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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朝游——黍宁【完结】

时间:2024-10-17 17:12:56  作者:黍宁【完结】
  慕朝游:“……摔了一跤。”
  韩氏欲言又止。
  慕朝游知道她是不信,但魏巴的腿伤渐好,她又已经要辞职了,便装了个缺心眼,权当没看出来韩氏的表情变化。
  她一个女子,孤身一人,被王家的马车接出城,回来又受了伤。
  这里面可发挥的空间太大了。
  甚至怎么龌龊怎么想都行。
  但出乎慕朝游意料的是,韩氏欲言又止了一番之后,竟然又艰难地将疑问了憋了回去,转而问起她辞职的事来。
  仍是和上回一样,劝她再好好想一想。
  “若你担心受了伤顾不来店里,倒也没什么的。身体要紧,我给你放几日的假,什么时候你伤养好了什么时候再回来,怎么样?”
  韩氏殷勤,慕朝游一时没有办法,只好暂时答应了下来,韩氏这才“唉”地叹了口好长的气,打发魏冲护送她回家了。
  路上,面对魏冲这个年轻热血的少年,又是少不得一番解释。
  回到家里慕朝游早已精疲力竭,这才觉得困意袭来,奢侈地洗了个暖烘烘的热水澡之后,这才沉沉睡去。
  另一厢,王道容见过顾妙妃,和道兰替她看过病,确保她无恙之后,和顾夫人一道儿将人送回了家。
  回去之后,也是一番忙碌。
  刺杀一事,王道容没打算惊动旁人,只吩咐几个心腹仆役遮掩了痕迹,但鉴于他是和阿笪、车夫一块儿受得伤,王羡那里是瞒不过去的。
  王道容选择上门直面父亲的责备,就回禀说是遇到了路匪。
  没想到,回到王府,阿笤迎上来说,“郎君来得不巧,郎主今日出门去了。”
  王道容:“……”
  二十年相处下来,王道容多多少少也已经习惯了自家老子的混不吝,淡淡说:“父亲何时回来,我在家中等他。”
  说罢,一抬腿进了家门。
  着阿笤往官署递了个告假信,就去了净室沐浴净身。
  王道容和王羡父子俩都好净,所以两处家里都修砌了大大的温泉。
  这一夜狼藉,身上血和汗都混杂在了一起。王道容浑身上下都觉得黏黏的不舒服,疑心自己快要发臭。
  又疑心慕朝游是不是闻到他身上不雅的气味。
  将整个人浸入温泉之中,王道容紧绷着的神经这才一点点松弛下来。
  眼瞥到手掌。王道容将掌心缠着的绣帕解开。
  待看到绣帕上的纹样之后,饶是他,也不由微露错愕之色,弯了弯唇角,心里觉得滑稽好笑。
  这绣帕上的绣样歪歪扭扭,不知道是想绣什么花,绣出来倒像是一丛蚯蚓。
  虽然心里不太瞧得上这一簇蚯蚓,王道容还是好好迭起来收了。
  闭上眼,任由温热的池水一点点漫过四肢百骸。
  掌心的伤口暂时止住了血,但痒得得难受,像是有蚂蚁在啃,嘴巴也干。
  水滴沿着他乌黑的眉睫落下,如一滴玉珠悬在皲裂的唇瓣中央。王道容下意识抿了下唇,将水滴含了进去。
  一滴水明显不能缓解他的干渴。他喉口动了两下,舌根忽然泛起昨日那股淡淡的血腥气。
  她被他拢在怀里,月光落在她肩头,他轻咬着她肩膀时,抬头瞥了她一眼。
  他看到她耳下柔软的几绺乌发,细细的,绒绒的,被夜风一吹,俏皮地溜着白皙柔软的耳垂飘,像是风中抓不住的柳絮。
