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试试这个,”奥利凡德递给伽蓝一根魔杖,“榛木的,独角兽毛,七英寸长,弹性不错,挥动它试试看——”
伽蓝接过魔杖,她刚挥了一下,橱窗的玻璃便炸碎了,奥利凡德立刻就把魔杖从她手里夺了过去。
“天呐!”奥利凡德叫道,“可怕…那就试试这一根,梨木和凤凰羽毛做的,九英寸长,很柔韧,你再试一试。”
伽蓝刚要试,可还没来得及举起来,魔杖就又被奥利凡德夺走了。
“不,不——试这根,用落叶松木和蛇的神经做的,八英寸半长,弹性很强,来吧,孩子,我觉得这根可能会适合你。”
“好像不太适合。”伽蓝小声的说,但在众人的期盼下她还是乖乖的举起魔杖,果不其然,杖尖突然迸出一大串火花,把奥利凡德的头发点着了。
“噢!噢!我的老天爷!”奥利凡德拍打着自己的头,巴蒂的魔杖中喷出水来,不多时,火熄灭了,奥利凡德也变得湿答答了,看上去好不狼狈。
“对不起,祖父。”伽蓝愧疚的低着头说。
“看来这根的确不行。”奥利凡德赞同的说,巴蒂又复杂的对他一挥魔杖,他又变得干爽了。
伽蓝试到了晚上,几乎掏空了奥利凡德店里的库存,她一点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些魔杖总有让她束手束脚的感觉,而奥利凡德口中的“适合”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她试过的魔杖都堆放在地上,越堆越高,奥利凡德不得不爬到梯子上寻找那些在店里放置了许多年的魔杖,但他一点儿也不觉得烦躁,反而很高兴的样子。
“兴许是这根…嗯?这根也是…让我想想看…”
伽蓝已经在努力克制睡觉的欲望,她刚才一口气把母亲手里的可乐全都喝掉了,此刻她真的有些昏昏欲睡。
毕竟还是个五岁的孩子呢!
“要不我们先回去?”阿洛低声对丈夫说,“我看她已经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巴蒂点点头,他的嘴唇都在发抖——不停的念修复咒,试魔杖的破坏力太大了。
“——噢,有了,怎么会没有呢——最卓越的组合!黑刺李木,火龙的神经,十又四分之一英寸,质地坚硬。”
奥利凡德兴奋的在货架最顶端取下来一个黑色的匣子,上面落满了灰尘。
“它很多年都没有碰到合适的主人,阿洛,你母亲曾经信誓旦旦的和我说,这是我做的最古怪的魔杖,它不会遇到它的主人。”
“为什么呢?”阿洛诧异的问,“我母亲可是个创新派啊,还有她认为古怪的魔杖?”
“当然,因为这是一根很矛盾的魔杖。”奥利凡德小心翼翼的打开匣子,里面一根像是水滴串起来的、通体乌黑的魔杖在狭小店铺内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光,看起来低调又内敛。
他轻柔的举起魔杖,放在眼前仔细打量,“魔杖选择巫师,阿洛,我同样以为这根魔杖不可能找到合适的主人,因为它的性格十分独特,它喜欢温柔的女巫,所以我把它雕刻成了水滴形状。”
奥利凡德把魔杖递给伽蓝,示意她举起来试一试,“但是黑刺李木和火龙神经的结合让它非常适合战士,并且善于施放各种极其强大的黑魔法,尤其是最容易失控的火系魔法。”
“但是温柔的、会用黑魔法甚至火系魔法的强大女巫?我跟你母亲都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很多年它都没有遇到合适的主人,我以为它不会卖出去了。”奥利凡德叹了口气。
伽蓝举起魔杖,这次没有爆炸,没有火花,店铺内静悄悄的,什么也没发生,巴蒂还在纳闷现在是什么情况,就发现妻子和奥利凡德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根魔杖,似乎连呼吸的声音也没有了。
黑刺李木魔杖在女孩儿手中仿佛冻结了一般,蒸腾出严霜寒冷的气息,一瞬之后,杖尖突然结出蓝紫色的浆果。
“妈妈,这能吃吗?”伽蓝不知所措的说。
“噢…当然能,经历霜冻后的黑刺李很甜美,”阿洛立刻回神,“它的叶子也可以制茶。”
伽蓝把那些酷似蓝莓的小果子放进她和巴蒂的手心里,然后往自己嘴里塞了一颗。
“好吃!”她甜甜的说,“祖父,你也来一颗。”
奥利凡德已经兴奋的尖叫起来,“没错,黑刺李木!这种魔杖材质既适合傲罗,又适合在阿兹卡班的那些家伙,一切都在她的一念之间…神奇!太神奇了…她一定会成就一番大事业!毕竟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也大有成就,尽管可怕,但依然是大事!”
