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这一切都在控制之中。这很好。
如果格兰杰注意到了他的疏离,她也并没有为此说什么。她的语气与他的语气如出一辙——简短而直接。
就这样,在漫长的、没有格兰杰的日子里,八月一直延续到了九月。
在一个特别寒冷的夜晚之后,秋天突然降临,把庄园里枝繁叶茂的花园变成了一个绚丽的色彩盛典。
傲罗部门一直很忙。一个女巫在北安普敦郡召唤了一个怪诞恶鬼【2】。在九月近秋的三个满月的晚上,狼人袭击事件层出不穷,其唯一目的似乎是增加巫师人口的感染率。唐克斯成立了一个狼人工作组(the WTF)【notes:Werewolf Task Force】。领导工作组的波特告诉德拉科,这个名字很贴切,因为他们的会议主要由在新的攻击消息传来时说 “他妈什么鬼【notes:What the fuck,简写为WTF】”组成。
简而言之,一切如常。
随着时间的推移,德拉科开始留意他的记事簿了。九月将要结束,马本节,即秋分,也随之而来。
格兰杰很守时。在马本节前几天,德拉科的记事簿震动了起来。当他看到是她发来的信息时,他非常平静——甚至感到无聊——他的心跳丝毫没有因此加快。
他带着一种超然的厌烦情绪,阅读了这封邮件。
我还没有完成任何本应在马本节前完成的工作。这一天将包括在英国各地闲逛,观察观察蘑菇。你是否出席完全由你来决定。
德拉科问:出现母夜叉或尼姑的几率有多大?
低到不存在。格兰杰说。参观巨石墓——只是外部——以检查真菌。
鉴于你有吸引危险的倾向,我预计会出现大量的黑魔法生物。
唯一会蜂拥而至的只有一场名不副实的雨。格兰杰说。
好吧。德拉科说。那我不去了。但还是请在完成计划后将行程发一份过来。
之后,有那么一段时间,一切就这样了。
当然,这是在生活给予他们一记重拳之前。而格兰杰还没来得及出去闲逛,便失去了她所有的“单独行动特权”。
~~~~~
那一记重拳发生在星期三的晚上。德拉科正在庄园的魁地奇球场上冒着大雨追赶着飞贼,这时他的魔杖吹响了格兰杰实验室的警报。
与此同时他的记事簿上传来震动,格兰杰发来了一条消息:有人闯进来了。
这告诉德拉科,不仅有人在试探格兰杰的实验室防御结界,而且,格兰杰也正身处这同一个该死的实验室。午夜。一个人。
他手指上的戒指回荡过来恐惧的情绪。德拉科没有费心向懵逼的队友们解释——他们正粗暴地质问他——为什么他要去查看他那该死的记事簿而不是去抓飞贼?
就在德拉科拔出魔杖准备幻影移行的时候,他戒指的温度陡然升高。格兰杰启动了求救信号。
格兰杰以前从未启动过求救信号。
妈的。
肾上腺素和恐惧的冲击席卷过德拉科全身,与他通过戒指感受到的情绪一摸一样。他从球场上幻影移行到庄园,再飞路到剑桥。国王大厅对幻影显形有防御结界,所以他在门外再次幻影显形,并在那里用魔杖猛地拍打着铜牌,直到这个被魔法掩盖的建筑重新出现。
戒指的温度不断升高,对应着那端不断紧张的情绪。格兰杰的心在狂跳。
德拉科的扫帚还在他手里,为快速来到三楼格兰杰的实验室提供了些许便利。当他以极快的速度绕过最后一个拐角时,他的血管里充满了恐惧,他对自己施了一个幻身咒和一系列保护性咒语。
最开始他还以为自己又错过了入侵者。门上没有感情的标识——格兰杰。进门请按铃——在他的视野中隐约可见。然后,他逐渐意识到了门外细微的声音和动静。德拉科稳住了扫帚和呼吸,并施展了无声的揭露咒。
三个幻了身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两个蹲在地上,正在处理防御结界——这些防御结界毫无压力地抵御着攻击——还有一个在站岗。哨兵并没有发现德拉科骑着扫帚无声无息的接近。
格兰杰在里面很安全——这才是最重要的。现在德拉科的恐惧让位于突然的宽慰和系统性肢解这些人的强烈欲望。
国王大厅不允许在其墙内幻影移行或者幻影显形。在这个特殊时刻,这再理想不过了。德拉科越过肩头射出一个无声的“Caeli Praesidium(空气保护)*”,它扩展成一个基于地形测量的笼式结界,将他身后的走廊封死。这些人将不可能依靠自己的力量离开这里。
三个坏蛋对付一个德拉科。你不得不为他们感到有些同情。
他对扮演哨兵的那个人施了一个昏迷咒,然后施放了一个“终了结束”来消去其他人的幻身咒。现在,游戏算是正式开始了。从朝他的大方向发射过来的一大波咒语来看,剩下的两个巫师中,高个子的是更有经验的决斗者,而秃头的则是一个过度紧张、惊慌失措的散兵游勇。