  王道容一眨不眨地望着那绺俏皮的碎发,一时间竟移不开视线,他心中痒痒的,涌生出一个十分古怪的念头。
  他很想要替她将碎发轻掠至耳后。
  可是他不能。
  正因为他不能,扶着她的掌心温度滚烫。那一刻,王道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动念了。
  他的男女情-欲继承王羡,淡漠几近于无。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
  不敢再想下去。
  呼吸急促了几分,王道容垂下眼,心里默念了一遍《清静经》,强行收敛了那股淡淡的欲-念。
  因为心里老觉得不净,王道容在温泉里泡了足足个把时辰。着才赤着身,披了件单衣从温泉里走了出来。
  白色的脚踩在廊庑地板上,留下一连串的湿痕。
  孰料路过廊下时,远处的院子里忽然传来一阵隐约的喧闹和争执的动静。
  王道容脚步一顿,他身边伺候着的女婢便极为灵巧地觉察到了他的意思。
  他身边并不缺女婢伺候,只是平日里用惯了阿笪忙前忙后,做点跑腿的活计。
  除了阿笪,王道容主宅这边伺候他的女婢林林总总加起来也有十数之多,个个都容貌端秀,略通文字。
  他常用的四个女婢,分别叫青雀,朱槿,昌荣和菘蓝。
  此时跟在他身边的是女婢青雀,青雀胆大,听到这动静就抱怨说,“又是松云院那儿来的动静。”
  王道容没吭声。
  松云院那儿住的正是王羡那个妾张悬月。
  父亲的妾不是他能议论的。
  张悬月歌伎出生,地位卑贱。王道容平日里因为她陪伴王羡日久,愿意给她几分薄面,但大部分时候都视她如无物。
  两个人住同一间住宅,从没见过几次面。
  王道容只从下人的鸡飞狗跳中,隐约摸清楚父亲这位妾室并不太好相与。
  张悬月初来时王道容年纪还小,记得还是个唯唯诺诺的谨慎性格。
  王羡人温和,身边又只她一个妾室,张悬月自恃陪伴王羡多年,胆子渐渐大了,脾气也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往常王道容是不会过问张悬月的事的,但眼看着这段时日以来王羡神龙不见神尾,十分的古怪。
  就问青雀:“我不在的时候,出了什么事?”
  这可打开了青雀的话匣子,窥见王道容神情淡静温和,青雀大着胆子笑说:“因郎主日日奔波在外,松云院里的这位心里不痛快呢。”
  王道容追问:“你可知父亲日日在外做些什么?”
  议论郎主不是下人所为的,青雀犹豫了半拍,含糊地说:“好像……郎主在外瞧上了谁家的女郎……”
  王道容:“……”
  脑海里电转过王羡这几日的做派,衣服穿得花哨,脸上还细细扑过珍珠粉。王羡平日里是不爱用熏香的,还总是笑他过度重视容貌修饰,太过“妖冶”,可近来他熏香不知熏过几道。
  难怪这段时日总是春风满面,原是老黄瓜刷上了绿漆。
  对于自家父亲疑似焕发第二春的事,王道容十分淡定,或者说漠不关心。
  青雀想起郎主这些时日的变化,觉得实在好笑,见王道容无动于衷,便又大胆继续笑说,“郎主似乎是极喜欢那位女郎的,便是哪天纳了做妾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第031章
