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一定知道冠冕的下落,”阿洛冷淡的点点头,“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邓布利多,我现在非常难过——”
“多么感人的母爱呀,阿洛,”邓布利多严肃的说,“难道你真的开始喜欢上那个女孩儿了?那个曾经杀死你丈夫的女孩儿?”
“但是这辈子她没有,她很贴心,我想我和巴蒂再也不会拥有这么贴心的女儿了,”阿洛拼命压下心中的怒气,问道,“所以她必须跟她的父亲决斗,然后可能会死,对吗?”
“是的,”邓布利多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恐怕是的。”
一阵长时间的沉默。
“我以为…我让她不倒向她的亲生父亲,不会作恶…”巴蒂缓缓的说,“我以为这就够了。”
“我们必须保护她、调教她、培养她,让她磨炼自己的能力,”邓布利多仍然紧闭双眼,“她没有选择,伏地魔并不会因为她是自己的女儿就会对她手软,何况他们从没有相处过一天,并且她并不知道自己是他的女儿,你不得不承认这对她来说是一种幸运——她以为自己出生于有爱的家庭。”
阿洛神色惊恐,她很怕自己的丈夫又会被勾起上辈子不堪的回忆。
巴蒂静静的看着邓布利多。
“你的意思是,让她生活在我身边,只是为了让我教育她,某一天杀死自己的亲生父亲?”
“别大惊失色,”邓布利多的脸上带着一种可恶的平静,“自从伏地魔出现后,你们两辈子目睹了多少男男女女的死?”
“这辈子我极力避免这种事情发生,但仍然有我也无力相救的人。”
巴蒂的声音十分悲怆,他的身体摇摇欲坠,踉踉跄跄的往后退,“杀死亲生父亲…阿不思,这太残忍了,你知道…你明知道…”
他止不住的浑身发抖,阿洛只好从背后环抱住他,让他倚靠在自己身上。
“什么意思?”邓布利多睁开眼睛。
“你知道我被儿子杀死了,这是我的心结,我已经非常努力的去克服一点,甚至冒着致命的危险,这一切都是为了魔法界所有人的安全,现在你却告诉我,你想让我养育一个注定会成为弑父者的女儿——”
“伏地魔不是她的父亲,”邓布利多坚决的说,“他们只是血亲,刚才她甚至都没有问血亲是什么,你以为她不够聪明、听不懂血亲是什么意思吗?虽然她可能认为她跟伏地魔只是有亲戚关系罢了,但我想,更有可能的是,她根本不在意这些,如果你现在去门外问问她,她一定会告诉你,巴蒂·克劳奇才是她的父亲。”
巴蒂的嘴唇蠕动着,他的眼里已盈满泪水。
阿洛显得有些恼怒而不服气,“但这种行为依然会伤害巴蒂!何况伽蓝还是个孩子,为什么要让孩子去做这种事呢?难道我们大人就这样无能吗?”
邓布利多叹息了一声。
“我知道你现在是什么心情,巴蒂。”
“不,你不知道。”巴蒂突然失控的提高了音量怒吼着说,强烈的愤怒和恐惧猛地跃上心头,邓布利多一点儿也不了解他的心情。
“瞧,邓布利多,”墙上的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布莱克说,“千万不要想方设法去了解别人的心思,他们讨厌这样做,他们宁愿自哀自怜,备受煎熬…”
“闭嘴!”阿洛抽出魔杖四处乱挥,可怕的咆哮道,“闭嘴!”
“够了,菲尼亚斯。”邓布利多说。
阿洛魔杖中的雷电砸在墙壁上,一些肖像吓得又惊又气的叫了起来,他们慌不择路的躲避,在几个画框之间蹿来蹿去,当初教过他们的校长阿芒多·迪佩特的肖像气愤的说,“真是的!斯拉格霍恩!你现在这个样子都可以单挑皮皮鬼了!”
