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修行本就极为艰巨,法器珍贵,他就不信林如海还能够再抵挡一次。
“砰!”更大的一声响起癞头和尚也被反弹倒地。
林如海见两人都晕倒了,心里又庆幸又后怕,立马叫了正战战兢兢的护院打算把人绑了。
跛足道人装在褡裢里的的风月鉴颤了颤,里面的警幻冷斥了句:“废物!”
随后,林如海和护院只见那一僧一道身上笼罩了一层黑雾,雾气一散,那两人也消失的干干净净,一点踪迹也无。
护卫战战兢兢,觉得事情超出了认知,诡异无比。
林如海扫了周围一圈,警告道:“你们下去吧。记住,今日之事在场之人不许泄露半分,否则别怪我到时心狠!”
“是!”在场人闻言心里立即一紧,随后小心翼翼地告退。
待人走尽,林如海才斜靠到椅子上。屏住呼吸,小心地从脖颈处褪下玉佩,细细打量。
那是被雕成了君子兰的玉牌,原本成色极好,温润如玉。而此时却已经有了细细的裂纹。
法器……,林如海细细摩挲,心里沉思揣测,神色不明。
“玉儿,玉儿……”甄芙无奈地看着又走神了的林黛玉,轻声叫道。
“啊?”黛玉回神,窘迫地抿嘴笑道:“姐姐,我错了,不小心又走神了。”
甄芙伸手探了探黛玉的额头,有些忧心:“你若是身体不适,不如先去休息一会儿如何?”
黛玉揉了揉太阳穴,用帕子遮着嘴角,秀气地打了个哈欠,又眨着略干涩的眼:“不知怎的,我今日总有些心神不宁,我想着可能是晚上未休息好的缘故。”
她说着就站了起来,朝甄芙福身歉意道:“姐姐我今天怕是要先去休息了。”
“去吧。等到了用膳时,我再让人去唤你。”甄芙温和地笑笑,朝着雪鹂,清b吩咐道:“好好照看玉儿,莫出了岔子。”
“是,姑娘放心。”雪鹂与清b行了礼,便扶着黛玉走了。
第24章
渐渐到了贾政的生辰,宁荣二府齐聚,正在热闹庆生。
有话云:“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此句不错,贾政生辰到处来往宾客,皆宝马香车,衣饰皆贵。
宴席隆重,桌上皆是珍馐佳肴,美酒珍果。正当众人兴致方酣之时,管家就急忙来报,原是六宫都夏太监带着圣上的旨意前来。
宾客皆跪了一地,贾政更是急得脑门冒汗,心里暗自思量自己犯了何错。
夏太监也不托大,直笑着走到他们前方,声音尖利道:“奉圣上口谕,特宣贾政入朝觐见!”
“遵旨。”贾政爬起,抹了下脸上的汗,才拿出一个荷包,悄悄递给夏太监:“虽说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但不知圣上此番召见所谓何事,不知夏老爷可否能透露一二?”
