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也行。”何恒附和地点点头。
何胜早已按捺不住,忙道:“姑娘,你说的那个方子可否能让我先看看。”
“这个不急。”甄芙顿了一下,看着何恒“我还需要和何掌柜谈一下你们的月银。”
“悖这有什么好谈的,和原来一样好了。现下研究出那些东西才是重要的。”
何胜刚刚听了那方子一小半的内容,正有了些猜想,对接下来的内容充满了期待,当下就急忙插话。
何恒看自家父亲一脸迫不及待的样子,就有些无奈:“姑娘,家父平日就爱调配各种各样的东西,此时难免急了些,还请您担待一些。”
“无妨,铺子里正需这样的人呢,你看看这个。”
何恒看着甄芙浅笑着拿出一张白纸,送到他的面前。
他双手接过,细细看了上面的内容,就惊道:“这,小人何德何能,怎能受此恩惠呢?”
甄芙浅笑道:“这哪是什么恩惠,不过是你应得的罢了。”
原是那纸上白纸黑字地写着,以后铺子的盈利会分两层给他。何恒只拿过月利,从未领过着这种红利,其中的好处他都不敢想。
只是甄芙又坚持,他就退一步道:“姑娘,这样的好事,小人没想过。只是一层利就够了,两层实在太多了,小人怕受不起,姑娘不仅不好和京城里的人交代,也无法和夫人交代。”
毕竟甄芙太小,何恒也只认为是夫人交代她这么说的。
“也是,那就先一层吧。”甄芙并未多言,反正不能把她一个小孩子是幕后人的事暴露出来,京城里的徒渊也只好充当一下那不存在的东家了。
甄芙叫何恒重新写了一份合同,两人分别摁了手印。
“啪!”何胜拍了下手,高兴道:“终于好了,这下咱们该制些胭脂水粉,澡豆子了。”
甄芙无奈,这何胜一把年纪了倒像个孩子。如果他在后世,说不定就是个大名鼎鼎的化妆品配方师了。
“这个不能急……”甄芙缓缓道。
“怎的不急了!老夫都急死了!”
何胜性子本就直,一听这话就差蹦起来了。
“咳!”何恒清咳一声。
何胜身形一顿,手脚僵硬地坐好。
甄芙笑出声来,打趣道:“这方子我写好了,只是有些料子不好找。”
“什么料子?”
清阮机灵地把方子递上。
“火碱,油脂,香料,水蒸气,盐,还有这个是?这是做那物的器皿吗?”
图上列了具体步骤和注意事项,还简略的画了个瓶子模样的东西,正是后世的烧杯。
甄芙道:“模样其实不需如此,只是一点,它必须要经得住热火灼烧,我想,砂锅一类的便可。”
何胜赞同地颔首。
“其实最好用些草木炼的油更好。像什么茶油,蓖麻油之类的。适当还能加些牛乳,换下香料之类的。那些脂粉也是,可以做各种香味的。只是,用碱的话有一定危险,还请你注意一些。”
何胜眼睛一亮,不假思索道:“这是自然的。”
甄芙抚平裙角的褶皱,笑着站起来:“如此,我回去静候您老的佳音了。”
“老夫定不负姑娘所托。”
何胜和何恒站起来朝甄芙拜了拜。
“小人送姑娘。”
何恒跟在甄芙后,看她上了马车,才原路折回。
第10章
办好了香皂的事,那间多出来的成衣店,她也暂时未动。反而吩咐清阮在成衣店旁边另外盘下了个店面。
其实,甄芙也不愿这么折腾,只是她太缺钱了。
她空间里的晶核本就不是太多,不能老是消耗,所以找替代的东西就很重要。
玉里含着灵气,可是她没有好的玉石。但只要有钱就能解决这个问题,所以当务之急就是赚钱。
何胜在这方面果然有天赋,一周后后就让人送来了制成香皂。
一块牛乳的,乳白色还散发着浅浅的奶香味。一块用了茶油的,应该掺了提取过的茶汁儿,显出浅浅的绿色,有淡淡的茶香味。还有其他掺了各种香料的香皂。
还送来了几样新制的胭脂,口脂,面脂。甄芙用不到,就让清阮,清b,清湄并清洲捡了各自喜欢的去用。
她当晚沐浴就用了茶皂,感觉虽然比不上后世的精巧细致,但好歹用材纯天然,泡沫绵密,也没有什么过敏症状,而且能洗得比澡豆干净多了。
于是,她立刻给封氏和甄士隐各送了两块。又特意挑了一块茶皂,一块梅香味的送给徒渊。
虽然商品有了,但现在闹着灾,甄芙也立即没开张。
五月末,天空开始陆续的飘着些小雨,稍解了些旱情,也让百姓心里放松了些。
六月下旬,雨季便正式来临。
姑苏一带,雨水绵绵而下,雾霭重重弥漫。雨打着黄梅,过多的水汽好像把木门也泡得微潮,沉浸在潮湿的环境里,一切似乎更加柔软了。
