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周瑞家的就来求见,王夫人忙叫了她进来。
“可巧了,我正想找你呢,你便来了。”王夫人温和地笑道。
周瑞家的脸上堆满了笑,她一眼便看出了王夫人有心事,便笑道:“这可巧了,我也正念着太太呢。不知太太可是有些难事?您说说,奴婢定为您分忧。”
王夫人面露愁色:“还要劳烦你替我去把姨太太请来,我要与她商量些事。”
“是。”周瑞家的连忙应了,就忙去找来了薛姨妈。
薛姨妈一来,就见王夫人面色焦虑,不由问道:“姐姐找我可是有什么难事?”
王夫人只用帕子擦着眼角,也不说话。
“姐姐有什么事就说出来,不要自己闷着,仔细伤了身子。”
王夫人拿着帕子的手一顿,无奈道:“妹妹知道,咱们家大小姐要回家省亲。我们就要建院子,要采买物件。可哪知那些奸商把价格翻了倍,这事正急呢,我也是无法了,才来求妹妹助我。”
王夫人见薛姨妈沉默,眼里便暗藏了几分不耐,只能道:“妹妹想想,娘娘省亲风光了,才会有面子,心里也会舒坦些。妹妹若帮了娘娘,娘娘在圣上那为你们说句好话,不比什么都值当吗?”
薛姨妈当真是有些心动的:“其实我家的铺子我听蟠儿说也涨价了。不过若是自家采买,我们倒是可以低价些卖出。只是,我家的铺子里东西也不是很全。”
王夫人暗道她这个妹妹当真染了商贾的性子,行事小气,给了她搭上娘娘的路子,自己却走不上去。
王夫人心里看不起薛姨妈,脸上却为难道:“妹妹有所不知,我们前儿采买花了许多冤枉钱了。如今银子不够,妹妹家是皇商,家大业大,不知能否借些银子给我们周转一二?”
薛姨妈为难道:“姐姐当真过誉了。说实话,自我家老爷没了之后,我家的生意越做越差。蟠儿又扶不上墙,败了许多产业……”
王夫人见她絮絮叨叨的卖惨,却半天为说到正事上,不由打断了薛姨妈:“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况且我看宝丫头和宝玉越发合得来了。他们年龄相当,我又喜欢宝丫头。你也知道,老太太素日里最是疼宝玉,今后老太太想必也不会亏待了他。”
王夫人看薛姨妈意动,接着道:“若是我们日后成了一家人,那你现在所做的是帮在你自己啊。”
薛姨妈闻言,心里一动。她带宝钗上京本是为了小选,如今却选不上了。宝钗也不小了,算来算去,唯有宝玉配她更合适一些。
如今王夫人有意,便再好不过了:“姐姐说得极是,咱们自家人,合该相互帮衬,待我会收拾一番,再把银子给你送来。”
“妹妹大恩,娘娘定会记在心里。”王夫人松了口气。
薛姨妈回去后,就和宝钗合计了一番。第二日用完午膳,薛姨妈又亲自拿了银票送去给了王夫人。
园子因有薛姨妈助力,又有王熙凤谋划,不久又轰轰烈烈地建了起来。
而甄芙一边收钱,一边随着杨老夫人学琴。
学琴指法虽难,却没有琴谱复杂难记。甄芙看着琴谱,时常都会烦躁。
幸好杨老夫人本就琴艺高超,教过元后,她又自有一套教法,又争对甄芙练习指点,当真是尽了心的。
甄芙也起了兴趣,每到苏庄学琴也是学得极为认真。渐渐的,她碰到徒渊的次数也逐渐多了起来。
逐渐就到了妃子省亲的时候,甄芙好奇也凑了个热闹,瞧了那浩大的声势的场面一眼。
才五更天,贾赦等在西街外等着,而贾母在荣国府外,他们皆无人咳嗽乱动,只肃立着。
