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好,美丽的女士。”
主动现身的人儿保持着缄默,微卷的白色散落在肩头。又是一阵的对视,我望着那双属于神明的眼睛,而她也望着我。
直到手中的冰雕滴答的化了,渐渐在我掌心融出一团水,坠到了地上…女性才垂下了眼睛。
“法则之人…”她这么喊我。
话落之时,女性的手指动了动,那朵花又瞬间变得更加凝固,被一股浓厚的冰元素力给保存了下来。
将其递去,她则接过。
我露出一个笑,大半张脸浸没在窗外的月光中,于冰冷的白皙的色调中望着她。
“那就代表都没有恶意,是吧?”
指尖又轻轻一点,我精巧的操纵火元素。
女人手中的玫瑰并未融化了去,只是在中心的部分,升起了一团跳跃的小火苗,为冷淡的玫瑰添上了它本该拥有的赤色…
那双眼睛打量了会手中精致的小玩意,表情没有变多少,却直言道:“你…想不想做执行官。”
“…诶?”
女性的直接让我震惊了下,不过想了想,如果有一个挖走敌人大佬的机会,我大概也是会这么做的吧…
我的手指抵住下巴,思忖了下:“那我只能当十二席了吧?”
“零。”她顿了顿,道,“加入我们,成为第零执行官。”
零不就是没有吗,果然只是想要拉拢,但是…我确幸她的眼睛看清了我的样子,这双赤金眸子运转的权能毋庸置疑。
“嗯…”我忍不住的泛起一个笑,无奈的看着她,“然后和你打天理吗?”
“天理陷入了沉睡,而世界仍需要守护…”冰雪之国的女王字字珠玑,“高天运行的规则与我等所行之事并不相悖。”
“你就是她的继任者吧…”
她再次抬眸,无形中的力量好像在逼近我。
“维系者。”一字一句的开口,她睁开那双深邃的眸,“你为何而来?”
拂袖,我随意的挡了挡那股力量,还笑吟吟的伸出腕足讨好似的擦过这位王者的身侧,大胆散发出那阵“我没有恶意”的情绪。
“我只是继任者,而如你所说,你并没有违反我所恪守不渝的法则。”
坦然地摊手,我欠身施以一礼:“前来只是因为意外,冒昧打扰您――”还请原谅我的失礼。
并不坦然,我其实是想搞事情。
但此话算是给足了眼前女性的面子了,这世上可没有谁能得到天空之人的几声“您”。想来在须弥的时候,还是别人一口一个大人喊我的。
不过我并不在意,对于有反抗精神还好看的女孩子,尊敬一下并没有什么不好的…
反正我说我是天理的继任者,打的是天理她的名号。不管别人是真觉得我和她不是一伙的,又或是觉得我真和她是一队的――这丢的也都是天理的脸。
女性的表情大致没有改变,但微表情越来越诡异了。
她握着手中绚烂的冰花,还能从那其中感受到两个极端相反的元素力友好的融合交织着。
冰壳内的火光像在流淌,它发烫着,一如某人炙热的心…而某人…
“你都不知道天理这个老板多无聊。”闲谈般的对她无辜吐槽了番,我义正言辞的道,“每天除了加班就是加班了,她都不给我一口饭吃。”
冰之女皇:………?
冰之女皇:真的需要吃饭这种东西吗?
她为什么觉得眼前的人很正经?还让她产生了如果对方有敌意,不得已也只能先战一场――打探一下实力,最好扼杀其人的想法的?
另外…
天理,你是不是有点太招人讨厌了啊?
七个员工就算了,你自己给自己找的接班人怎么都看你戏,直截了当的表达她和你没有关系?
这算什么,打工几千年,一招闭眼摸鱼。睁眼就惨遭员工整齐背刺?
冰之女皇心情复杂至极。
在心中思考了下,女性反过来向我补了个礼,表达了一些客套的话,和我随意的闲聊了几声…虽然都是些没营养,也挺答非所问,穿插着各种试探的聊天。
但只要摆烂的够彻底,当一个完全的乐子人,一切都游刃而解了。
因此――尘世七执政的冰之女皇,她在这一个周目的初次见面时,平静的给我戴了个“恶劣者”的名头…
执行官的会议结束的不算太快,光他们互相辩论一场就要花费不少的时间。而我和冰之女皇一对一的“话疗”几个回合就结束了。
她和我告别,我和她告别。临走前她还想了想,平淡的说下次给我补一个礼物。
我说:“至冬人都这样吗?”