梅雨时节到了,甄芙的店经过合并休整,把连在一起的三个店面打通连接,修了个三层的楼阁,起名为“琳琅阁。”
琳琅阁第一层主打点心小吃。有传统风味的的点心,也有制成各种动物,看上去蛮有趣味的点心。像什么蝴蝶夹,金鱼包。
上面抹了果汁,看上去五颜六色,惟妙惟肖的。吸引了小孩,妇人,女孩的眼光。还有什么海棠酥,翡翠糍,青团子,牛奶冻等等新品。
第二层只用了一半,来卖些胭脂水粉,头油膏脂,并刚出的各种香皂。
第三层是雅间,专供贵人们休息。
没几天,琳琅阁就风靡了整个西阊城。里面的香皂,小吃,胭脂水粉也传到了扬州,金陵,渐渐覆盖了整个江南地区。
随之而来的,是越来越多的钱财。甄芙有了钱,就把琳琅阁第二层的那一半用来买首饰。她就光明正大地挑出其中一些有灵气的玉石,用来修炼。
甄芙的师门还算有底蕴,当她沉浸于修炼时,也不忘把一些她记得的其他门派剑法武术写下来,让那清阮四人秘密练习。
这世界其实武力值并不高,给清阮四人的那些秘籍虽然是外门的,不太好,但在此界也足够了。
梅雨时节的雨,一下就大半个月。天地间都显得雾气蒙蒙的,过于阴沉的天气也使人心里变得压抑了些。
然而今日,却是个难得的晴天。
甄芙放下刚放下毛笔,就见清湄急匆匆的走进来。
“出什么事了?怎的这般着急。”
“姑娘,那门口如今来了一个癞头的僧人,一个跛足的道人,正缠着老爷不让走呢。”清湄恭敬道。
甄芙心底微沉,眼里却平静无波:“你可听见他们在说什么了?”
清湄眼里闪过无措,结巴道:“好像……好像是在说姑娘……”
“说我什么?”甄芙心里却有了些底。
清湄咬咬牙:“说姑娘是累及爹娘之物,让老爷与姑娘随他们走,说是要度化了你们……”
清湄声音越说越小,她暗中看了眼甄芙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的样子,就双腿发软,“砰!”的一声跪了下来。
“姑娘,定是那和尚胡言乱语,还请您莫要多想。”
甄芙冷笑:“那牛鼻子道士和秃驴当真欺人太甚!”
她说着随手把砚台里磨出的墨汁倒进盆子里,看着清湄道:“你莫跪了,你又没错,你抬着这盆水,随我出去看看。”
清湄不敢劝阻,虽不明白为何要抬这盆水,但也识趣地不问,只乖顺照做。
甄芙还未到门口,听见说话声:“施主,你那女儿本就命格不好,一生坎坷,还累计及你们,不如舍了给我罢。”
他话音才落,另一人又说:“是极,是极。我观施主非是俗世之人,不如也与我们同去如何?”
甄芙一听,心里怒气翻涌,她虽不能暴露自己修真者的身份,但也不能任人欺负。
于是,她一手夺过清湄手里的盆,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以极为迅速的动作,泼向了那两人。
那水本就掺了墨汁,黑乎乎的。被泼到的一僧一道脸上,衣服上,都乌漆麻黑的一片,看起来好不好不狼狈。
所有人一瞬间都安静了下来,气氛有些凝滞。
那一僧一道早就惊呆了,觉得某些事情似乎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之前,他们先去了如州的一个田庄,结果发现,甄家人没在那。打听后发现,他们不仅没遭大火,连甄家的女儿被拐也被救了回来。
他们心里焦急,怕出了变故,仙子怪罪。就急忙赶到西阊城,想把甄家的命运搬到既定轨道上。哪曾想,他们居然被一个孩子用墨水泼,而且难以置信的是他们没有躲过去。
甄士隐看着混乱的场面,轻轻咳了两声,正想说甄芙两句,却见刚刚分明动作大胆的人,此刻眼圈红红,似要哭了一样。
他立马就心疼了,顾不得呆站着的两人,手忙脚乱地劝道:“芙儿莫哭,告诉父亲,这是怎么了?”
甄芙不答,反而开始小声抽泣,惹得甄士隐更难受。
跛足道人和癞头和尚对视一眼,眼里闪过恼羞之色,当下就要走向甄芙。
甄士隐见他们靠近,怕出什么岔子,就忙把甄芙藏在自己身后。
“施主,你考虑得怎么样?贫僧之前就言道……”
“父亲!”甄芙大叫,打断了癞头和尚的话。
甄士隐回头,就见甄芙瑟缩的地看着那僧人和道人,她眼中的惊恐实在让他心疼,于是忍不住柔声问道:“芙儿,到底是怎么了。你告诉父亲好不好?”
