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记得来找我。”伽蓝认真的对他叮嘱。
雷古勒斯第一次感受到她对自己如此温柔,有点受宠若惊,两眼发直的看着她。
实际上伽蓝听了她父亲的演讲之后,总觉得他的任务可能会非常可怕,她忽然发现他的理念实在是太极端了,父亲不仅仅是想要统治麻瓜界,更是想杀死所有的麻种巫师和所谓的“纯血统叛徒”,并且他十分冷酷无情。
父亲在众多食死徒面前,利用那位嫁给麻种巫师的姨妈羞辱了她的母亲和另一位姨妈,包括为他提供了大笔金加隆的马尔福家族,她发誓她刚才看到了卢修斯的脸皮涨的发紫,不停抽搐。
她可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
“这可是你父亲看重我才交给我的任务,”雷古勒斯回过神来,开了个玩笑,“你不要夺走我的荣耀。”
“没有危险吧?”她关心的问。
“没有,”雷古勒斯不在意的说,“这个任务不需要魔杖,放心好了。”
“那你呢,巴蒂哥哥?”伽蓝转向自从她出现就一直没有说话的小巴蒂。
“我暂时还没有任务,”小巴蒂温柔的笑了笑,“如果有任何我解决不了的问题,我一定会去找你的,好吗?”
伽蓝满意的点点头,“还是巴蒂哥哥了解我!”
雷古勒斯被她噎得说不上话来,同情的看着面前单纯无知的美丽少女,仿佛能看到她将来为两个男人眼泪流干的悲剧命运。
小傻瓜,真好骗!
自从那次她失踪被小巴蒂找回来后,他就敏锐的发现了这个兄弟的异常,虽然他不知道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小巴蒂魂不守舍了快一年,他一直看在眼里。
这个兄弟一向不把感情当回事,可第一次动了心,却是对另一个兄弟的女人。
“我们回去吧,”拉巴斯坦揽过她的肩,“已经很晚了。”
她点点头,和二人告别,随后和拉巴斯坦消失在夜风中。
小巴蒂看着他们离去,突然回头问雷古勒斯,“黑魔王知道他们的关系吗?”
“我想不知道,”雷古勒斯散漫的说,“黑魔王的态度我猜不到,但是贝拉一定会发疯的。”
“她是贝拉的女儿么?”小巴蒂拧眉思索,“但是年纪不对。”
“她中了生长咒语,”二人走到喷泉旁漫步,雷古勒斯好心解释道,“五岁的时候,黑魔王的咒语让她长大了六岁,于是那一年,她被拉布带着,来到了霍格沃茨。”
小巴蒂突然想到第一次在火车上遇到她时,笨拙的她吃的满嘴都是坩埚蛋糕的奶油。
那个时候她非常内向害羞,总是因为一些小事哭泣,其实是因为她只有五岁吗?
“所以她现在只有十岁吗?”小巴蒂喃喃的问。
“我不觉得她只有十岁,”雷古勒斯叹了口气,“她聪明的可怕,就算比起我们也不遑多让,你猜她父亲为什么要对她用咒语呢?也许这就是黑魔王想看到的,她成长的很快。”
“你不要总是关注她的事,”顿了顿,他又好心规劝这个兄弟,“因为她是贝拉的女儿,所以一直生活在莱斯特兰奇家族,但是你也知道,贝拉是黑魔王的心腹,她和罗道夫斯都很忙,哭包的生长环境可想而知,恐怕她睁开眼睛之后就一直跟拉布在一起,她是被拉布从小带大的,所以他们的感情非常深。”
“不然我们五年级时,她不会因为那封情书大发雷霆的,”他嘀嘀咕咕的吐槽,“真是记仇的哭包。”
小巴蒂没有再说话,他们已经坐到了喷泉的石阶上。
喷泉的水哗啦啦的在耳边冲击着,有一些水珠甚至不可避免的溅到了他们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和她身上相似的冷水的气味让他清晰的感受到了自己感情受阻的苦涩。
他一直以为他和她生活在两个背道而驰的世界里,他们似乎总是在朝着相反的方向迈步,但他并不打算缩小他们相互间的距离,因为在他心里黑魔王才是首位。
他不想追逐无望的感情。
为什么不早点让他知道她是黑魔王的女儿呢?