“我知道伏地魔的魔法知识可能比现在任何活着的巫师都更为广博,我也知道,一旦他恢复了全部魔力,恐怕就算我使用最复杂、最强大的咒语都不一定能打过他,”邓布利多说,“但是,我也了解伏地魔的弱点在哪里,我们应该用古老的魔法来对付他,他不了解这种魔法,瞧不起这种魔法,而且他一贯轻视低估这种魔法——”
此刻,房间里的光线很明亮,所有肖像的目光都盯在邓布利多身上,聚精会神的倾听他的解释。
“巴蒂,你应当知道,神秘事务司里有一间屋子始终锁着,那里面有一种力量,比死亡,比人类的智慧,比自然的力量更神奇,更可怕,它或许是神秘事务司里许多需要研究的课题中最神秘莫测的一个,”邓布利多说,“我希望她能拥有那间屋子里的全部能量——爱,阿洛的母爱,你的父爱,其他人对她的爱,这是伏地魔永远不了解并且不屑一顾的魔法,也是彻底打败他的魔法。”
“我真希望她能拥有这件武器,因为这是为了魔法界所有人,巴蒂,我知道你有多难受,那简直要痛苦死了。”
邓布利多的神情还是很平静,几乎是超脱的,但巴蒂抬眼时,看到一滴泪水滑过他的面颊,流进那长长的花白胡子里。
--------------------
第79章 重生19
=======================
巴蒂和阿洛并没有在霍格沃茨待很久,因为魔法部还有一堆事情亟待处理,今天他们必须返回英国。
他们告别了邓布利多,又叮嘱了两个孩子圣诞回家,这才带着伽蓝离开城堡,逛了逛张灯结彩的霍格沃德,这里到处都是庆祝的人群,热闹的就像在过圣诞一样氛围浓烈,阿洛在蜂蜜公爵买了一大包各种糖果,把伽蓝馋得口水都要滴落下来了,她才哈哈大笑的往女儿手里塞了一瓶果子露。
下午时,三人幻影显形穿过小径回到房子里,家里要暖和的多,客厅的壁炉正燃烧着橘黄色的火焰,阿洛帮巴蒂脱掉斗篷和帽子,又示意小精灵把伽蓝的外套拿去洗洗,然后把女孩儿放进他怀里,示意父女两个去沙发上休息一会儿。
“这次竞选,我打算先成为副部长,让哈罗德·敏坎在前头顶一阵子,”怀里坐着女儿并没有影响巴蒂说话,他盯着桌子上的咖啡壶,慢吞吞的说,“我太年轻,而这次战斗已经让我锋芒毕露,所以最近要低调行事,何况敏坎最多只有五年就会退休了,他不会影响我的计划,毕竟同样是个强硬派。”
“你觉得好就可以,”阿洛点点头,“我特意问了我父亲,他说他暂时不能辞职,目前没有魔药大师能接替他的职位,这有点儿可惜,不然父亲在带孩子方面很有一套。”
“没关系,我看儿子也懂事了,我们两个带着伽蓝,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巴蒂说,“她的性格没有那么激烈,我认为,恐怕比带儿子要轻松的多。”
“爸爸,你的意思是怕我像哥哥那样调皮吗?”伽蓝摇了摇头,“我不会的,爸爸。”
“伽蓝,你想现在就学习咒语吗?”巴蒂问。
“当然想啊,可是我没有魔杖,”伽蓝显得有些苦恼,但她很快就善解人意的安慰道,“没有魔杖也行,爸爸,我之前听你和妈妈说过,海伦阿姨在非洲,那边的小巫师就有很多不用魔杖,他们用手势施法,对不对?”
说完,她打了个响指,客厅的炉火燃烧的更猛了。
巴蒂连忙制止了她,不然一会房子要被烧了,“火系咒语很危险,你平时应该尽量少动用这些容易失控的魔法,这样,一会儿带你去对角巷挑一根魔杖,有踪丝也没关系,反正我在家里,魔法部分不清是谁在施法。”
伽蓝显然很高兴,她歪着头看了巴蒂一会儿,突然一口亲在他脸颊上,大声的说,“谢谢爸爸!”
巴蒂:……哎哟,我真的顶不住了!
有小棉袄的感觉,谁懂!
