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开门,图书馆的气味扑面而来:旧书、牛皮纸、磨损的皮革和灰尘。
这味道很强烈。德拉科感觉自己又回到了14岁。“我感觉自己像是有一篇魔药论文要赶。”他说。
格兰杰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我则觉得是一篇变形术论文。”
平斯夫人坐在桌子后看着他们走过来。德拉科确信,她仍然穿戴着他们还是学生时她就在穿的那顶帽子和那双尖头鞋。他几乎觉得她将要因为格兰杰在图书馆大声说话而训斥她。
她也,看起来变小了。
平斯夫人对格兰杰的问候接近于热情——一种五味杂陈的、小心谨慎的热情。而德拉科则受到了她惊讶的审视,他怀疑这是因为他是和格兰杰一起来的。
“奇怪的组合。”平斯夫人吸吸鼻子说道。
“工作。”格兰杰说。
平斯递给格兰杰一张记录卡。“《伊珀尔手稿(The Ypres【1】 Manuscript)》。我知道你了解该如何对待一本稀有书籍,格兰杰小姐,但对这本需要你特别小心。我已经为你消掉了防御结界。”
格兰杰向她表示了感谢,并带路前往禁书区,那里存放着斯内普的大部分藏书。
随着他们在图书馆里越走越深,空气也变得越来越闷,压得他们耳朵生疼。无论城堡里有着什么不成熟的通风冷却系统,它都没有涵盖到图书馆的内部。这里面太热了。而且,书架之间的走道一直都是这么狭窄吗?
“最好用的亲热圣地,这几个。”德拉科打破周围的沉静说,“平斯听不到这里的声音。”
“我记得的。”格兰杰说。
“是吗?”
格兰杰看了他一眼。“不需要表现得那么惊讶。”
“我只是好奇。”德拉科说,“他一定是个勇敢的小伙子。除非是韦斯莱。他不能算数。大多数情况下,不会,倒不如说。”
“别这么刻薄。”格兰杰指责道,“但是,不——罗恩并不是我的第一个热吻对象。拥有这个荣幸的人是维克多。”
“维克多?”
“克鲁姆。”
德拉科低低地吹了一声口哨。“不赖嘛维克多。”
格兰杰在书堆之间一个阴暗角落停了下来。“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就是在这里。这几个书架是很好的手扶点。”
“哦,这些书架可以讲述的故事。”
格兰杰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相信它们同样可以讲述很多关于你的风流韵事。”
德拉科并没有回答她,只是贱贱地冲她一笑。
她别过头去。
但当然,她是对的。这些书架见证了许多青少年男女的青涩摸索。他的第一次口交,他想了想,还是说那其实发生在休息室?他实在记不得了。但他确实记得在这里与穿着短裙的女孩们进行过许多戏耍——把她们推到书架上,用舌头和手指探索。
而现在他又来到了这里,但唯一可以追逐的石榴裙却属于格兰杰。当她走在前面时,他的目光游移在她的背部和腿部,直到他发现自己开始想知道她被推到书架上会是什么样子,然后他便立马开始给自己洗脑起来。不。他是不会想这些的。他在“镇压”。
他开始冒汗了。他对自己施了一个冷却咒*,然后从后面对格兰杰也施了一个。鸡皮疙瘩爬过她的手臂,她被惊得尖叫起来。
“不客气。”德拉科说,以回应她阴沉的眼神。
为了存放下斯内普的藏书,禁书区被扩大了一些,但除此之外,它看起来和以前没什么两样。德拉科出于好奇挥舞了一下他的魔杖,当他的揭露咒*投射出书架上的各种难以对付的结界和恶咒时,他咧嘴一笑。
“我承认,平斯在这方面挺有一手的。”德拉科说,“或许她错过了成为一个修女的机会。”
“你应该向她提出这个建议的。无疑能博人一笑。”
“笑?她会用她的尖头鞋踹断我的命根的。”
“我并没有说明是博谁一笑。”
格兰杰蹲下身来寻找起她的书。当她找到它后,她把这本大手稿重重地放在一张阅读桌上。
她暂停了一下,把一缕湿漉漉的头发从额头上推开。她没有像德拉科预期的那样坐下来阅读,而是拿出手机,开始——如果他理解正确的话——给感兴趣的页面拍照。
格兰杰的问题就在于,她总是能带来新鲜感。她从未让他感到厌倦。为什么她不能让他厌倦呢?如果他没有一直感觉被她刺激,这对各方来说都会更容易。