  王羡性子温醇, 王道容性格静冷不管事。
  主人家宽厚,王家这些仆从也比别家活泼许多。
  青雀话匣子一开,像只小雀儿一样叽叽喳喳, 嘚啵嘚啵地说个不停。
  王道容非但波澜不惊, 甚至还有点儿犯困。
  在主人跟前伺候着的哪个是不晓事的呢?说这么多无非是让王道容对家中的事有个底。见少年隐约有了困意,青雀见好就收, 跟着王道容进了室内。
  朱槿和菘蓝,一个正在室内熏香, 一个正在插花瓶。
  朱槿见少年被发跣足地进来了,发梢还在滴水, 吃了一惊。
  赶紧拿了巾子过来擦,“郎君出来怎地头发也不擦, 当心着凉。”
  又责备青雀:“这么大个人了,还不懂事, 叫你照顾郎君, 你就是这么照顾的。”
  青雀面上露出羞惭之色, 嘴上认错, 转头却老大不乐意地朝菘蓝撇了撇嘴。
  菘蓝忍不住要笑。
  朱槿是她们之中最大的那个, 资历最老, 服侍王道容的时间最长。
  王道容坐上榻,朱槿又蹲身捧起少年皙白的脚,替他擦脚。
  少年嗓音温和:“无妨,我心里有数,这里无需你们再伺候, 都下去罢。”
  三个婢女忙都说是, 点上安神香,又将室内的灯火拨亮了点儿, 这才依次退下。
  王道容阖上眼,往榻上一躺,昏昏沉沉这一觉又睡到日暮,他做了个梦,梦到了慕朝游,醒来口干舌燥,喝了杯凉水,仍不济事。
  用过晡食,在院子里晃悠了一圈消食,回来继续闷头大睡。
  日日都是这般奢靡浮华,虚度光阴,也没什么可说道的。
  直到晚间,他忽然收到大将军的来信。
  王道容拆了信,信中主要提到了三件事。
  他铺纸研墨,悬腕提笔。
  第一件事,询问他朝堂近况。
  这没什么可说道的,大将军在朝中自有眼线,并不独他一人,王道容不假思索,提笔写下数行。
  第二件事,询问他与顾妙妃的婚事。想娶顾妙妃不单单出自他本人的意愿,是包括大将军和司空在内的整个王氏族人的意愿,根本上其实由不得他来决定。
  王道容稍加忖度,提笔又写下数行。
  第三件事则是询问他近来的官职调动。
  大将军与皇帝之间的这场明争暗斗,到底鹿死谁手,司空在观望,王氏上上下下在观望,整个北方侨族与南方士族都在观望。
  对于大将军能否成事,王道容的态度并不乐观。
  之前大将军也曾透露过想让他成为内应,被他搪塞了过去。局势未明之前,贸然站队从来不是他的作风。
  琅琊王氏家训,“言宜慢,心宜善”,事事落后半步,以静待动,是为上谋。
  为此他特地下了一步险棋,冒着慕朝游暴露的危险,放任阴气肆虐,鬼物杀伤了几个世家弟子。
  陛下果然趁此机会拿掉了他监正的帽子,整个过程中他表现出了极其柔顺谦逊的态度。
  此前若无意外,他本该为太子中舍人,陛下不愿见太子再受王氏辖制,特将司空排除出东宫辅臣群,连他也受此牵连。
  如今陛下实在说不过去,风波平息之后,又找了个由头,擢他为给事黄门郎,同品第五,职位清贵。
  自此他得以暂时从激烈的政治斗争前线脱身。
  赵爽的存在是个隐忧,解决不了慕朝游,就只有解决赵爽。
  这回,王道容思索的时间稍微长了一些,再提笔便将事情来去经过原原本本复述纸上,又多强调了一番赵爽与朝中杨玄、严恭等人的为政刻碎。
  能借刀杀人,为何不用?