依旧幻身的德拉科把自己贴在了墙上,又发射了两个昏迷咒,但都被被高个子拦住了。他设法与那个秃头进行了足够长时间的目光接触,以便施展一点摄神取念。结果告诉他,一个杀咒正准备向他袭来。他卷起扫帚,闪到了天花板上,下一秒杀咒的绿光就炸开在了他刚才所在的位置。
在打斗中这么早下杀咒是不常见的——同时也是非常不符合竞技精神的。
它拔高了赌注。这之后将不会再有好好先生了。也不会再有任何昏迷咒了。
德拉科因为秃头男子的厚颜无耻而切断了他握着魔杖手臂。在尖叫声和四溅的鲜血中,他打量起那个高大的巫师。他对于摄神取念的尝试被新手级别的大脑封闭挡住了——恰好足以让他在这个范围内无法接收到这个巫师的下一步行动。
高个子在走廊上施放了一个“霹雳爆炸”,范围过于巨大以至于躲闪不及,迫使德拉科扔出一个“盔甲护身”,并暴露出他的大概位置。
“在这儿呀,你这混蛋。”高个子嘶吼着,又发射了一个“霹雳爆炸”。
它在走廊尽头撞上德拉科的结界爆炸了。“他把我们锁在里面了。”高个子看到这一幕后惊呼。
秃头把他的血淋淋的残肢抱在胸前,用另一只手抢过他的魔杖,重新站了起来。看了看他的脑海,德拉科预知了另一个即将到来的“阿瓦达索命”。
德拉科的第二个切割诅咒让秃头成为了双腿截肢者。
当尖叫声再次响起时,德拉科说:“知道不,如果我是你,我会对被切断的肢体施放一个冷却咒*——这样它们就还有可能被重新接上。”
高个子慌了,但还是有点脑子地再次幻身了自己。在光头的尖叫声中,他和德拉科交换了不同程度的顽劣但合法的咒语,各自寻找着对方防御的弱点。
这个高个子巫师擅长防御性咒语和转移咒语。德拉科向他靠近,希望能在更近的范围内施展手脚。
德拉科又射中了一个“终了结束”,消去了对手的幻身,同时带给了自己足够长时间的眼神对视来尝试另一次摄神取念。在这个更近的范围内,加上更有力的推进,他瞥见了一个即将到来的“爆破轰轰”。
他把哨兵被击晕的身体悬浮在自己面前,以接下咒语的冲击。高贵的决斗者是已故的决斗者——而德拉科对成为两者都没有兴趣。
这位高大的巫师眼睁睁看见自己的同事被自己的咒语火化,他脱口大骂。同一时间,光头的痛苦尖叫声也还在整个走廊里回荡——坦率地说,有些让人分心。
“嘘。”德拉科说,站在他身后,近距离向他的喉部发出了一个消音咒。
秃头倒在了地上,抓着他的喉咙抽搐。
德拉科被一个“终了结束”击中了。这也挺不错——他不介意他们知道是谁将要把他们干掉。
那个高个子从德拉科身边冲刺到出口,被结界拦住,重新被甩向德拉科。
现在的他已经被吓得投身于不可饶恕咒了,他举起魔杖,眼中闪现出杀咒的预兆。德拉科快速喊出一个“统统定身”,将那人持魔杖的手臂冻结在了上升的轨迹中。杀咒在天花板上闪烁着绿色的光芒。
他喘着粗气说:“你这狗——”但德拉科的窒息咒下一秒就击中了他的脖子。他跪倒在地,紧紧抓着自己的喉咙。
德拉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长袍。防御结界完好无损,格兰杰也很安然无恙,而现在感觉像是一个期待已久的,终于可以得到一些他妈的答案的机会。
德拉科通常或多或少地遵守着标准的傲罗审讯条款,但今晚,他没有时间去理会这些。他揪住这个被窒息的巫师的头发,强迫他睁开眼睛,并进入了他的大脑。
在他半昏迷的状态下,这个人的大脑封闭术只提供了微弱的阻力。德拉科推开他的记忆,跟随着今晚把他带到格兰杰门口的思想流。这个人,不管他是谁,都只是一颗棋子——他从一个黑屋子里隐在阴影中的人物那里得到了命令,除了他的指示之外,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听命闯入格兰杰的实验室,以“确认那女孩到底在做什么”。德拉科在那段记忆中待了很久,试图辨认出那个粗重的声音。
那个秃头是从高个子那里得到的指示,所以更加无用。
哨兵是最无用的,他几乎已经是死人一个,并散发着烧焦的猪肉气味。
真他妈没用。德拉科用不必要的力气击昏了两个幸存者——直击胸部。秃头被砍断的四肢被放在了一个停滞咒下。
德拉科给戈金、唐克斯和医护人员各送去一个守护神。三只高大、银色的贵族波索尔从他的魔杖中疾驰而出,飞奔而去。
他转身走向实验室的门,砍掉防御结界,走了几步后便来到了格兰杰办公室的门前,并用力拍打起来。
“你在里面吗?回答我,不然我就把这门直接砸开。”
格兰杰颤抖的声音传来:“你在泰斯菲尔德吃的是什么蛋糕?”