他们之间本来应该没有任何阻碍的。
他想到自己时常因为父亲失落又愤慨,似乎自己做什么都不能让他满意,后来这种感觉又变成了深深地怨恨。
但在接到她充满安抚的信件时,他总会得到一丝安慰。
他开始不由自主的期待她的每一封信,哪怕只有一些琐碎的只言片语。
她其实很了解他,她知道自己的手插在口袋里时在想什么,她也知道自己的每个欲言又止背后又藏着什么。
有多少个瞬间,他都会看着她和拉巴斯坦的打闹而失神,他们实在太幸福了,这种幸福有时候甚至会殃及到他,比如三年级的时候,她光着脚踩在他身上,踢飞了他脸上的书。
但她帮他摘掉了头发中的草叶,抱着他的脸不停吹气。
比如五年级时,她被掀翻在地,正好压在自己身上。
她傻乎乎的问自己要不要吹吹,压根不知道她到底压在了哪里。
他们拥有的唯一的共同的秘密,是那次她被自己牵连,他追着她一起去密室冒险,她抱着自己在长长的管道中飞行。
那天他那位记不住名字前女友去找她,她对他那么冷淡,是否也是在对他发脾气呢?
是吃醋吗?
就像她对拉巴斯坦那样。
她在乎他吗?
是哪种在乎?
在她的心中,他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呢?
等小巴蒂幻影移形回到家时,天已经很晚了。
他的母亲忧心忡忡的迎了上来,“宝贝,你这几天早出晚归到底去哪里了?”
“你管他做什么,”巴蒂放下报纸,冷哼一声,“我都安排好了,让他来法律执行司报道,但是他根本没来入职!”
“我不想去魔法部,父亲,”小巴蒂冷淡的说,“我对古代如尼文很有兴趣,接了几个翻译的稿件,以后会在家里工作。”
顿了顿,他安抚的看向母亲,“妈妈,我想在家陪你,好不好?不过有时候可能会回来的比较晚,我得在外面寻找遗迹,你知道的,那里面经常会发现一些古代魔法,我会破译它们,到时候,你就会在《魔文大师》杂志上看到我的名字了。”
“我当然愿意,”阿洛摸了摸儿子的脸,欣慰的笑了,“老实说,你父亲天天都很忙,我一想到你也会去魔法部,总觉得很孤独…”
“但他不是个孩子了,”巴蒂冷冷的打断了他,“每个克劳奇都会进入魔法部,我不知道这小子像谁,整天在家里有什么出息,你还能一辈子让他陪着你吗?”
“巴蒂!”阿洛尖叫一声,此刻她也顾不上儿子在场了,不满的对丈夫发了脾气,“都是因为你!儿子的成绩那么好,你从来不给他奖励!他现在变得内向了,不爱出去跟人打交道,难道是他的问题吗?我早就说过,让你对他好一点儿,他是你的儿子!我只有这一个儿子!”
说完,小巴蒂发现,母亲这次没有转过头去,更没有假装无事发生过,她捂住脸,哇哇大哭起来——不是装的,泪水从她指缝流了出来。
“他小时候那么可爱,在我怀里…都怪你!”她坐在地上,双脚不停乱蹬,等父亲过来时,又用力踹在他身上,“巴蒂·克劳奇!今天我跟你没完!我告诉你,我就要儿子在家陪我,既然你那么喜欢工作,你干脆住在魔法部算了!把你儿子和妻子都抛弃,反正你也不是…”
“阿洛!”巴蒂扑上去捂住她的嘴,他紧张的看了儿子一眼,立刻做了让步,“我同意,我同意!别再说了…先起来吧,你的身体不好…”
“不!你要是再凶他,我就去死!”她甩脱那只手,大喊大叫着,眼里还噙着泪花,“我早该发现的,你嘴里没有一句好听的话,真让我失望…以后儿子的事不许你插手!”