过了许久才见了十多对红衣太监,有的奏着乐,有的提着焚着御香的销金提,又有的太监捧着香珠,绣帕,漱盂,拂尘等。
最后一队人,才是八个太监抬着金顶金黄秀凤版舆,里面的便是贤德妃元春了。
贾母见了,才与人连忙跪在路边。
甄芙略有无趣地抬眸,看着其余省亲的几家也皆是灯火相映,细乐声喧,一派富贵风流之相。
因此时太早,甄芙瞧了一眼,又回到床上躺着,眼神玩味。
看来今上开始有些动作了。
四王八公素来奢靡无度,又仗势欺人。他们无甚本事只会靠裙带关系,根子早坏了。却又不约束自家子弟,反纵着他们犯了许多大错,今上根本容不了这些。
日后,若是无甚意外,那抄家夺爵就是他们的命了。
甄芙阖上眼眸,叹了口气。只可惜,现在他们俱都还沉浸在眼前的繁华太平气象里,孰不知这只是捧杀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的心情很崩溃。_
周四早上考完试一直码字,直到现在,现在是周五凌晨了。好不容易有了点存稿,却不小心发错章了。没办法只能锁了。
另外,在这里说一下年龄和其他问题。
首先大家都知道了古人一般说虚岁,然后作者步入正题。
事件:
1.女主拖延了一年时间,才被拐。
这时她四岁,虚岁五岁。
男主八岁,这时虚岁九岁。
黛玉不久后出身,按虚岁来说是一岁。
2.三年后,女主的弟弟出生
女主八岁(虚岁),男主12岁(虚岁)
黛玉四岁(以下都是虚岁)
3.又两年,女主一家从西阊城搬到姑苏,
4.在姑苏住了两年,女主延后了林黛玉进京时间。
所以刚进京后的年龄
女主13 男主 16 林黛玉 8岁
男女主的年龄在古代恋爱,应该不算突兀。贾宝玉一直爱美颜,此时的林黛玉虽然小,但是长得好。本文此时的贾宝玉对林黛玉还没有真正男女之情。没有谈及情爱(只有贾母这些人想把他们捆在一起),所以这年龄在古代不算太违和吧。
还有个问题是关于男主的母亲的。
作者查过,皇帝第一任皇后称为“元后”
本文的设定就是圣上有了几个妃子,但还没有立后。男主母亲死了封的后,是第一任,所以我称为了“元后。”
希望以上内容可以说服大家。
累到不行,头要爆炸了,大家真的不考虑安慰一下作者吗●●
第26章
自打元春省亲后,贾家的地位水涨船高。特别是贾政和王夫人,更是眼含得意,神采飞扬。
这人一得意便容易出事。
那日王夫人正拘着贾环抄《金刚经》,不一会儿,贾宝玉便来了。
贾宝玉最爱和丫鬟们玩笑,一见彩霞不搭理他,只看着贾环,就想拉她的手。彩霞自然不允,岂料贾宝玉就闹起她来。
贾环与彩霞要好,见状心中不忿,就把故意把油灯推向了贾宝玉,烫着了他的脸。
这可了不得了,阖府的人都责备起赵姨娘并贾环。赵姨娘一狠心,就向那马道婆买了两个纸人。
不多时,贾宝玉就喊着:“头疼!我要死!”之类寻死觅活的话,又拿了刀杖随意乱砍。
园子里瞬间就乱了,可谁知那王熙凤此时也持一把明晃晃的钢刀看着进来,见谁砍谁,状若疯癫。
这般闹了许久,贾宝玉和王熙凤才才不省人事,浑身发烫地躺在了床上。一连几天,都满嘴胡话,不曾清醒。
贾府请医问卜,寻僧觅道皆没什么用。
甄芙也听说了此事,但她只自扫门前雪,并未去掺和。只吩咐清湄守着,而她依然去苏庄练琴。
正巧的是今日徒渊也在苏庄,苏老夫人特意摆了宴,甄芙也并未拒绝。
