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启阳看向麦地里的七头牛,用小火烫它们的身体,牛受烫受惊后乱串,他便用一簇火拦住牛令牛改变方向,将七头牛都赶到大路上。
五个家奴“嗷嗷”的哀嚎惨叫声越来越大。
跪在地上的人和站着人群听了慎得慌,加上在麦地里的牛自动离开到大路上,总觉得有不得了的事发生。
五个家奴跪在地上哀嚎着,身体抖成筛子,痛晕后又痛醒,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指烧掉,手掌烧掉,手臂烧掉变成灰。
第30章 不收门客,不养闲人
五个家奴的小手臂被烧的时候站着的人群终于发现,他们看到这么可怕的一幕恐惧,心惊胆战地跪下磕头。
唐启阳一个人站着太显眼,便到后面坐在地上,看大溪庄方向来两个男人,两人走近嚎叫的五个家奴,看他们右臂空荡荡后吓得连滚带爬回去,没多久,从大溪庄里慌慌张张出来一群人,抬走瘫在地上的五个家奴,赶走路上的七头牛。
唐启阳前面的人群还跪着,他等他们回神慌张离开后也匆忙离开,路上碰到认识的人便慌张跟人家说刚才那可怕的一幕,然后慌张道别,听的人心里发慌,慌张去跟熟人说。
于是,大溪庄五个家奴因为太缺德,整个右手在大白天、众目睽睽下被火烧成灰的消息很快传遍柏溪亭,不断向外扩散,并衍生出各不同的版本,有人说是神明在惩罚他们,有人说是他们惹怒了山神。
反正都和神明有关。
李方在书院上完课回北玖里,在路上就听人说后不太相信,回到唐家跟唐启阳确认:“阳,我听人说大溪庄的家奴右手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烧成灰,听人说你当时在场,是否为真?”
唐启阳装出强撑镇定的样子说:“是真的,我亲眼看见了!在麦地里吃青苗的牛没有人赶,自觉地离开麦地。”
李方亲口听唐启阳说不得不信,满脸疑惑:“怎么会?”他对鬼神之说持有怀疑,难道真有神明?
只是神明为何对天下苍生的苦难视而不见?
唐启阳脸上也疑惑:“会不会是山神惩罚?”他发现自己演得很自然。
李方摇头,他还是不信是神明做的,但又想不通。
唐启阳脸上担忧:“北一里的人会不会被贵族派兵围杀?”
李方比唐启阳更了解这个时代的贵族某些思想,说:“他们不敢,会祭祀求上天原谅。”
那纯属是谋求心里安慰。
唐启阳心里失望,他还希望赵桂有动作,自己趁机出手削弱贵族的势力。
李方叹气:“都说秦蛮夷,但在秦国若是有贵族放牛吃青苗也要获罪!”