是基本的礼节而已。
女性在心里想,嘴上道:“给贵客的赠礼。如果您愿意加入愚人众,我会开出更…”
“啊…”我礼貌的微笑,“不必了,天理这份工作可辞不掉。”死了都还要继续干。
这场冬夜的对话戛然而止于一方的离去,我站在会议厅外面的走廊时看了好久的景,里面才传来更多的骚动声。
紧接着门被推开。
――也这才想起来一件事。
执行官们“下班”都是自己走出本部,然后要么有部下来接,要么自己走回去。虽说没有被规定不可以到门口来接…但,机密的事情怎么会随便让低等级的人了解。
哎呀,那位女皇也不提醒我一下。
嗯…算了,自己的问题怎么好怪别人呢?
利落的在门彻底打开前,我撕了道“门”果断的离开了,险些被那门后的人给发觉。
或者说,他们早就有人察觉到门外的二位在交谈了,有几个还好奇的想要看看呢。
当然,眼睛再快也只在空气中望见了一头转瞬即逝的黑发。
仅此而已。
“好浓的火元素气息。”身披着大袄的金发女性站在门内,压了下些心底的傲慢,置评了句,“…哼,贵客。”
罗莎琳,也是愚人众的执行官【女士】,更是拥抱烈火的炎之魔女。哪怕那火元素的力量是柔和,还带着温柔的温度,可她依旧觉得有些过浓了。
诚然,这意味着绝对的力量。
“逃掉了。”
第一个将门推开的队长平静的说道,他深沉的声音没有任何不满,只是陈述事实一般:“多托雷,是她?”
被喊到名字,青年还在晃悠着他的试管。也不知道究竟是爱好还是纯属拿着玩。
每一次他都会带着他那看着不太美妙的药剂出席会议,又漫不经心的在推辞工作的“骂战”中大获全胜。
“那位可不希望我们把她的身份说的到处都是…”低笑了两声,“不必担心,我有分寸。”
“哈。”少年人忍不住的嗤笑着,他白了某人一眼,“博士,少想着不切实际的东西。很可惜――但她是我的。”
“呵呵…”试剂摇晃的频率没变,面具下的一双赤色的眼睛望了过去,“斯卡拉姆齐,你以为你能控制的了她吗?”
“喂,你们要吵到一边去吵。”末席烦躁的说道,瞥向二人,“站在门口挡路了――依我看,你们说的那个人根本就是个胆小鬼吧?她看见我就逃。”
“哼…”和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打架,想想就无聊。
“哦…?”末席果然是末席。
*
闪身到本部的门外,我一把勾搭住雷萤,确认没有人杀疯了来追杀我后,这才缓慢的叹息了一声。
小姑娘察觉到我突然出现被吓了一跳。
“哇,你怎么才来啊。”
我捏捏她的小肉脸,半倚着她:“刚才和一个老朋友聊了会天,怎么了,我们大人快出来了嘛?”
雷萤就是先前借我衣裳的人,别看她看着小巧又可爱,但身为一个至冬人,也身为一个愚人众的战斗人员――她可是能手撕黑熊的。
“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雷萤和我说道,眼神又有些不满,“身为大人的随行官,你怎么可以乱跑呢!”
其实我就差和他贴在一起了。
在心里默默回一句,我露出歉意的表情:“我知道了,可爱的小朋友~下次我不会离开大人半步了。”
雷萤:“咦惹――你才是小朋友!”
我特别想揉搓她有些婴儿肥的小脸,不过还是忍住了。毕竟这里有那么多人,我也感觉到远处一道熟悉的气息越来越近。
“嗯嗯,都是小朋友。”我敷衍道。
下一刻抬起眼,对着远方的少年挥了挥手,放轻了自己的声音,有些控制不住笑。
毫不犹豫的对着身侧的小姑娘说了声:“你看――最尊贵的小朋友下班了。”
雷萤:?
小姑娘顺着声音将视线落过去,一身大袄的精致少年头戴斗笠。他穿行过风雪,在漫天的银装素裹中前进。
对上那双深色的眼睛时,一瞬间甚至都能被吸入其眼底的漩涡,也会忍不住的沉溺于那个美艳的笑。
作者有话要说:
地狱小剧场:
富贵:什么,那位来了?
崩子:什么你的,我的。是我的朋友,我的挚友,我的家人。
小博:呵呵,不是我的是你的。她可是用的我的身体。
崩子: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你只是一个工具罢了。
小博:好笑,你不也是。
崩子:…………
富贵:?真的来了。
鸭鸭:九席,你要不还是提高一下战斗力吧。
女士:末席,你也该提高一下脑子。
富贵:这年头管钱的还要实力跟上是吗。对了,你们不拉架吗?他们两个要打起来了。
鸭鸭:打的好,女士,要不要来一架?