“请问一下,这个,是怎么能够在该死的霍格沃茨工作的?”德拉科问。
“嗯?哦。”格兰杰说着翻过了手机。
它的背面连接着一个她的反魔法小装置。
“我都忘记这些东西了。”
“有用到爆。没有手机我简直不能活了。”
格兰杰弯下腰在阅读桌上继续拍着照片。德拉科才没有去看她。事实上,他背过身,变出了一面镜子,试图挽回他的头发。
“对我来说,在家里审阅这份手稿会方便得多。”格兰杰说,“但平斯夫人绝不会允许我把它从图书馆拿走的。所以我只能屈尊于第二优的选项——数码照片。别跟她讲。她会认为我在偷窃这本书的灵魂或什么的。”
“行。我其实相当庆幸你没有坐下来安心读书。我都快汗流浃背了。”德拉科说,脱下长袍,把领口打开。
格兰杰向他丢了一个冷却咒,然后又送了自己一个。她把自己的头发在头顶上挽成一圈,然后用魔杖固定住。
德拉科在对自己的发型尽了最大的努力后,来到她身边一起观察起了手稿。它包含了医疗程序的图解和中世纪病人的各种痛苦阶段。
他注意到,尽管她的动作看似很随意,但格兰杰和他一直保持着相当远的距离。如果他走近,她就找理由转移到桌子的另一边。如果他也来到另一边加入她,她又绕回去,说是要从不同的角度拍她的照片。
他应该感到冒犯吗?还是说他应该高兴?他不知道。不过他觉得被冒犯了,但这只是因为女巫一般不会逃离他的身边。
“我闻起来像一具尸体吗?”德拉科问。
“什么?”
“我,腐烂的尸体,气味。有,还是没有?”
“没有。”格兰杰抬头看了他一眼说,然后注意力又回到了拍照上。
“那就行。”德拉科说。
当他再次走近她时——表面上是为了检查一幅插图——她并没有走开。所以他已经点明了自己的意思。至于目的是什么,他并不确定。
格兰杰又拍了几张照片,花了点时间在她的设备上检查它们,然后宣布自己很满意。她小心翼翼地合上了手稿,然后晃晃悠悠地将它放了回去。
“这就好了?”德拉科问。
“是的,我确实警告过你,这会很无聊。”格兰杰说,带头走出书架,“你不应该费心跟来的。”
德拉科耸了耸肩。“这是一个很好的改变,你知道的,一点活人的陪伴。你的生命气息比一具摇摇欲坠的尸体稍微强那么一丢丢吧。”
“油嘴滑舌。”她干巴巴地回答,“真让人不爽。【notes:It quite undoes me.】”
德拉科没能继续顺着这个有趣的对话转折聊下去,因为平斯从书架后面跳了出来。“结束了?这么快?!”
“是的。”格兰杰说,“我才刚刚把它放回去;它已经可以再加上防御结界了。再次感谢你为了我专门在假期里跑来一趟。我非常感激。”
“我很乐意帮忙。”平斯说,神情却颇为怀疑,“我倒是还以为你会在这里至少呆上几个小时呢。”
“哦,嗯——我只是有一个特别的章节需要回顾一下。”
“你看起来…相当大汗淋漓。”
“是的,后面挺热的。”
“我懂了。你们快速地解决了问题。我是说关于手稿。”
“是的。正如我所说,我直奔主题。”
“哼。”平斯说,眯起眼睛,并且——如果真的可能的话——眼神更加尖锐了起来。她阴沉的目光移向覆盖在他们两人身上的汗水光泽,移向德拉科相对不穿衣服的状态——领口大开,长袍被甩在手臂上。“要知道,图书馆是用来读书的。”
“是这样没错。”格兰杰说,冲她眨着眼睛。
“阅读和研究。不是什么其他活动。”
格兰杰的神情看起来像是在怀疑平斯有些精神失常了。“说得没错。呃——我想我们最好先走一步了。”
“我想你们确实应该如此。”平斯说,目光现在转移到了德拉科的脸和头发上,还有他的衣领,然后是他的裤拉链。
在她的注视下,他们离开了图书馆。
“刚才那究竟是什么鬼?”当他们身后的门关严后,格兰杰问道。
“她是不是有点疯了?”德拉科问,“她刚才是在看我的裤裆吗?”
“她是的。”
“我现在觉得相当不适。”
“我也。我想知道她到底——”
在那一瞬间,他们俩恍然大悟。就在他转头看她时,格兰杰也转头看了看德拉科。
“她是在暗示我们在做那种事吗?”格兰杰倒吸一口冷气,很是震惊。
德拉科回头看了看图书馆的门。“我想她认为我们是为了什么操蛋快活儿而专门跑来一趟的。”
格兰杰飞快地转过身来,她的裙子在她的大腿上摆动成一个圈。“我要回去和她把事情说清楚。”
“但如果我们想错了呢?”