她安好到足以有心检查德拉科是否真的是德拉科,这倒是让人挺安心的。“罂粟籽。”
格兰杰拉开门,手里拿着魔杖,顶端闪着一个蓄势待发的“盔甲护身”的白色光芒。她看起来很苍白,但除此之外没有受伤。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因压力而变得深沉。
德拉科斗争着一种突然的、疯狂的冲动——想要把她举起来,狠狠地抱紧。
显然是肾上腺素作祟。
“外面有——”德拉科开口道。
“我知道。”格兰杰说,举起了她的手机,“我看到了整个过程。”
德拉科的汇报被打乱了节奏。“什么?”
“我在门铃里装了一个摄像头。” 格兰杰说。她的手机屏幕向他亮着,显示着现在安静的走廊和墙上的一道血弧。烧焦的尸体清晰可见,耷拉在踢脚上。
格兰杰正瞪大眼睛看着德拉科。
“啊。”德拉科说。
“他们——他们都死了吗?”
“就一个。被一个‘爆破轰轰’击中了。”
“他们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格兰杰声若蚊蝇。
她被吓到了。她在堆积如山的办公桌前显得如此脆弱,她的双臂环绕着她的上腹部,唇色苍白。
德拉科又想要抱抱她了。
“他们接到指示要确认你到底在做什么。”德拉科说。
格兰杰迎上了他的目光。眼中是惊慌、震惊、担忧。他的眼神大概也是如此。
“艹。”她喘着气说。
“没错。”德拉科说,“不管沙克尔所担心的是什么——它终于还是发生了。我们走吧。”
“但怎么会?”格兰杰正在往口袋里塞入一些东西,包括电脑的一些部件。“还有我们去哪儿?”
“先离开这里。防御结界虽然还在。但你再也不能独自待在这里了。我们得谈谈。”
“那去我家?”
“行——今晚先这样。他们可是知道你住在哪里的。”
戈金、唐克斯和医疗巫师不一会儿就接踵而至。他们的脚步声回荡在通往格兰杰实验室的三层楼梯上,随后几人便冲进了走廊。
“看呀,看呀,看呀。”唐克斯说,观察着这场大屠杀后的战场,“魁地奇比赛后的午夜小决斗,是吗?”当她发现德拉科穿着的套装时,她问道。
“原来这就是为什么我闻到了培根的味道。”戈金说,用他的靴子点了一下哨兵的身体。
领头的医疗巫师苦笑着表示她对这个人束手无策,但她会把它带去做尸检。另外两个人被用担架抬了出来。为防止他们醒来后逃脱,戈金在担架上加了些相当不好对付的绑带。他跟着他们出去了。
唐克斯看见了格兰杰,飞身到她身边,抓住她的肩膀问道她有没有事。
“不——我没事——马尔福在一分钟内就赶到了——”格兰杰说,她的脸和她的手交替着被唐克斯又抓又捏。
“你确定吗?你没有被击中?没有人进来?”
“没有——防御结界维持的很好——唐克斯,我没事,真的——”
“很好。好极了。非常好。”唐克斯最后一次拍了拍格兰杰的脸颊,转向德拉科。“你找到机会偷偷看一眼了吗?”
严格来说,傲罗们不能在不遵循特定程序的情况下对在押嫌疑人进行审讯。但是,在交火过程中,摄神取念的练习者是允许使用它的。如果他们在此过程中收集到任何有用的东西,那将成为一个幸运的额外奖励。
“只是一瞥。”德拉科说,“他们奉命确认格兰杰正在做什么事情。这值得深入研究搜查一番。那个高个子的人和某人进行了对话——他的声音有点问题——特别他妈的耳熟,但我一时间想不出来…”
“我会亲自审问他们。”唐克斯说,她的头发变成了不祥的血红色莫霍克【3】,“我一有消息就会告诉你们两个的。赫敏——我的上帝,你看起来马上就要晕倒了。”
“马尔福正要带我回家。”格兰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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