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德拉科离开办公室回到了自己的隔间。
他屁股才刚挨到椅子,一直银色的水獭就凭空向他飞了过来。它说他是个八婆混蛋,一个该死的骗子,并建议他去死吧。
德拉科将自己的守护神派去回信,并告诉格兰杰如果不介意的话,她还是把她那聒噪的水獭留着自己用吧:他还要工作。
在很短的一段时间里,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就这么停了下来。
德拉科一直关注着格兰杰的日程安排,时刻检查有没有间隙让她有机会亲自来找他——如果她决定这样做的话。但她并没有,可能是因为她正忙着拯救生命或其他类似的愚蠢行为吧。
就是在这样的时候,他注意到她下一个标星的假期马上就要到了——实际上,正是那个周末。
所以——奥斯塔拉就要到了。那天晚上他在记事簿上写道。
她马上就回复了,尽管跑题了:那本书不是你能碰的。
你在奥斯塔拉这天要去哪里?德拉科问。
你可没有被邀请。格兰杰说。
我不需要邀请。德拉科说。
我不需要被一个八婆的傻蛋监管。格兰杰说。
当天见。德拉科说。
她没再理他。
格兰杰有的时候还真喜欢耍脾气。
~~~~~
周六,那位“不请自来的八婆傻蛋”先是美美地睡了一个美容觉,然后才开始准备幻影显形到格兰杰身边。
坦白讲,在她与水井守护者的冒险之旅后,她已经没有任何权利决定自己是否需要傲罗监管了。德拉科可不相信格兰杰不会为了灌满一烧瓶其他一些不知名的东西而把自己扔进吸血鬼窝窝里。
抛开这些高尚的理由,格兰杰周末放风的时机依然很对德拉科的胃口。今天,格兰杰的娱乐活动,不管它是什么,恰好和他母亲的一次午餐聚会重合。德拉科正巴不得有一个借口可以让他逃走,尽管他的母亲保证自己没有任何别有用心的目的,并且如果有任何年轻适婚的女巫出现都纯属是偶然。
德拉科通过飞路来到了米特尔——他一般使用的剑桥落脚点,然后再从那里幻影显形到了格兰杰戒指的位置——她的厨房。
结果,哦你瞧,戒指安静地躺在厨房的桌子上,屋里早已人去楼空。
“你他妈在逗我吧。”德拉科冲着戒指说道。
回答他的只有一声猫叫——因为女主人不在而发出的可怜兮兮的猫叫。
“你家那女巫简直让我抓狂,你知道吗?”
那只猫在德拉科脚边将自己团成了一个悲伤的橘黄色面包条。
德拉科嘟嘟囔囔地将格兰杰的戒指揣进口袋,然后掏出魔杖施展了他的追踪咒。还好他知道要准备应急方案。
一张地图出现在了他面前,地图上有些光点要比别的地方更亮一些。
格兰杰的旧运动鞋似乎还留在她在三一学院的实验室里。茶杯就在这间小屋的某个地方。而那几根被德拉科施过咒的发卡则相对分散——有些在实验室,有些在圣芒戈。
不过,有一个发卡正在乌芬顿蹦来蹦去,原因不明。
而德拉科迫不及待地想要去一探究竟。
德拉科幻影显形到了那个发卡的位置。
“惊喜!”他在格兰杰面前现身时说道。
她吓得差点蹦到天上去——太让人满意了,然后对他骂起了脏话——更让人满意了。
德拉科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站在一座绿意盎然,被风吹拂的小山丘上。山丘的样子有些奇怪:高大却有着一个平坦的顶部。他脚下的草皮茂盛、翠绿、潮湿得恰到好处——如果忽略地面上大块大块的白色斑点的话。在他周围,连绵起伏的丰饶牧场,迂回曲折的灌木篱墙还有蜿蜿蜒蜒的羊肠小道一起构成了一幅美丽的风景画。
龙山(Dragon Hill),传说中圣乔治杀死了一条龙,龙的血液将流经的草皮烧成了骨白色的粉尘。Photo:National Trust
接着德拉科将目光转向格兰杰本人。她整齐穿戴着一套麻瓜行走装备,头发被梳成一个高高的马尾。相较于她以往充满学术感的盘头,这给她带来了一种运动型女生的氛围。三月的风将她的鼻尖吹得粉红娇俏。
而她的眉毛,毫无意外,由于紧紧皱在一起而大失美感。
“你他妈怎么会在这里?”格兰杰问。
“我们在哪?”德拉科问。
“你怎么找到我的?”
