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这能让他们保持可管理性。”
“或许其实存在一个比涉及发育不全的性格特征和一顶会说话的帽子的伪占卜更加适合的方法。”格兰杰沉思道,“我的小学就是随机分院的——但话说回来,它是一所麻瓜学校,他们并没有一顶会说话的帽子。”
德拉科吃完了最后一点馅饼,把零碎的饼皮扔给了一些麻雀。
格兰杰显然不信任自己的魔杖,起身去拿来了樱桃。“如果我们要批判这个体系...经过今天,我想所有的学院的保密工作可能都存在一个缺点。”
“此话怎讲?”
“隐蔽的公共休息室,各学院之间的隔离。其实——其实看到一个人躺在床上是很人性化的一件事。”
“你是说,如果你看到我晚上流口水的枕头,你可能就不会认为我是这么可怕的家伙了?”
“没错。”格兰杰笑了起来,“但是,真的。我是认真的。原来的你对我来说就是一个神出鬼没地对我口出恶言,接着就又消失不见,直到下一次小规模冲突才再次现身的家伙。”
“只是因为我不得不采取游击战术,以避免被打耳光罢了。”德拉科说。
“那就是一次而已。”格兰杰说,吃下一颗樱桃。“这种神秘性助长了裂痕,它甚至超过了被分成各个学院所造成的裂痕。这是我的看法。你在笑什么呢?”
“只是在想,有无数女巫看到过床上的我,她们也由此生出了各种各样的想法,但关于分院制度的论文却是闻所未闻。”
“你简直太自以为是了,你知道吗?”格兰杰说,把目光移开以掩饰她眼中的笑意。
“我当然是。你难道没见过我吗?”
“不,我没有。你的脚总是出来挡道。”
德拉科——已经坐在了海角的岩石边缘——转过身来,把他的腿悬在一边。“这样呢?”
格兰杰配合着演了起来。她移到他身边坐下,假装在观察他。德拉科注意到,她今天早些时候的矜持已经消失了。是酒水的缘故吗?谈话?还是他?
这让他意识到,他自己也没有再 “镇压”了。而现在她就在他身边,一些事情又开始发生了——充斥着血管的甜蜜感,脉搏里的嗡嗡作响。
他应该移开的。他应该闭上眼睛,把他的理性自我与模糊的思想和感觉分开。
他应该这样做。
“好了。既然现在我可以好好看到你整个人,那就让我们来看看罢。”格兰杰说。
她具有分析感的目光从他的脸上扫过。
“我感觉自己变成了一本教科书。”德拉科说。
“考虑到现在我的视线不受阻碍了,也许我的确应该像读教科书一样读你。”
“你才不‘读’呢,你简直就是狼吞虎咽。我害怕极了。”
“你应该害怕的。”
“我身上有什么旁注吗?”
格兰杰的嘴角扯出了一丝笑意。“看来你有的时候还是听得进我在说什么的。旁注在人类身上应该是什么呢?或许是这个?”她问道,用手指的背面沿着他经过一整天冒出的胡茬划过。
这是用手指沿着他的下巴线最轻、最随意的抚摸。
而他心脏砰砰作响的回答却与之完全不相称。
“在这种情况下,是的。”格兰杰继续说,“但据我的猜测,只有一天的量。连《启示录》的一半都比不上,这你得清楚。”
不知怎么做到的,但德拉科显然同时扎根在了原地又同时在空中漂浮。他什么都感觉不到。却又被最细微的动作刺激。他的脉搏加快了。这很糟糕。他应该闭上眼睛,从她身边拉开,顺便再跳个崖。
但相反,他像一个意志薄弱的白痴一样,顺着话题接着开口了。
“那启发呢?”他问,“我身上有它们吗?”
如果他的声音是沙哑的,那只是因为伏特加。
“哦,这可真是一个有趣的问题。”格兰杰说。她在研究他的脸时变得若有所思起来。
她闻起来像苹果酒回甘的蜂蜜味。
“我不得不说是你的眼睛。”她最终说,“是不是太老套了?”
“是的。”德拉科说。“但我原谅你;毕竟你没有一个诗意的灵魂。它们是华美的启示吗?”