夏太监捻了捻薄薄的荷包,笑意真诚地拍拍贾政的肩膀:“圣上之意,我等私下不敢揣测。不过,照我看来,是喜非忧。”
贾政这才宽了心,跟着夏太监进了大明宫。
圣上在御书房见了贾政。
贾政并未走科举之路,他工部员外郎的职责,原是圣上考虑到他家祖辈才给的。
一般来说,若无特殊要事,四品官员及以上才有资格上朝,而贾政是从五品,因而并未上朝得见圣颜。
为数不多的面圣,使贾政非常紧张。他额头冒着细微的冷汗跪在下方,头垂得极低,声音发着颤:“敢问圣上,可是微臣犯了什么错误。”
圣上瞥了眼贾政,又面无表情地翻看着折子,随意道:“政公真是养了个好女儿啊。”
贾政心里慌乱,忙着磕头道:“圣上恕罪,不知小女犯了何错?还请圣上明示。”
圣上心里厌烦,冷淡道:“未犯何错,只是她贤良淑德,所以朕加封她为贤德妃。”
贾政闻言,不敢置信地愣怔片刻,心里觉得欣喜异常,只兴奋地叩首道谢:“谢圣上隆恩,谢圣上隆恩……”
圣上不耐烦听他说这些,就让太监把他带了出去。
贾政谢完恩,就立刻回到了贾府禀告贾母。
不一会儿,宁荣二府便传遍了,贾政长女封妃的消息。两府上下里外的人都喜气盈腮,面带得意,见人都要谈论两句自家出了个娘娘。
贾母更是喜气洋洋,忙按品大妆起来,之后一共四乘大轿,她带着邢夫人,王夫人,尤氏进宫谢恩。
圣上重孝道,所以怜惜宫中女子不得与父母相见尽孝,又特批了贤德妃,周贵人,吴贵妃省亲。
于是,三家权贵皆纷纷盖起了妃子省亲的园子来,皆暗中较量,唯恐自家娘娘失了颜面。
天气越发冷了,京城飘起了雪花。雪花堆积,是瑞雪丰年之兆。
到了除夕,家家户户都贴门神,贴春联,放鞭炮。空气溢满了欢笑,俱是期盼来年红红火火。
甄芙一家也摆了宴席,晚间就守了岁。
只有甄霖性子跳,静不下来。一个劲儿的拿着一支点燃的香去点炮仗,只要见到把府里的丫鬟被吓得战战兢兢,他自己就忍不住放声大笑。
甄士隐没眼看,只能让清湄以武力镇压。
初二那日,甄芙意外地收到了苏莞的来信,说想邀她邀玩耍。
甄芙恰好无事可做,就欣然同意前往了。
苏莞是徒渊舅舅的女儿,也是他最小的孩子。家里人都把她当做自己眼珠子一样疼宠万分,但她的性子并不骄横,反倒天真烂漫。
甄芙挺喜欢她的。
马车并未停在苏家的官邸,而是一路向着京城北郊行驶。
马车停了后,甄芙搭着清阮的手下了马车。她抬眼打量着前方的庄子。
那庄子小小巧巧的,挂着的匾上有俊逸刚劲的字迹,写着“苏宅”二字。门外植着翠竹,稀散的围了一小层,映衬着青黛色的墙壁。
甄芙随着苏宅的丫鬟一路走到了花厅。
她才踏进门进门就听见苏莞心急道:“甄芙姐姐怎么还不到?祖母,我与您说,您肯定会喜欢她的……”
甄芙笑着走到里面,就见苏莞仰着头,对着她祖母撒着娇。她不想打断这样的温情,于是就站在旁边。
杨氏一抬头,就见甄芙笑意融融地站在那,不由松了口气,对着喋喋不休的苏小姑娘笑道:“你看,你等的人这不是到了吗?”
杨氏虽然到了花甲之年,但她眉目柔和,眼睛也依旧清澈有神,可以看出年轻时的确是个美人。
苏莞闻言,才走了过去,甜滋滋地喊:“芙儿姐姐终于来了。”
甄芙宠溺地摸摸她扎成小鬏的发丝,笑道:“我到了。”然后,拉着苏莞走近。她才对杨氏大方地福身:“夫人好,我是甄芙。”
杨氏面容慈和地拉起甄芙,让她坐在自己旁边:“你不必多礼,我原是知道你的。”
苏莞也做到杨氏旁边,乖乖巧巧地听着两人说话。
杨氏细致地打量了甄芙,见她模样齐整,眼睛清澈并无甚杂念,心里又喜欢上几分:“我早几年就听说过芙儿了,要多亏了你,我家阿渊才能有今日。”