“你那厚外套里面装了什么?”德拉科问,因为它正十分可疑地鼓着。
格兰杰将外套拉链拉紧了点。她明亮的瞳孔由于突然启动的大脑封闭术而一瞬间失去了光彩。“什么都没有。好了——我回答了你的一个问题,现在该你了。”
“但你在撒谎。”
“反正你只能得到这个回答。”格兰杰说。她开始沿着山丘往下走去,远离德拉科。“我不想跟你说话。”
“不想吗?用记事簿对我进行了消息轰炸,征用了我的猫头鹰,然后还给我送来一封吼叫信和一只怒气冲冲的水獭,你显然是不想跟我说话。嘿——你往哪走?”
“远离你的地方。”格兰杰说。
德拉科有些恼火——难不成他错过她来这里要做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事情了吗?她的奥斯塔拉事宜?
肯定是的。因为她现在正一蹦一跳地从他身边跑远,整个人都看起来有些过于高兴了。他不该睡那么一个奢侈的美容觉的。
“格兰杰!给我回来。我俩这事儿还没完呢。”德拉科喊道,连跑带跳地追着她跑下山丘。
“我的事儿已经办完了。”格兰杰幸灾乐祸地说道,“至于你我可就不清楚了。”
“你得戴着那个该死的戒指。”德拉科朝着格兰杰弹来弹去的马尾辫喊道。
她没理他,继续往前爬着。然后,没有一点预警地,停下来弯下了腰。德拉科以毫米之差避开了与她骨盆完全相撞的悲剧。
是的唐克斯,她在滚下一个山丘的时候摔断了脖子。我顶的太猛了。是的,这纯属意外。是的,她已经死了。请一定把我的尸体尽可能完整地交给我的母亲。
格兰杰又站了起来,高举着一株东西。
“知道这是什么吗?”她问。
德拉科傻乎乎地盯着它看了看。“一株植物。”
“具体地说,薄纱花。你知道它是什么品种的薄纱花吗?”
“法——”德拉科开口道,回忆起自己在那古老的大部头上看到的内容。他立马住嘴了。“发誓,我真的不知道。”
“法利的。它是法利的薄纱花。”【花的名字叫Fali’s Gossamer】
“恭喜法利。”
“但你是知道的,因为你读了那本书。”格兰杰维持镇定的面具开始破裂了。面具下藏着的她看起来有点疯魔。
德拉科扬了扬手将这个关于植物的话题挥开。“摘下戒指并不在我们的协议中。你得一直戴着它,不然这一切都变成白费功夫了。”
已经转过身继续往山下走着的格兰杰突然又转过身来,马尾辫结实地给了德拉科一耳光。她甚至没有一丁点要为这严重的伤害道歉的意思。
“你知道还有什么不在我们的协议中吗?违背我的信任并且乱动我的东西!”
啊,这不就来了?——那尖声尖气的叫喊。
“你的书不还是好好的吗,我啥都没干。”
“你根本就不该碰它的!这本书可是无价之宝!”
再次转过身(并再次,用头发击中他的脸),格兰杰怒气冲冲地冲下了山丘。
“把这该死的戒指戴回去,格兰杰。”德拉科说。
“不。我受够你那监控设备了。”
“那随你便吧!”德拉科冲她那回嘴吼道,“那我就告诉沙克尔我也受够了,他只能派人把你真正被监视起来了。让一群傲罗昼夜不停地盯着你,盯着你的一举一动、你在实验室里倒出来的每瓶该死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有你在你那群电脑里胡乱敲进去的每一个字!”
格兰杰停下脚步,自暴自弃地吼了一声。
德拉科默认格兰杰是屈服了。
他大步迈向她。
“手。”他说。
格兰杰一把将手支了出来。
德拉科粗暴地抓住它。他本想以同样的力道把戒指套上去,好让她知道他有多生气,但他忍住了,因为他担心自己会弄断她的手指。在他重新为她戴上戒指的期间,没有任何尖声叫嚷来打断这片刻美好的寂静。
“哦!”一个声音传来。
一些麻瓜步行者突然从山的一侧冒了出来。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阵欢呼的叫喊:“一场订婚!”“多可爱的一对璧人呀!”“恭喜恭喜!”,以及“选在这样一个美丽的地方真是太美好了。”
抛开别的不说,至少在此之前他从不知道阿瓦达索命可以仅仅通过双眼来施放,不过格兰杰可以说正在完美地完成这项任务。
接着她转向那群麻瓜们并发出了几声假意的赞同和喜悦之声,好让他们快点离开。德拉科没有加入她,因为他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那群步行者最终还是晃悠着离开了,走前还不忘祝福二人拥有一段顺心如意的婚姻生活,并给了德拉科一堆没有意义的老生常谈。
过程中格兰杰一直毁灭性地攥着她那株薄纱花。待麻瓜们一离开,她就一把将它扔在了地上,然后问道为什么她的生活是这样的?