“哦,是的。绚丽多彩。它们闪烁着银叶的光,同时又折射出千姿万彩。”
“那我真应该把自己作为礼物送给图书馆馆长。”
“她会充分利用好你的。”
“不过…或许我更宁愿留在格兰杰的私人收藏中。”
格兰杰发出一声戏剧性的小惊呼。“很有勇气。她对藏品可是会进行严密的规划的。我不太确定你能被选中。”
“但是,我能带来的那些启示。”
“嗯。它们的确很有诱惑力。”
他们的目光相遇了。她深邃的目光又一次拉住了他——那是对他的吸引,对他的招唤,对他的邀请。它在他身上激发了一种柔和的渴望,一种想要伸手的渴望,一种想要坠落的渴望。以及一种奇怪而温柔的眩晕感。
他知道她不是故意这样做的。他知道她并没有这样的想法与打算。在她身上没有任何算计。她甚至不知道她在对他做什么。
然而,他却的确,在其中坠落,坠落...
她眨了眨眼,转过头去。
他又看出神了。
“所以——你的结论是什么,教授?”他问道,精准踩上一个格兰杰的雷点,以确保他听起来正常,“你完成你的评估了吗?”
如果她有任何烦躁的情绪,那也被欢快的气氛冲淡了。“你在霍格莫德有家人吗?” 她以一种随意的方式问。
德拉科看出她想干什么了。“如果你想说我长得像刚才的酒吧老板...”
“嗯。一个丑疙瘩,拼命想要展现自己。”
“嘿!”
“谢谢你能把你的脚从画面中拿开。它使我看到了真正清晰的画面。”然后,看出了他的恼怒,礼貌地翻了一个白眼,“别再旁敲侧击从我这里搜刮赞美之词了。你明知道你自己好看得要命。”
德拉科贱贱一笑。“我从来不会听腻。”
“你已经不再是一个油腻的小白鼬了。好了吧:一个赞美。阁下满意了没?”
“是的。我想再来一个,谢谢。”
“不行。你简直让人受不了。”
“接下来该夸我的头发了。”
“不行。”
“可以。”
她挑剔地眯起眼睛。然后短暂地,她的手指穿过了他的发梢。
德拉科不允许别人触摸他的头发。那些愚蠢的尝试者会被施以魔法变成一堆颤抖的肉末。但如果是格兰杰…
他的脉搏又突突地跳了起来,在另一个不相称的兴奋中向上飙升。
“中等水平吧。”格兰杰说。
德拉科吸了吸鼻子,好像他正试图以崇高的平和心态让这句话过去。
但真的,他太过飘飘欲仙了,他对实际的评价如何简直不屑一顾。
格兰杰抿了抿嘴唇,用手指再次拂过他的头发,把其分到另一边。“但足够了,你知道的。很体面。有一天,你会找到一个不在乎它的人。”
她在忍着笑。
他的眼皮感到沉重;他的身体却感到轻松。
他想回应这种挑逗性的赞美,但是——他不应该这样做。他想告诉她,她就像伏特加一样——即使是最小的剂量也会令人陶醉,并导致判断失误。他想嘲弄她吃樱桃的方式——谁会把樱桃咬成两半?这一定是因为她的嘴比樱桃还娇小。他想告诉她,如果他已经摆脱了油腻的白鼬时代,那么她也已经摆脱了她惊恐的松鼠时代。他想猜测一下为什么她的魔杖会把东西推到他的腹股沟。
但这将进一步模糊挑逗和调情之间本就已经模糊不清的界限,而他并不打算调情的。他的计划本应该是“镇压”。他应该保持冷静的中立,不受影响,冷眼旁观。专业。她是他的保护对象。
他偷偷看了她一眼。她转过身去,继续与她的头发进行常年的斗争。她松开了头发——他闻到了洗发水的味道——然后把它拉成一个马尾辫。他没有去看她的颈部,没有去看那里遗漏出来的小卷发,那里敏感的、最易于亲吻的皮肤。他没有去看她衣服的扇形边缘,去看那里她的肩胛骨好看的倾斜。他更没有去看她的拉链。
是了,但如果他只是——只是移到她身后,从她的肩膀上拉下一点衣服,然后把他的嘴按在那个地方呢?