甄芙知道她是在说她幼时同徒渊被拐之事,就谦逊道:“老夫人过誉了。那件事,我还要感谢苏哥哥呢。”
苏哥哥?杨氏闻言一怔,随即笑道:“你必不客气,我见了你,心里就喜欢。只是我家那小子性子冷,人又木讷,不讨人喜欢,若做了什么不当的事,你也谅解些。”
甄芙又想起徒渊送玉时的场景,忍不住弯了唇瓣:“哥哥很好的,也蛮有趣的。”
“他有趣?”杨氏微愕,她怎么感觉和甄芙说的不是同一个人呢。
甄芙笑而不语。
杨氏也不在意,只拉过甄芙的手,亲自把准备好的镯子戴到她的腕上:“你别安慰我,他是什么人,我可清楚着呢。我见你就感觉亲切,说不得你真与我家有缘。”
“夫人,这太贵重了,我怎能收?”甄芙打量了眼镯子,就要把它褪下来。
杨氏却按住她的手,微微摇头:“长者赐不可辞。此物配你甚是好看。”甄芙其实算是杨氏请来的,杨氏其实发现了徒渊的一点心思,只是又不好点明。
好奇之下,她让苏莞请了甄芙来,想见见到底是什么样的姑娘,居然让冷冰冰的外孙放在心上而不自知。见了甄芙,杨氏心里便觉得满意。
甄芙见推拒不了,才笑道:“那我就厚颜收下了。”
杨氏大喜:“这才乖。”
苏莞见了,就开始撒娇:“祖母偏心,有了姐姐,就不要我了!我来这也不给我准备些礼物。”
杨氏捏捏她的绵软的小脸:“胡说,哪次你来让你空着手走了,当真不害臊。”
苏莞笑着躲着杨氏的手,扑到甄芙怀里。
杨老夫人真的特别热情,午后又殷勤地劝甄芙留下来用了饭。甄芙也是第一次见到了苏老,徒渊的外祖父。
苏老身形清瘦,精神却极好。他只穿着寻常的棉皂袍,却自有股大儒的气度风范。
苏老在元后去世几年后,就辞了官。苏莞的父亲那时已颇有权势,所以就由他照应宫里的徒渊的了。
于是苏老平常时候,也不住在官邸,反而携着夫人隐于此地。
苏宅的规矩也并非是刻意的食不言,偶尔饭桌上的轻声谈话,反而有种温馨的意味。
苏老明白自家夫人喜欢甄芙,想多留她一会儿。所以午饭后,苏老就亲切地朝甄芙问道:“芙儿丫头可会下棋?”
“只会一些。”甄芙的棋是甄士隐教的,因她也不是很爱这个,棋艺只能说还算过得去。
苏老自顾自地做到棋盘旁边,看向甄芙:“会一点就好。”
甄芙坐下:“若是下得不好,还请您不要笑话。”
苏老捻起棋子,笑道:“若是下得不好,你就多来两回,我亲自教你。”
甄芙只笑笑,把注意力集中在棋盘上。
一时间只有落子的清脆声。
甄芙的棋风其实受到末世影响。她不大习惯弯弯绕绕,布局谋划,偏爱主动出击,一击毙命。
而苏老却不紧不慢,下的棋也让甄芙不大看得懂。不知不觉,甄芙就落了下乘。
苏老三局两胜,最后一局是甄芙拼尽了全力才勉强成了的平局。
“我的棋艺果真差了些,让您见笑了。”甄芙主动收拾着棋子,面上略有些不好意思。
苏老依旧笑着:“谁也不是天生棋艺就高超的。我见你其实颇有天赋,只是练得少了。你若愿意,不妨多来找我下棋。”
“我会的。”
苏老见她兴致不高,就接着道:“姑娘家家,不喜欢这个也是说得通的。不知你可喜欢琴?我家夫人倒是琴艺一绝,你可以跟着她学学。”
早在旁边的杨氏闻言,忙道:“别的不敢说,这琴艺我是敢打包票的,不知你愿不愿意学。就算不愿,多来这庄子里陪陪我也好。”
杨氏心里早谋划开了,徒渊也常来这儿,甄芙来了,两人才能碰碰面。
甄芙却觉得苏老和他夫人真是世间难得的热情好客了。她见杨氏眉目期盼,只好道:“不若我拜您做老师,您教我琴如何?不知您收不收我这样愚钝的学生?”