“唉,这不就是我父亲的快乐吗?”阿洛坐在他们旁边,给巴蒂倒了一杯咖啡,又扔进去一块方糖,“小时候他一个人带着我,但他总是笑呵呵的,逢人就说有个女儿多幸福,真难为你了,巴蒂,你居然还能保持这个表情。”
“那我应该是什么表情,”巴蒂讷讷的说,“我一辈子也做不来像霍拉斯那么夸张——”
“你就是这种严肃的人,我不想勉强你,但是对于有强烈的爱的需求的孩子,表达就变成了至关重要的事,”阿洛说,“伽蓝其实要心软的多,哪怕她受了那么多伤害,最终也没有…”
巴蒂明白她的意思,上辈子击败黑魔头的人是哈利·波特,而伽蓝始终无法对她的父亲下得了狠心,实际上除了食死徒,她只杀死了两个无辜的人:他跟福吉——她认为他们伤害了小巴蒂。
这个孩子其实很乖巧,如果父母愿意抽出时间来陪伴她,哪怕不那么精心照顾,她也会是父母最贴心的孩子,因为她对父母有一种深深的渴望乃至依赖。
“唉!”巴蒂叹了口气,他完全不知道如果有一天伽蓝得知她并非他们的亲生女儿,而是所有人口中那个“连名字也不能提的魔头”的女儿,她会怎么看待他们这对养父母。
她是会跟他们反目成仇、离他们而去,还是她最终愿意站在正义的一方,和他们一起战斗、对抗自己的亲生父亲呢?
他没有答案。
稍晚些的时候,巴蒂抱着女儿随从显形落在了查林十字路上,阿洛钻进了隔壁的快餐店,不多时便举着一杯可乐和一个大大的汉堡出来。
“妈妈,好香啊!”伽蓝嗅了嗅空气,双眼放光的盯着她。
“今天有隐藏款,意式罗勒鸡腿汉堡!据说跟披萨的口味差不多呢,我都闻到番茄酱的味道了!”阿洛把汉堡的包装纸打开,递给伽蓝,“快吃吧宝贝!”
伽蓝接过汉堡,渴望的看了一眼,但还是又递给她,“妈妈,你吃一口。”
阿洛轻轻咬了一口,伽蓝又把汉堡递到父亲嘴边,巴蒂刚想拒绝,就被妻子掐了一下腰。
“不要拒绝她的心意——”她小声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音节,“否则孩子会伤心的。”
伽蓝看到父亲也咬了一口,现在她的汉堡左右两边都有一个很小很小的缺角,这才心满意足的捧着汉堡悉悉索索的啃着。
他们进了破釜酒吧,这里简直热闹非凡,就像1962年英国即将举行魁地奇世界杯那样,很多巫师都在这里聚会,他们高举酒杯大声的说,“祝福没有神秘人的魔法界!祝福伟大的邓布利多和克劳奇!”
开门声并没有惊扰到他们的兴致,老板汤姆一直在桌子间来回走动,送上火焰威士忌和黄油啤酒,巴蒂挥了挥魔杖,对自己用了幻身咒,伽蓝惊奇的看着父亲和环境融为一体,她仿佛是在浮空着往后院的小天井飘去。
“爸爸,这个魔法很好用!”等巴蒂敲了敲墙上的砖头,打开去往对角巷的通道时,伽蓝兴奋的说,“我希望学会这个咒语,这样我就可以隐身了!”
“但是这个咒语对你来说还是太难了,”巴蒂语重心长的说,“你应该从漂浮咒开始学,那是一年级的内容,实际上很多小巫师十一岁才开始系统的学习咒语,当然不排除有些父母会早些教导孩子,但无论如何,五岁开始学习魔法已经很早了。”
“没关系,爸爸,你书房里那些咒语书都不算太难,何况你和妈妈会教我的,”伽蓝叫了一声,摇动手臂,上面有一个精致的藤蔓镯子,“松果和我说,她很小的时候就在流浪,从来没见过她的父母,我很幸运。”
“这蛇从瑞士来的,会不会水土不服?”阿洛关心的问,“要不要我给她准备点儿食物?”