小巴蒂蹲下身,钻进母亲怀里,她搂着他,撕心裂肺的呜咽着,眼泪不断落在他的头发和脸上,“我的儿子…我只有一个儿子…他就是我的一切,你让我怎么受得了…”
“我已经同意了…”
“你变了,你不像我的丈夫了,”阿洛死死的搂着儿子,失望的看了巴蒂一眼,“我知道你想做部长,你甚至让你的傲罗使用三大不可饶恕咒,你现在还有一点儿小时候的影子吗?明明你那么讨厌黑魔法,可是现在,你的残忍让我害怕。”
“现在是特殊时期,我必须强硬一点才能震慑他们,”巴蒂无奈的给她解释,“如果我不这样做,他们根本不惧怕任何惩罚,魔法部也没有威信,现在只有魔法部和凤凰社还能抵抗黑魔头的势力,但他已经在渗透魔法部了,福吉那边…”
“随你吧,”阿洛怒气冲冲的说,“反正我也不关心别人,但是我告诉你,我要再重复一遍,以后儿子归我管,反正他已经毕业了,没什么需要你教育的了!”
“我同意,别生气…快起来,亲爱的…”
小巴蒂听到父亲妥协,不易察觉的在母亲怀里扬了扬嘴角,他蹭蹭母亲的脖子,依赖的撒着娇,“妈妈,你真好,放心,我这几天哪儿也不去,父亲不回来,我就陪着你…”
“你这小子说什么?”巴蒂睁大了眼睛瞪着他,多年身居上位的气势和强大白巫师的气场让他锋芒锐利,一般人不敢直视,“等你结婚了就给我搬出去!事业没有就算了,感情也没有,把我的脸都给丢光了!”
小巴蒂被他无意中戳中心事,真恨不得号啕大哭,他怨恨的看着父亲,往母亲怀里缩了缩,颤抖着说,“是,我给你丢人了…”
“你说什么?”阿洛先是拍了几下儿子的后背,发现他的情绪没有缓解,几乎失去了理智,她把儿子推开,起身愤怒的朝着丈夫扑去,“再说一遍!再说一遍!”
小巴蒂低着头,眼睛在头发后面往上瞟,看到母亲对父亲单方面施暴,心里痛快极了,他缓缓吐出一口郁气,欣赏眼前的大戏。
“胡闹!”巴蒂抓住了妻子的手,“这小子又在跟你装…”
“好啊!我们母子俩都是装的,我也给你丢人了,是不是?”阿洛的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魔杖,“我今天一定要教训你!”
说完,她的魔杖里飞出一道银光,巴蒂正抓着她,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硬扛咒语,他吐出一口黑烟,身体还有点止不住的抽搐。
“我好像病了,”巴蒂见她迅速退开,可怜兮兮的说,声音有些颤抖,“你电得我好痛,帮我请个假吧…”
阿洛半信半疑的看着他,毕竟她不会几个攻击咒语,杀伤力有限,她思索着,慢慢靠近了丈夫几步,握着魔杖警惕的说,“伤到哪里了?”
“伤到…”巴蒂看她越来越近,浑身肌肉紧绷,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等她进入自己划分的范围之内,出其不意的把她拉进怀里,“伤到这里了,给我检查一下吧!”