巴蒂&阿洛:……注定弑父的大事。
“爸爸,我们可以回去了吗?”伽蓝可怜巴巴望着父母说,“我还饿了,妈妈…”
“是啊,把我宝贝都饿坏了,”阿洛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舅舅,我们就先回去啦?你也该下班了,我看对角巷都快没人了,你们这些店主不聚一聚?”
“噢对了!我差点忘了,今天摩金夫人和弗洛林邀请我们去破釜酒吧庆祝!”奥利凡德火急火燎的挥了挥魔杖,那些伽蓝试过的匣子又自动飞了回去。
等他关上店铺后,巴蒂把加隆放进他手里,几人一起往破釜酒吧的方向走去。
“巴蒂,你不留下来一起庆祝吗?”奥利凡德的魔杖微微闪着光,就像一盏微弱的油灯。
“不了,难得有时间,想在家里陪着妻子和孩子。”
巴蒂脱掉了斗篷,把妻子和女儿一起裹住,九月的晚上还是有些冷的。
“是啊,不过我想,以后清闲的日子会越来越多,”奥利凡德柔声细语的说,“巴蒂,你和你的傲罗、那些凤凰社的人都十分英勇…当然,还有邓布利多…”
“是啊,我必须得感谢邓布利多的相助。”
“大家都说我爸爸是英雄!”伽蓝高兴的在她母亲怀里扭来扭去,冲着父亲伸手要抱抱,“爸爸,以前你一定是为了打败那个魔头,才没时间来看我的,没关系,爸爸,我原谅你了,我崇拜你。”
巴蒂抿了抿嘴角,把她接了过来。
“你也听到你祖父的话了,我很期待你成为傲罗的那天,就像我一样,把那些坏人抓进阿兹卡班。”
阿洛有些担心这种期待满满的话会给孩子带来压力,不过伽蓝没有一点儿不高兴的样子,她应了一声,眨巴着一双睫毛浓密的黑眼睛说,“你放心,爸爸,我会帮你的。”
巴蒂此刻都有些庆幸两辈子伏地魔都没有好好对待他的女儿了,这让伽蓝的期待变成失落、失望、愤怒,以至于最后她变得十分叛逆,选择了和她父亲截然不同的道路,很难说她到底是本性善良还是因为父亲的无视而选择和父亲对着干。
小巴蒂上辈子也是这样吗?他上辈子对待儿子的态度,和伏地魔对待女儿又有什么不同呢?
到了破釜酒吧,奥利凡德迫不及待的钻进大堂和店主们聚餐去了,而克劳奇夫妇带着他们的女儿悄无声息的幻影移形回到了家。
“想吃什么?”阿洛系上一条白色的大围裙,慈爱的看着父女俩,仿佛他们都是两岁的早熟儿童。
“你不让米莉做饭了?今天你也挺累的,”巴蒂有些心疼妻子,踌躇的说,“要不就歇一会儿吧。”
伽蓝点点头,她也不想累到母亲。
“有什么累的,我身体好得很。”阿洛不在意的说,既然这父女俩都不愿意点菜,那她就按照自己的心意做饭,便钻进了厨房。
“爸爸,那个漂浮咒——”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手腕动作,一挥一抖,”巴蒂握住了女儿拿魔杖的那只手,“Wingardium Leviosa. ”
他放开了手,伽蓝轻盈的抖动手腕,茶几上正放着巴蒂那杯咖啡,它下面的碟子里的方糖飘了起来,飘悬在他们头顶上方。
“一次就成功了,很好。”巴蒂满意的说。
这时,伽蓝好奇的捅了捅那块方糖,瞬间他们头顶就蹿出一个大火球,巴蒂眼疾手快的用清水如泉浇灭了火焰,只剩一块烧成黑色的碳状物“啪嗒”一声掉在茶几上滋滋冒烟,气味儿难闻极了。
巴蒂皱着眉看那块焦糖,若有所思,阿洛以为自己烧糊了锅子,纳闷的把两个锅盖打开看了看,看到鳕鱼饭和萨拉鸡都香喷喷的,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又疑惑的从厨房探出头来。
“你们在烧什么东西?”