甄芙拉拉甄士隐的袖子,待甄士隐俯下身后,在他耳边颤声道:“父亲,芙儿害怕。”
“莫怕,父亲在呢。”甄士隐眼中有鼓励之色。
“那两人,我在扬州见过的。”甄芙似乎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浑身都打着颤。
甄士隐闻言眼里闪过少有的厉色,袖中的拳头一瞬间攥得死紧。
他只看了眼身旁的管家,管家就立马上走进了宅中,往角门方向走去。
甄士隐心里认定了这是拐了自己女儿的妖僧妖道,凭他们说什么他,现在都不信,只想和他们拖着时间。
“两位仙师一直说我这女儿有命无运,累及爹酿,可是有什么依据?”甄士隐不动声色地带着甄芙退了两步,离那两人稍远了些。他本就儒雅的面庞上,似乎有几分焦急。
跛足道人和癞头和尚以为他信了这话,就开始绕起弯子:“这个嘛,天机不可泄露……”
甄芙看着他两人用沾着墨汁水的黑脸,摆出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就低头忍笑。
一旁的清湄却以为自家姑娘哭了,就忙鼓起勇气上前把她拉进了门。
甄士隐见状,心里松了口气,继续拖时间:“两位仙师虽不是凡尘中人,但应该也能够理解为人父母之心。我统共就得了那一个女儿,无凭无据,我怎会舍得给了你们。”
那两人还想说些什么,就听到一阵明显的脚步声。
原是管家去官府报了案子。县令本就知道徒渊的身份,一听涉及那个拐卖的案子就亲自来了。
随行的大约有十来个魁梧的官差,拿着武器,纷纷把那一僧一道围在中间。
气氛顿时有些剑拔弩张。
“好个妖僧妖道,上次罔顾法律,险些害得多户人家家破人亡!此次居然明目张胆,公然违法作案,尔等还不束手就擒!”县令站到甄士隐旁边,冷声道。
突如其来的一切,使那两人早愣了神。
“大人说的什么话,我等是出家人,不沾红尘俗世,又哪会犯下这等滔天大错?”
癞头和尚一看不妙,马上为他们自己辩白。
县令神态嫉恶如仇,嗓音坚决:“莫说些诡辩之话!把他们二人给本官绑了!”
魁梧的官差一拥而上,跛足道人和癞头和尚眼里终于有了几分焦急。
他们虽是修行人,但终究修为不高。没有好的师门传承,就没有好的术法。而这十多个官差,居然个个都是练家子。
明知打不过,他二人也就不动手了,反而对县令道:“修行之人,不能胡乱伤人。我等亲自跟大人走一遭,说清楚这件事。”
“那就和我去官府说吧!”县令摆摆手,示意官差把他们绑好带走。
闹哄哄的场面静了下来,甄士隐率先向县令行了个礼:“此番多谢大人了!”
县令亲手扶起他:“这是本官的职责所在,甄老弟不必客气。”
毕竟是圣上和二皇子交待过要好好照顾的人,县令也不敢托大。
“小弟半生只得了一个孩子,自是觉得她万分重要,还请大人严惩那妖僧妖道。”甄士隐神色愤慨。
“你放心,本官一定秉公执法,绝不轻饶那歹人。”
“如此多谢大人了。大人秉公无私,劳苦功高,不知可愿去寒舍喝杯粗茶解渴。”
“不用了,本官心急结果,就先走一糟了。”县令匆匆还了个礼就走了。
甄士隐一进门,就发现藏在门后的甄芙和她的婢女清湄。
瞬间,心里的担忧就爆发了。
“你怎的如此不知事!门外危险,你还离得这么近,怎么不去找你母亲呢!”
甄芙愣征,这还是甄士隐第一次凶她。
“你莫不说话,人都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甄芙听着甄士隐严厉地说着话,心底却暖暖的,连眼眶也热了起来,一眨眼,泪珠就滚了下来。
甄士隐见自家女儿没说两句就流了眼泪,却也不像往常一样哄她,反而压下心底的疼惜,冷声道:“你这婢女也是个不知事的,这样的境地,连抱你进屋的眼色都没有。你的丫鬟清阮呢?喊她过来!”
“老爷恕罪,是婢子的错。”
“父亲。”甄芙拉着甄士隐的袖子,抬头看着他,软糯喊道。
甄士隐冷哼一声,不看她。
甄芙无奈,只能双手紧紧抱住甄士隐的双腿。
“你这是做甚?这哪里像个姑娘家该做的,还不放开。”见女儿像只小动物般吊在自己身上,甄士隐的气突然就消了。
他俯身抱起甄芙,一边走,一边柔声地对她说着这事的危险性,以后遇到了要如何如何。
甄芙听着,只觉得自己的哪一世有可能做了什么天大的善事,才让她有了这么好的父母。
第11章
甄芙回到房间就写了一封信让人立马送去给徒渊。
她详细地诉说了那不知打哪来的癞头和尚并和跛足道人,几次三番都说要把她带走的举动。并说,她很害怕,不得已撒了谎,说他们是先前拐子的一伙儿,家里人还报了官。让他帮她拖下时间,让那俩人在牢里多关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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