气地夹了一筷子,见宋未央在看她,想起来她的身份,“未央你是不是认识熙语的丈夫呀?感觉你一点也不奇怪为什么老田那么客气。”
“不认识。”宋未央敛眸。其实她认识,韩宥这几年常上军区的报纸,她没有看报的习惯,但因为几篇附了照片的报道,她身边的人讨论过韩宥很多次,她不免对这个名字和这张脸有了印象。那天她来宿舍一看祝熙语的床位和书柜的物品摆放,就发现这完全符合部队的内勤要求,原先还以为舍友也是从部队里出来的,但一看到韩宥她就确定了韩宥的身份。
经过这两天的相处郭巧发现自己两个看起来非常耀眼的舍友本质都是很低调的性子,单看两人的穿着就知道背景不简单,但两人从未提及过太多。倒是陈圆圆,郭巧已经知道了她全家都是北城瓷器厂的工人了。
“我是真想知道嘛。”陈圆圆有点不高兴,“我什么都告诉你们了,但我什么都不了解你们。”
祝熙语不想因为这个起矛盾,就算她以后自己住,她也和陈圆圆是同班同学,“韩宥在川省那边,未央是羊城来的。”她算是帮宋未央解释了一下,又接着道,“我丈夫是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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