格兰杰停顿了一下。“我们想错了吗?”
“我不知道?也许她只是想看看我的裆?”
格兰杰举起双手。“别再提你的裆了。我们还有更大的问题需要处理。”
“我还真谢谢你了。”
“如果我们是对的,而她…她告诉了别人呢?”格兰杰惊恐地吸了一口气问道。
“那才真是大笑料了。”
“笑料?才不是呢。想象一下,如果她告诉了麦格。”
“我并没有说明是谁的笑料。”
“就算你要模仿我,也请把它的音调调低一个八度;刚才简直太刺耳了。”格兰杰大步走回图书馆。“还有为什么她不出汗?”她越过肩膀喊道。
对整件事情的走向感到好笑,德拉科原地等待着格兰杰去“把事情说清楚”。他靠在一套懒洋洋的盔甲旁边,把自己的背压在冰凉的石头上。几道干燥咒让他摆脱了腋下最严重的潮湿。或许他并没有散发尸臭,或许只是汗臭而已。
格兰杰回来了。她沿着走廊走过来,步伐生风,卷来暴风雨的气息。德拉科身边的那套盔甲直起身子,敬了个礼。
“所以?”德拉科问。
“她已经走了。”格兰杰说,“没能找到她。她一定是从东边的入口离开的。”
“那给她写封信好了。”德拉科耸了耸肩。
格兰杰突然爆发了。“一封信?!认真的?你想让我把这种荒唐事写下来?亲爱的平斯夫人,因为你看了一眼马尔福的裆,所以我们不确定你是否断下了结论。但请注意,我没有和他在图书馆里开车?真诚的,赫敏?”
德拉科没能忍住笑。他走在她前面几步的距离,觉得离开暴击的范围或许会更安全一些。
“我很高兴我们中的一个人有被逗乐。”格兰杰说,在他身后大步前进,眼中喷着火花。
德拉科突然停了下来。格兰杰直直撞上了他。
“嗷——搞什——”
“我的休息室。”德拉科说,指了指右边的一段石阶,“那边。我们走。”
“不,我是经明确许可来这里使用图书馆的,不是带德拉科·马尔福在城堡里怀旧观光的。如果费尔奇抓到我们怎么办?”
“如果费尔奇抓到我们怎么办?”德拉科鹦鹉学舌,走下楼梯,“哦,他将直接把我们送去留校观察吧,我估计。”
他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格兰杰的一只手放在她的臀上。现在是她好像回到了14岁。她看起来像是在希望能有一位级长突然出现,这样她就可以告发他,然后扣掉他学院的分。
德拉科继续走下楼梯。他听到她恼怒的叫声,然后,终于听到她的脚步声在他身后响起。
城堡低层的温度明显较低。熟悉的画像居民在他们经过时动了起来,然后挥了挥手,或是倒吸一口冷气说出一句评论。“赫敏·格兰杰和德拉科·马尔福!已经是像模像样的成年人了!”一位中世纪的女巫喊道,她跟着他们穿过几幅画,“快看啊!”
“是有谁提到德拉科了吗?”一个冷嘲暗讽的声音说。一个黑头发、长着山羊胡子的男人从画框的边缘冒出头来。
“好啊,菲尼亚斯。”德拉科说。
“你怎么和她一起出现在这里?”菲尼亚斯问,把头扭向格兰杰。
“工作。”德拉科说。
此时,一个骑士沿着宽阔的海景驰骋到了视野中。“啊!赫敏·格兰杰!幸会,我的女士!幸会!”
格兰杰——之前一直在不断越过肩头向后查看,仿佛麦格下一秒就会出现责骂她一通一样——看到骑士后笑了:“卡多根爵士!”
“你跟这个流氓一块儿来的,是吗?”骑士说,用他的剑指着德拉科。“你是被胁迫了吗?”
格兰杰瞥了德拉科一眼,似乎在考虑是否要同意这个说法,好让他承受一下一幅11英寸油画的怒火。“不,我是自愿来的。事实证明,他人还可以。”
“是吗?”卡多根爵士问道,掀开面罩,观察德拉科,“勇敢坚毅?”
“他是名傲罗,你这个愚蠢的家伙。”菲尼亚斯说,“他当然勇敢坚毅。我敢打赌,他每天都在为了脑残们赌上自己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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