“松果会自己出去找食物,”伽蓝说,“她很厉害,咱们家附近都没有蜘蛛了,不过我没让她赶走那些地精,妈妈,我喜欢它们。”
“因为那些地精会说话,”巴蒂一针见血的说,“不过你要提防它们咬你,地精并不是太聪明的生物。”
“我知道了,爸爸。”
三人往对角巷深处的奥利凡德魔杖店走去,阿洛一直在打量那条几乎一动不动伪装成镯子小蛇,再次感慨蛇佬腔的神奇。
今年暑假时,拉巴斯坦对他们提出要去瑞士整理他的私人产业,阿洛立刻想到上辈子这三人一直生活在瑞士雪松林对面的山岗上,那里也是她和巴蒂的埋骨之地,便同意了他带着伽蓝去住一段时间。
等他们回来时,伽蓝手腕上就多了这个镯子,一开始她还以为是莱斯特兰奇家族的饰品,没有当回事,直到某天早上伽蓝嘶嘶的说话,这个镯子突然“活”了过来,蜿蜒着爬到地上出门觅食去了,她和巴蒂才发现伽蓝这阵子一直随身携带一条剧毒的蛇。
等那蛇又懒洋洋的回来,准备伪装成镯子时,巴蒂掐住了它的七寸,观察了一会儿,才郑重的告诉他们,这蛇有蛇怪的血脉,大概是传了很多代,已经失去了对视杀人的本领,但它的毒牙仍然不可小觑。
毕竟它的鳞片和传说中的蛇怪一样是鲜艳的绿色,简直就是嚣张的告诉所有人:我很危险。
它对巴蒂露出了獠牙,伽蓝嘶嘶两声,它立刻乖顺了许多,等巴蒂松了手,它又扭着身体缠回伽蓝的手腕上去了。
“这么久它都没有长大啊?”阿洛回神,问了一句,“正常的蛇有这么小吗?”
“松果已经成年了,她说她一直这么大。”伽蓝解释道。
“她有点像绿树蛇,不会再长大了,”巴蒂觉得很满意,“太大了会吓到别人,但是她这个体型就很好,给伽蓝做个玩伴。”
“不会伤害到她吗?”阿洛有点担心。
“不会,蛇类不会伤害蛇佬腔。”
三人到了奥利凡德的魔杖店门前,巴蒂推开叮当作响的门,阿洛迫不及待的冲着店后堂喊了一声,“舅舅!”
“我在呢,阿洛,你们怎么来了?”一个柔和的声音传来,奥利凡德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钻了出来,等巴蒂解除了幻身咒,他大吃一惊,“噢天呐——巴蒂,你居然没有去部里庆祝吗?我还以为你会不停的参加聚会呢!”
“聚会不重要,孩子重要,”巴蒂把伽蓝放在长椅上,“我们想给孩子买根魔杖。”
“噢,”奥利凡德显得更吃惊了,他微微睁大了银白色的眼睛,盯着伽蓝,“可是这么小的孩子…”
“祖父,”伽蓝眼巴巴的望着他,“我想要一根魔杖,我有很重要的任务。”
“什么任务?”奥利凡德来了兴趣,他从衣袋里掏出银色卷尺在她身上比划,“除了那些继承了他们亲人魔杖的孩子,魔法界这么小就开始使用魔杖的小巫师可不多。”
“我要帮爸爸打一个坏人,”伽蓝脆生生的说,“爸爸已经烦恼整整一天了…不对,今天是第二天了。”
奥利凡德被她逗得笑了笑,示意她抬起手臂,“哪儿就需要你帮忙了呢?不过这份心意的确是好的。”
“不,这是我的任务,只有我才能打败他,”伽蓝蹙起了小眉毛,“邓布利多先生是这样告诉我的。”
奥利凡德惊讶的看着她,卷尺都掉到了地上,然后自动弹起来继续测量她的身体数据,他望着阿洛,眼神里带着探究。
阿洛叹了口气,微不可察的点点头。
奥利凡德的神色变得凝重,他一声不吭的在货架间来回穿梭,搬那些保存着魔杖的长匣子,很快伽蓝身边的长椅上就越摞越高。
111/115 首页 上一页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