“芙儿,我家人少就只设了一桌。你是我的学生,但那老头又了教你和渊儿一些东西,如此看来你们也算是同门师兄妹,稍亲近些也不碍事的。”苏老太太摆了席,徒渊也在,她怕甄芙面皮薄,不愿与徒渊同席,只能轻声慢语地劝着。
“老师放心。”甄芙看了徒渊一眼,抿嘴笑道:“我把他当成了亲哥哥的。”
苏老夫人夹菜的手微僵,只笑而不语。
徒渊压下心底的别扭感,对苏老夫人道:“祖母放心,我也把芙儿当成了妹妹看待的。”
苏老看着面色有异的苏老夫人,儒雅的面上忍不住有了几分笑意:“吃饭,你们可有口福了。这菜是夫人亲手做的。寻常时候,老夫想吃也吃不到,今日还多亏了你二人。
用完膳时间也不早了,甄芙婉拒了苏老夫人让她留宿的建议,爬上马车就准备进城回家。
“芙儿。”
甄芙回头,就见徒渊牵着马出来:“我送你回去罢。”
“哥哥不忙吗?”甄芙用手拨开车帘,朝徒渊碾然一笑。
“不忙。”她笑得姝色明艳,徒渊下意识就握紧了缰绳,愣怔片刻才骑着马绕去了马车后面。
“走吧。”甄芙笑着放下帘子。
才到城门口,甄芙就听到徒渊的疑惑声音:“你怎么在这?”
车外居然是苏宇:“回二爷,是清湄让人拿了封信,让我转交给姑娘,说这是急事,耽误不得!”
送信的人,苏宇并不认识,只说是清湄让她送的,是十万火急的事。恰好甄芙不在,但他也不敢耽搁,只能匆匆骑了马就来找甄芙。
马车里清阮利落地下车把信接过,才回转又递给甄芙。
原是贾宝玉和王熙凤眼开就不行了。赵姨娘就一个劲儿劝说贾母,让其准备贾宝玉和王熙凤的丧事,这可把贾母惹急了。
于是正当贾母叠声斥骂,闹得昏天黑地之时,居然在深宅里听到了木鱼声。
贾母立即命人去门口寻。原来是跛足道人和癞头和尚,清湄知是大事,立即传信给了甄芙。
甄芙看完信,立马决定亲自去会一会那一僧一道。只是,徒渊怎么办?
徒渊见甄芙脸上迟疑,就骑着马靠近窗边,身子凑近:“可是出了什么事?芙儿要我帮忙吗?”
“哥哥多虑了,不是什么大事。”甄芙敛目,随手把信折了起来。
见她隐瞒,徒渊蹙眉,压下心底莫名的不悦,只催促人把马车驾得更快了些。
马车进了城,眼见离甄府越来越近,到了荣街,甄芙便脆生唤道:“停下!”
马车停下,甄芙并未下车,而是从车帘里,看着恰巧见到的跛足道人和癞头和尚。他们分明修的是正道的修真法门,身上却有隐约有邪修的气息。
甄芙扫了他们一转,暗道应该是那风月鉴的问题。只是徒渊,清阮都跟着,她也不好亲自打探。
徒渊敏锐的察觉到了甄芙的注意力集中路旁行走的一僧一道上,他也微睁着眼睛,也不着痕迹地查看。
甄芙看见,心里叹了口气,只能神色自若地对徒渊道:“哥哥,没有什么大事,咱们还是回去罢。”
到了现在,只希望清b配的追魂散有用,让自己等会儿能跟上一僧一道的踪迹。
徒渊见甄芙面带浅笑,只能道:“那走吧。”马车又缓缓行驶了起来,徒渊到底不放心,朝自己身后隐秘地打了个手势。
随即,暗中就有人不动声色地跟上那一僧一道。
甄芙回到家里,径直向甄士隐和封氏请了安。之后,她立即才换上夜行衣,快速的辨别着空气里细微而独特的味道,迅速跟上去。
又是破庙,甄芙小心翼翼地移开瓦片,屏息朝下看去。
夕阳余晖下,跛足道人小心地捧着风月鉴,甄芙能听到风月鉴里传来的声音:“你们当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般速度,何时才能够修得大道!”