唐启阳感慨:“商君变法很成功,幸运的是没有人亡政息。”
李方:“只是秦法太苛刻。”
唐启阳表达自己的观点:“世间没有完美的人和事,我觉得也没有完美的政策,亦没有完美的学说,凡事都有两面性或者多面性。”
这点李方赞同:“一个人身上同时存在善恶。”
唐启阳:“是,善和恶随着环境改变而改变……”
两个讨论起人性善恶,直至吃午饭。
大溪庄五个缺德的家奴被神明惩罚的事传得沸沸扬扬,整个邯郸城都知道。
赵桂和赵王室惊恐不已,缺德的五个家奴被杀,杀牲祭宗庙祭天地,就是没有想到赔偿被牛吃了麦苗的人家。
这令暗中关注事态发展的唐启阳和徐兰很不爽,地里的冬小麦快成熟时北一里还没有一点有关赔偿的消息,看来是不会赔偿了。
他们见过不少不平事,遇到过很多黑心的人和商家,也有过无奈。
这事虽然跟他们无关但他们不想就此算了。
于是唐启阳带陈粟驾马车进城去问铁匠大铁锅什么时候打好,在市集上让陈粟看马车,自己跟一些小商队和摊贩交谈,买一些东西,还和佩剑的游侠们交谈,跟他们说秋收时自己的农场很需要干活人手,邀请他们去打工挣钱。
游侠们表示如果缺钱会去,一个少年问唐启阳:“你收门客吗?”据说唐家的饭食很好。
自家可不养闲人,唐启阳笑说:“我不收门客,但招干活实在的人。”平原君养的门客挺多,但能用的没有几个人。
游侠们听了脸上失望,他们要是喜欢踏实干活就不会出来做游侠。
唐启阳在交谈中暗中打听赵桂府上和他的行踪,他府上位置容易打听到,行踪就不好打听。
唐启阳一连三天带陈粟进城也没有打听到赵桂的出行行踪,家里马上要收麦,于是他便让陈粟在市集看马和马车等自己,快步走到赵桂府外不远处比较隐蔽的位置,用一把旺火快速烧掉他家正中间的房屋的房顶,然后悄然离开。
他不管这把火给赵桂带来多大的恐慌,第二天大清早收麦。
大清早,徐兰和唐启阳带工具带一群人来到麦地,冬麦的麦穗长一点,颗粒饱满,让人看了高兴。
徐兰和大家割出一些位置,放下镰刀在田埂拿起一个掠子,她的左小腿用麻布缠紧,卫松几人停手看着她,唐启阳做掠子这个割麦工具的时候他们就很好奇。
陈粟他们也好奇。
徐兰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提着掠子,斜套上绳子,没有绳子也行,走到麦子前站稳后两手一动,同时割下十几行麦子,转身将麦子倒在身后。
在场的人惊呆,卫松他们看清楚她的动作,不难做。
田埂上还有两个掠子,孙炎和陆径马上跑去各拿一个,唐启阳和他们说:“用这个工具可能割到左小腿,你们用地上的麻布缠左小腿再用。”
陆径看向其他人说:“后面还有人想试,我们小心些就行。”
孙炎不在意说:“没事,受伤也没事。.”
唐启阳看着他严肃说:“这是铁具,受伤的伤口容易红肿发热,弄不好会死人!”发炎他们能治疗,但破伤风治不了。
孙炎变认真:“好吧。”
孙炎和陆径还是用麻布缠左小腿后再用掠子割麦,才割一下,他们就发现用这个工具割麦很费力,也用腰力,体力不够的人用不了。
随后卫松他们也一一试用掠子割麦,和陆径他们感觉一样,陈粟和刘青也试了试,他们费大劲才割下一行麦子,佩服看向提着掠子咔咔流畅割麦的兰从母。
其实徐兰割麦的速度不够流畅也不够快,因为割刀不够锋利,但也比用镰刀弯腰割麦强。
天色越来越亮,有人来看唐家收冬麦,在看到徐兰和另两个人割麦用的工具和割麦速度后吃惊,回去跟人说。
于是太阳刚升起,来看热闹的人络绎不绝,唐启阳边抱麦子上马车边给人解答,并叫大家不要打扰和靠近用掠子割麦的人,不然他们会分心,可能割到小腿。
大家听唐启阳说后没有靠近,只远远看着。