“怎的不收?我不觉得芙儿愚钝,反倒觉得你颇有些灵气。”杨氏喜上眉梢,当即就喝了甄芙的拜师茶。
第25章
因嫔妃要省亲,所以她们的母族都建起园子,用来供自家的娘娘游幸。
周贵人,吴贵妃的母族已开始建起了起来,贾家自然也存了攀比的心思,不甘落后于他人。
如此轰轰烈烈的行动,倒给琳琅阁添了许多进项。
女眷接见的衣裳首饰,珠钗头凤,镯子环佩,以及颜值水粉等,都被那三家源源不断地买进,倒让琳琅阁的货经常售尽。
看着贾府以及其他娘娘母族的银子源源不断地流进琳琅阁,甄芙心情便越来越好。
这时又正巧到了该分成的时候,甄芙就把银票装进两个匣子里,让苏宇给徒渊送去。
之后,她又亲自选了合适的礼物,去苏庄找杨老夫人学琴。
徒渊看着苏宇带来的银票,略有些无奈地摩挲着因写久了字而泛酸的手腕:“怎么这次比以前多了一倍?不知说了多少次,让她不要送这个。她不听就罢了,还越送越多。”
苏宇听得出徒渊语气虽然抱怨,但语气更多的喜悦,于是他便笑道:“姑娘这是关心殿下呢。”
“而且姑娘还说,‘这钱是那几家娘娘的母族给的,她还故意提高了价格呢。反正多的是不义之财,不赚白不赚。’也让让我转告殿下,让您安心的收着。”
徒渊闻言,随手翻着银票,嘴角却微微翘起:“你家姑娘倒是做的一手好买卖。”
“那是!”苏宇真诚的赞道。
徒渊听了,心情更好,不由道:“既然她敛财这般厉害,我少不得也要向她学上几招了。”
苏宇疑惑:“不知殿下的意思是?”
徒渊心里想着甄芙的模样,语气就有带了些宠溺:“我记得我名下有些卖优质木材并金银器皿的。你去告诉底下的人,让他们和同行商量商量这事。毕竟,大家有钱一起赚,一起把价格提上来不是更妙?”
“殿下说的对,奴才这就去办。”苏宇立即去办此事,心里却不由对那几家权贵多了几分幸灾乐祸。
贾府建起了园子,也就让下人按着造好了的册子采买所需物件。岂料,这几日物价涨得太多,远远超出了贾家的预算。
王熙凤管着中馈,眼见花出的钱如流水,而园子却总是建不成。这一切都超出了王熙凤的掌控,她这才慌忙地去找了王夫人。
王夫人依旧数着佛珠,直到听了王熙凤的来意才惊诧的睁开眼:“算好的钱不够?这不能吧!”
王熙凤叹了口气:“姑妈有所不知,那些个投机取巧的奸商,知道了,各宫娘娘要省亲,就约着一同把东西提高了将近两倍的价格。好说歹说,他们这回一概不听,居然极为硬气。这般状况,我也是无甚法子了。”
王夫人又气愤又厌恶,冷声道:“这帮子奸商,身份低贱,偏偏还没什么眼色。不上赶着巴结就算了,还净做些不入流的事。”
“那如今该如何呢,要不消减一点开支?”王熙凤试探地问道。
“不行!”王夫人语气坚定,见王熙凤面色为难,她才哀伤道:“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偏送去了大明宫。如今得了圣上恩宠,做了娘娘。好不容易能回一次家,自然要风风光光的。否则被其余那两位比下了,娘娘的面子还往哪里搁?”
王熙凤自觉接了件苦差事,只好道:“不若我去问问老祖宗,说不得她有些法子。”
“先不要去扰了她老人家,”王夫人下意识回答。她沉思了一会儿,接着道:“这事我来想想办法,若是不成,再去找老太太。”
王熙凤见王夫人面色不好,也不敢问她想了什么法子,只能推脱有事,就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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