女士:哦?烦人的同僚最好全埋进土里。
队长:斯卡拉姆齐,多托雷。
崩子:他人身攻击啊。
小博:讲个地狱笑话,我可不止攻击你的人身,还有人生还要偷你老婆。
富贵:你们不许打架,你们受伤花的都是我的钱。
丑角:…哎(
好消息,散急了,都A上来了。
第16章 干坏事的第十六天
其实我还真觉得像是小朋友。
因为这么一看过来…执行官们的部下在门口等着,里面统一身披愚人众大袄的大人们一个又一个的出来。
――就很像幼儿园门口接自家孩子。
我抬眼望过去,自家的孩子前一秒还在笑,后一秒撞上我的笑容时,又瞬间收敛了那表情。
明晃晃两个字:烦人。
“嗯?”我困惑的再看过去一眼,有一点点心寒,“我做了什么吗?为什么他要这么看我。”
身旁的雷萤已经丧失了理智。
小姑娘的脸上挤着一板一眼的笑,可我却感受到那无比…拥挤、局促的情绪,以及多到有些可怕,不太像人类能产生的“欢喜”。
“散兵大人。”
嘴角扬起一个弧度,我听见她轻轻的开口,而后恭敬的上前去迎接那个少年…我迟疑的在原地停了会,才走了过去。
很奇怪,我感觉到她是人类,可是为什么人类会产生这种让我都有些毛骨悚然的东西?
“大人。”平静的垂眼向眼前人欠身,我翻掌便是一个请的动作,“下午的事情已经如您嘱咐的一样,都安排好了。”
散兵的困惑没有停留多久,他挥了挥手让雷萤退下去,便随着我走到了较为偏僻的地方。
又是一阵随意的对话后,我恭恭敬敬回答的话语转了个圈子,说道:“喔,吓死我了…”
“就这么一点小事就这样了。”他则是挑眉,“不像话。”
“我还以为你刚才是对我露出那不耐烦的表情呢。”有些恍惚的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我好奇的问,“她是什么情况啊…”
“博士安插进来的眼睛而已。”散兵平静的复述事实,“如果你不喜欢,就把她送走吧。”
少年人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任何情感上的祈福,他太过淡定,让我下意识觉得有些难受。
当然,无论是原本正常的小姑娘被洗脑成那种样子,又或者是明知道这是不正常的事情,而不得不习惯这病态国度的大家。
惩戒。
我的脑子里出现这一个词。
当有人违反规则时,用惩罚来给予人们警戒。多数时候,“天理”会使用被人们称为寒天之钉的东西,来去做这些事情。
不过挺好笑的…
遥想自己知道的那些寒天之钉所降下的地方。也许在那个时代的确镇压,又或者的确解决了些什么。
但真的是彻底有用的吗?
我反而看见了很多人利用这天空而来的力量,去做了更加大胆、不可思议的可怕事情。
真可惜,任性的使用力量不是好事。我也不能违反我的规则,因此更不能来颗钉子扎了这荒唐的地方。
所有人都病了的时候,没生病的人反而是“病人”。
“我可怜的大人啊。”忧愁的皱起眉,我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便这么看着他。
“少来。”散兵木着脸。
我棒读的嘤嘤几声,转而收起那副不正点的模样。在内心思考了好一会,我笑吟吟的又看向少年。
“把她交给我。”
我说着,向他摊手,对着少年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那双环抱着自己胳膊的手微微动了下,在我的目光中还是略微烦躁的搭了上来。将自己的手腕一转,我自如的握住他的手。
“然后你陪我钓鱼去吧――”反正也没有工作,他有工作我也可以让他立刻没有工作…
他没有回话,我也并不知道这短暂的几息之间少年在想些什么。那双眼睛只落在拉住的那两只手间。
很冷,太冷了。
愚人众的六席忍不住的这么想着。明明身为人偶,他的体温比太多太多的人都要低上一些…可为什么呢?
不是天理的继任者吗,不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吗?为什么会这么的冰冷?
他怔然的想着:哪怕十指交缠在一起的,都不能令她染上自己的温度吧。
回神望过去,却又是一副略微烦躁的神情。
“啧,随你,别打扰我工作就行。”停顿,像在观察对方的表情,少年微微弯起唇,“就这么开心?”
我恶劣的戳了戳他的指尖,在他皱眉想要收回手前,又一把拉住,笑嘻嘻的回答了少年人。
“来至冬怎么能不冰钓呢?”
*
真坐到河边钓鱼时,我和散兵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一个很好的问题,我们有人会钓鱼吗?
光顾着美美的想着烤自己亲手钓的鱼了,我还真没去思考过这一回事。心中那些有爱的、给孩子正常快乐体验的美好滤镜顷刻间全都破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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