徐兰停下休息喝水时给村里人试用掠子,大家试用后不由失望,用这个工具太费力气,还得特别小心,一般人用不来。
差不多十一点时徐兰夫妻带人收工回家,上午徐兰用掠子收割两亩多地,要是割刀够锋利,一个小时能割一亩麦子,一个人体力足的话一天能割八.九亩。
家里是红带着五个少女做饭,他们回家不用再做饭。
收麦的人多,工具也比较好用,一百亩(现代约30亩)麦子,不到两天就收割完成。
麦子在晒场碾出来后用眼大的筛子筛出粗杆,然后用谷风车吹去小叶子和灰尘杂质,麦子变得很干净,然后放在大竹席上晾晒。
有了谷风车,处理麦子比往年省事许多。
李方也动手帮忙收麦,从头看到尾,心里不由感叹: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唐启阳提前跟收税的人沟通好,这块地的税秋收后和大家一起交,用农场种的麦子交,所以这次收的麦子全部留着自家用。
没有足够的麻袋装麦子,徐兰和唐启阳便在地窖的地面铺两层竹席,晒干的麦子装满麻袋,扛进地窖倒在竹席上,地面被唐启阳用异能固化很结实,地窖变潮他也能烘干,所以麦子这样堆放不会轻易发霉坏掉。
唐启阳和徐兰记录麦子装麻袋的数量,麦子全部晒干后估算收获在一万一千斤上下,按上辈子的算法,亩产没有达到四百斤,也还可以。
在这期间,他们听说大溪庄的管家给北一里被牛吃麦苗的三户人家赔了粮食和钱,夫妻俩暗自高兴。
唐启阳用马车拉一千斤新麦去农场放着,让厨房的人磨用,用粮食请村里人翻起收了冬小麦的地,按亩计算报酬。
随后他招短工,带人在厨房后面用石头建一间粮仓。
徐兰则洗约一百斤麦子,晒干后舂出麦仁,然后磨成面粉,她叫石和陈粟来帮忙,用一天半才磨好,太费功夫了,所以她常暗中用磨面机磨面粉,跟用石磨磨出的面粉混和着用。
有新面粉,徐兰便欢喜做好吃的,饺子,面条,馒头,烙饼,每天傍晚都留几个孩子吃晚饭,几个孩子吃得快乐。
现在天气炎热,她便用糯米粉和麸粉还有辣蓼草,茯苓,甘草做原始酒曲,发酵好后晾晒,等晒干后收进罐子里,随时可以用。
这天上午约十点,徐兰坐在棚子下择马齿苋,边看石五个孩子抄书和练字。
一个面嫩的少年来到棚子前面礼貌问:“阿姐,这里是唐启阳家吗?”
徐兰抬头看少年回应:“是,外面热,小兄弟进来坐。”她放下野菜站起来说:“我是兰娘子,看小兄弟装扮是游侠吧?从哪儿来?”
少年走进棚子双手抱拳行礼:“兰娘子,我叫荆轲,从卫国来,游历到邯郸常听人说起唐兄大名,又听人说唐家有活干,所以前来看看。”
徐兰听后惊讶,打量荆轲的长相后回头看政儿一眼后转回,这……追着政儿绕柱的刺客?
荆轲刺秦是立场问题,没有对和错,眼前的少年像刚出社会的大学生,眼神透着清澈,就是个普通的少年。
石五个见有来客也站起来,政儿见兰从母看自己一眼不说话,眼神又转回去,眼里疑惑。
徐兰福身回礼,微笑把石五个孩子介绍给他,双方见礼后徐兰招呼荆轲:“荆兄弟请坐,我给你倒凉茶,喝茶后再说。”
荆轲出门游历半年,第一次受到如此礼遇,感觉得到尊重,心里感动,感激说:“多谢兰娘子。”
徐兰微笑说:“上门是客。”
一会,徐兰待荆轲喝完凉茶后问他游历见闻,少年可能不习惯和人聊天,回答一板一眼。
石五个没有出过远门,对荆轲的游历好奇,停下抄书练字,听他们说话。
山等他们停顿时好奇看向荆轲问:“荆兄,你到处游玩,家里很有钱吗?.”
荆轲脸上发澹骸懊挥校边游历边做活挣旅费。”
石问他:“你家人呢?”
荆轲:“我父母没了。”
“有亲人吧?”
“有,有大父大母和叔父婶婶。”
“你一个人出门,他们担心你吧?”
“应该吧。”
政儿好奇问他:“你去过海边见过海吗?”