德拉科认为这个问题应该只是句表态,便没有做出回应。他抽出他的魔杖然后走向那群麻瓜身影消失的拐角。
“你在干什么?”格兰杰问。
“我要消去他们的记忆。”德拉科说。
“别。”格兰杰带着出乎意料的激动语气说道,“记忆咒绝不应当被随意使用。”
“但——”
现在格兰杰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她一把从他手里抢过魔杖然后放下了它。“别。这不重要。我向你保证,那些麻瓜不会因为这个——这个他们以为的进展而去玷污你的名声或是去向《预言家日报》投稿。”
“我倒是不在乎。”德拉科说,因为他真的不在乎,“我以为你会在意。你刚刚才用眼神把我绞杀了。”
“你不在乎?”格兰杰说道,并在她人生中第一次地,看起来困惑不解。“我以为你会在乎的。”
“为什么我要在乎?他们不过是麻瓜。”
“我不知道。算了,别管了。你找我还有事吗?”
“你的事办完了?”
“是的。”格兰杰说。
“那我也没事了。”德拉科说。
格兰杰跺着脚,满腹牢骚地穿过一个V形旋转的小门,进入了一个停车场。
德拉科慢慢晃在后面,保持着足够的距离让他可以看着她将车从从草丛中开出来然后开到了蜿蜒的乡村公路上。
她头也不回地一脚油门驶走了。
她的车牌号上写着“CRKSHNKS”。
德拉科烦躁不已地在一声“啪”中幻影移行离开了。
~~~~~
几天之后,德拉科准备着参加周三晚上的魁地奇比赛——一场他在庄园精心修剪的球场上举办比赛。
穿戴整齐并蓄势待发,他向着球场飞了过去。在那里,他那群狐朋狗友们正等待着他的加入:扎比尼、戴维斯、弗林特、道尔和其他的几位老同学,还有一些他们为今晚的比赛而召集的球员。
“这里这里。”弗林特挥着手喊道。
“瞧啊,咱们的‘首席贵公子’到了。”道尔宣布。
“还是把你的脑袋往自己兜里伸吧,道尔,不然我可不介意帮帮你。”德拉科说着将自己的扫帚降到他们的高度上。
道尔举起他的击球手球棒,夸张地威胁道:“但看起来我才更适合把某些人的脑袋敲回自己兜里呢。”
“五对五?” 戴维斯问道,将他的扫帚横在了两人中间,显然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始了。”
“来吧。“
他们打了起来。比赛开始的时候便已经是八点以后了,不过球场被魔法照亮着,让他们得以享受一场漫长、充满莫名其妙的规则还有视死如归的壮举的比赛。这天晚上的飞贼像条泥鳅一般难以抓住:德拉科和对方的找球手都没能幸运地抓住它,并由此还被各自的队员狠狠嘲弄了一番。
午夜降临,戴维斯“艹”了一声后表示自己的妻子绝对要因为他在外面待到这么晚而对他大动干戈了。于是他们便以平局暂时收了场——因为显然他们的找球手都是没用的废物,而在其他方面两支队伍平分秋色、不相上下——并约定在下周继续这场比赛,然后用大量的酒精来祝贺最终的胜者。
一阵噼里啪啦声中队员们都幻影移行离开了球场,留下德拉科独享着广阔的天地。
现在他可以找点真的乐子做了。
他懒洋洋地绕着大圈向高处飞去,远一些,再远一些,直到整个球场只不过是他下方的一个绿色的小长方形,而庄园也不过是一栋洋娃娃的小屋,在夜空中发出柔和的光。
接着,他将扫帚倾斜下来然后以朗斯基假动作(Wronski Feint)【5】的姿态从高空一坠而下。他在最后一刻拉了起来,几乎要压抑不住从胸腔中涌起的欢呼,并将扫帚重新向着夜幕回旋而去。
再一次的,球场成为了下方的一个迷你绿色长方形,不过这次德拉科依旧向上飞着,直到他觉得自己和大地之间定是有上了几缕游云才停了下来。
他再次俯冲下来,享受着风与脸颊的接触、坠落时的酥麻、以及血管中肾上腺素的迸发。无与伦比。自由无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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