“妈妈,我不小心把爸爸的糖烧了,呜呜…”伽蓝抽泣着说。
“糖烧了?”阿洛愣了一下,连忙跑出来给她擦眼泪,“诶,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巴蒂,你干嘛呢?”
“没事,”巴蒂回神,说道,“我只是在想奥利凡德说的话,他说这根魔杖偏爱会使用火系魔法的女巫?”
“没错,”阿洛心不在焉的说,“这就是她的天赋,她未来会随心所欲的施展最难以控制的火系魔法。”
“你指的是厉火咒?”
“厉火咒?”阿洛心怀鬼胎的笑了笑,“厉火咒对她来说太低级了,你一定知道格林德沃的拿手绝技——当年他差点儿把巴黎焚烧殆尽。”
巴蒂惊疑不定的看着她,“你是说…”
“没错,那个咒语,”阿洛在他耳边轻声的说,“上辈子我听儿子说过,她用那个咒语保护过他,不然,摄魂怪之吻——”
巴蒂的目光又落在女儿身上,伽蓝看着他,眼睛哭得红红的,看起来可怜极了。
巴蒂:……这反差也太大了…
“没事,以后学会控制就好了,”他叹息一声,说道,“但是,我希望你以后在外人面前,不要使用太过危险的魔法,除非事情紧急。”
“爸爸,什么是危险的魔法呢?”
“能轻易夺走别人生命的就是危险的魔法。”
巴蒂起身把女儿抱起来,跟妻子往厨房走去,“我闻到香味儿了,应该是鳕鱼饭,我们洗洗手…”
阿洛优雅的挥了挥魔杖,鳕鱼饭配沙拉和萨拉鸡落在桌子上,她又敲了敲大烤箱,一盘热气腾腾核桃馅饼飞了出来。
“要不要试试?这是我新学的,”她给父女两个的盘子里装好晚餐,又一人切了一小块馅饼,“听说有些麻瓜不喜欢吃肉,所以用果仁儿代替原本是肉类的馅料,我觉得味道还不错。”
“谢谢妈妈!”围巾一条大茶巾的伽蓝奶声奶气的说,因为被拉巴斯坦惯坏了,她吃饭的样子有些笨拙,米饭在她嘴边粘了一圈,上面还沾着酱汁,看起来就像一条奶白色的小胡子。
“别在意,”阿洛拍了拍丈夫的肩膀,“等她长大一点就好了。”
“有点可爱,”巴蒂瞄了瞄女儿吃饭的样子,低声说道,“阿洛,你五岁的时候也这样吗?”
阿洛的脸涨红了。
“别胡说!我才不…我才不这样呢…”
她嘟嘟囔囔的说,“我两岁后父亲就没喂过我了,你别说,有时候还挺羡慕的…”
巴蒂犹豫了片刻,不知道该不该把米饭喂进她嘴里,毕竟还有个孩子在这儿呢…
而且喂饭什么的…
这时,一叉子鳕鱼饭递到他嘴边,巴蒂无意识的张开嘴,等炸鳕鱼那酥脆的美妙滋味在舌尖爆开时,他才注意到自己居然被妻子喂饭了。
他惊慌失措的看了看,只见女儿正笑嘻嘻的看着自己,而妻子不怀好意的挠了挠他的下巴。
“再不好好吃饭我就喂你吃。”阿洛不怀好意的咯咯笑着。
“别当着孩子的面——”巴蒂言不由衷的说,他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烧,拿刀叉的手也在竭力克制不要颤抖。
“我当着她的面怎么啦?”阿洛对他这副假正经的模样不以为意,“伽蓝从小就被喂饭,她认为这是一个有爱的举动。”
“是的,我也要喂!”伽蓝站起来,向着巴蒂前倾,她伸长了手臂,努力想把叉子上的鸡块塞进父亲嘴里,“爸爸,吃呀!”