甄芙隐蔽的扫了眼风月鉴,风月鉴造型古朴,邪气也果然萦绕在镜子上。
癞头和尚脸上挂着讨好的笑意:“还请仙子恕罪。绛珠草还泪一事出了变数。”
“能出什么变数,应付单纯的闺阁女子,贾宝玉那样的足够了。”
甄芙闻言,心里惊诧,但仍旧听着底下人的谈话声。
跛足道人眼里有些不屑,但立即被他掩住,并无奈道:“据我等了解,那绛珠草现在并未心悦神瑛侍者。不仅如此,她似乎还有些不喜侍者。”
“怎么可能?”镜子里的女声惊呼。
癞头和尚叹了口气:“的确如此,所以绛珠草至今也未曾还过泪。”
“那贾宝玉当真是废物!软蛋一个,无甚大用!”甄芙可以见到,风月鉴气急了一般,在跛足道人手里微微颤动。
“仙子莫急,他不行不要紧。他家做主的可是那史太君,我已告诉过她一些事,想必她自会谋划。不过,我觉得应该担忧的是另有其事。”跛足道人捧着风月鉴沉思道。
癞头和尚闻言心里了然,细细思量他们走过的路,对风月鉴道:“我发现,一切变数似乎是开始就有了的。”
“你是说……”跛足道人和癞头和尚对视一眼。
“怎么回事?”风月鉴中的女声问道。
“仙子可还记得那甄士隐之女?”
甄芙听癞头和尚突然提到自己,心里一惊,以为自己隐匿修为的阵法失了笑,这二人发现她也是修真者了。
风月鉴里的女声染上了几分不耐:“我堂堂警幻仙子,怎会记得一个区区凡人。”话音刚落,她似乎想到什么,立即道:“不对,她是让你们带走不成,反而害你们身陷囹圄的那个?”
警幻仙子!甄芙心里大惊。警幻不是应该居离恨天之上,灌愁海之中,放春山遣香洞太虚幻境,专司司人间之风情月债的吗?怎的如今会在风月鉴里?怎么会成了邪修?
“是她。”癞头和尚想到曾经的狼狈经历,面上颇为尴尬。
甄芙听他们谈论自己,压下心里纷乱思绪,又添了几分警惕。
“不知为何,我等谋划一到她身上必会失败。如今想来,那定不是巧合。”跛足道人说着,忍不住问警幻:“敢问仙子,那人可是有些来历?”
甄芙手抓紧了瓦片,仔细地听着。
“哪里会有什么不同?区区凡人罢了,分明是你们办事不利,还想找些借口。”警幻冷笑道。
“自然有些不同。她与绛珠草有了些渊源,并阻止她还泪之举。还有那林海,居然无端端有了法器护身。让我二人行事失败。”跛足道人反驳道。
“今后我自会留意些她,再不能让她坏事。”风月鉴颤了颤。
天色暗了下来,甄芙才轻巧敏捷地从屋顶上翻身而下,匆匆往家里赶去。
一路疾行,到了自己的院子,甄芙从窗子轻巧的进去。换下衣服,她才喊清阮准备水,好好沐浴了一番。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甄芙躺在床上,心里才真正平静了下来。
如今一切似乎都和原著里都有了不同。甄芙边揉额角边想,警幻怎么会在风月鉴里?她一个邪修又是怎么和一僧一道混在一起的。
最让甄芙想不到的是,他们促成黛玉还泪之举居然是为了修为。这其间到底有什么关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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