德拉科把自己的双手叠在腿上。他不能相信它们。
她是他的保护对象。
他渐渐意识到,他正在走向万劫不复。
格兰杰——完全没有意识到她后脖颈引起的躁动——把最后一个发卡推到了位。
art by the peerless nikitajobson
然后她把装樱桃的小篮子放在自己和德拉科之间,挨着他坐在海角的边缘。这使她的腿就悬在了他的旁边。
他们聊了起来。他试着不去看她被樱桃染红的嘴。试着不去想他们来回传递的苹果酒瓶的湿边。他们的肩膀时不时的轻轻相触。当风把她的卷发吹向他时,他感到她的卷发偶尔拂过脸颊。微风把她的影子带向他,苹果酒和洗发水,以及夏日里皮肤的盐分。
不去“镇压”这么一小会儿,真的有那么可怕吗?毕竟,他已经这么做了几个星期了。他知道自己还能重新“镇压”下去。他可以简单地享受现在,之后再回到平静的状态,不是吗?这将很美好,不是吗?他把一切都控制住了。
他们把樱桃核扔到海角下面的灌木丛里。格兰杰说,有一天它们会成为一片漂亮的樱桃树林。德拉科用“速速生长Herbivicus”追赶着这些樱桃核。他的准头很不错;在他们下面,果核裂开了,长出了小而嫩的叶子。格兰杰很高兴,对它们施放了几个“清水如泉”。
傍晚的光线变得朦胧而难以捉摸。
格兰杰向后靠去,用手撑着身子,叹了口气。这里面有着满足感。甚至可以说,幸福感。
德拉科感觉到她的目光在注视着他。
“怎么?”他问。
“没什么。”格兰杰说。
“告诉我。”
“伏特加助长的感伤罢了。”
“那更不错了。”
她小心翼翼地措辞,但是,最后还是说了出来:“我很高兴你留在了保护任务。”
现在她没在戏弄了——现在她是真诚的。
德拉科感到一个微笑不由自主地在他脸上闪过。一种新的、不熟悉的快乐在他的胸口涌动。
“你知道吗——我也是。”德拉科说。
她侧身看了他一眼,脸颊上有一抹红晕,也可能是最后的红色夕阳。“酒后的多愁善感。”
“完全是。”
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心上跳动。
他们俩同时伸手去拿樱桃。一瞬间,手指相互缠绕在了一起。
触摸是短暂的,匆忙的。不然的话,一切都会过于甜美。
傍晚的空气是困在一抹微风中的夏日——草碎和苜蓿。一只麻鹬在唱歌。
坐在格兰杰身边,他的手臂拂过她的手臂,在海角的顶端,这一刻,感觉就像在世界之巅,美不胜收。
文末注释 :
【1】Ypres伊珀尔:是比利时弗拉芒大区西佛兰德省的一个城市,临近比法边境,通行荷兰语,是弗拉芒社群的一部分,人口34,964人(2018年1月1日)。伊珀尔是一个古老的城市,历史远朔到古罗马帝国时期,中世纪时已经成为一个繁荣的商业城市,人口达到4万人,主要从事和英国的麻布生意,当时是佛兰德的第三大城市,1241年,一场大火将城市几乎全部烧毁,以后相当长的时期内,伊普尔都处于各场战争的旋涡中,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这里处于德法战争的重要战略位置,发生多次战役,并且是世界上第一次被大规模使用化学武器的地方(第二次伊珀尔战役)。战后,伊珀尔被重建,现在已经成为一个“和平之城”,和日本的广岛一起提倡废除核武器,并成为争取2020年销毁核武器世界和平市长运动的主办城市。
【2】Rafflesia/大花草属:又名大王花属、莱佛士花属、尸花属,是世界上最大的一种花。生长于马来半岛及婆罗洲、苏门答腊等岛屿。大花草无根无茎,是一种寄生植物,靠吸收葡萄科植物的养分为生。其直径可达4米之长。大花草开花时奇臭无比,发出腐肉味的臭气,靠吸引厕蝇与甲虫为其传粉。共有大约28个种类,常见于东南亚。其中最大的一种大花草为阿诺尔特大花草,其花直径能够达到3尺之长。
【3】女鬼Banshee:是一种黑暗生物,可以在爱尔兰和苏格兰见到。这种生物看起来像一个女人,但听到她的叫声却是致命的。女鬼的外貌和女人相近,长着拖到地上的长发,脸像个骷髅,皮肤会泛出绿光。女鬼的叫声对听到的人来说是致命的,这一点和成年的曼德拉草很相像。吉德罗·洛哈特曾在《与女鬼决裂》一书中讲述自己驱逐班登女鬼的过程,但事实上,成功驱逐女鬼的人是一个长着毛乎乎下巴的女巫,洛哈特只是剽窃了她的故事。博格特在见到西莫·斐尼甘之后会变成女鬼的样子。而当哈利·波特打开金蛋之后,西莫说金蛋的尖叫像是女鬼的叫声,并告诉哈利,他觉得他在第二个项目里“可能要从一个女鬼身边通过”。
【4】白茅 Imperata cylindrica:又名藗,为禾本科白茅属下的一个种。在中药中食用其根部,称作白茅根,又称作茅根、茅草根、丝茅、茹根,可清热。通常分布于日晒良好的河滩或草原地区。产于中国辽宁、河北、山西、山东、陕西、新疆等北方地区;非洲北部、土耳其、伊拉克、伊朗、中亚、高加索及地中海区域。模式标本采自法国南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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