  书必,封于信中,着菘蓝差人送走。
  和王道容奢靡无度又危机四伏的生活相比,慕朝游的生活可以说得上清贫许多。
  她肩膀上的伤初时还不觉得有什么,一天下来之后酸疼得厉害,抬个胳膊都费劲别说干活了,一天下来光顾着cos神雕大侠杨过了。
  好在魏家人宽厚,韩氏怜悯她孤身一人,多叫魏冲前来探望。
  店里忙,魏冲来去匆匆,额上都是汗。没坐一会儿就又要走。慕朝游煮了茶,端上差点,让他歇息歇息用些茶点。
  少年龇着一口大白牙,一个劲儿地爽朗笑说,“我和阿姊什么关系,用不着这么麻烦。”
  “再说吧阿姊,店里忙,我就不多坐了,回头我再来看你。”
  因她平日里待人接物都很客气,邻居间有事也会搭把手,所以得知她病了,来探望她的人竟不少。
  吴婶子也挎着个篮子,篮子里装了几个拳头大的,洗得水灵灵的桃,又塞了一把槐花,送到她家里。
  “都刚摘的,花还没□□呢,这种的最好。”
  慕朝游少不得又要站起身谢过,收了礼,转头又包了几块糕点,“婶子拿回家给孩子吃。”
  吴婶子推辞不受。
  慕朝游笑道:“婶子拿着吧,就几块点心,又不值钱,而且这也不是白拿的。”
  吴婶子这才记起前几日慕朝游托她帮忙留心找工的事来。
  说是几块点心,但寻常百姓能吃点甜的已经十分不容易了。吴婶子又客气了几句,这才高高兴兴地收下。回到家里,拿给丈夫看了。
  点心其实也不是慕朝游买的,而是王羡和刘俭送来的。
  这二人许是在酒肆听到的她受伤的消息。刘俭差人送来一些吃喝问候,人没露面,不知道又去哪个酒肆喝得酩酊大醉。王羡倒是提着伤药和点心登了门。
  听到门外叩门的动静,慕朝游开门看到是王羡,着实吃了一惊,“郎君怎会来此?”
  王羡提着东西,笑得有点儿腼腆和羞涩。一见到她,没着急进门,而是先朝她行了个礼。
  “打听了娘子的住处,贸然登门,的确是仆的不是。”
  王羡玉白的面色上微微透出点儿红,轻声细语地说,“但听闻娘子肩上受了伤,与娘子相识一场,心中惴惴,着实放心不下,这才不请自来,登门探望。”
  慕朝游忙将人往里请,道:“郎君说得哪里的话。”
  别人好心来探望,她总不能提着扫把把人赶出去。
  再说因为王羡脾气好,长得又实在太美,对于这样的人慕朝游不论如何都生不出恶感出来,和他之间感情升温得很快。几场酒喝下来,关系已经和谐得像寻常朋友了。
  王羡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踏入院内。
  虽然心里记挂着不要失礼,切勿胡乱张望,但这满院的春色还是猝不及防地跳入眼底。
  见几间泥瓦房一字排开,院子里种了一棵桂树,树下一张桌,几只胡凳。
  墙角屋前随手洒了一把种子,种了不少花花草草,芍药、茉莉、金银花开得热热闹闹。更在窗下又混种了一丛细竹和芭蕉。
  但最令王羡惊讶地移不开视线的是院子里一扇花架。
  慕朝游见王羡不错眼地盯着看,解释说,“这个叫活花屏。”
  就是《浮生六记》里沈复的妻子芸娘做的那种“活花屏”。
  沈复夫妻二人之间生活浪漫,饶富情趣。
  慕朝游大学闲时无聊在图书馆借过《浮生六记》来看,对书里的“活花屏”印象很深。
  古代的娱乐活动太少,又因南国有鬼怪作祟,所以赶在日落之前人人都关门闭户了。长夜漫漫,对于她这个曾经习惯性熬夜的夜猫子来说十分难捱。
  干脆就自己动手一点点摸索着把书里的活花屏给复刻了出来。
  书里有关活花屏的记载慕朝游已经记不清了,但她猜测大概是和花障差不多,更小一点,能搬挪。
  做的时候她完全是仿照葡萄架来做的,因为不熟练,竹子扎得歪歪扭扭,十分有碍观瞻。
  好在种上蔷薇之后就好看多了,原本扎得粗劣的竹篱,竟然还颇有些自然的意趣。
  她猜测这些追求风流雅趣的名士们可能会喜欢这个,王羡果然一见十分喜欢。
  “娘子竟有这一番的巧思,是怎么想到要做这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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