荆轲:“没有。”
政儿:“我听说海特别大,海鲜非常美味,海虾非常好吃,长大后想去。”
荆轲:听你这么我也想去了。
徐兰见几个孩子问的问题多,不好意思和荆轲说:“荆兄弟,不好意思,孩子们没有出过远门,对外面好奇,问多了些。”
荆轲不在意说:“没事,我没有出门的时候也好奇外面,他们都会写字,挺厉害。”纸和墨都很贵。
徐兰便顺势问他:“你读过书吗?”
荆轲:“读过,只是还没用纸笔写过字。”后面的语气不自觉带着羡慕。
徐兰微笑说:“那现在你试写看看,石,去拿一支新笔来给荆轲写字。”
石应声:“好。”
荆轲脸上不好意思:“不好吧?”
徐兰:“没事,东西是自己做的。”
荆轲见兰娘子和气,说话真诚,便没有推辞,心想听说唐启阳是个大贤人,兰娘子人也很好。
石拿一支笔来给荆轲,荆轲蘸墨写几个字后赞叹:笔好,纸好,墨好。
山和他说:“这是树皮纸,过段时间做竹纸。”
“竹纸是什么样的?”
“不知道。”
……
唐启阳中午回来听来家里的陌生少年是荆轲心里吃惊,饭后跟他谈了谈,留下他干活,下午去农场干活便带他走。
次日早,唐启阳刚到农场,荆轲便兴致勃勃和他说:“唐兄,听说你剑法高明,我们比一比!”
唐启阳平淡说:“行啊。”
晚一些,唐启阳借用姜弦的剑,用两招便压制住荆轲,令他没有还手的余地。
荆轲轻易被打败并没有感到耻辱,眼里放光,跟唐启阳请求:“你收我做弟子吧!”
唐启阳说:“我不收弟子!”收弟子还要为弟子劳心劳力,自找麻烦!
而且,这小子在历史上刺杀政儿,虽然还没发生,以后也许不会发生,但他就是偏心。
荆轲失望。
唐启阳念头一转说:“我可以偶尔指点你剑法。”
荆轲脸上转晴,双手抱拳:“多谢唐兄!”
唐启阳和他说:“好好干活,不然扣工钱。”
荆轲:“好。”随后开启打工生涯。
徐兰有了时间便隔两天进山采药,在山谷采药的时候顺便催生一些牧草种子,撒在山谷里,也许明年山谷里野兔增多。
有时带孩子们外围教他们药材知识,顺便教他们在野外生存的知识,孩子们很用心学。
唐启阳抽时间进城取回定做的两个大铁锅,安放在砌好的大灶上刚刚好,水池里的竹子已经泡够三个月,他把水放掉后放清水冲洗竹捆,带人将竹捆捞起搬到棚子下,把竹子截成约半米长的小段,再捆成小捆。
两个新大铁锅装水,下面垫着竹子,放上提前准备圆木瓮,将竹捆摞在里面,摞两层盖上木头盖子,下面升火,蒸煮竹子,煮一天后将小竹捆搬去小溪里泡着。
做这事很费功夫和柴火,唐启阳带人准备的柴火堪堪够用,他原本打算继续去砍一批竹子来泡,见做起来实在麻烦放弃了。
其他人不解,竹子已经泡三个月,为什么蒸煮后还要继续泡?
陆径直接问唐启阳:“竹子已经泡三个月,为什么还要泡?”
唐启阳满脸无奈回答:“我也没办法跟你解释为什么,直觉觉得继续泡更好,要不然这样,你们现在就拿两捆竹子去试做,看做出来的纸是什么样的。”
富有研究精神的墨家人闻言马上拿两捆竹子去做纸。
为了以后做纸方便,唐启阳安排卫松他们凿碾纸的大石盘和大石滚,为方便烘干纸,砌了一个长十米的暖墙,用细泥和过滤过的石灰加粟米汤调成浆抹两面墙,抹得很细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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