巴蒂非常不自在的吃掉了那块鸡肉,他慢慢咀嚼着嘴里带着淡淡辣味的鸡肉,花了一段时间才意识到他应该听从她的警告,因为一种灼烧感又开始控制他——就像妻子死后,那盘熏牛腩给他的感觉那样,这种感觉上升到他的头皮上,然后波及他的后颈。
他不想他的眼泪再度涌出来,因为她就在他身边,这次是真的,不是幻觉,这让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办——忍住、摆出态度、吐出食物之前,这些眼泪就迫不及待的涌了出来,他捂住脸,不想它们顺着脸颊流淌。
每当他咀嚼鸡肉或者想把鸡肉咽下去时,眼里的泪水就会加剧,仿佛无论他等多久辣味都不会消退,即使在他吞下整个鸡肉后,辣味仍在不断加重,就好像第一次爆发的辣味根本不是辣,与鸡肉本身无关,而是一场尚未到来的强劲辣味的前奏。
还有比这更熟悉的感觉吗?它会不会对他的身体造成永久性的伤害?他想恢复冷静之后告诉她,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的沉默、他的眼泪一定已经告诉了她足够的信息。
因为他往后仰,试图把泪水逼回去的那一刻,一只温暖的手蒙在了他脸上,这触感是如此讨人喜欢,就像在此刻窗外奥特河长满野花和芦苇的河岸上自由的奔跑。
再问我,阿洛,我现在是不是赤身裸体的在你的陷阱里,我会告诉你,我掉进的这条沙丘色的陷阱有多深,有多致命,我一直在挣扎着,但不是想逃出去,而是我希望我可以一直待在你的陷阱里,只要这个陷阱还在,你还在,这个房子永远都是我的魂牵梦萦处。
我想要的只是你、是陷阱,更多的陷阱。
吃过晚饭后,阿洛按惯例给伽蓝读魔法界的睡前故事,今天的故事是今年某个狼人男巫匿名出版的《毛鼻子,人类心》。
《毛鼻子,人类心》中讲述的是一个巫师与狼人化抗争的令人心碎的故事,因为魔法界对于半人类生物的歧视一直存在,所以作者只能匿名出版,而这本书讲述的故事也是他的亲身经历。
这本书的书名可能会和《毛心脏:不敢做坏事的巫师必读》相混淆,但其内容完全不同。
《毛心脏:不敢做坏事的巫师必读》这本书的目的可能是帮助男女巫师避免拥有一颗“毛心脏”,即成为一个冷酷的、铁石心肠的巫师。
而“有一颗毛心脏”这一表达源于《诗翁彼豆故事集》中的一篇——《男巫的毛心脏》。
在故事中,主角男巫将自己的心脏锁进了地牢中,这使得他不会对任何少女动心,性格变得孤傲冷漠,被锁住的心脏也长出了黑毛。
她一直在潜移默化的影响伽蓝的三观,不希望她长大以后会变得像她亲生父母一样凶狠、残忍、暴虐噬杀,目前来看还是很有成效的,伽蓝仿佛没有遗传到贝拉特里克斯的疯癫,她一直柔软的像个小天使。
阿洛猜测上辈子伽蓝没有变成一个嗜血的女魔头,很大程度上还是要感谢伏地魔那个生长咒语,他把真实年龄只有五岁的伽蓝丢进霍格沃茨,在她人生塑造三观的重要阶段,她不可避免的被邓布利多和格兰芬多的理念所影响,在周围人都是坚定的反食死徒派系时,她并不认可她父亲的所作所为,这为她以后反对自己的父亲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112/115 首页 上一页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