他把那根魔杖嫌恶的扔在地上,又把挣扎不休嘴里控诉着“骗子、无耻”的妻子扛在肩上,转身回了楼上。
“闪闪,送你少爷回房间去。”
只有这一句话夹杂着女人的怒骂飘了下来,然后是重重的关门声,什么也听不到了。
这个场景深深的刻进了小巴蒂的脑海中,他想到了那个少女,他也想对她做这种事,让她无法拒绝,他想要跟她一起躺在床上,触碰她的膝盖、双臂、大腿,还有她纤巧又小的脚趾,他想要看着她阅读,他想要读给她听,想要看她给自己做饭、生儿育女,相依偎。
他现在就想要跟她一起躺着,他想要的就只是跟她在一起,他想看汗水顺着她的脊椎闪闪滑落,他的嘴想抚遍她身上的每个部位,他想要品尝她,想要用他的嘴认识她。
但是每次,她对自己打的招呼、她的笑容、她的点头,她从来不肯额外多加一点点,一点看似无意却让他认为她意在言外的东西,哪怕她今天主动和自己说话,但她对自己说的话没有内容,没有意义,言不及义,从前的没话说反而比较好。
因为她先问了雷古勒斯,自己只是顺便。
今晚她就坐在那里,对他无动于衷,就像他以前曾在魁地奇球场上看过的她的眼神,同样了无生气,她飘忽的视线投向房间里所有的食死徒,茫然且不在意的看着他们,和看他的眼神并无区别,她优雅的双腿并拢,双臂搭在桌子上,但低垂着的头,看上去无助、被动,这种消沉的姿势流露出不耐烦的意味,看到她一点也不在意他出现,他心痛难当。
黑魔王的女儿怎么会做傲罗呢?她当初是在跟自己开玩笑,想逗自己开心,可他却愚蠢的当真了,甚至整个七年级都在试图远离她。
她很美,看到她在会议结束后和拉巴斯坦抱在一起,他吃醋,他嫉妒,他从未得到过她,却感觉失去了一万次。
或许他受了伤却不自知,也不想要知道,因为一听到Garan这个名字,他认为今晚在他的房间里,甚至未来的每时每刻都应该只属于他的名字,心思就飘到下次会议还能再见到她的悸动。
不…或许不用下次…只要黑魔王召唤他,或者多去几次马尔福庄园碰碰运气,他还会见到她的。
小巴蒂起身,拒绝了闪闪的搀扶,自己回了房间,他躺在黑暗中,不断想着她的声音,她的容貌,以及他怎么永远无法在脑海里把她召唤到身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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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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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年7月20日,格里莫广场。
小巴蒂幻影显形落在一块长着乱篷篷杂草的小广场的中央,这附近的房子都有肮脏的外表,看上去并不欢迎访客。
有些房子的窗户破了,油漆从许多门上剥落,大量的垃圾堆积在前面的几级台阶上。
小巴蒂用魔杖敲了敲墙体,一扇旧旧的门现在出现在11号房子与13号房子之间,其余部分都是肮脏的外墙和污秽的窗户,无论这些东西从外面哪个方向看,都像是另外一家多出来的部分。
他走上台阶,黑色大门上银色的门把手已经扭曲成了一个蛇形,这扇大门既没有钥匙孔也没有信箱,他敲了敲门,只听大门发出一阵响亮的金属质感的卡嗒声,听起来好像是一条金属链子发出的声音,大门吱吱作响的打开了。
“克劳奇先生,”一个年纪很大的小精灵从走廊尽头迎了上来,用牛蛙般沙哑的嗓音说,“雷古勒斯少爷已经在他的房间等你了。”
小巴蒂点点头,宅子墙壁上的老式煤气灯将一束忽明忽暗的光线投射在深绿色的墙纸上,照射出一条铺着地毯的长而黑暗的走廊。
走廊的天花板有一盏树形装饰灯在闪烁,还有一些年代久远的,已经发黑的肖像画挂在弯弯曲曲的墙壁上。
他穿过走廊,路过客厅的是树形装饰灯和附近一张古老桌子上的毒蛇形状的大烛台,走到走廊尽头,通过了一对长长的窗帘,又绕过了一个巨大的,看上去像是几根巨人腿构成的伞架之后,走上光线阴暗的楼梯,这里的墙上挂着一排作为装饰物的头状物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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